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是不會搞錯的,爺沒有點單,那也肯定是爺的朋友幫爺點的,爺有隨行一起的朋友嗎?不妨去問問,肯定是有幫爺點的。而且,今夜是我的第一單生意,爺總不至於讓我白來一趟、空手而歸吧?淌”


    鶩顏一邊說,一邊徑直走到茶幾邊上的紅木長椅上落落坐下,水眸略帶促狹地看著葉炫。


    她說有人幫他點單,就是提醒他,肯定是淩瀾幫他點的。


    而她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會專為這事跑去真的問隔壁的帝王。


    葉炫有些無奈。


    站在門口想了想,便默然返身走到廂房裏麵床榻旁邊的衣櫥旁,開櫥取出一個包裹,在裏麵掏了一錠銀子出來椋。


    “謝謝你專門跑一趟,這個是你的酬勞。”


    彎腰將銀子置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葉炫又直起腰身,看向依舊沒有關上的房門。


    意思很明顯。


    既然你說,你不能空手而歸,如今我給你報酬,你可以拿著報酬走人了。


    鶩顏垂眸一笑,也毫不客氣,伸手將銀子拿起,揣進水袖中,起身。


    葉炫終於鬆了一口氣。


    鶩顏一直走到門口。


    葉炫剛準備對其背影說一聲“慢走”,忽然見對方並不是要離開,而是伸手將門關上,拴好,又轉身走了回來。


    葉炫一怔:“你......”


    鶩顏微微一笑,再次走到紅木長椅上坐下:“買賣買賣,有買有賣,雖說,我不想空手而歸,卻也不想不勞而獲,既然,爺付了銀子,那我就陪爺玩上一玩?”


    葉炫一驚,警惕地看著她,“怎麽玩?”


    ****************


    男人靠在軟椅的椅背上,微微闔著雙目,蔚景站在身後,纖長的手指輕輕揉著男人的太陽穴。


    夜,忽然變得很靜。


    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叫什麽名字?”男人忽然開口。


    蔚景的手一頓。


    忽然有些後悔跟沈如顏說自己叫瀾瀾了。


    當然,此時再換個名字肯定也不行,既然都能點她的單,想必應該知道她的名字的。


    “瀾瀾,”她鎮定而語。


    男人陡然睜開眼睛。


    如同沈如顏聽到她說想要讓她收留時一樣,反應大的都是嚇了她一跳。


    “你叫瀾瀾?”


    男人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了一遍。


    “是,瀾瀾。”


    男人忽然就笑了。


    蔚景當然知道他笑什麽。


    跟他同名了是嗎?


    但是,卻故意佯裝不解,“爺笑什麽?瀾瀾不好聽嗎?”


    “好聽,非常好聽!”


    男人唇角笑容愈發放大了開來,眉眼彎彎、俊美無儔的樣子讓蔚景想起了夜裏在酒樓,他對著沈如顏那一笑,也是如此的魅惑眾生,頓時,氣就不打一處自來。


    手指忽然用力,重重按下去,男人明顯眸光一斂,蔚景又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聽到爺誇瀾瀾的名字好聽,一時激動,就忘了手上輕重,實在對不起。”


    男人也不惱,反而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沒事,對了,瀾瀾,瀾瀾,是哪個瀾字?”


    還真感興趣上了。


    蔚景略一思忖,答:“蘭花的蘭。”


    以防萬一,還是謹慎一點好,不能跟他一個瀾。


    “哪個瀾?”男人似是沒聽明白。


    蔚景又重複了一遍:“蘭花的蘭。”


    男人朝她伸出手,攤開掌心,“寫給我看看。”


    蔚景汗啊汗,虧他還飽讀詩書,這麽簡單的一個字,還要讓她寫。


    不對,肯定有詐。


    是想看看她的字跡嗎?還是想借故


    tang占她的便宜?


    想來應該是後者。


    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恨得牙癢癢,卻依舊不得不照做,將手自他的太陽穴上拿下來,就著他的掌心,纖長食指快速草寫了一個蘭字。


    “原來是這個,”男人恍然大悟,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五指驀地一收,那時蔚景還未來得及將手撤回,於是乎,就將她的食指裹在了手心。


    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蔚景心口一顫,所幸男人馬上意識到了,連忙將她的手指放開。


    果然是故意的。


    死男人!


