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不覺中,夏依依從瑞士回來已經過了三天,明天便是春節了。這幾天,天空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天氣冷的可以凍死人。


    “冷死了,冷死了!”夏依雪從外麵開門進來,不斷的跺著腳,手裏提著一個購物袋,裝滿了年貨。跟著進來的是陳香蘭和夏秋實,兩個人上也都提著東西。


    看見夏依依穿了外出的衣服站在客廳裏,陳香蘭放下東西,一邊不忘問道:“你要出去啊?”


    夏依依點點頭,“嗯最新章節。朋友打電話過來,讓我陪他去買過年衣服。晚飯就不回來吃了。”


    “要不,明天再去買吧?等會家裏要來客人,你現在出去不太好。”陳香蘭把手裏的東西放好後,接過夏秋實手裏的東西,跟著放好。


    夏秋實倒沒有勸她不要出去,不過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似乎不高興。


    這讓夏依依很疑惑,家裏到底要來什麽重量級的客人,需要全家人都陪著?還惹得老爹不高興?夏依雪在一旁對她擠眼睛,使眼色。陳香蘭看見了,一巴掌打在她後腦勺上,“做什麽呢?眼睛抽筋了?”


    夏依雪捂著腦袋,抗議的說道,“老媽,你老打我後腦勺,我要變笨了!”


    “你本來就不聰明!”


    “老媽!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我倒希望不是,不過沒有這個可能!”


    “媽,”夏依依打斷她們母女越來越不著調的對話,“到底誰要來?”


    “伯父,這箱東西放哪兒?”


    就在夏依依話音剛落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她抬頭望去,居然是楊岸。


    “放那兒吧。”陳香蘭指著廚房間的一個角落說道,態度說不上冷淡,也說不上熱情。


    “好的。”


    楊岸笑著,將手裏的東西放下。


    “你來做什麽?”夏依依雙手抱胸看著他問道。


    楊岸看著她笑著道,“過年了,來看看你,看看伯父伯母。”


    夏依依皺著眉,說道:“我記得我說過,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往來的必要了,那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陳香蘭拉了她一把,假意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媽——”


    “好了,有什麽事兒等吃過晚飯再說。”


    夏依依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這會肯定出不去了。走到了陽台上,打了個電話:“家裏臨時有事,我出不來了。你自己先逛著,找些吃的吧。”


    “不是吧,這時候放我鴿子?我都已經在廣場上等你了。”那頭不滿的說道。


    “對不起啊,是很突然的事兒,我也沒辦法。”


    那頭沉默了一會,“那這樣吧,你吃過晚飯出來。不能陪我吃晚飯,夜宵總可以吧?”


    “好吧。”


    “我打擾了你的約會了嗎?”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夏依依一驚,立即轉身掛斷了電話,不高興的說道:“你知不知道偷聽別人的電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楊岸歉意的說道,“我沒有偷聽,依依……”說著,他要去拉她的手。


    夏依依把手一甩,往旁邊退了兩步,“楊岸,你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依依,你不要這樣……”


    “我……”


    夏依依話還沒說完,客廳裏就傳來陳香蘭的聲音,“小雪,你和小遠去超市裏買些鹽啊,醬油什麽的。”


    “這不是剛買嗎?”夏依雪疑惑。


    “讓你去你就去!”陳香蘭發怒。


    “好吧,好吧。”夏依雪一把拽過和她一起躲著偷聽的夏依遠,不情不願的走出了家門。


    陳香蘭見他們一走,自己也和夏秋實在廚房裏忙碌起來。還不時豎起耳朵注意著陽台上的動靜。


    “你說你要真是好奇,不如坐在客廳裏假裝看電視。”夏秋實一邊殺魚一邊說道。


    “你瞎說什麽呢?什麽是我好奇?那孩子間出了問題,你這做父母的心裏就不著急?”


    “哼!剛才在樓下,我就說了不讓楊岸上門,你不聽勸。等會要是依依傷心了,我趕走楊岸,你可不要說場麵不好看!”


    “瞎說什麽?”陳香蘭一邊說著,一邊偷看了一下陽台上的情景,轉過身來說道,“他手裏提著禮物,又站在大門口等了兩個小時,街坊鄰居的都看見了。你能不讓他進來?”


