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二狗在和龐大牛抬謝玉瑩回去的時候,已經從謝玉瑩褲子上的血汙,猜到發生過什麽事,自然知道謝玉瑩不是了,他這樣說,隻是為了抬高價格,試圖蒙騙金三娘,見金三娘不上當,他就裝傻,嗬嗬笑道:


    “已經不是了嗎?我也不知道,老板娘您說不是就不是吧,但就算她不是處了,就憑這臉蛋和身材,也能成為您這裏的搖錢樹,為您招財進寶。”


    “要不,這樣吧,您給八十塊大洋吧。”


    金三娘冷笑道:


    “二狗,要是擱以前,這姑娘的確值八十塊大洋,但現在,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在死人,願意到我這裏做姑娘的多的是,給口飯吃就行,根本不用花錢買,我這裏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姑娘。”


    “就十塊大洋,你要不願意,把人帶走吧。”


    金三娘說著,又要向外走。


    二狗見金三娘的態度堅決,也很無奈,隻好說:


    “老板娘,您先別走,我跟俺大娘商量商量。”


    金三娘不走了,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悠閑的喝著茶水。


    二狗和龐大娘低聲商議了一會,走到金三娘麵前,苦著臉說道:


    “老板娘,我和大娘商量過了,大娘的意思是,十塊大洋太少了,根本不夠買個兒媳婦的。”


    “您要是能給三十塊大洋,這小妮子就給您留下,您要是不同意,我們隻能再到別處去問問價,興許能賣個四五十塊大洋。”


    金三娘笑了笑,說道:


    “二狗,你是從南城門進的城吧,我這裏在北城,你們到我這裏來之前,應該是一路問過來的,別的院子肯定都關門了,不然,你也不會到我這裏來。”


    “這樣吧,看你和你大娘大老遠的從鄉下過來不容易,也為了給你大娘娶個兒媳婦,我就發發慈悲,給你們二十塊大洋,不能再多了,你們要是同意,現在就可以把錢拿走,要是不同意,你們把人帶走,再去別的院子問問吧。”


    金三娘說完,就不再理會二狗,自己喝著茶水。


    二狗剛才和龐大娘商量的時候,龐大娘認為,十塊大洋就十塊大洋吧,雖然少了點,但總比什麽都得不到要強,而且十塊大洋說不定也能買個兒媳婦,二狗認為還可以再談高點,二十塊大洋應該沒問題,所以他才開價三十塊大洋,給金三娘留出壓價的餘地,現在聽金三娘說二十塊大洋,二狗就放心了。


    二狗笑道:


    “老板娘心腸好,我不用跟大娘商量,我替她做主了,二十塊就二十塊吧。”


    金三娘也不多說,吩咐餘老板去取來二十塊大洋,交給二狗。


    二狗拿著大洋,帶著龐大娘,高興的離開了妓院,自去找旅館住下,明天城門開了再出城回家。


    金三娘吩咐餘老板把謝玉瑩的繩子解開,用水為她洗臉,把她弄醒。


    過了一會,謝玉瑩幽幽醒了過來,迷茫的望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金三娘。


    金三娘見謝玉瑩醒了,淡淡說道:


    “醒啦,知道這裏哪裏嗎?”


    謝玉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從金三娘的模樣,隱隱猜到她被賣到妓院了,心中一涼,說道:


    “這是哪裏?”


    金三娘道:


    “這是玉春院,也就是窖子,說好聽點,你是姑娘,說難聽點,你就是窖姐兒了。”


    謝玉瑩又驚又怒,勉強站起身子,罵道:


    “放屁,本小姐是堂堂正正的大家閨秀,才不是窖姐兒----”


    謝玉瑩還沒站起身子,旁邊的餘老板一個巴掌,狠狠扇在謝玉瑩的臉上,打得謝玉瑩嘴角泌血,跌倒在床上。


    金三娘冷笑道:


    “小丫頭,少逞口舌之利,還能少受些苦。到了我這裏,任你有多三貞五烈,也要乖乖的聽話!”


    謝玉瑩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冷笑道:


    “我偏不乖乖聽話,有種你就打死我!”


    她說著,又艱難的站起身子。


    餘老板心狠手辣,罵道:


    “臭丫頭,你以為我不敢打死你?”


    餘老板罵著,一腳踹在謝玉瑩的小腹上,謝玉瑩慘呼一聲,再次跌倒在床上。


    但謝玉瑩卻鐵了心,上了倔勁,她仍然不屈服,雖然疼得全身顫抖,卻仍然艱難的再次站起身子,一臉絕不屈服的模樣。


    餘老板冷笑一聲,又要伸手扇過去,被金三娘阻止了。


    金三娘皺皺眉頭,望著謝玉瑩說道:


    “小丫頭,你的骨頭倒是挺硬,但我可以告訴你,到了這裏,多硬的骨頭,都會變軟,遲早有一天你會屈服的。”


    謝玉瑩淒厲的笑了笑,說道:


    “老惡婆,我也可以告訴你,無論你用什麽手段,都休想使我屈服!”


    餘老板罵道:


    “餓你三天,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謝玉瑩冷笑道:


    “如果餓管用,我也不會被賣到這裏來了,別說餓三天,就是把我餓死,我也不怕你們。”


    餘老板罵道:


    “臭娘們,在我麵前裝什麽貞烈女子,我現在就吩咐三五個壯漢,把你輪了!髒了你的身子,我看你還清高什麽?”


    謝玉瑩忽然仰天淒厲的大笑起來,這種淒厲的笑聲,連心腸惡毒的餘老板和金三娘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謝玉瑩笑過之後,忽然盯著餘老板,冷冷說道:


    “本小姑娘的身子,早已是殘花敗柳,不怕你再派人來汙辱,反正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但我可以告訴你,你讓我接客,絕不可能!我會把你的客人,用一切辦法殺死,咬死,掐死,捅死,我讓你賠客人錢,讓你賠得傾家蕩產!”


    這句話,把餘老板和金三娘都嚇住了,他們不怕手下的姑娘發脾氣,但如果姑娘傷害了客人,倒的確是個頭痛的問題。


    金三娘微一沉吟,語氣和緩下來,說道:


    “姑娘,既來之,則安之,你先不要發這麽大的脾氣,我讓人給你打來洗澡水,再給你送來飯菜,你洗過澡,吃過飯,咱們再談。”


    接著,金三娘吩咐餘老板看守著謝玉瑩,她去安排人為謝玉瑩送來熱水洗澡和衣服,又送來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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