    蔚景心裏唾罵著,麵上卻不動聲色,雙手繼續按向男人頭頂的其他穴位。


    “蘭蘭姑娘的手法果然是好,不知師承何人?”


    蔚景一怔。


    平素也沒見這個男人這麽喜歡問問題,而且還經常玩深沉、話少得可憐,今夜是怎麽了?骨頭輕得一塌糊塗。


    是她還不夠了解他,還是在別的女人麵前,他終於暴露了廬山真本性?


    “就跟村裏的一位大爺學的。”


    “嗯,”男人再次愜意地闔上了雙眸,道:“果然,大隱隱於市、高手在民間。”


    蔚景再次一怔。


    這話說得十足的帝王範。


    “爺是哪裏人?怎麽會在花樓?”


    一直被問,蔚景決定化被動為主動,憑什麽他一直審犯人一樣的審她?


    “我啊,”男人唇角一勾,“我是雲漠人,做藥材生意,途徑青煙鎮。”


    “哦,”蔚景點頭。


    還真能編。


    不過,他也編的是雲漠,這點倒是她沒有想到。


    “蘭蘭也是雲漠人呢,跟爺是老鄉啊。”


    “是嗎?”男人揚了揚眉,依舊閉眼未睜,唇角卻始終笑意點點,“看來,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緣分’吧。”


    緣分個頭!


    “是啊,還真是有緣!”蔚景幹笑著。


    “對了,我雲漠君王勤政愛民,雲漠太子亦是愛民如子,處處為民請願,蘭蘭又為何流落至此?”


    男人又將問話的主動權給搶了去。


    “逃婚,蘭蘭是逃婚,若不是家裏人非逼得蘭蘭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續弦,蘭蘭也定然不會背井離鄉。”


    男人唇角抽搐了兩下,才恢複如常。


    “沒想到蘭蘭竟然有這般不幸遭遇。”


    男人低低歎,一副甚是憐愛的口氣。


    蔚景翻了翻白眼。


    “是啊,所以,才不得不來到了中淵,中淵怎麽能跟我雲漠比呢?我雲漠君王太子皆是以民為天,而聽說中淵的帝王......”


    蔚景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


    “中淵的帝王怎麽了?”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蔚景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是個偽君子。”


    男人瞳孔一斂,“此話怎講?”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聽傳聞這麽說,”蔚景強自忍住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又小心翼翼、鬼鬼祟祟低聲道:“聽說,此人極會做表麵文章,為了給世人彰顯自己的深情,甚至遣散了後宮,六宮無妃,就獨獨皇後一人,其實啊,私下裏才不是這樣的呢,那是做給別人看的,私下裏啊,就跟其他男人一樣,不是好東西,哪能我們雲漠一身正氣、風度翩翩,卻一心撲在國家政事上,到現在東宮還一個女人都沒有的太子殿下相提並論。”


    男人臉色微微一變,忽的坐起身。


    蔚景自是對這一切盡收眼底,終於有種出了惡氣的暗爽。


    “爺怎麽了?”


    “沒事,”男人頃刻又恢複一副眉眼彎彎的模樣,起身自座位上站起,“在蘭蘭姑娘精湛的推拿之術下,我的頭已經全然不痛了,既然,我點的是全身推拿,那就進行下一步吧。”


    男人一


    邊慢條斯理都說著,一邊優雅舉步,朝茶幾邊上的長椅走去。


    ****************


    隔壁廂房裏。


    鶩顏自袖中將葉炫給的那一錠銀子掏出來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個竹筒對著葉炫揚手搖了搖,裏麵一陣劈裏啪啦一陣聲響。


    “就是猜大猜小,我扣骰子,你來猜,三點以下含三點,為小,四點以上含四點,為大,簡單吧?”


    葉炫看著她,麵色透著不悅和無奈。


    “坐吧!”鶩顏指了指自己對麵的長椅。


    葉炫靜默了片刻,稍顯不耐地走到長椅上坐下。


    鶩顏彎了彎唇,“猜賭開始之前,先將規則說一下,若你猜對了,就是你贏,不僅這錠銀子會還給你,我還必須滿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一局一個要求;反之,如果你猜錯了,這錠銀子歸我,你也必須滿足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一局一個,清楚了嗎?”


