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思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隻覺得下顎被人狠狠捏碎了一般。


    “是你逼我離開的……”思涼開口,話語卻顯得隱忍痛楚。但是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就算再怎麽委屈也不願意掉下來。


    傅其深原本以為她應該會憤怒甚至是質問他,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思涼的臉色極為淒楚,含著痛苦卻不願意完全顯露。


    這樣的反應讓傅其深原本積蓄在內心的憤怒瞬間沉了下去。


    他恍惚了眼神,咬牙開口:“為什麽跟顧顧同從醫院離開?”


    “為什麽非要把我拴在你身邊?”思涼無助地看著他,“傅其深,我問你的問題應該比你要問我的多一千倍一萬倍,但是你都沒有回答我。我不知道你是不屑回答還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但是我也是人啊,我也會心疼,求求你,在你對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為我想一想。紡”


    思涼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真的是近乎絕望了,她感覺到攫住自己下巴的手越來越鬆開了,他修長蒼白的手指有些無力。


    “你看,你一句話就能夠讓我取消了紐約的行程留下,你一句話我就又像隻狗一樣搖著尾巴回到你身邊。你的本事真大啊……傅大律師,我活該是要圍著你轉的,你喜歡我的時候就對我千般好,不喜歡我的時候就甚至可以讓我打掉我們的孩子。你說,你還要對我做什麽?”


    思涼一連串的話語近乎於哽咽,她嘴唇闔動顫抖。


    傅其深原本積蓄在心底的痛苦一時間全部沉了下去。思涼痛苦的表情讓他有些失措。


    “如果你要生下孩子,我不會阻止。”傅其深開口,眼神隱忍。


    “不需要。”這一次,思涼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你以為你做出讓步我就會感激你原諒你嗎?親愛的傅叔,以前我不要尊嚴求你愛我的時候你對我一再殘忍,現在我不想愛你了,你別奢望得到我的原諒。”


    思涼的話語很平靜淡定,但是話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帶著一絲痛楚。


    傅其深咬了咬牙關,幾乎要將牙齒咬碎。他別開了臉不去看思涼,兀自發動了車子。


    “既然決定生下孩子,就養好身體別想那麽多。”這在傅其深的眼中,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他向來驕傲,卻也不懂的在愛情裏低頭。但是上一次讓思涼拿掉孩子,卻是真的隻是因為她的身體狀況。思涼卻不願意相信他了。


    一路上思涼都將臉別向窗外不去看他,他將她送到了傅宅之後什麽話都沒說,揚塵而去。


    思涼一個人蜷縮地躺著,清洗之後她覺得渾身要比之前舒暢了許多。但是心底卻仍舊很堵。


    她曾經想要永遠留在傅宅不離開,現在卻瘋狂想要逃走。很諷刺。


    深夜,思涼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隻是迷迷糊糊的。一晚上腦中都很亂很亂,她在想孩子的事情。


    忽然,身上像是被人重重地壓住了。她有些呼吸困難。


    “嗯……”她不適地轉身,但是下一秒,一陣濃烈的呼吸撲麵而來,帶著酒氣,很刺鼻。


    思涼被驚醒,她在慌忙中睜開了眼睛,如夢初醒一般。


    “你要幹什麽?!”思涼一睜開眼便看到了身旁近乎於盛醉的傅其深。他的臉頰緋紅,是很異樣的紅。


    傅其深伸手一把攬住了思涼的腰肢,用力一掐。


    “啊……”思涼疼皺眉,低喚。


    傅其深濃醉的眼神裏含著隱忍,他靠近思涼,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了一起。


    “我要幹什麽?”傅其深忽然扯了扯嘴角嘴角笑意很濃,“你說我要幹什麽?”


    話落,他一把扯住思涼的睡裙。下一秒思涼連忙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抵觸他:“你走開!”


    “溫思涼,以前你不是脫了衣服想跟我睡嗎?怎麽?現在有了顧同,他能比我更滿足你?”傅其深的話語很平靜,但是卻有些痛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思涼警惕地瞪著傅其深,一時間睡意全無。


    因為經曆過一次他裝醉,思涼便多了一個心眼。


    她伸手用力扯了一下傅其深的臉龐:“你再裝醉,我就報警了!”


    思涼義正辭嚴,但是落入傅其深的耳中卻成了笑話一般。


    “報警?哼,溫思涼你很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報警你說我什麽?說我強迫你嗎?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


    傅其深說話的態度跟平日裏有些不同,思涼察覺出了異樣,這一次她倒是相信他醉了。


    “你醉了……”思涼不想跟他爭執,索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但是傅其深卻是忽然翻身將她禁錮住。


    “為什麽跟顧同離開?!你這次去美國,是不是也是跟顧同商量好的一起到了紐約永遠也不回來了?!”


