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這段時間真的累的不行。


    一方麵操心著家裏的男人怎麽還沒有消息回來,一方麵要應付宿舍裏頭操美玲日益怪異的脾氣,搞得她身心俱疲。


    自家男人那一邊她還不是太擔心,畢竟公婆每天還是該幹什麽什麽,一點擔憂焦慮的模樣都沒有,就說明了,自家男人沒出什麽事。


    讓她心累的是宿舍裏。


    有時候,她都忍不住想跟操美玲吵一架了。


    是,沒錯,當初是借了她的遭遇,才促成了後來事情的發生。


    可是,真要較真起來,大家又有什麽錯?不過是大家心腸軟,又因為她的遭遇對於女人來說確實慘了點,所以,有了那麽點內疚。


    然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人的愧疚心是經不起一次次的消耗的。


    這麽長時間過去,即使是一開始再怎麽覺得對不住操美玲,這會兒,王麗五個人再聽到操美玲含沙射影的話,心裏除了厭煩還是厭煩了。


    “喲,王麗你回來了啊,怎麽,拿別人的慘事向上麵換來的好處終於落到實處了啊?”宿舍裏麵,操美玲眼睛冒著火,盯著剛走進門的王麗就是一陣發泄。


    王麗臉色很難看。


    上午被黨支部的組織員找去談話,她馬上就是預備黨員的消息基本上,班上的人都知道了,她也做好了被人酸的心裏準備了,可是,饒是如此,剛回宿舍,就被操美玲陰陽怪氣的亂刺一通,她的心裏也難受的不行。


    “操美玲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什麽時候拿你的慘事換好處了!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王麗還沒開口。錢小芬已經氣憤的站起來先跟操美玲吵了起來:“別以為我們讓著你是心虛,也別以為你真占理了!那是我們看你可憐,才懶得跟你吵!”


    “你說什麽?我要你可憐?你算什麽東西,靠喝我的血拿好處,你還有臉跟我大聲了你!”操美玲瞪著通紅的眼睛,像要吃人一樣,衝著錢小芬大喊:“你們敢不敢摸著心口說。你們不是因為我的事才拿了好處的?靠了我拿了好處。把我撇在一邊,還不許我說說了!”


    “喲!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的,還不是就是因為我們做事的時候沒把你的名字掛上去嗎?可憑什麽啊!我們辛辛苦苦做事。你又沒出力,我們為什麽要給你分好處啊!”盧霞站到了錢小芬身邊嘲諷道:“是沒錯,我們是因為你的事情有感才有後來那些,可那又怎麽樣?畫家畫了日出圖賣了。難不成還要給太陽分錢?”


    操美玲臉色漲的通紅,她抖著手指著盧霞幾個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是別的事情,如果是別的時候,她們吵起來,王麗還會上前去勸和。可是現在,她不僅不想勸,還開口說了:“操美玲。你總覺得別人對不起你,別人踩在你身上得了好處。可是,你自己想想,我們到底有沒有錯?你自己把日子過的一團糟跟我們有什麽關係,你自己生病了回家休養,是我們害的嗎?我們做事,起因確實是因為你,可是,那也隻是個起因而已,後來我們找材料,聯係人,向係裏申報,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是靠喝你的血拿好處?我們就該也給你掛個名字?”


    眼看操美玲又要胡攪蠻纏,她強忍住怒氣,補充說道:“當初我們提交的材料裏麵,各種實例超過一百例,你的例子,占的分量連百分之一都沒有,你覺得,你有資格這麽說我們嗎?”


    操美玲楞了一下,不相信的說:“怎麽可能,她們說那裏麵就我一個例子!你們都是踩著我上去的!”


    盧霞鄙夷的說道:“你看過什麽時候想促成一項法律的誕生,隻需要一個例子就夠了的?那豈不是任誰胡謅一個就能行了?”


    王麗堅定的搖頭說:“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但是,作為這件事的最初和核心組織成員,我可以憑良心告訴你,我們收集的實例絕對超過一千例,上報的材料裏使用的也超過一百例。”


    操美玲臉色煞白,抖著嘴唇,瞪大了眼睛,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她不停的搖著頭,反複的說:“不可能,你們騙我,你們這是想糊弄我,想找個心安!對,你們這麽做,就是想找個心安!”


