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木船上的越南海軍看著越來越大的戰艦,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


    按照對方現在的航線,雙方肯定會撞到一起。


    一艘近萬噸排水量的鋼鐵巨獸,一艘一百多噸排水量的木製戰艦,雙方對撞的結果可想而知。


    他們的戰艦和對方比起來,就像是小舢板一樣。


    “滿帆!讓開!快讓開!”船上的艦長飛快衝過去掌舵,隨後船隻便向著一側加快速度。


    看著對方的舉動,陳正威吩咐:“通知勇士號向右偏12度!全速前進!”


    那艘越南巡邏艦上的海軍剛剛想要鬆口氣,然而很快就發現對方那艘最大的戰艦竟然調整了角度,朝著他們撞了過來。


    如果雙方速度不變,最多三分鍾,雙方就會撞到一起。


    “他們是故意的!”艦長頭上全是汗水!


    “將帆收起來!”


    水手眼看收帆來不及,直接抽出刀將繩索砍斷,船隻好不容易降低了速度,然而勇士號又微微調整了一下角度。


    那艘巡邏艦上的越南人眼露絕望,看著高速衝過來的船頭,紛紛從船上跳下去。


    遠處另外一艘巡邏艦和周圍的漁民都驚恐又憤怒的看著這艘巡邏艦被碾成了碎片。


    而勇士號上的眾人隻是有輕微碰撞的感覺。


    陳正威看著海麵上的木頭碎片,以及那些在海中掙紮求生的越南人,笑眯眯道:“通知洛杉磯號和舊金山號,朝著港口附近開炮,通知他們我們要入港!”


    正常想要進入港口當然要先通知對方,然後得到同意後才能入港。


    不過陳正威去別人家串門,向來有自己的拜訪方式。


    洛杉磯號和舊金山號的炮口朝著峴港前方的海麵直接開火。


    轟轟!


    伴隨著炮聲,峴港前方的海麵上掀起巨大的水柱。


    一艘匆忙回港的漁船上,幾個漁民看著兩米外的水柱,直接跌坐在船上,眼中全是驚恐之色。


    而炮聲更是驚動了峴港的法國人。


    越南如今是阮氏王朝,最大的港口西貢已經被法國控製。


    而峴港是除了西貢之外,越南最重要的港口,更是越南政府的軍港,然而如今也受到了法國人的影響。


    “港口那邊發生什麽了?我們的軍隊……還沒打到這裏吧?”幾個法國商人本來在莊園裏舉行沙龍,聽到炮聲後有些疑惑。


    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


    “不是我們的軍隊……是美國人的!”


    “而且是那個野蠻人!”


    “美國人都是野蠻人,英國人一直認為他們是妓女和土著的後代!”一個法國商人嘲笑道。


    “最野蠻的那個!”


    “那個中國佬?”其他人頓時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


    前些日子陳正威在香港,而香港距離這裏確實很近,他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


    隻有不到兩天的航程。


    “他要做什麽?”


    “算了,我們不要露麵!”


    幾個法國人根本就不想和陳正威打照麵。


    與此同時,兩艘魚雷發射艇已經擠進了港口,通知港口艦隊要入港停靠。


    “你們是大清人還是美國人?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要開炮?”峴港的官員帶著英語翻譯,壓抑著憤怒詢問。


    “眼瞎啊,看不到掛著美國國旗啊?至於開炮,打個招呼而已!”從船上跳下來的水手根本就不在乎他們。


    “現在我們的船要入港!”


    “你們需要說出來意!”港口負責人沉聲道。


    噠噠噠!


    一連串子彈落在港口負責人附近的地麵上,將港口負責人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的往後退。


    船上又跳下來幾個水手,手中拿著槍。“哪那麽多廢話?將這片碼頭空出來,不然我們就直接開炮擊沉他們!”


    見到這些人的蠻不講理,港口負責人隻能一邊讓人去調度碼頭船隻,一方麵壓著心中的怒火道:“你們是美國人?我們越南和你們美國有任何衝突!你們如今的行為是要發動戰爭嗎?”


    那幾個水手掏了掏耳朵。


    “有事情找我們老板說!”


    他們又不知道陳正威是怎麽打算的。


    過了半個多小時,陳正威乘坐的輪船才入港。


    而在那之前,已經有上百個安保公司的人在碼頭將其他人都驅趕到遠處了。


    就連港口負責人都退到了遠處,而越南陸軍也派遣了一支百人的隊伍,拿著老舊步槍和刀在港口負責人身後看著這裏。


    陳正威抻了個懶腰,將襯衣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肩膀上還落著花炮,一隻手插兜從船上下來。


    李希文帶著十幾個手下跟在他身後。


    至於大頭仔,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剛下船就趴在地上了。


    碼頭的馬仔紛紛讓到兩邊。


    陳正威走到最前端,開口詢問:“能聽懂英語?”


    那邊的翻譯和港口負責人交流幾句後道:“先生,你們的來意是什麽?”


