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天博準確無誤的接住了利湛野飛過來的盤子,盤子裏還裝著切好片的水果。隨著他的接盤子,盤子裏的水果竟是一片也沒有掉出,全都穩穩當當的裝著。順手拿起一片往自己嘴裏塞去,然後是饒有滋味的吃了起來,朝著利湛野露出一抹挑釁盤的淺笑,又朝著唐謐挑了挑眉梢,大有一副“色誘”的意思。


    唐謐略有些尷尬的別開雙眸,不與他對視,然後是移動輪子朝著利湛野而去。


    “我又不跟你搶,你著急個什麽勁?”滕天博一邊好整以暇的吃著水果,一邊漫不經心的對著利湛野說道。


    利湛野冷冷的斜他一個白眼,將一件外套罩在唐謐身上,推著唐謐的輪椅離開,“冷不冷?”


    唐謐搖頭。


    “哎,就這麽無視我?”滕天博在後麵不甘心的叫著。


    “我怎麽覺得我現在跟殘疾人沒什麽兩樣了?”唐謐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腿,然後仰頭後視著推車的利湛野,唇角帶著一絲無奈的笑容。


    利湛野伸手一揉她的腦門,淺淺的一勾唇,“放心,我不嫌棄你。”


    “阿野,回來了。”唐謐正想接話的時候,傳來一道溫婉的聲音,是那種很親密,彼此間很熟悉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


    唐謐下意識的轉頭朝著聲源望去。


    前方兩米處,是屋子。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一條水藍色的及踝長裙,及腰的長發披垂於身後,燙成嫵媚的大波浪。精致的容裝,臉上帶著溫柔可人的微笑,是那種帶著期待與滿心歡喜的笑容。特別是她的眼眸,如明珠般人璀璨,眼神裏漾著一絲不可忽略的迷戀。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喜歡利湛野,而且關係還非一般。


    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出現在自己麵前。特別還是在自己如此狼狽的時候,簡直就是生生的壓了自己一頭。唐謐覺得,心裏怎麽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呢?


    她的第一個念頭,這女人其實和利湛野也是挺相配的。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男才女貌。呃……,不似她這樣是個傷殘人士。


    利湛野淡淡的瞥了一眼站於他兩米前的女人,對於她的招呼並沒有特別的表情,隻是點了下頭,“嗯。”然後是抱起輪椅上的唐謐朝著屋子走去。


    女人是站於門框處的,見著利湛野抱起唐謐,趕緊往後退兩步,讓他更方便的進屋。


    唐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她一眼,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


    將她放於沙發上後,利湛野起身去給她倒水。


    “你好,我是滕靜好。”滕靜好在唐謐身邊坐下,臉上漾著優雅而又友好的微笑,朝著唐謐伸出右手。


    “你好,唐謐。”唐謐回以她一抹友好的微笑,與她握手。


    都姓滕,那看來應該是和剛才那男的一家的。


    “那我以後就叫你謐兒,可以嗎?”滕靜好笑意盈盈的看著唐謐,並沒有問她的腿的問題。


    唐謐點頭,“可以,大家都是這麽叫的。”


    “你叫我靜好就行,我們跟阿野認識很久了,大家都很熟的。”滕靜好的聲音很好聽,如清澈的泉水點滴一點,帶著一抹百轉柔情,是男人們都喜歡聽的那種聲音。朝著利湛野的方向瞟去一眼,繼續盈盈而語,“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和阿野了。我和我哥昨天才從c城過來的,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酒店,就想到這裏。沒想到遇到你和阿野了。”


    “情人節又臨近年關,酒店都不太好訂。”唐謐微笑著與她對視,“z市是省會又是旅遊城市,每年不管是長假還是小假,酒店都是爆滿的。”


    利湛野端了一杯溫水過來,在唐謐身邊坐下,將杯子往她麵前一遞,“喝杯開水,暖一下身子。”


    唐謐接過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


    滕靜好也不再說話,就這麽一臉怡和的看著他們倆,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直至滕天博進來,盤子裏的水果已經都被他滅光了,將空盤子很隨意的往茶幾上一丟,對著利湛野說道,“我爸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事要跟你商量,有沒有時間?”邊說邊看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唐謐。


    “你不用管我的,有事忙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要不然就在這等你。”利湛野剛想說話,唐謐先他一步開口,一臉善解人意的說道,“工作重要。”


    “阿野,我陪著謐兒吧。”滕靜好笑的一臉溫悅的說道。


    “不用,不用!”唐謐婉拒,“我自己沒問題的,你們忙去吧。”


    女人的第六感,讓她不是很喜歡滕靜好,更不想和她單獨相處。


    “我讓宣婌過來接你。”利湛野看一眼滕靜好,對著唐謐一臉溫柔的說道。然後直接撥通了宣婌的手機,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命令道,“到你們農莊來,十五分鍾。”說完也不管人家是否有空,直接掛斷。