    “就不讓他進來,怎麽了?是他自己做的肮髒事兒,還指望著咱們原諒他?就算他送一架飛機來,我都不會讓依依受委屈!”


    陳香蘭歎了一口氣,“我不是看重楊岸家的錢。就是覺得,這孩子家教不錯,人看著也好,依依錯過了,可惜不是?”


    “屁!家教好,他能和別的女人滾到一起去?還人好?你眼睛瞎的吧?”夏秋實越說越生氣,“我當初也瞎了眼,沒想到表麵上看起來像個翩翩君子樣,誰知是這麽一個人!”


    陳香蘭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陽台上的情景,輕聲說道,“好了,好了。就你話多!放心,我不會把女兒賣了的。我就想看看依依是不是真的不想和他好了,如果真的不願意好了,這也是他最後一次上門了。”說著,她又低聲的問道,“你沒覺得咱女兒這段時間不對勁兒?”


    “怎麽不對勁了?我看挺好的,會吃會睡,哪裏不好了?”


    “就是會吃會睡,像個沒事人一樣,才不正常!這哪裏是失戀的樣子?”


    “你這個老太婆,腦子真是進水了!難道要她要死要活的才好?”


    “什麽話呢?我就是擔心她。”


    “反正不管怎麽說,我是不會再同意讓楊岸和依依在一起了!”夏秋實說著,一刀狠狠剁下去,將魚頭剁了下來。


    父母的對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多多少少傳到了陽台上。楊岸的臉上浮現了尷尬,局促的想轉身就走,可是又不願失去這個機會。


    “依依,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他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我很後悔,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就算我怎麽做,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請你相信,吃一塹長一智,我經過了這次,以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你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


    夏依依歎了一口氣,說到底,他傷害的是前主。對她來說,看見他和王羽柔在一起之後,她當時腦中就出現了四個字,果然如此。心中是沒有多少難過的,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楊岸,”她想了一下,說道,“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其實已經變了。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我們之間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就算沒有王羽柔這件事,我們最終的結局也不過如此。王羽柔隻不過催化了我們分手的速度而已。”


    “依依,”楊岸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難道真的不愛我了嗎?你說,要我怎麽做,才能讓你原諒,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好不好?你相信我,那個王羽柔我已經沒有再聯係了,真的沒有聯係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夏依依抽回了手,“這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楊岸,你走吧,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了。”


    楊岸受傷的看著她,“我這麽卑微的求你,你也不願意原諒我嗎?我們兩年來的點點滴滴,你真的就這樣大手一揮的抹殺嗎?依依,你的心為什麽這麽硬?是,我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犯下了無可饒恕的錯。但是,我懺悔的心是真,想要挽回我們感情也是真!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我是犯了錯誤,可是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贖罪,依依,你就是執行者。依依……”


    “楊岸,家是讓人累了的時候可以休息停靠的港灣,不是牢獄。所以,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真的這麽絕情?”


    “楊岸,我真的不是以前的那個夏依依了……”


    夏依依解釋的很累,差點就脫口而出說自己是個借屍還魂人士了。


    楊岸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頹廢的靠在陽台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久久的,他勉強的對她笑了一聲,“我明白了。但是,依依,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等你,等你的原諒,等你的回心轉意!”


    說著,他拖著腳步,往門外走去。


    陳香蘭手裏正打著雞蛋,看見楊岸要走,追了出來。


    “楊岸啊,走了?這晚飯都快做好了,留下來吃了再走吧?”


    楊岸勉強的笑了一下,對著她和夏秋實鞠了一躬,無比歉疚的說道,“對不起,伯父伯母,我讓依依傷心了全文閱讀。沒有做到以前的承諾,是我混蛋,是我不該。在這裏,我給二老道歉了。”


    “啊——”


    陳香蘭不知道說什麽好,轉過頭看看夏秋實,見他一臉的不滿,又轉過來說道,“你這孩子,快快起來。要不,吃了晚飯再走?”


    “不了,伯母,下次我再叨擾二老吧。”


    說著,他開了門出去。


    “啊?那,那,那下次再來啊?”


    “哼!永遠都不要來了!”


