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院。急救室外,思涼渾身顫抖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她不敢坐下,也不敢休息,她怕下一秒醫生就會從急救室內出來。


    傅其深站在一旁也不去打擾思涼,他知道她需要冷靜,隻是擰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思涼。


    “喝幾口水冷靜一下。不會有事的。”他的聲音沉靜溫和,很平靜,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緊張添。


    對於這個孩子,這兩年幾乎是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他疼愛點點甚至於變得有些溺愛,因為雖然孩子像他,但在這個孩子的眉眼之間,總能夠略微看見一些思涼的影子。


    思涼結果礦泉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聲音顫抖:“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不想要有第二次那樣痛苦的經曆……傅叔,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點點,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思涼是動容的,畢竟,她也需要一個依靠,一個在她的孩子快要死的時候的依靠。很顯然,現在的傅其深就是。


    傅其深頷首:“我說過點點也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看著我的女兒去死。”他伸手環住了思涼的肩膀,讓她靠在了他的身上,思涼伸手緊緊抓住了傅其深身前的衣領,這一次她沒有推開傅其深。


    就在這個時候,顧同闊步從不遠處跑來,他也是剛剛聽說那個叫點點的孩子在急救室的。


    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跑到了急救室,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這樣的一幕屋。


    思涼看到顧同的時候略微推了推傅其深,不經意也不刻意。傅其深轉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顧同。


    “思涼,孩子沒事吧?”顧同對這個孩子的情況並不了解,便上前詢問。


    思涼剛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傅其深擋在了兩人中間開口:“這是我和思涼的孩子,跟你沒關係。”


    疏離涼薄的口吻,令人生畏。顧同聞言,眉心略微蹙了一下:“我在跟她說話,也與你無關!”


    顧同和傅其深似乎是天生的仇人一般,一見麵彼岸僵持不下。


    思涼略微蹙眉:“別吵,顧同我沒事。”她看向顧同,顧同便知道了她的心思不再強求地追問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走到了傅其深的麵前:“傅先生,孩子現在的情況說的難聽點就是命懸一線。如果再不及時換骨髓的話,孩子的壽命連半個月都撐不過了。”


    這個醫生從點點出生後到現在都是定期給她做檢查的,後來點點生病,也是他在治療,他下的診斷從來沒有這麽沒有退路過。


    傅其深的臉色很難看,他咬了咬牙:“到底還有對長時間能夠找到匹配的骨髓?!”他已經等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有!


    此時的思涼忽然想起來自己前兩天做了骨髓的檢驗報告,她立刻上前開口:“醫生,我的骨髓能用嗎?能換到孩子身上嗎?!”


    思涼的心懸了起來,前兩天她不過是出於憐憫孩子所以才想做一個骨髓檢驗的,但是沒想到點點是她的女兒,現在,她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個機會!


    聽說,母女骨髓匹配的幾率很高很高。


    醫生看著思涼:“這個報告要明天下午才能夠出來。”


    思涼咬唇,手心攥在了一起,心底默默祈禱一定要匹配才好。就算把她身上所有的骨髓都給孩子她也心甘情願,隻要孩子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唉。”醫生歎了一口氣,“如果一年前傅先生你能夠聽我的建議再生一個孩子取臍帶血治療點點的病的話,現在說不定孩子已經痊愈了。雖然這是違反很多規定的,但是臍帶血在家族有血緣關係的親屬中的使用率不算低。可是……現在要生也來不及了。”


    醫生如果不是把傅其深當做朋友的話,也不會說出這種違背醫德的話。


    但是當時傅其深卻果斷拒絕了他的好意。


    思涼看向了傅其深,瞪大了眼睛。


    醫生看了交代了思涼明天來等檢驗結果後就離開了。


    傅其深看向思涼,神色比起剛才來說平和了許多:“前兩天就做了骨髓檢驗?”


    傅其設備的心底略微動容了一下。他的小思涼其實一直都沒有變,一直都是嘴上硬心的確柔軟。


    思涼慌忙別開眼睛:“我當時是看孩子可憐,你不要自作多情覺得跟你有什麽關係。”


    話落,傅其深原本緊繃著的臉龐也變的溫和了些許。


    一旁的顧同在聽到醫生的話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孩子沒過一會也被推了出來,但是卻直接被送進了無菌室隔離。


    無菌室外,思涼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很困很困,但是她卻執拗地不肯離開去睡覺。


    傅其深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直接上前將思涼裹住。思涼渾身顫抖了一下忽然間睡意全無。她有些抵觸地推攘:“走廊上來來往往人那麽多,你要幹什麽?”


