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裏的情報都歸攏到一起,從其中挑出能看的,能公開的,尤其是從欒躍林那裏傳來的照片,尤其是那張吉拉被擊斃的照片。


    林語特地讓人打印出來,做了高清的塑封。


    做完這一切,他才拿著這堆資料,出現在阿穆勒麵前。


    將那張放大的照片放到阿穆勒麵前,手指輕輕一點:


    “巴基斯坦塔利班的那個首領,那個叫吉拉的家夥,死了。”


    “你木沙老師的仇,算是幫他給報了。”


    “你這邊怎麽樣?”


    溫和的聲音過後,阿穆勒目瞪口呆地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資料,尤其是那張放大的照片。


    照片裏,那個曾經在電視視頻裏囂張跋扈的人,隻剩下半截,已經死到不能再死。


    這個40多歲的男人伸手撫摸著照片上的那張臉,淚水一下子就從眼睛裏冒了出來。


    眼淚流著流著,他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哭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僅僅20來秒的功夫,悲苦的哭聲徹底消失,隻剩下低低的嗚咽。


    在嗚咽聲中,阿穆勒的身體直接趴到地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蟲子。


    許久,他才緩緩起身,將那張照片拍到一邊,開始調整自己的情緒。


    足足過了十幾分鍾,他才轉過身,右手放在胸前,緩緩彎下腰,對著林語恭敬地說道:


    “林先生,你的大恩我永遠會記在心裏,以後但凡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向我提。”


    “我會全力以赴,去幫你解決。”


    他斬釘截鐵的話語,落到林語耳朵裏,卻是引得林語嘿嘿直笑:“你就不怕我找你幹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


    在這一刻,阿穆勒緩緩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麵前人:


    “林先生是正人君子,我相信林先生不會讓我去幹那些不願意做的事。”


    “而且,即便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我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因為我這條命就是老師給的,如果當年的他不在路邊撿到我,然後給我吃食,我可能早就死了。”


    “死在40多年前,死得無聲無息,甚至有可能連一條野狗都不如。”


    “但是現在,我還站在這裏,我還有機會站在國際的舞台上,將老師的學說宣揚出去,然後繼續去完成老師未完成的學說,完成他未完成的遺願。”


    “而這一切,都是來自於老師。”


    “他本應該壽終正寢,然後接受學生們的頂禮膜拜。”


    “可這一切,都沒了,都是因為吉拉這個家夥。”


    麵對麵前這個人真情實感的流露,林語並沒有過多的反應,他依舊保持那副淡淡的笑容,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目光好整以瑕地看著阿穆勒,一直等到對方收起情緒,才輕聲開口:


    “現在,巴基斯坦塔利班已經被幹散了,該你出場了。”


    “用你的學識,用你的一切,去把這個組織的名頭搶到手中。”


    “然後幹正事。”


    麵對林語又一次提起來的話題,阿穆勒隻是淡淡點頭。


    這是本來就要做的事,算不得新的要求。


    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情報,阿穆勒就在旁邊坐下,仔細研究起來。


    因為這是一次伊斯蘭教派的交流活動,所以,巴基斯坦塔利班被幹廢的消息,很自然而然地就在交流會上傳開。


    出現在這裏的人,眼界都比較寬,自然也能搞清楚巴基斯坦塔利班幹的事,有些人理解,而有些人反對。


    雙方很自然的就吵了起來,給這一次的交流會添加了一份熱鬧。


    “這些阿美莉卡人的效率挺高啊,怎麽搞的?”


    “不是,他們在阿富汗不是搞得挺拉的嗎?怎麽到了巴基斯坦,一條邊界線之隔,效率就那麽高了呢?”


    “也許是水土不服吧!”


    “接下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那邊有熱鬧可以看了。”


    “我記得這一次交流會的組織者好像就是一個阿富汗塔利班吧?”