    夏秋實說道。


    楊岸關上門,苦笑了一聲,下了樓。坐在車子上,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無力的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一臉的痛苦。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夏依依穿戴整齊的出了門。


    ……


    ……


    傍晚四點左右,韓野正把車子開進了廣場的地下車庫,夏依依就來了電話,說因為臨時有事,暫時不能陪他吃晚飯。


    快掛電話的時候,他聽見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音,是楊岸。


    這讓他瞬間變得煩躁起來,心裏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他想開車衝到她家裏,拉起夏依依的手就走,可是又怕夏依依生氣。可,一想到夏依依此刻單獨和楊岸在一起,他心裏有抓心抓肺的難受。他想知道,他們此刻在幹什麽,笨女人會不會被他三言兩語給騙得回心轉意?


    “嘭——”


    他猛地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


    說到底,他對笨女人缺乏信心。他知道,因為兩人年齡差距,兩人的師生關係,她一直都在心裏猶豫著。看似,她已經在自己身邊。可她就是隻膽小的兔子,說不定哪天受了驚嚇,就會逃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他有些苦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徹底撤下她的心防。


    “叮鈴鈴——”


    電話聲音響起,來電顯示,是米俐雅。每個月的月末,她會打電話給他,匯報一個月的業績,還有安江黑道情況。今天並非是月末,怎麽會打電話來?


    按下接聽鍵,“喂——”


    “boss,boss,”那頭傳來大喊大叫的聲音,因為離得遠,聽起來有些模糊,“boss,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不要相信他們說的!嗯——王八蛋,有種你們放了我,我們單挑!嗯——”


    電話裏頭傳來了打鬥聲,還有米俐雅痛的悶哼聲。


    韓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是誰?”他問的是打電話的人。


    “嗬嗬嗬……”一陣悅耳的低笑聲,很有磁性,能夠迷倒一大片女人,“嗨!小五子,過年好啊!”


    “韓濬哲!”韓野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沒錯,就是我。”韓濬哲說道,“小五子,你聽見了嗎?你的手下,叫得好蕩漾啊——”


    “韓濬哲,你放了她。有什麽事兒,衝著我來,為難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韓野朝著電話低吼。


    “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半年時間,掌握了安江黑道啊——嘖嘖,你們說她是個女人嗎?”最後一句,他問的是自己的手下。


    “不是,老大,她就是個神。”電話裏傳來了響亮的回答。


    “錯了,”韓濬哲慵懶的聲音響起,“她不是個神,她隻是一隻聽話的槍,她的主人指哪,她打哪兒。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隻是一隻忠實的狗而已!”


    “老大英明神武!”又是響亮的回答。


    “小五子,聽說你這段時間去了瑞士?”


    又是槍,又是狗的,已經讓韓野臉色黑得如同鍋底。


    “韓濬哲,有屁就快放!哪來那麽多廢話?”


    “嘖嘖,小五子,你就是脾氣太壞了!你知道的,衝動是魔鬼!容易壞事!”


    “廢話少說,人在哪裏,放了她!”


    韓野說話間,已經開了gps追蹤係統。手機上顯示,韓濬哲在安江城外七鬆嶺。他一邊說話,一邊啟動了車子,像猛虎出閘一般,車子猛地衝出了車庫,街上的行人,立即左右閃避。一陣混亂之後,車子往城外開去。


    “小五子,我知道你有習慣給你的手下裝追蹤係統的習慣。現在,你知道我們在哪兒了嗎?嗬嗬——說起來,我還是太過善良了啊。”


    “喂——喂——”


    不論韓野怎麽喊,那頭已經掛了電話,韓野咒罵了一聲,把手機摔在了副駕駛座上。


    七鬆嶺離安江有三十公裏,韓野對那裏的路並不是很熟,然而他依然開的飛快。韓濬哲這人,性情不定,做事全憑心情。以前,他們還以兄弟相稱的時候,他就看見過他對待對手的手段。簡直可以用殘忍無比來形容。他怕自己遲了幾分鍾,米俐雅要受盡折磨,或許連命都保不住。


    從十六歲那件事情之後,他就發過誓,不會讓跟著他的人,不管是手下還是親人,在自己麵前死去!


    天色越來越黑,一輛黑色卡宴飛奔在在崎嶇的山路上,好幾次都會看見它差點滾下山去,都被駕駛員在險之又險的情況下穩住了。


    “叮鈴鈴——”


    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韓野看也沒看,一接通,就惡狠狠的說道,“我警告你,韓濬哲,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不介意將燕京的斧頭幫連根拔起!”