    思涼的眼神很不悅。


    傅其深卻是坐在思涼身邊的椅


    tang子上麵抱著她不動:“既然不願意回去休息,就躺在我身上睡一會。搞垮了身體,還怎麽救孩子?”


    一聽到救孩子,思涼一下子便不反抗了,反而是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傅其深的懷裏。


    醫院的晚上很清冷,她了無睡意。


    她大膽地伸手抓了抓傅其深的襯衣,心底五味雜陳。


    “傅其深。”思涼開口,她現在似乎隻有在很著急的情況下才會叫他傅叔了,其餘全是冷漠。


    傅其深看著縮在自己懷裏這個瘦小的身子,蹙眉:“沒大沒小。”


    思涼也不去管他,兀自開口:“曾經我一直幻想著跟你有一個孩子。最好是女孩,這樣長得像你的幾率就高了。那個時候的胡思亂想沒想到現在卻成真了……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她不想讓孩子叫傅其深爸爸。父母之間沒有愛,對孩子來說是最殘忍的。


    “一年前你為什麽不答應醫生再生一個孩子取臍帶血?”思涼很平靜地開口,因為在她看來,傅其深一向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


    傅其深抱著思涼的手臂又圈緊了一些,他的懷抱堅實溫暖。


    “一年前你在索馬裏,你讓我跟誰去生孩子?”他有些哭笑不得。


    思涼淺淺吸了一口氣,話語有些晦澀:“想為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你隨便挑一個她們估計都會對你感恩戴德。別說是生一個了,就算是兩個三個你傅其深不也都養得起嗎?”


    思涼的話語酸澀,她覺得鼻尖有些酸酸的難受。


    傅其深輕笑,略微附身吻了吻思涼的耳朵,酥麻的感覺席卷全身。


    “可是,我不想碰別的女人。溫思涼,我隻喜歡你的身體。”傅其深在思涼耳邊輕嗬了一口氣開口,話語坦誠地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思涼打了一個寒噤,連忙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傅其深又趁機吻了一下她的臉龐:“思涼,等孩子好了,我們結婚。”


    思涼隻是心底咯噔了一下,緊抿著薄唇不發一言,眼眶卻是酸脹疼痛。


    第二天,思涼醒來的時候是躺在vip病房內的,昨晚傅其深等她睡著之後把她抱到了病房。


    她立刻穿上鞋子跑到了醫生辦公室,辦公室內,傅其深已經在了。


    “恭喜!溫小姐你的骨髓跟點點的剛好匹配!”醫生笑著看向推門而入的思涼,“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您全身檢查之後馬上就可以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了!”


    醫生也很激動。思涼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略微放下了一些:“真的嗎?太好了……我……我馬上去做檢查!”


    思涼跌跌撞撞出門,傅其深立刻起身陪著她去了檢驗科。


    折騰了大半天檢查才結束,思涼激動地好幾次都哽咽。但是到了晚上一個報道卻放在了思涼麵前。


    “溫小姐,你身體的狀況太差了,如果進行骨髓移植的話,你自己很可能會醒不過來。”血液科的檢驗醫生蹙眉對思涼道。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好比是五雷轟頂。


    傅其深緊緊抓住思涼的手:“我不能讓你拿著你的命冒險!”


    思涼卻是拚命搖頭:“那我也不能夠拿女兒的命冒險啊!”


    思涼咬緊了牙關;“傅叔,我決定了你攔別攔我。如果……如果我沒有醒過來,算我沒福氣吧。”


    思涼苦笑,老天爺似乎總喜歡跟她開玩笑。她的命已經那麽苦了,到了現在卻也一點甜頭也不給她嚐。


    思涼深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著精神問醫生:“什麽時候能動手術?”


    “越快越好。孩子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您可以的話,明天。”


    思涼頷首:“好,明天。”她喃喃自語了很久的“明天”,精神有些恍惚了。


    良久她就這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傅其深一直在跟醫生溝通,半個小時後思涼簡單跟傅其深交代了幾句就回顧同的公寓去了。


    她需要整理自己的情緒。她隨意打了一輛的士去公寓。但是一坐進車子裏麵,一下子懵住了。


    身旁,一個男人拿著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抵在她的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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