    傅其深借著酒意盡情地發怒,思涼的兩隻手腕全部被他禁錮


    tang著,疼的她喘不過氣來。


    “不是……我沒有告訴顧同,我沒有!”這一次思涼拚命解釋,莫須有的事情,為什麽傅其深每一次我都要扯上顧同?


    這一次她甚至是故意不讓顧同知道偷偷跟黎晚想要離開的。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那為什麽每一次他看你你就跟丟了魂似的!”傅其深憤怒不已,他心底醋意翻滾,但是驕傲卻讓他說出來的話變的一些難聽。


    思涼要緊了下唇,甚至都滲出了細密的血珠。


    “我曾見看你也跟丟了魂似的,但是你有看我一眼嗎?!傅其深就算你現在醉了你別來質問我,你沒有這個資格!該問的人是我才對,我和林菀都懷孕了,為什麽你娶的人是她?”


    思涼心底酸澀痛楚。


    傅其深的眉心微微皺起,呼吸都有些紊亂。


    “我和林菀結婚是迫不得已,是為了……”


    傅其深一句是為了救她還沒說出口,下一秒思涼便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話語凜冽冰涼。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上一次你親眼看著我入監獄你也說自己是迫不得已,現在要跟林菀結婚你還是說迫不得已!傅其深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思涼的聲音接近於撕心裂肺,她痛苦的質問,咬緊了牙關。


    傅其深雖然醉地很濃烈,但是心底仍舊是保持著一絲清醒的。他原本是想要跟思涼說清楚,但是話還沒說完她便武斷地自下了結論。


    因為思涼對他真的已經提不起信任,早已死了心了。


    他咬了咬牙,怒目瞪著思涼:“既然你說我騙你,那我就娶了林菀給你看!溫思涼,我會讓你看到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在我心裏的分量有幾斤幾兩!”


    話落,傅其深猛的翻身起來,不顧自己毫不整潔的襯衫,歪著紐扣就走出了門去,留下思涼一個人蜷縮靠在枕頭上,顫抖著身子。


    傅其深去了主臥,今晚在暮色他拽著白子陽喝了太多酒,白子陽心底原本就過意不去,傅其深要喝他也不敢攔著他。原本他酒量已經相當好了,但是今天卻是一喝就醉。


    他向來驕傲,所以想趁著盛醉跟思涼說清楚,但是思涼卻不再相信他。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淩喬南的號碼。


    “安排幾個保鏢來傅宅,看著溫思涼,哪裏都不允許她去!”


    “是。”淩喬南隻是按照傅其深的意思辦事,但是最後他還是遲疑地開口,“那後天的婚禮……還如期舉行嗎?”


    當年的一出鬧劇,a市人盡皆知溫思涼和傅其深之間的事情,淩喬南也有所耳聞。


    “嗯。”傅其深悶聲開口,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仍舊聽的出不悅。


    淩喬南原以為傅其深不會說下去了,畢竟他沒有向自己的助理解釋這些事情的必要。但是傅其深因為喝醉了,兀自開口的時候像是自言自語。


    “溫氏現在納入傅氏需要資金周轉,爸原本就不容易我把老師當年留下的東西和傅氏扯上關係。林家在這方便關係很硬。況且林菀救了思涼,我承諾過。”


    淩喬南聞言便知道傅其深是喝醉了的,因為平日裏他話一直很少,忽然這麽說一定是意識有些許不清醒。


    “可是……”淩喬南原本不應該多嘴,但是仗著傅其深現在醉了便道,“溫小姐那邊怎麽辦?”


    傅其深忽然間沉默了,他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三分,沒有開口直接收了線,很煩躁。


    兩天後。


    這兩天的時間思涼的手機被拿走了,她的行動也受到了限製。傅其深派了保鏢不允許她踏出傅宅一步。她痛苦不堪卻又聯係不上任何人。


    她知道現在顧同一定是擔心瘋了!


    這兩天傅其深每晚都回家但是每晚都不見她,思涼心底簡直要抓狂。


    他這算什麽?軟禁她?


    今天是他和林菀婚禮日子,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包裏那張請柬她已經放了好幾天了,卻沒有一次忍心拿出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包,走出了傅宅。


    一到付傅宅門口,思涼就被保鏢攔住了。


    “溫小姐,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幾天思涼瘋狂想要出去,每一次她都想盡各種方法,她隻是想出去找顧同或者是黎晚,並不是想要離開傅其深。因為她知道,她逃不出傅其深的掌心的。


    思涼從包中拿出了請柬放到了保鏢的麵前。


    “看清楚了嗎?我有請柬我是去參加傅其深的婚禮的。他隻是讓你們看著我,並不代表不讓我去參加婚禮!”


    “這……”保鏢麵麵相覷。


    思涼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請柬是傅其深給我的,你們覺得他親自給了我請柬,難道還不允許我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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