    那頭沉默了一會,傳來猶猶豫豫的聲音,“韓野?是你嗎?”


    韓野愣了一會,立即反應過來,“阿夏?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了?”他換上了溫柔的語氣,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是啊。你在哪裏?剛才怎麽那樣說話?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沒有,”韓野打哈哈想要掩飾過去,“沒有什麽事兒,和一個朋友在開玩笑呢。不好意思,阿夏,今晚我有朋友過來,是很重要的事兒,可能要失約了。”


    “是嗎?沒事……”


    夏依依的話還沒說完,韓野的過彎的時候,對麵突然開來了一輛大貨車,山道很窄,他的車速又很快,避讓時,險些滾下山去。


    “滴滴——”對麵的貨車也嚇住了,汽笛聲長鳴。


    “**!”他咒罵了一句,緊握方向盤,輕輕往左一轉,兩車距離僅差十公分才堪堪避過。


    “韓野——韓野——”夏依依在那頭大叫,“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沒事,我在開車呢。先這樣說啊,明天我再聯係你。”車子回到了正道上,他立即輕聲說道。


    “好的。”夏依依有些擔心的掛了電話,有心多問幾句,又怕他在開車分了神,出事兒。


    韓野掛了電話,往前開了十多分鍾,看見了一個林場。前麵堆滿了砍伐的樹木,後麵是一排水泥房。他冷笑著一聲,拿起電話,下了車,往水泥房走去。


    門口沒有人,他收住了腳步,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除了風吹樹林的聲音,和幾聲野獸的叫聲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這讓韓野更加提高了警惕,韓濬哲這人陰險狡詐,不知道給他設了什麽陷阱。


    一排房子,隻有中間的透出昏黃的燈光。他想了下,在地上撿了一個粗木棍拿在手裏,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往裏走去。


    房子不大,一目了然。


    房子的中間,米俐雅隻穿了一件軍綠色的背心,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耷拉著腦袋,不知道是死是活。


    韓野沒有立即上去救人,而是四處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快速的走近米俐雅。


    “米俐雅,米俐雅!”他拍了拍她的臉,“醒醒,快醒醒!”


    米俐雅抬起頭,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張俊臉近在眼前。她還以為自己在夢中,傻乎乎的一笑,“boss,小野……”


    聲音很低,像是情人間的低語。


    韓野正在給她解繩子,聽見她這麽叫自己,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最新章節。她後麵叫出來的兩個字,讓他很不舒服。除了親近的人,他不喜歡別人這麽叫他。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東西的時候,他飛快的解開繩子,從凳子上扶起她。


    “還能走嗎?”


    米俐雅嘿嘿一笑,下一瞬,她的手腳全都纏在了他的身上,像一條蛇一樣。一隻手還細細的摸著他的臉。


    “小野,我在夢中,對不對?不然,你怎麽會在我身邊?”


    “如果真的是夢,小野,我不要醒過來。”


    說著,她還噘起嘴要親韓野。


    韓野的眉一皺,也不管她是不是傷著,用力一推,把她往地上一扔。看著她摔倒在地上,不斷的上下摸著自己,嘴裏還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甚至僅剩的背心都快被她自己給脫了。這時,他終於覺察出哪裏不對勁了。這裏太安靜了,除了米俐雅之外,沒有任何人。不見韓濬哲,也不見他的手下。這點太詭異。


    米俐雅被扔在地上之後,整個人就軟綿綿的像水一樣的攤在地上,對著韓野咯咯的傻笑。


    看了一會, 韓野的眉擰成了個結,低聲罵道,“韓濬哲,你個小人。居然下藥?”


    “可不就是下了藥嗎?”低柔而醇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韓野呼的轉過身去,還沒有所動作,手臂上突然傳來一痛,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拿著針筒飛快的給他注射了藥物。韓野見勢不妙,立即把手抽回來,飛起腿就踢。


    男人身子往後一避,針筒順手就扔掉了,可是裏麵的藥物已經全部都注射進韓野體內。


    韓野捂著手臂,臉色陰沉的看著韓濬哲,“你給我打了什麽?毒品?”


