話音落下,劉大鵬身形驟然頓住,隨即笑著打趣道:“什麽我是誰,你在說什麽?該不會是在和鬼講話吧。”


    看著玻璃上映出的模糊畫麵,蘇北壓下翻湧的心緒,自嘲地抿抿唇:“你剛才又想殺我,不是嗎?”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如今卻欲再次殺他,那怕明知道這並非真正的劉大鵬本意,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悲哀。墳地的事由劉大鵬而起,事情經過也是由劉大鵬口中得知,但劉大鵬所說太過離奇,根本就如憑空蹦出來的一件事,沒頭沒尾,容胤因此遲遲找不到下手點去追查,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命運讓他認識蔡陽,事情就此出現轉機。第一次在戲劇學院門口看到劉大鵬的車,他隻當是自己眼花,寧寧事件中,他繼續安慰自己巧合而已,可世上根本沒那麽多巧合,劉大鵬的反常終究讓他生出疑心,更何況自欺欺人總有個限度,王剛家裏劉大鵬的突然出現,塗正明家裏劉大鵬的再次出現,這一切都在證明劉大鵬和這些事件有著密切關係,以及劉大鵬對他和容胤態度上的轉變,對段雪青的感情轉變,都證明劉大鵬不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劉大鵬。


    如此,現在這個冒牌貨‘劉大鵬’是誰,是墳地那次就附在劉大鵬身上的嗎?所以偶爾劉大鵬正常,偶爾劉大鵬不正常,是因為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的緣故嗎?難道真正的劉大鵬已經被冒牌貨殺死,繼而獲得這具身體的主導權?各種猜想壓得他喘不過氣,今天就一並揭開吧,兄弟,他要救,容胤,他斷不會放棄,那怕因此付出他這條命。


    劉大鵬似笑非笑地掃了玻璃窗,當即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也不再偽裝:“是那次記憶沒消除幹淨嗎?”


    蘇北繼續看著窗外:“不,消除的很幹淨,事後任憑我怎麽努力回憶,都想不起當時的情形。”隻可惜凡事都沒個絕對,當初的確是想不起,可當某天出現導火線,一切就另當別論,王剛帶自己心儀的姑娘來看他,就成為了這個例外。


    “是嗎?那你為什麽會懷疑我?”劉大鵬來了興趣,轉身緩步走到沙發前坐下,把玩著手中匕首,神色間自信滿滿,分明就是蘇北乃他囊中之物,是生是死全憑他做主。


    “劉大鵬平時看起來大咧咧,但他骨子裏最是孝順重情,別說殺我,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隻會毅然選擇自殺,而不是傷害我,這就是兄弟情,當然像你這種人大約是不會明白的。所以當你在對我痛下殺手那刻,我就知道明白此劉大鵬已不是我認識的劉大鵬,說實話,事後想起的時候很慶幸,可慶幸之餘心裏更多是的難受,我不想死在冒牌貨手裏,這就是為什麽你每次約我出來,我都會找各種借口拒絕,再或者讓容胤陪同的原因,並非是怕了你,我隻是不想以後劉大鵬清醒,對於他所做的事後悔痛苦,再者彼時,我們也沒到撕破臉的地步。”蘇北就好似在和老朋友聊天般,漫不經心地說著,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


    劉大鵬一愣,道:“所以,你的意思現在就是時候?”


    蘇北轉過身,神色淡然地看著他:“按照我的想法當然不是,可現實逼著我來見你,我自然不能再裝下去,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輸不起的東西太多,而你目的無非要我死。自古以來生死皆由命,實力不行就怨不得人,我無話可說,但在死之前,能否為我解開幾個疑惑?”


    劉大鵬看起來心情不錯,竟然善心大發地同意了蘇北:“死者為大,當然可以。”


    “為什麽要霸著劉大鵬的肉身,他已經死了嗎?”蘇北不假思索地問。


    劉大鵬用匕首指著自己的腦袋:“自然是這肉身極好用。至於死…暫時還沒有,等他的意識被我完全吞噬後,他就能去陪你,我想應該快了。說來真好笑,當初為取得這副身體的使用權,我可是用盡一切辦法都沒多大用,後來無意中知道他深愛著一個男人,於是某天,我離開這具身體,變成那個男人模樣出現在他視線裏,他果然帶我回家,然後你猜怎麽著?”


    蘇北默然不語。


    劉大鵬勾起半邊嘴角,笑得淫邪:“我們開始無盡的做/愛,陽台,臥室,客廳,廚房,廁所,整棟別墅,包括我現在坐的位置都是我們曾纏綿的地方,以及他的車裏,他很會做,最喜歡吻我…”


    蘇北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握緊,厲聲打斷:“我沒興趣聽你被人/操的故事。”


    相對他的憤怒,劉大鵬則無動於衷:“哈哈,隻可惜我已有愛人,而你必須死,不然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然後徹底迷戀上我,因為白白軟軟又麵容俊秀的男人是我最愛,特別是你的那雙眼睛,待你死後我一定要挖出來保存。”


    蘇北下意識的渾身打了個寒戰:“變態!”