    她越說越狂亂,眼看著,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


    劉少芳急了,她是宿舍長,操美玲真要出什麽事,她可真的承擔不起。


    她連忙站起來,想上前扶住操美玲安撫她,哪裏知道,她的手才碰到操美玲的肩膀,立刻就被她“啪”的一聲打下來了:“別碰我,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


    喊完了,甩頭就跑出去了。


    劉少芳氣得臉通紅,好人還真不能做!


    何平有點擔心:“她就這麽跑出去沒事吧?”


    盧霞翻了個白眼說:“學校裏能出什麽事?”


    “你們說,到底是誰跟她說,咱們就用了她那麽一個例子的?這不是成心想要挑撥我們宿舍裏的關係嗎?讓我知道是誰,非得揪出來狠狠罵一頓不可!這人的心太壞了!”


    錢小芬想到剛才操美玲說的話,氣得要命,感情這三個月,她們宿舍日子這麽難過,是有小人在裏麵挑事呢!


    她就說嗎,操美玲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原來都是有人在中間挑事呢!


    盧霞不屑的嗤笑了聲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不是她本身就這麽認為的,你以為,別人說兩句,她就真的信了啊!她又不是傻子,不會不懂這裏麵的關竅的,嘖,也就你真相信她的話,你可真幼稚!”


    “喂,你說誰幼稚呢你!”錢小芬不答應了。笑著上前撓盧霞的癢癢:“你給我說清楚了誰幼稚,不說,我就一直撓!”


    “哈哈哈!我幼稚我幼稚行了吧!哈哈哈,你停手啊!”盧霞一邊被撓的哈哈大笑一邊四處竄來竄去的躲避求饒,連帶著其他三個人也被她們鬧的沒了閑心思去想別的了。


    不過,笑鬧間,劉少芳和王麗兩個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睛裏看到了憂慮。


    憂慮歸憂慮。日子照樣要過。


    轉眼就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可是子敬還是沒有消息。


    王麗也不敢再在家裏問子敬什麽時候回來的事情,這件事。公公婆婆不比她少擔心,她再問的話,那是加重兩老的心理負擔呢,可不能這麽不懂事。


    下午沒有課。她也不想在宿舍裏待著了,就想回家。


    自從那天她們和操美玲撕破臉之後。宿舍裏簡直就不能待。


    好在她天天走讀,平時也就中午回去休息一會兒,好歹日好過一點,何平和錢小芬幾個就難過了。就是盧霞,這兩天也明顯的脾氣暴躁了許多,說話的時候都要刻薄許多。搞得班上不少人對她都有意見了。


    這樣的情況下,隻要一有空。誰都不願意待宿舍,王麗當然更是一到時間就回家了。


    她像往常一樣,騎著自行車,匆匆的回到了家,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看見那兩位站崗的小同誌朝她笑了笑?


    不過,不管怎麽樣,有人對她笑,她反射性的也笑了回去,也不管是不是笑的那兩位小同誌紅了臉,她的心情倒是好了一點。


    這個世界上值得微笑的事情那麽多,何必為了一個操美玲,搞得自己心裏不愉快呢?


    她保持住了臉上的微笑,踩著車,轉上了家門口的那條路。


    隔了老遠,就看見家門口停了輛眼熟無比的吉普車!


    子敬回來了!


    推開門,客廳裏靜悄悄的。


    王麗四處找了一遍,不僅是子敬不在,連婆婆和孩子們,連帶著丁嫂子都不在。


    她放輕腳步上了樓,推開臥室的房門。


    臥室裏,厚重的窗簾被拉的緊緊的,房間裏昏暗一片,可王麗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床上鼓起的那大大的一團被子。


    子敬真的回來了。


    她輕輕的關上了們,把門口處那處光線給隔斷了,然後,就這從窗簾裏透過來的昏黃的光線,慢慢的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人顯然睡的很熟,平常她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會被驚醒,可現在,他還是雙眼緊閉,一點都沒有被驚醒的跡象。


    她慢慢的坐到了床邊,提了許久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眼睛在他的臉上慢慢的逡巡,王麗心疼不已。


    頭發長長了,臉上的胡須很深了,雙頰都瘦了,左側臉頰上還有一塊指腹大的痂沒有掉,看那痂的新鮮樣,顯然是最近才受的傷。


    她看了難受,這三個月,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麽去了,又吃了什麽苦了,身上除了臉上,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了?