    韓濬哲豎起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搖了搖,“錯,我怎麽會給你注射那個東西?放心,這個東西,不會要你的命,反而會讓你欲仙欲死!相信我,你會喜歡的!嗬嗬……”


    就這麽幾句話的時間,韓野覺得自己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他一甩頭,一揮拳就要往韓濬哲臉上招呼。可是,韓濬哲輕輕鬆鬆的就抓住了,根本就沒費什麽勁兒。


    “你省省力氣吧,注射了這種藥物,就是一頭大象也要倒下了。”韓濬哲將他往外一推。


    韓野覺得自己的頭很暈,搖搖晃晃的跌在了地上,他聽見韓濬哲不屑的說道,“早說過你脾氣不好,太過衝動,容易壞事兒、你還不承認!切——就你這樣的貨色也配做我對手?”


    韓野覺得眼皮有千斤重,他後麵說了什麽,也迷迷糊糊的聽不清楚了。


    韓濬哲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的腿,見他一點兒都沒有反應,拿出口袋裏的手帕按了按鼻子,說道:“帶走。”


    不知何時,房子裏已經站滿了黑衣人,他的話音剛落,就走過來四個人將韓野和米俐雅拉了出去。


    站在外麵,韓濬哲伸了個懶腰,嘟噥道:“最討厭這樣黑漆漆的夜晚了,好想殺人啊——”


    站在他身邊的大山依舊是麵無表情,根本連搭腔的**都沒有。


    韓濬哲沒趣的說道,“走了,走了。不能殺人,咱們去看一出好戲!”


    ……


    ……


    掛了電話之後,夏依依總有些心神不寧,好像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哪裏不對。


    站在街上,她有片刻的茫然。想著,已經從家裏出來了,回去看電視有沒有意思,就散步到了季夏的咖啡屋。


    因為臨近年關,回家過年的人多了起來,許多人選擇這裏聚會,聯絡感情,“藍”的生意也比往常好很多。


    季夏正在煮咖啡,看見她進來,立即向她招手。夏依依坐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上,笑著道:“季老板,生意不錯啊!”


    季夏讓旁邊的服務員塞給她一件工作服,說道:“忙死了,忙死了。有幾個外地員工回去了,你來了正好,我已經忙不過來了。你就幫我招待一會吧。”


    夏依依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你是說我?”


    “廢話少說!”季夏說話的時候,鈴響了起來,有服務員拿著單子過來,“老板娘,三杯卡布奇諾。”


    “好。”季夏應著,又忙裏偷閑的對夏依依說道,“你還愣著幹嗎?還不快去換衣服?”


    “好吧。”夏依依跳下了高腳椅,往員工更衣室走去。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季夏叫住了她,指了指靠窗的一個位置,對她說道,“跟著你進來的,要不要過去招呼一下?”


    夏依依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歎了口氣,說道,“他今天來我家道歉,被我趕走了。我還以為他已經回東州了,沒想到跟著我到這裏來了。”


    “你不去招呼,那我可就拿一般客人招待了啊?”季夏說道,“你呀別被他三言兩語的給打動了,他這種人走了王羽柔還會有李羽柔,張羽柔的。不值得你托付真心。”


    “我明白的。”


    季夏將煮好的咖啡放在吧台上,按了一下鈴,不一會就過來一個服務員,將咖啡端走送到客人桌子上。


    “話說,今天韓野怎麽沒有跟來?”季夏一邊忙碌一邊問。


    夏依依幫著她把單子理好,遞給她,回了一句,“剛通過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來不了。”


    季夏笑著問道,“和弟弟戀愛的感覺怎麽樣?”


    夏依依猶豫了一下,說道,“總覺得沒有安全感,我心底其實有些害怕。”


    “怕他成熟之後,就甩了你這個黃臉婆?”


    “是啊。”


    “擔心什麽,今朝有酒今朝醉!”季夏說道。


    這時她又煮好了一杯咖啡,放在托盤上,遞給她,“去,三號桌上的。”


    “你還真把我當廉價勞動力啊?”


    “資源不用,也是浪費。去吧,我看好你的。”


    夏依依笑著端著托盤走了。這種活,她並不陌生,上輩子沒少幹。因此,當季夏見她十分熟練的時候,她還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笑容。


    楊岸點了一杯咖啡,沒有上前來說話,也沒有離開,一直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忙碌的夏依依。季夏看不過去了,走了過來,在他對麵坐下。


    “其實你不用這樣。”她說道。


    “你不懂,我沒有辦法說斷就斷。我一直愛著的人始終是依依。”楊岸失落的說道。


    “這很可笑,楊岸。如果你真的愛她,為什麽要讓她難過?你不是舍不得她,你是舍不得那份感覺。舍不得她依賴你的感覺,對吧?”