    “你們的船撞了我的船!”陳正威扭頭指指勇士號。


    “知不知道我這艘船多少錢?你看這體型就知道很貴的!看沒看到,漆都撞掉了,你們得給我賠償!”


    此時遠處一群海軍滿臉怒火的跑過來,其中一人指著陳正威喊道:“他們壓碎了海龍號,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們是故意的!”


    這話一出,其他越南人的臉色也很難看。


    “他們在喊什麽?是猴子麽?”陳正威掏了掏耳朵。


    這充滿了輕蔑的話語讓翻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道:“你們壓碎了我們的海龍號!”


    “媽的,我很久沒見過這麽膽大,敢在我這裏倒打一耙的了!”


    陳正威朝一邊伸出手,馬仔立刻將槍遞過來。


    陳正威接過衝鋒槍,直接朝著那群跑過來的海軍士兵掃過去。


    噠噠噠!


    伴隨著槍口的火焰,正跑向近處的那些海軍水手身上紛紛綻開血花,撲倒在地。


    這個變故讓現場的港口人員和那些越南陸軍士兵全都呆住了。


    “我他媽最討厭有人誣陷我了!你們也不打聽一下誣陷我是什麽下場!”陳正威罵罵咧咧道,隨手將槍扔給馬仔。


    那些越南陸軍的眼睛發紅,剛要有所動作,就被上百把衝鋒槍指住了,一個個又下意識後退。


    “我們上千年來一直和中國交好,年年去大清朝貢,你們大清就是這麽對待屬國的嗎?”那個港口負責人眼睛裏都是血絲,臉上充滿了悲憤。


    “還是說你們要掀起戰爭?”


    “你是不是眼瞎?看不到我們的國旗嗎?”


    “你們可以去找大清抗議,或者找美國抗議!”陳正威咧開嘴獰笑道:“你們撞了我的船,還要誣陷我?”


    “賠我300萬美元,這件事就這麽算了!畢竟我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


    “不然我就炸平了峴港,然後打下順化,不過那樣就不是300萬美元能解決的事了!”


    港口的負責人看著如同熊一樣站在那的陳正威,還有對方身上散發的戾氣,心中一片悲憤,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目光緩緩掃向周圍,隻見那些華人手中都拿著槍,而且遠比他們要先進得多。


    他剛剛看的清清楚楚,對方的槍能瞬間打出幾十發子彈。


    越南很多軍隊用的還是燧發槍。


    隻有王城最精銳的軍隊手中才會有一些進口槍械——一種前裝火藥和子彈的步槍。


    而且數量還很少。


    想到越南如今的情況,他的心中充滿了悲涼,突然用漢語哀求道:“先生,如今越南正在艱難的時候,法國正在不斷的侵略我們。我們每年都要朝貢,你們應該保護我們,在過去你們曾經幫我們越南度過了許多災難……”


    “關我屁事?我他媽又不是大清人,你們朝貢又沒給我!”陳正威直接打斷對方的話,一臉的不耐煩。


    “去通知你們的王,賠錢!或者我炸平港口後打到順化!300萬美元一個子都不能少。”陳正威的臉上充滿了冷漠。


    “要是拿不出來……你們就等死吧!不知道越南國王有沒有人願意買?”


    “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商議!”


    “你這樣做就不怕被國際社會譴責嗎?”對方看陳正威要轉身離開,無奈之下喊道。


    陳正威掏了掏耳朵。


    譴責?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


    陳正威回到船上,峴港的人無奈之下隻能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到順化。


    順化的皇宮內,越南國王阮福洪任和大臣正在憂心忡忡的商議如何應對法國人不斷侵占北方。


    他們已經向大清多次求援了。


    當峴港的消息傳來,阮福洪任先是呆若木雞,隨後疑惑的詢問:“這個陳正威是什麽人?”


    目光是看向一邊的禮部尚書阮仲合,他對國外的情況最了解。


    阮仲合聽到陳正威這個名字後,臉色就開始難看起來。


    “是個美國華人,很不好惹……手中有很多艦隊和軍隊……”


    “前些日子,大清給了一筆賠款!”


    “就是這個人!”


    其他大臣一聽,就連大清都賠他一筆錢,這該怎麽辦?


    阮福洪任沉默許久,頓時流下淚來,詢問阮仲合:“這該怎麽辦?”


    “這人粗魯野蠻,行事肆無忌憚,在西方世界也是以野蠻著稱。”阮仲合歎道。


    “他顯然就是要來搶劫的。如果我們不給他錢,他真的會打到順化!”


    “可我們到哪裏拿錢給他呢?”另外一個大臣反問道。


    越南南部都被法國侵占,還在不斷侵占北方。


    越南如今一年的稅收加起來都沒有一百萬美元,還要供養官員,購買武器……


    根本就沒有錢給這個強盜。


    (阮氏王朝這個時候的稅收大概幾百萬法郎,包括了土地稅、人頭稅、鹽稅、關稅和其他雜稅。1法郎0.2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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