    劉大鵬縱聲大笑,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他也喜歡這樣說我,可他說他愛我這樣,越變態他越興奮,一興奮他就會摘掉麵具,我就能看清每次被我填滿時,他那滿足的模樣。”


    霎那間,蘇北覺得自己壓根就是在和個神經病外加色/情狂談話,不禁厭惡地皺起眉:“他?就是那個永遠戴著一副麵具,好像見不得人,一見就會死掉的人?”他的話尚未落下,卻見沙發上的劉大鵬身影一動。


    啪……


    臉上突然傳來的劇痛,讓蘇北頭偏向一邊,嘴角亦直接流出鮮血:“容不得別人陳述事實,他就是你的底線嗎?一個變態,一個見不得人,你們倒是絕配。”


    劉大鵬臉上笑意斂去,目光如毒蛇般盯住蘇北:“你若再敢出言侮辱他,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蘇北無所謂地伸出舌頭舔去嘴角的血跡,眸光愈發嘲諷地看著他:“我都要死了,還怕你所謂的生不如死嗎?不過這次,你可要讓我死得徹底,千萬別讓我又有機會死裏逃生,至於魂飛魄散這種高難度的事,我認為你放棄比較好,畢竟麵具人此刻沒時間趕過來,不是嗎?”說這些話時,他一隻手始終揣在大衣口袋裏,小心翼翼地護著肚子,心甘情願死,怎麽可能的事,他不過是在拖時間等段雪青到而已。


    “你說的都很對,可是現在他改變心意,覺得不一定非要你魂飛魄散,隻要你死了便好。”劉大鵬咽咽口水,就在剛才那瞬間,他險些就吻上了去,隻因那幕實在太誘人。


    蘇北冷笑:“那我來猜猜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吧。”


    “這有什麽好猜的,殺死你自然是因為你礙事,惹他不高興。”因為下腹升起的燥熱,劉大鵬語氣已然不耐,閃著寒芒的鋒利匕首在蘇北臉上遊走,最後來到白皙的頸脖上,一點一點地刺了進去,看著慢慢滲出的血液,他終於控製不住的吻了上去。


    鑽心的疼痛感和被他人觸碰的惡心感傳來,蘇北倏地伸手握住匕首,反手抵在劉大鵬頸脖上,下刻,猩紅的鮮血順著指縫間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當然有意思才會猜,他之所以處心積慮殺我,是因為容胤,想來他還是有點可憐,做這些都是為了得到容胤,怎奈容胤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他。如此,你確定我們還要繼續維持這個姿勢嗎?”


    劉大鵬微微眯起眼,根本沒把蘇北的威脅放在眼裏:“是又如何,左右最後陪在他身邊的是我,隻有我對他不離不棄。”


    蘇北嗤笑一聲:“嗬,你以什麽姿態陪著他?劉大鵬?鬼魂?其實你比他還可憐,他能喜歡容胤,自然還會喜歡上其他人,而你就是個乞討愛情的變態狗,如果有天,他得到容胤,那你連狗都不是了,他會讓你滾蛋,或者消失。”


    劉大鵬聞言大怒,額頭青筋暴起,卻怒極反笑,笑聲尖銳刺耳,神色似癲似狂:“花言巧舌的想要挑撥我和他,簡直是癡心妄想,容胤算個什麽,他已經親手殺死了容胤,你認為我還有必要吃容胤的醋麽?”


    驚聞噩耗,蘇北登時一愣,呼吸亦是一停,待消化完這番話的意思,努力維持的冷靜鎮定轟然瓦解,顫聲道:“我不相信!你要殺動手便是,沒必要在這裏騙人。”


    劉大鵬對蘇北的反應十分滿意,他手一揮,對麵房間的門砰地打開:“你們平時看起來就像對情侶似地,想必私下那種事沒少做吧…哈,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自己看看那是什麽。”


    瞬間,屋內情形直直地映入蘇北的眼簾,他隻覺得雙目灼痛,再顧不得眼前的劉大鵬,鬆開匕首朝屋內跑去,可剛跑幾步,他又陡然停下,腳像黏在地上一樣,再無法前進半步,那滿屋的紅色薔薇花,紅得太刺眼,那被藤枝穿過架在半空的人,那低垂在胸前的頭,那被鮮血侵染的襯衫…瘋狂地撕扯著他僅存的理智,更染紅他原本清澈的雙眸。


    劉大鵬走過去,陰陰地笑道:“心情是憤怒?悲慟?絕望?沒關係,現在我就送你去見他。”


    蘇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而後他隻呆呆地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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