    楊岸搖了搖頭,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咖啡,沒有說話。


    “你這樣,更加增加了小依的負擔。你以為你這樣是乞求她原諒的姿態?不,不是的。你這樣是時刻在提醒著小依,你和王羽柔對她做過的錯事。”


    楊岸從她話裏聽出了希望,抬起頭,問道,“那你說我要怎麽辦?”


    季夏一指大門,“離開。給彼此冷靜的空間,明白?”


    說完,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明白,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楊岸低著頭想了一會,知道自己這次得不到她身邊任何人的幫助了。心中很沮喪,過了好一會,他見夏依依連一個眼神也懶得施舍給自己,站起身來,托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夏依依輕呼了一口氣,回到吧台問季夏:“你是怎麽和他說的?他怎麽就同意走了?”


    “沒說什麽啊,就說你們兩人之間沒有可能了。”


    “真的?”


    “煮的!”


    季夏說著,將一塊黑森林蛋糕放在托盤上,讓她端給五號桌。


    夏依依對她翻了個白眼,拿著蛋糕繼續著打工的生涯。


    “晚上好,這是你們點的黑森林蛋糕。”


    “好的。”一個漂亮的女生說道,轉過頭對著身邊的男生,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韓野可不夠意思啊,說是請我們玩的,推薦了這麽一個咖啡館之後,人就跑的沒影了。”


    夏依依原本放下蛋糕就走的,聽見那個女生說了韓野的名字,微微遲疑,沒有立即走開最新章節。


    “你也真是的。小五身邊有佳人陪伴,肯定是要先陪著佳人,哄她開心才是首要。這個醋你也吃?”女生旁邊的人說道。


    五號桌一共坐了三男三女,年紀都很輕,和韓野差不多,說著一口的京片子,就和韓野一樣。


    “小五也太猴急了,好歹壓先陪我們盡興啊,幹嘛這麽急著回家?”


    “我也沒想到小五會在這裏找了一個女朋友啊。”


    “是啊,那個女人真漂亮,長得跟混血的洋娃娃一樣。”


    “叫什麽來著?”


    “小五剛才介紹她的時候,好像是叫什麽米……米什麽?”


    “米俐雅。”


    “小五最討厭了,有異性沒人性!”女生噘著嘴抗議。


    “哈哈哈——”男生笑曖昧的說道,“他和女朋友陪我們玩了這麽久了,這個時候也該是上床睡覺了。是不是啊?”


    幾人說說笑笑的,很是開心。吃蛋糕的女生見夏依依還站著不動,奇怪的說道,“請問有什麽事兒嗎?我們現在不需要點單。”


    夏依依從他們的談話中回過神來,勉強笑著微微欠身,拿著盤子離開了。


    回到吧台前,她把盤子遞給季夏,臉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季夏奇怪,“怎麽了?有客人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夏依依說道,想了一下,她解下圍裙,放在一旁,“季夏,我想起來還有事,我先走一步。對不起,不能幫你了。”


    “哎——哎——”季夏叫住她,“幹什麽呢?這麽急?包忘了拿了!”


    夏依依跑回來,拿過自己的背包,匆忙的說了一聲,“明天見啊,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像一陣風似的刮出了咖啡屋。


    “怎麽了,這是?”看著她的背影,季夏不解的喃喃。


    夏依依出了“藍”的大門,攔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紫苑。


    朋友,京腔,米俐雅。五號桌那些人說的就是她認識的那個韓野。


    坐在車子上,她看著外麵飛掠而過的燈影,愣愣出神。心道,不會這麽狗血吧?前主剛經曆了楊岸的背叛,轉身,她就要經曆韓野的出軌嗎?


    或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出軌,那些人談話中可以推斷出,米俐雅一直以來都是韓野的女朋友。那自己算什麽?小三,第三者插足?他們這些紈絝子弟無聊時打發時間的玩物?


    夏依依心底就像岩漿一般汩汩的冒著紅色的火焰。一半傷心,一半怒氣。讓她的臉沉靜如水,有一種可怕的陰沉。


    她在心中計較,如果真的碰上楊岸和王羽柔那樣的肮髒事兒,自己是不是應該學著前主那樣女王一次?