    宣婌幾乎是箭一樣的飛過來的,到的時候還微微的小喘著,正想發火的時候,看到滕天博與滕靜好,就這麽硬生生的把那火氣給壓了下去。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滕大小姐啊!”宣婌用著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招呼著滕靜好,然後又是不陰不陽的瞥了一眼滕天博。


    “婌姐,你好。”滕靜好笑容燦爛的與宣婌打著招呼,“不好意思,我和我哥沒過你們同意就入住農莊了。”


    宣婌涼涼的瞥她一眼,不冷不熱的哼道,“別,要不好意思跟宣小四說去,這農莊是他的,又不是我的。別跟我套近乎,我不是你姐。”


    “宣婌……”滕天博臉上揚著淺笑朝著宣婌走來。


    “還有別的吩咐沒啊?利大少!”宣婌直接無視他的存在,一臉淡漠的問著利湛野,“要沒的話,我就把你的心肝帶走了。”


    利湛野淺瞪她一眼,對著唐謐柔聲說道,“我晚點回來。”


    唐謐點頭,“嗯,沒關係,你忙吧。實在太晚就別過來了,早點回家休息。”


    “個沒心眼的丫頭!”宣婌拿手指點了下她的腦門,“忘了今天什麽日子了?放心,再晚他都會來的。好了,好了,你忙去吧,放心把你的寶貝交給我了,我保證把這個傭人的活做到你滿意為止。行了,我們走了。”邊說邊推著唐謐的輪椅朝門走去,然後朝著利湛野揮了揮一隻手。


    “娜姆姐,你有些反常喲。”唐謐坐在副駕駛座,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側頭笑的有些玩味的看著宣婌,“直覺告訴我,你有事。”


    宣婌撇頭斜她一眼,“說說看,我有什麽事?說對有獎。”


    唐謐抿唇一笑,手指撓了下自己的臉頰,“你進來的時候臉上是怒的,但是你一見到滕天博兄妹的時候,你臉上的怒意立馬就沒了。可是你表現出來的不是高心,而是討厭。雖然你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但是從你的語氣裏表露出來了。還有就是,你對滕靜好很不友好,甚至還帶著一絲敵意。所以,終上所說,你被滕天博給拋棄了,所以你一見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噗哧!”宣婌噴笑出聲,一臉無比羨慕的看著唐謐,“蘿莉妹,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觀察力很敏銳。但是卻很失敗!我會是被人拋棄的人嗎?你簡直太不了解我了!你去問問你男人,或者去問問宣小四也行,向來隻有我負人,沒有人負我!所以,你的直覺拍回。”


    “那你為什麽對人家充滿敵意呢?”唐謐一臉追問的看著她。


    宣婌伸出右手很是好意的摸了摸她的頭頂,用著安慰的語氣說道:“寶貝兒,我是在為你,懂嗎?利湛野太優秀了,太招人愛了,以至於是個女人都想往他身上撲。當然,這個女人不包括我。我和他隻是純粹的友情,兄弟情。就跟宣小四那樣的。但是,別的女人那可不是都跟我一般高善的。總是一逮著機會就想往上撲。比如說,你那姐姐唐懿。又比如說,你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所以,寶貝兒,姐在這裏提醒你一句,千萬得妨著一點,別傻兮兮的給人機會,知道嗎?”


    “娜姆姐,你沒見過唐懿,怎麽就知道她在覬覦利湛野?”唐謐一臉正色的問道。


    她都才從這幾次的接觸中後知後覺的知道唐懿的心思,宣婌從來都沒見過唐懿,怎麽就知道她對利湛野的心思了?難不成,她跟過?調查過?還是有別的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宣婌淡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腦袋,“這麽簡單的事情,我要是看不清楚的話,我怎麽混呢?你第一天上班,是不是應該跟利湛野吃飯?可是,你跟我說,你約的是唐懿。然後,她沒有出現吧?你肯定告訴過她,你沒有帶利湛野一起是吧?所以她也就沒這個必要跟你吃這頓飯了。拜托,這麽簡單的一個推理,我要是不推不出來她那點小心思,那我真是可以回娘胞重造了。還有,你之前找工作,那麽多家公司都用同一個理由回絕你,難道這中間就不存在問題嗎?不過,還好,你雖然明白的慢,不過也是看出來了,總算沒有做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來。”


    唐謐有些囧,這麽明了的事情,她竟是用了這麽久才看出來。好吧,她的智商有待提升。


    一個下午,唐謐都在聽宣婌講著她,宣小四和利湛野的事情。比如,一年前,他還是軍裝在身的威武人民公仆,但是現在他卻脫去了他最愛的軍裝,穿上了他一點也看不上的西裝。但是,是什麽原因,她卻並沒有告訴唐謐。有些事情,外人說的太明白不如自己去發現。


    唐謐不是一個笨人,隻要給她機會,她會成長的很快。她從小生活在唐永年的扭曲又變態的故意保護下,沒有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已經算她很有獨立能力了。如果換成是別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或者會是一個智力有問題的殘障人士。她從小到大的接觸麵如此有限,接觸的人也如此有限,還能有如此冷靜的思緒和敏悅的觀察力,實屬不易。