    葉炫攏眉,沒有吭聲。


    鶩顏已舉著竹筒,用力搖了起來,片刻之後,“啪”的一聲扣在茶幾上。


    “是大還是小?”


    “小吧。”


    葉炫明顯興趣不高,一副恨不得速戰速決的模樣。


    鶩顏掀開竹筒,眉眼一彎道:“錯!是大!”


    葉炫笑了笑,也沒有多少輸者的失落之色。


    “如此一來,銀子歸我,你還得無條件滿足我一個要求,”清麗水眸看著葉炫,鶩顏緩緩而語。


    “你說!”


    “將身上的袍子脫了。”


    鶩顏淡然出聲。


    葉炫卻是聽得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鶩顏。


    袍子?脫了?


    此時此刻,他可是隻著一襲寢袍,若是脫了,豈不是......


    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葉炫正色道:“實在抱歉,姑娘的要求恕難從命!”


    “怎麽?願賭服輸,爺是要反悔不成?”


    鶩顏睨著葉炫,葉炫臉色再次一白,“不是......不是反悔,是姑......姑娘的要求有些過分。”


    “過分?”鶩顏輕嗤,“一件袍子而已,我一個姑娘家,爺一個大男人,難道爺覺得自己吃虧了不成?”


    又是一通反問,葉炫臉漲得通紅,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要不......我再輸姑娘一錠銀子?”


    “不行!遊戲有遊戲的規則,說好怎樣便怎樣。聽爺的意思,敢情我是個貪財之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爺脫不脫?”葉炫還在無語倫次地解釋著,鶩顏直接將他的話打斷。


    葉炫終於禁不住有些怒了。


    “不脫!”


    口氣堅決又篤定。


    鶩顏唇角急不可察地一勾,旋即又恢複如常,“看來,爺是沒有玩過這種遊戲,要不,爺去將替爺點單的那個朋友請過來,讓他來玩,也讓他來評評理,看爺這樣做對不對?”


    說著,鶩顏便要起身,嚇得葉炫趕緊起來將她的衣袖拉住。


    去找帝王過來?


    那還不及讓他去找死。


    “好吧,服了你了。”


    雖極為不悅,卻也甚是無奈,葉炫紅著臉磨磨蹭蹭地將身上的寢袍脫了下來。


    於是,他的身上便隻剩下一條裏褲。


    瞧著他窘迫地坐在那裏,鶩顏笑笑,又揚起手中竹筒,“我們繼續!”


    要是一番搖晃,竹筒反扣茶幾上。


    “爺再猜是大是小?”


    鑒於剛才猜的是“小”輸了,這次,他就說了一個“大”。


    鶩顏微微一笑,揚手將竹筒拿開。


    骰子的最上麵赫然是五點。


    葉炫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贏了。


    頓時開心不小。


    “五點是大吧?”他眸光熠熠看向鶩顏,難掩心中激動。


    終於贏了。


    若再輸,他的身上可是沒有東西可脫了。


    “嗯,是大,”鶩顏點頭,“恭喜爺贏了,所以這一局除了銀子歸爺,我還可以滿足爺的一個要求。”


    鶩顏說著,將手邊的銀子推給對方。


    “爺說要求吧!”


    葉炫想也沒想就道:“我要將寢袍穿上。”


    鶩顏聞言,“噗嗤”笑出聲來。


    “爺難道沒有聽明白嗎?是我可以滿足爺的一個要求,就是這個要求爺要向我提,而不是爺想自己穿上自己的袍子。”


    葉炫麵色一滯,隻覺得這話饒得慌。


    他是一介武人,玩這種文字遊戲,並不擅長。


    見他吃吃沒有提要求,鶩顏又主動道:“要不這樣,既然方才我僥幸贏了,我讓爺脫了寢袍,那麽現在爺贏了,我就也脫一件衣服。”


    葉炫大驚,剛想說:“不用!”鶩顏已經雙手一撩,將自己上身的錦衣褪了下來。


    揚手一拋,錦衣在空氣跌宕飄揚,翩然落下,委於長椅的椅把上。


    正逢盛夏大伏的天,又能穿多少?


