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白然每天都往於平家跑一趟,用異能偷偷給大寶二寶治病,連帶著陪於平嘮嘮嗑。


    看這倆孩子越來越健康,於嬸覺得這是沾了白然的福氣,所以每次白然一去,都親的跟自家兒子似的,噓寒問暖不算,更是嚴重關心下一代的問題,讓他趕緊生個娃出來。


    白然囧啊,他知道子嗣在這個時代非常重要,但也不至於誰見著他都提醒一下啊,尤其對方還是長輩,他不敢說不要孩子之類的話,結果每次他都落荒而逃。


    大寶二寶的身子好了,秋收也基本上結束了,王石和程永飛的親事便提上了日程,老王家每個人都忙得團團轉,連王春都沒回鎮上,白然自然也要過去幫忙。


    王家院子大,有兩間正屋和四間耳房,就算以後王石和王春都成親也夠用,所以就不打算蓋新的,王蘭將左側最大的耳房拾掇出來給二人做洞房,又找村裏的木匠打了幾樣新家具,完了就不停的帶著一家子往鎮上跑。


    即便是鄉下人家,這成親要準備的東西也不少,什麽婚服紅紙、瓜果糖酒等等,樣樣都不能少。


    就在他們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這天中午,村長敲響了那麵掛在村中央老樹下的銅鑼,召集大家過去。


    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大家就都知道了,紛紛朝村中央趕去。王蘭和王金水挺好奇的,畢竟這鑼可有些年頭沒用過了,立馬放下手頭的活計就跟著大家一起去了。


    白然拉著傻子走在最後,到那一打眼就看到和村長站在一起的程大勇,心裏便猜到了兩份。


    村長又等了一會,見人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盡量讓大家都聽到自己的聲音,“大家夥也都知道咱山上最近招狼了,這狼要是不滅幹淨,等冬天一到村裏人鐵定要遭殃。這幾天老程家的一直在山裏摸索,已經發現狼群位置,我等會就去將附近村裏的獵戶都叫過來,咱村裏的十五往上五十往下的漢子每家至少出一個,等明兒個跟著一起上山滅狼。”


    這事確實刻不容緩,村裏人議論紛紛,大多數都同意村長的做法,反正這一戶出一個也有二三百人,加上有獵戶帶著,也不至於真遇到什麽危險。


    等回去白然就開始拾掇,家裏就他和傻子,傻子又粘他粘的緊,鐵定是兩人一起去,至於老王家那邊,明天程永飛必定會跟著,所以誰會去顯而易見。


    翌日到了約好的時間村裏大部分人家都出了人自覺到村中央集合,手裏均帶著棍棒一類的東西,但也有少數沒來,比如老白家、田家、柯家等等,大約有那麽二三十戶。


    村長似乎也猜到了,盡管臉上不高興,但也沒表示什麽,隻是把來人一一登記在冊,他身邊一共站了二十幾個獵戶,有老有小,都背著弓箭拿著刀,程大勇和程永飛也在其中。


    村長給所有人發了火把,又挑了十來個壯實的背著鞭炮,浩浩蕩蕩的往山上去了。


    其實召集這麽多人一是給獵戶壯膽,二是看著好看,真要讓大家一起上去殺狼,估計還沒到麵前狼就跑光了。


    所以大部分人包括白然他們在距離狼窩挺遠的地方就被叫停下,然後分組到不同的地方守著,防止等會有狼逃走,剩下那些沒被分組的以及拿著鞭炮的人則繼續和獵戶繼續往裏走。


    白然那一組大約十來個人,大家聚在一起,他不敢使用異能,即便擔心跟去狼巢的王石和程永飛,也隻能站那傻等著,不一會鞭炮的響聲就傳過來了,中間又夾雜狼叫,看來那邊已經行動了。


    他略焦急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忽略掉他身後那顆大樹。


    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還沒到深山,但也是一片上了年頭的林子,草深木繁的,雖然獵戶已經確定除了狼沒什麽大型獵物,但小一些的總會有的,比如蛇——毒蛇。


    沒人注意到那條僅有手指粗細披著如同枯葉一般顏色的毒蛇,正歇伏在枝幹上伺機而動。


    沒開異能,白然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所以當旁邊的傻子突然一把推開他的時候,他隻覺得莫名其妙,直到旁邊的人大喊有蛇,他才注意到傻子一隻手緊緊的抓著一條蛇的身體,而那蛇腦袋已經挨到他另隻手的手腕,一口咬下去了。


    白然心中一沉,抄起菜刀就衝了過去,直接將那蛇的腦袋給剁了下來,而後迅速扯下自己頭上的發帶將傻子的胳膊緊緊勒住。


    “你倒是丟了啊!”傷口的顏色發黑,明顯是有毒的,他氣得眼睛酸酸的,明明能在被咬前給丟了的,幹嘛不鬆手呢。


    傻子如同往常一般裂開嘴笑了,沒答他的話,可即便不說,白然也能猜到七八分。


    他當時沒被推出多遠,如果傻子真丟了搞不好被咬的就是自己,可至於傻成這樣麽,難道為了他真連命都不要了?