    “你那說的什麽話?人家是一個住在巴基斯坦的人,是巴基斯坦人。”


    “我就想知道阿富汗塔利班會是個什麽態度。”


    “那個叫毛拉的人應該會非常惱火吧?畢竟是自己好不容易拉出來的一支隊伍,現在突然就被人幹了。”


    “那也沒辦法,誰叫他們膽子那麽大,不過我真的很好奇,阿美莉卡的人效率為什麽會這麽高。”


    “其實我更想看他們打起來。”


    “你這個不懷好意的伊朗人。”


    “說的好像你這個沙特人懷有好意一樣。”


    “話說還沒有人上第5層嗎?”


    “沙特那個叫做亞西爾的老頭上去了,伊朗有一個叫做巴洛蒂的人也上去了,目前就這兩個。”


    “不對,是5個,剛剛又上去了三個人。”


    “都是哪兒的人?”


    “一個土耳其人,一個以色列人,還有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來自哪裏,是tnd一個俄羅斯人。”


    “不是,以色列人為什麽會跑來這裏?”


    “來砸場子。”


    “tnd,誰去問一下他的身份,搞清楚之後,我們找個機會把他做了。”


    “你做個屁,人家有專機直飛以色列,你除非去以色列做他,如果你敢在這裏動手,我覺得你會死得非常慘。”


    “話說第5輪的辯論,我們能上去看嗎?”


    “好像可以,但是要看通知。”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第5輪的辯論要開始了,我們可以上去看,但是不能吵,不能打架。”


    “我好想打架呀!”


    “想打架是吧?走走走,我給你發把槍,跟我一起到加沙去打。”


    “滾!”


    在吵吵鬧鬧中,一群人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登上5樓,在5樓的大廳裏,一眼就看到了大廳正中央,坐在地毯上的7個人。


    華貴的地毯上,阿穆勒坐在從大門進去的左邊,在他對麵,是5個挑戰者。


    在他們中間,林語滿臉淡定地坐在那裏,悠閑的喝著茶水,等到圍觀的人到場。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來到林語身後,彎下腰,小聲說了幾句。


    工作人員退開,坐在地上的林語抬起雙手,用力鼓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隨後,他就開始自我介紹:


    “鄙人林語,因為在中東還有中亞地區都有點麵子,所以呢,今天就厚著臉皮,來這裏當一個見證者,隻是見證者,不是裁判。”


    “是的,我不是裁判,隻是一個見證者。”


    “裁判是在座的諸位!”


    把話說到這裏,他抬起雙手,各自對著兩邊指一下。


    隨後先將臉轉向左邊。


    “這位就是來自白沙瓦的阿穆勒·圖亞先生,也是這一次交流會的發起者。”


    “我們的挑戰者,會在這裏,向我們的阿穆勒先生發出質問。”


    “阿穆勒先生最終的回答如何,由在場的各位判斷,我們的工作人員待會兒會送投票工具過來,你們覺得他的回答好,那就給他投票,如果覺得不行,可以選擇棄權或者不投票。”


    介紹完阿穆勒,他又回頭看向右邊:


    “這裏,就是我們的5位挑戰者。”


    “來自沙特的亞希爾先生!所屬派別是遜尼派。”


    “來自伊朗的巴洛蒂先生!所屬派別是什葉派。”


    “來自土耳其的奧古斯都先生!”


    “來自俄羅斯的門捷列夫斯基先生!”


    “來自以色列的阿爾伯特先生!”


    “現在,各位可以開始了。”


    把話說完,林語雙手按住地毯,屁股往後一挪,將自己從兩方人的視線中拉開,將主場留給地毯兩邊的人。


    他讓開了身位,來自以色列的阿爾伯特率先發難。


    這個看上去隻有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扭動一下脖子,冷聲質問道:


    “敢問阿穆勒先生,您對以色列的後裔啊,你們當銘記我所賜你們的恩惠,你們當履行對我的約言,我就履行對你們的約言,你們應當隻畏懼我這句話有什麽看法?”