    上衣褪下,鶩顏上身便隻剩下一件兜衣,將她玲瓏的身子包裹得緊緊實實、曲線盡顯。


    葉炫呼吸一滯,嚇得不輕,連忙別過眼,不敢再看。


    “姑娘趕快將衣服穿上!”


    遇上這樣一個女人,他真的恨不得求饒了。


    鶩顏吃吃一笑,“爺這是怎麽了?我又不是沒穿衣服,爺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所謂君子坦蕩蕩,若爺心中沒鬼,不應該不敢直麵吧?”


    “你——”


    葉炫氣結。


    被她如此一猜度,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爺有沒有娶妻生子?”


    “沒有!”葉炫扭著臉,沒好氣地道。


    “那爺從來沒有過女人?”鶩顏又問。


    葉炫的臉上就真的掛不住了。


    “姑娘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合適嗎?”


    “不合適,”鶩顏自座位上緩緩站起身,葉炫一怔,不意她會如此回答,轉眸看向她,見她已經站起,上身著緊實的小兜衣,下麵是飄逸長裙,風情萬種的樣子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視線被灼了一下之後,他再次扭回臉。


    鶩顏舉步,繞過茶幾,緩緩朝他走過去。


    “我隻是想知道,爺如此純情,是不是從未經曆過女人,或者說,爺心裏從來就沒有愛過哪個女人,又或者......”


    鶩顏頓了頓,“爺身體有病,那方麵根本不行?”


    葉炫聞言,渾身一震,愕然轉眸,難以置信地看向鶩顏。


    不是說花樓的女人都矜持大方嗎?


    不是說花樓的女人都謙遜有禮嗎?


    不是說花樓的女人都賣藝不賣.身嗎?


    那麵前的這個女人怎麽什麽話都說得出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若不是顧及對方顏麵,他真的想說一句“不知羞恥!”


    見他難得地敢轉眸看著她,鶩顏也不避不躲,承接了他的目光。


    他眼中的震驚和輕視她瞧得一清二楚。


    她也懶得理會了。


    她從來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也不是一個作踐自己的人。


    說出這些話,做出這些舉措,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告訴自己,既然,兩人之間曾經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那她也不要假裝矜持。


    她隻是想搞明白,搞明白,這兩年來,他對她的心而已。


    那日在嘯影山莊門口,他大聲表白,說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


    可事後,卻從未提過娶她之事,也從未跟淩瀾請過賜婚。


    他一如既往地對她好,疼她、憐她、保護她,卻也非常尊重她。


    就像是一種信仰,就像是一種膜拜,就像是君子之交。


    連一個擁抱都沒有過。


    所以,她糊塗了。


    她看不懂他了。


    在葉炫沉沉注視下,鶩顏腳步不停,一直走到他的麵前。


    她就不信,今日試探不出原因來。


    頭皮一硬,剛準備直接跌坐在他的懷中,他卻驀地起身,伸手將她大力一推。


    她驟不及防,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撞在茶幾上,腿上一痛,又跌坐在地上。


    葉炫也沒有扶她,徑直大步流星走向門口,“嘭”的一聲撥開門閂,又大力拉開門,眸色厭惡地斜睨著她,冷聲道:“滾!”


    鶩顏一震,不意他會如此,張嘴剛想解釋,葉炫又疾步朝她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直接往外拖,經過長椅的時候,還不忘扯下搭在椅把上的上衣,塞在她的手上,生生將她拖出了門。


    “葉......”


    “嘭”的一聲悶響,門已經被葉炫關上,所幸鶩顏退得快,門板差點撞上她的鼻梁。


    門裏,葉炫搖搖頭,爺什麽爺,叫什麽都不管用。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自重的女人。


    門外,鶩顏怔怔失神了一會兒,緩緩將上衣套在身上,轉身離開。


    ****************


    順著肩胛,手臂,背脊,一路往下,蔚景隻覺得手酸得厲害。


    而某男卻是舒服愜意得很,慵懶地趴在長椅上,微微闔著眼。


    蔚景真恨不得直接站在他身上去踩。


    其實用腳踩推拿的方式也是有的,隻是這個男人肯定接受不了。


    不時抬眼看向房間角落裏的更漏,隻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兩個時辰怎麽那麽長?


    雙手在他的腰上捏了很久,她遲遲沒有往下。


    男人似是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看向她,“你睡著了嗎?”