    如今,她的接觸麵廣了,接觸的人物多了,接觸的事情也多了,她會以很迅猛的速度成長起來。


    宣婌點到為止的跟她說了一些利家的人和事,然後留她自己去揣摩那些人和事之間的關係。


    利湛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唐謐窩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漫無目的的翻著頻道,聽到開門聲,趕緊朝著門口處看去。


    “你回來了。”朝著他露出一抹嫣然的蜜笑,想起身朝他走去,可是一起到自己的腳,隻能作罷。然後視線落在他手裏捧著的那一大束花上,紅色玫瑰點綴著滿天星。


    呃……


    唐謐的臉上竟是浮起一抹嬌紅,有些羞澀的看著他手裏的花。


    “利湛野,謝謝你!”唐謐突然莞爾一笑,雙膝跪著沙發,就那麽從沙發上朝著他撲了過去。


    他一手捧著花,一手摟著她,十分享受她的投懷送抱,笑的一臉如狐狸一般,“口頭上的謝就算了,不如來一點物質上的謝意。”


    唐謐雙手往他脖子上一摟,雙腿直接往他腰上一盤,就這麽呈樹袋熊一般的掛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扭捏的就往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樣的動作,絕對是一種折磨,特別還是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折磨之餘其實更多的是邀請吧?如此熱情又火辣的迎接方式,絕對出乎利少的意料之外。


    對於佳人的投懷送抱以及溫香軟軀,那自然不可能隻是抱抱而已的。直接將手裏的那一束玫瑰花往沙發上一丟,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扣住她的腰,當然要化被動為主動了。


    唇被他攫住,嘬的有些用力,似乎要將某一種被壓抑很久的情愫在此刻全都釋放出來。


    唐謐有那麽一瞬間的懵,但懵過之後則是回應,以及迎接他的熱情與熱量。


    一個男人能為你做到這樣,那實是她的幸運。其實他完全可以昨天就把她辦了的,她自己都說了“你把我睡了”,但是他沒有。他都把她衣服脫光了,他還是沒有對她做出不該有的舉動。


    她可以想像,那一刻,他得忍受著怎麽樣的洶湧情緒,以及是怎麽樣把那一抹*壓下去的。


    娜姆姐說的對,他就是一個人能讓所有女人都往上撲的優秀男人。可是,這麽一個優秀的男人,卻看中了她。她有什麽?她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自己有什麽優點,至於讓他對自己這麽心,這麽護著她。


    兩腿間有一股熱量傳來,還硌著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了。那本就殷紅的臉,紅的更加嬌豔欲滴了。如同那盛開的玫瑰,嬌豔嫵媚,又燦爛迷人。


    唇微微的有些紅腫,又晶瑩玉潤,比上了唇彩還要豔麗。有些無力的伏在他的胸前輕喘著氣,雙手也無力的耷拉在他的脖頸上,整個人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國色天香。


    他的額頭上有一層細細的汗蒙著,看著她的眼神也是一片渾濁,甚至還迸射著簇簇火苗。噴在她額頭上的氣息都是火一樣燙的。


    埋在他胸口的小頭顱情不自禁的點了下,傳遞著她的意思。


    “謐兒,你在吃醋?”沒有抱著她回房的動作,反而她的頭頂響起了一聲略帶著戲娛的聲音。


    猛的,唐謐抬頭。然後還沒來得及對視上他的雙眸,唇就那麽精準無誤的貼上了他的唇。


    男人似是很滿的樣子,既然主動送上門,那自然又是一陣狂吮。直至他心滿意足了,這才鬆開,繼而再次用著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眸帶著一絲狹促俯視著她,一隻手托著她的臀,另一隻手騰出很是寵溺的一捏她的鼻尖,“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卻很得我意。”


    唐謐腮幫子一鼓,“我哪裏有吃醋了?”


    好吧,她承認,剛才在農莊,看到滕靜好的時候,她是有那麽一點酸酸的感覺,確實是吃醋的表現。但是,現在早就過了那個階段了好不好。


    “我怎麽聞到渾身上下,乃至於滿屋子都是酸酸的味道?”利湛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唐謐瞪他一眼,把頭一扭,“利少爺,別在這裏自作多情了,誰有空吃你的醋啊!再說了,我為什麽要吃醋啊?你又沒背著我出去勾女人,我幹嘛做這麽沒格調的事情?”


    “那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做什麽?嗯?”繼續似笑非笑中帶著一抹愉悅的看著她。


    唐謐攀在他脖子上的雙手微微的調整了一下,指尖在他的後頸上一下一下的繞著圈圈,那晃蕩在兩側的腿輕蹭著他的,貼著他小腹處的腰若有似無的扭動著,半認真半玩笑還帶著一絲調皮的說道:“我在勾引你啊,你沒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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