    有心想要摸一摸,可是又怕吵醒了她,手在他臉上方伸了又伸,最後還是又縮了回來。


    以前,他每次出任務,她雖然都挺掛心的,可是,並沒有這次這樣,讓她這麽憂心。


    感覺不一樣了。


    王麗懵懵懂懂之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意識到,她現在隻知道,她男人回來了,她暫時可以放心了。


    這樣就夠了。


    看著仲子敬睡的香,王麗也忍不住有點想睡了,想想家裏沒人在,於是,她靜悄悄的脫下了外衣,輕輕的鑽進了被子,聞著熟悉的混合著香皂味的體味,慢慢的挨在溫暖的身體邊,很快也入睡了。


    她是被吻醒的。


    唇齒交纏之間,她熱情的伸手摟住了身上人的脖子。


    於是,身上的人更加凶猛的吻住了她。


    王麗沉醉在帶著激情的親吻之中,等待著身上人更熱情的進攻。


    等了半響,她隻等來了仲子敬鬆開她喘氣。


    怎麽回事?


    她立刻就勾著手拉亮了床頭的台燈。


    “別!”仲子敬阻攔不急,燈光就已經亮了起來,一時間,忙著眯著眼睛適應光線,沒能攔住小心肝坐起來。


    王麗眯著眼睛,等了一會兒,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瞪著仲子敬無比肯定的說:“你受傷了!”


    仲子敬嬉皮笑臉的說:“是啊,我臉上擦破了塊皮,過兩天痂掉了就沒事了,不過,可能會留下一點疤痕,老婆,你不會因為這個就嫌棄我了吧?”


    王麗一點都不被他這淺薄的謊話糊弄,見他不肯說實話,直接自己上手,扒在他身上,上下檢查。


    她怕他哪裏受傷了,她不知道,毛手毛腳的碰疼了他,手腳放的極輕,偏偏這麽輕的像羽毛撓撓的動作,讓仲子敬受不了了。


    本來就憋的慌,剛才怕手臂上的傷暴露,沒敢繼續下去,可現在看小心肝的架勢,明顯這傷瞞不住了。


    既然瞞不住了,那還委屈自己做什麽?


    他粗喘著氣,左手一勾,就把人勾到了懷裏,貼著小心肝的耳朵,輕聲說:“你可別再勾引我了,我就是右臂上有點小傷,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可別再檢查了。”


    王麗聽了他這話,本來在摸他大腿的手聽了下來,回過頭盯著他的臉,眼淚突然的就掉了下來,立刻就把仲子敬嚇得什麽旖念都沒有了。


    “阿麗,你怎麽了?哪裏難受?”仲子敬立刻把腦子裏的廢料拋到了腦後,著急的上下打量王麗。


    王麗眼淚掉的更凶了,一頭紮進仲子敬的懷裏,甕聲甕氣的說:“你不講信用,說好的,兩個月就回來,可是現在都快三個月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瘋了!”


    仲子敬臉上的笑容抑製不住的越來越大,他傻笑著摟著小心肝兒,一邊聽她的哭訴,哭訴她這三個月來的各種擔心,一邊心裏就跟春天百花盛開一樣,美的沒法說了。


    小心肝兒在擔心他呢。


    小心肝兒為了他沒回來,快急瘋了呢。


    小心肝兒現在可是真的是他的小心肝兒了呢。


    他一邊傻笑,一邊摟緊了小心肝兒,一顆心仿佛浸在了蜜裏一樣,甜的都快蕩漾起來了。


    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隻要耐心去做,總是能獲得想要的結果的。


    現在可不就是這樣了。


    他美滋滋的親了親小心肝的頭頂,從此以後,他們可就是真正的一對夫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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