    蔚景一怔,“什麽?哦,沒有。”


    “既然沒有,怎麽一直在推拿腰,估計我的腰都要被你捏紅腫了,不信,你撩開衣擺看看。”


    蔚景臉頰一熱,連忙道歉。


    “不好意思,因為腰是人非常重要的一個部位,也極易產生疲勞和疾病,所謂腰酸背痛,就是人的常見病,所以,蘭蘭就多花了一些時間在腰上,既然爺提出來了,那蘭蘭就換個地方。”


    男人“嗯”了一聲轉回頭去,繼續枕著自己的手臂。


    蔚景欲哭無淚,不得不將手落向男人的腿。


    心中暗自慶幸的是,幸虧男人是趴躺的姿勢,如果仰躺,這樣推拿腿部,還真是尷尬。


    可是,她還沒慶幸完,男人就好似專門跟她作對一般,猛地翻過身,仰躺在長椅上麵,麵朝著她。


    蔚景嚇得連忙觸電一般將手拿開。


    “這......這樣不好推拿。”


    她隻得找理由。


    “可是我一直那樣趴著,很累,想換個姿勢。”


    男人雙手交握枕在腦後,鳳眸促狹地看著她。


    “那......那你就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再繼續。”


    蔚景繼續搪塞。


    “那怎麽行?既然說是全身推拿,還分仰躺還是趴伏嗎?後麵是推,前麵不是也要推,繼續吧!”


    男人優哉遊哉地閉起了眼睛。


    蔚景咬人的衝動都有了。


    暗暗磨了磨牙,她隻得繼續,隻不過,她挪了挪位子,從小腿開始下手。


    <


    /p>


    “咦?不是全身嗎?”


    男人又睜開了眼睛。


    淩瀾,你還有完沒完?


    蔚景差點就爆發了,但,一想到跟鶩顏的計劃,再次強自忍氣吞聲了下來。


    “是全身,蘭蘭不過是從下往上推而已。”


    她賴著性子解釋。


    男人“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卻也不再閉眼,就躺在那裏看著她。


    起先,蔚景還能裝作無視,可是那廝一點都不懂收斂,就直直看著她,那目光就好似能將她身上灼出洞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終於,她停了手中動作,涼涼地看著男人。


    “請問爺平時都是這樣盯著女人不放嗎?”


    男人很無辜,挑眉:“蘭蘭姑娘是在問我嗎?”


    蔚景氣結。


    “這屋裏還有第三個人嗎?”


    男人怔了怔,又很無害地“哦”了一聲,“可是明明是姑娘一直在看我呀。”


    汗。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如此厚的。


    厚還不說,還無.恥。


    “我幾時一直看著你了?”


    “你沒有一直看著我,又怎麽知道我一直看著你了呢?”


    蔚景再次崩潰。


    無賴!


    差點就罵出口了。


    見她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男人低低一笑,“好了,好了,我不看你便是,你快點繼續吧,兩個時辰都要過了,你還沒將我推拿完,我付那麽高額的費用,豈不是虧了?”


    男人一邊說,一邊將手自腦後拿出,伸手握了她的腕,引著她的手落在他的腿上。


    那個地方......


    蔚景一驚,連忙想要將手抽出,而他又握著不放,拉扯之下,蔚景的身子陡然失去平衡,整個人就直直撲倒在他的身上。


    蔚景慌亂抬眼,就撞上男人似笑非笑的深瞳,也不動,就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看著狼狽壓在他身上的她,薄唇輕動。


    “從今夜起,你的推拿我都包了,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不許給別人推!”


    聲音不大,卻是帶著他一貫的強勢霸道。


    蔚景臉色一燙,生生生出一種被包.養的錯覺。


    這算什麽?


    對他來說,他們不過萍水相逢。


    “多謝了,你還是包你自己吧!”


    蔚景沉聲說完,自男人身上爬起,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徑直往門口走。


    “你知道嗎,我好像再次看到了少女時期的那個你,那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調皮搗蛋的蔚景。”


    蔚景腳步一滯,愕然回頭。


    .......


    今天一萬五千字更新完畢,素子吐會兒血去~~


    謝謝【元老人物】親的荷包~~~謝謝【15224432980】【芸霈】親的月票~~大愛你們,狂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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