    心中很亂,車子卻很快。在她還沒有理出頭緒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謝謝,四十元。”見她沒有動,司機轉過頭來說道。


    “啊?哦。”反應過來的夏依依給了錢,下了車。


    站在大門口,她有些膽怯了。她不想進去,她害怕看到那一幕。她怕自己的一片真心到最後還是被辜負。


    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她心中始終猶豫不決。


    到底,是要假象的幸福,還是要真相的殘忍,用淚水祭奠她早夭的愛情?


    紫苑對麵的街道上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和黑夜溶在了一起,很難察覺出它的存在。


    韓濬哲將車窗滑下來,看著對麵在原地走來走去的女人,著急的說道,“進去啊,進去啊。進去就會看到一幕好戲了。”


    說著,他又喃喃自語道,“她接連幾天看到兩幕活春宮,不知道心髒會不會受不了?”


    “如果,她被氣死了……”


    “嗬嗬嗬……果真今晚是個殺人的好時機啊。”


    “你把鑰匙放哪兒了?”


    前麵坐在駕駛座上的大山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放在門口的墊子下。”


    “嗯,不錯。”他看了一眼對麵,那裏已經沒有了夏依依的身影。


    “終於還是忍不住進去了嗎?走吧,我們去收屍。”韓濬哲說著,開了門走了下去,“你說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倒黴?先是遭到了未婚夫和閨蜜的背叛,接著,又受到了現任男友的出軌。人倒黴到這個份上,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說是不是?”


    大山的眼裏微微起了些波瀾,心道,今晚這一切還不是你策劃的?


    韓濬哲有些興奮的說道,“果然狗血的劇情會讓人獸血沸騰啊!”


    夏依依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死也要死個明白。如果,韓野也和楊岸一樣,隻能證明她和前主一樣,識人不明。


    上了電梯,站在韓野公寓門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著牙,按了門鈴。第一次,沒人開門,第二次依然沒人開門。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她咬著牙想,也許,韓野根本不在家。剛才那群少男少女嘴裏的韓野或許和他不是同一個人?


    這麽一想,她拿出手機,給韓野打了個電話。久久的,始終沒有接通。想了一會,她想回去,明天再來找他。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又不覺得不甘心。如果,那群人說的真是同一個人呢?明天難道要她去相信他的謊話嗎?


    不行,今晚怎麽也要弄個明白!


    她突然想到,以前韓野給她配過鑰匙,她沒要。後來,兩人吵架,被他一氣之下扔了,結果剛好被自己在下麵的草地撿到。


    在包包裏找了一會,果然找到了那個粉紅小豬鑰匙扣,這是韓野給她配的鑰匙。


    鑰匙在鎖孔裏轉了一圈,聽見哢的一聲。在快要把門打開的時候,夏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等會不管看到什麽都要冷靜,必須冷靜。


    做好了心理建設,她把門打開。


    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她開了玄關的燈,入目之處是一件女式羽絨服,她彎腰撿起來掛在手上。再往前一步,是一件男人的大衣,繼續撿起來,一起放在了沙發上。客廳裏,散落著褲子,裙子,高跟鞋,皮帶。丟在了通往臥室的通道上。


    她隨手撿起一件男士襯衫,拿在手裏,愣愣出神。該怎麽做?她已經完全沒了主意,是掉頭就走,還是繼續到臥室裏看看情景?


    她低聲問自己,要怎麽做?


    自嘲的笑了一聲,她反身靠在沙發背上,嗚咽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前世今生加起來,她是第一次對人動了心,雖然他的年紀比自己小。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愛著他的,不是姐弟般的親情,是真真實實的愛情。他也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


    看著淩亂的客廳,男女衣物交雜著混在一起,似乎在嘲笑著她可笑的愛情。


    她就知道,就知道,這不過是場戲。也許隻是富家子弟的一場賭局?


    她不該動心的,就算動了心,也不應該和他在一起的。


    他太小,太小了。


    怎麽辦?


    她緊緊的抓著胸口的衣服,她感覺到胸口很痛,呼吸越來越困難。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快要死掉了。


    前主說的沒錯,男人都是偷腥的貓。是自己不相信,想要試一試,結果……結果……


    她難受的蹲了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臉埋在手心裏,眼淚無聲的流淌下來。


    怎麽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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