    “不疼。”傻子抓著白然的手不鬆開,明明難受的使勁抿著嘴,卻還是安慰似的對白然說著。


    “滾,愛疼不疼!”白然撇過頭去,壓下心裏那一絲極為怪異的感受,用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和另外幾個漢子七手八腳的把傻子抬下山。


    村長為了防止意外早就讓趙郎中在山下等著了,看到傻子的傷口立即進行救治,緊趕慢趕的,總算將傻子傷口的毒清理出來大半,不過最近還要靜養,直到將毒徹底排淨才行。


    回到家,白然將人送走便把院門屋門都鎖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傻子,他隻覺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想到上輩子那些將自己推進喪屍群的隊友,一會又想到方才傻子奮不顧身推開自己的模樣。


    世上還真有人這麽傻的……


    他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隻覺得堵得厲害,堵得讓他恨不得使勁把這人揍一頓,又想將人緊緊抱住大哭一場。


    他深深吸了口氣,將心情平複下來,然後在傻子旁邊坐下,用異能將對方體內徹底清理了一遍。


    這一番清理卻讓他恰巧在傻子身體裏發現了另一種毒素,隻是量很少,他判斷不出來。


    傻子見過幾次白然釋放這些綠色的光芒,他不明白,卻能感覺到被這些綠綠的觸碰很舒服,連被咬的胳膊都不疼了。


    他哼唧了兩聲,眼睛轉了兩圈,猛地坐起來把白然抱住,親了兩口,然後將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嘿嘿直笑,“抱抱,生娃,有娃就不疼了。”


    白然的動作一頓,卻沒向以往那般將人推開,用袖子蹭了蹭臉頰的口水,拍了拍他的腦袋,故意冷著一張臉訓道:“不難受了是不是,好事記不住多少,就這事你記得牢,要生你自己生去!”


    “我不生,媳婦生。”傻子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人似乎也越來越聰明,一句話就把白然給頂回去了,還頂的理所應當。


    白然還能說啥,特麽的還敢說啥!果然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情就不該有,什麽叫登鼻子上臉,這絕逼就一典型。


    晚上他特地把趙郎中留下的藥給熬了,傻子一看到那黑乎乎的湯藥,立即苦著一張臉跟嚼了黃連似的,可憐兮兮的望向白然,“小然,不疼。”


    白然很淡定的舀起一湯匙藥汁送到傻子嘴旁邊,“不疼也得喝。”


    被媳婦喂了,傻子很開心,可喂的是藥他又開心不起來了,猶豫了一會,終是舍不得這機會,咬著牙喝了。


    這藥一勺一勺的喂,還不如一口氣喝了的好,傻子苦的眼裏全是淚,真真是痛並快樂著。


    一碗藥灌見了底,看傻子終於鬆了口氣的樣子,白然輕飄飄甩出一句話,“之後五天忌肉。”


    傻子撅著嘴,默默的躺進被窩背對白然,身子縮成一團,那無精打采被欺負的樣子,和外麵餓了三天的黑毛特別像。


    “哈哈……”白然止不住笑了場,心情好了,他特地將外麵的黑毛放進來。


    這麽長時間了,黑毛雖然長大了兩圈不止,但仍舊圓嘟嘟胖滾滾的,一點也看不出獵犬的樣子,一進屋就不停的繞著白然打轉,狗腿的狠。


    沒一會,傻子就躺不下去了,連鞋都不穿就直接下地將黑毛轟出去,然後回來可憐巴巴的往白然懷裏蹭。


    白然挑挑眉,“不生氣了?”


    “不氣,睡覺。”傻子立馬搖頭,把人往炕上帶。白然半推半就的也就去了,這一天擔驚受怕的,他也委實累了。


    打狼的事情過了,村裏似乎更加喜慶了,走在路上即便以前不熟的人也會給個笑臉打個招呼。


    老王家越來越忙了,眼瞅著再有幾天就到日子了,王石和程永飛都被關在家裏,勒令不許出門,一心一意等著成親。


    就這幾天的功夫,傻子卻忽然不怎麽粘著白然了,一個勁往王石屋裏跑。


    白然看那倆人成天湊一起神神叨叨的,心裏好奇的要死,轉身問王春知不知道咋回事,卻每次都被對方幾句話搪塞過去,然後就意味深長的盯著他笑。


    那詭異的感覺讓白然渾身直冒雞皮疙瘩,這究竟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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