    地毯中間,林語聽見這話,還是放下手裏的茶杯,歪著頭看向這個說話的人。


    這老東西,心思有一點點歹毒。


    這是出自第二章第四十節的話。


    聯係上下文,就是安拉在宣揚自己的實力,然後對人做出許諾。


    而以色列一直在國際上宣稱,他們在迦南之地建國,是得到了上帝的許諾。


    而非常巧妙的一點,在事實的認知中,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各自的神明,其實是同一個。


    但三個教派因為各自的原因,並不承認。


    換而言之,如果這個阿爾伯特無賴一點,直接承認三神一體,那就等同於讓以色列的宣稱有依據。


    畢竟,第四十七條的原文可更好玩兒。


    【以色列的後裔啊,你們當銘記我所賜你們的恩典,並銘記我曾使你們超越世人。】


    而第十章的第九十三條,那可更是大雷。


    【我確已使以色列人居住在一個安定的地方,並以佳美的食物供給他們。


    他們的意見沒有分歧,直到那種知識降臨他們。


    複活日,你的主必將判決他們所爭論的是非。】


    這句話,可是明明白白地說,神給了一個安定的地方。


    至於這個地方在哪裏,沒有具體範圍。


    阿穆勒一個回答不好,就會被人窮追猛打,兩邊不是人。


    回答是,那就等同於承認以色列占據巴勒斯坦的正統性。


    不知道其他阿拉伯人會怎麽想,但是巴勒斯坦人絕對會幹死他。


    回答不是,那他就是在駁斥經典,還是得死,放到火刑架上燒死。


    腦海中想著這些問題,林語緩緩轉頭看向阿穆勒,他很期待,這個普什圖人會作何回答。


    畢竟,阿拉伯人和普什圖人之間,關係也很一般。


    而外圍的人,也在這一刻將注意力鎖定阿穆勒,想要聽聽這位的高見。


    在眾人的注視下,阿穆勒扭動一下身體,緩緩開口:


    “那是真神安拉自己說的話,那是古蘭經上記錄的文字,不會錯。”


    “你問我有什麽看法。”


    “我沒有看法,這種問題,您應該去谘詢真神本人,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去找真神本人。”


    “那我可以大發慈悲,幫助你一把,不過,不知道你能不能回來。”


    用的是英文,因為其中有一些詞匯比較晦澀,阿穆勒說得非常慢,而對麵的幾個人,聽得也非常難受。


    發出疑問的阿爾伯特思索許久,最終選擇將目光投向林語。


    來當見證人,總的有兩把刷子吧?


    “這位林先生,請問這位阿穆勒先生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被突然問到,林語愣了愣,隨後開始在腦海中對阿穆勒的進行翻譯。


    幾秒鍾後,他平靜開口:


    “他說,說話的人是真神安拉,給你們許諾的人也是他,你們有想法,自己去找。”


    “如果找不到,阿穆勒先生可以幫你一程。”


    “說人話就是可以送你去死。”


    這邊翻譯完畢,發出詢問的阿爾伯特臉色一僵,露出如同吃了死耗子一樣的表情。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會選擇直接抬杠,直接把話題堵死。


    這讓自己怎麽繼續問?


    問一句當年真神安拉說的話,你們這些後代不承認嗎?


    然後人家繼續回一句,誰承認你就去找誰,找不到我可以幫忙送你去死。


    那自己應該去死,還是不應該去死?


    tmd!


    怎麽會有人不按照套路出牌?


    可是一想到因為這個家夥不按套路出牌,搞得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阿爾伯特就非常惱火。


    深吸一口氣,他幹脆拉開衣服,從懷裏掏出兩本書籍。


    那是兩本有些發黃的書籍,看上去用了很久的時間。


    將這兩本書珍而重之地放到自己麵前,阿爾伯特凝視對麵的人,雙手指著麵前的書籍說道:


    “眾所周知,基督,猶太,伊斯蘭三教的神明是同一個神明。”


    “真神安拉在第十章第九十三節說過,我確已使以色列人居住在一個安定的地方,並以佳美的食物供給他們!”


    “而上帝也在新約和舊約中提過,許諾了我們以色列人一塊土地。”


    “現在,在這片土地上的巴勒斯坦人,也就是阿拉伯人,在瘋狂的攻擊我們,在傷害我們的同胞。”


    “現在,請阿穆勒先生告訴我,我們應該怎麽辦?”


    “是我們高舉新約舊約,和巴勒斯坦人決戰,還是你們這些教徒承認,你們背棄了安拉?”


    第三更在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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