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望一眼王嬤嬤,王嬤嬤眼珠子一轉,立馬義憤填膺的指著陳蘭痛斥:“就是你!是你指使我陷害老國公的!”


    陳蘭麵色平靜,剛強的表現與她柔弱溫和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她緩緩跪地,鄭重其事的朝著皇上、皇後的方向拜了一拜:“啟稟皇上,民婦陳氏,做了十五年一個月又三日的通房,此等漫長的日子,從未見過老爺。”她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麽,顫抖道,“然而,民婦從未想過害老爺。”


    “一派胡言!”皇上沉著臉怒斥,十分不屑,“你清楚的記得做了多久的通房,難道不足以恨麽!來人!將此婦人……”


    “皇上且慢!”


    清涼冰寒的聲音打斷皇上的話,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沈清菡卻沒有後悔,她要救這個婦人,她的心是這麽覺著的,況且她今日本就是要送凶手一個大禮的,怎能讓其得逞?眾人也都提了心看事態的發展,皇後鳳眼淡淡的瞥向國公夫人,見其猛地的皺眉,又收回視線。


    皇上一時無言的看著沈清菡,眼裏的暴怒顯而易見,猶如狂風席卷般射向她。陳蘭神情意外的看向沈清菡,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麽也沒說,眼中卻飽含了擔憂。


    她緩緩開口:“皇上,此事疑點重重,罪人不是這位通房。”


    皇上依舊陰沉不語,隻是盯著沈清菡,她隻好接著說:“王嬤嬤之前說是被陳氏蒙騙,見了陳氏又說是指使,那麽她對此事到底是否知情,已經有些矛盾了。”


    王嬤嬤一頓,立馬低下頭道:“是蒙騙也是指使,奴婢根本不知道她讓奴婢做的是這等下作事!”


    “哦?是麽?”沈清菡冷笑,“你一個家奴,她是通房,再怎麽說你也是下人,卻能自然而然的指著通房稱呼‘你’?可見這通房在府中地位很低任由你們這些下人欺壓!”


    王嬤嬤有些愣怔:“奴婢並未不敬……”


    “如果陳氏想報仇,為何不在年華還在之時,報了仇還能找個安身之所,可她為何偏偏等了十五年?”沈清菡一步一步逼近王嬤嬤,眼中清寒凝成冰珠,陰森中帶著強勢,“如果陳氏有這些心計,這十五年的時間,為何不爭寵?一個連老奴都嗬斥的通房,為何能操縱廚子、嬤嬤還有下人來打點?”


    眾人一聽,也紛紛覺著此事蹊蹺啊,如果一個人心思如此縝密,完全可以用來爭寵嘛,怎麽會在十五年後才想起來報仇?


    皇上微微閉目也陷入沉思,沈潤幾乎是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來聽,心裏已經想好要如何處置沈清菡,非要讓她嚐受鐵烙之刑!


    沈清菡轉向陳蘭,發現她正愣怔的望著自己,方才的剛強不複存在,反而兩眼蓄滿了淚水,沈清菡心中疑惑,卻還是未多做停留,隻是淡淡道:“如果陳氏是殺人凶手,皇上,您可派人查她這半年的行蹤,她可曾從哪裏買了些什麽藥,房中可藏有大麻。”


    “都是我做的!這些都是奴婢一人做得想栽贓給陳氏!皇上!皇上,您殺了我吧!”王嬤嬤忽然十分緊張,跪行撲跪在皇上跟前哭求不止。


    沈清菡哪裏容得她包庇那個凶手,厲聲斥道:“王嬤嬤別著急,今日不抓出凶手,我是不會罷休的!”


    這般攝人的氣勢連皇上都一怔,猶如鳳凰傲立枝頭俯視蒼生,平淡的目光不覺染上一層不可小覷的威儀,這……真的是煞女?


    皇甫鴻輕咳兩聲打破了這詭秘的氣氛,一旁的小太監立馬遞上一杯茶,卻發現茶涼了,一時間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沈潤清了清嗓子,沉聲吩咐人添茶,眼神掃過沈清菡不由得疑惑,這個女兒,他真的認識麽,這麽些年對她不聞不問,她究竟成長成了什麽模樣,他忽然看不透了。


    “來人,搜,這府中所有院子都搜一遍,找出大麻。”皇上忽然吩咐,眼底的深沉閃過一絲興味。


    南羽風似乎發現了件有趣的事情,始終認真的看著沈清菡,她的一舉一動映入他的眼睛,她的淡然恬靜、她的盛氣淩人,她的自信滿滿,他想知道,這個女子還有什麽姿態,還有什麽秘密?


    皇甫朔歪斜著肥胖的身子,一手立在嘴邊同皇甫瑜低聲說了什麽,後者雖麵無表情,一側的拳頭卻微微捏緊。


    沈清菡收回視線,四皇子和五皇子忽然提出心儀自己,出於什麽原因,她想她知道了。


    有了皇上的聖旨,哪有人敢反對,帶到侍衛和公公們進入內院,侍衛守在各院門口,公公們一一檢查。老夫人將將醒來,就瞧見姑子放了公公進來東翻西找,不由得一怒:“這是怎麽一回事!”


    小公公行了個禮恭順的回話:“老夫人,多有得罪,我等奉皇上之命搜查大麻,還請您見諒。”


    “什麽?大麻?”老夫人著急著下床,“來人,扶我去前院!”


    整整半個時辰,全院的搜查才結束,劉德富帶著的公公一起回來,其中一個小公公捧著一個錦盒。


    劉德富略帶欽佩的望一眼沈清菡,才對皇上說:“皇上,奴才帶了人去搜查,果然搜出些個東西,小順子在承德院暖閣中的高架子上搜到了一盒大麻。”


    小順子將盒子打開,裏麵放著半盒子大麻。


    皇上指著盒子寒聲問:“這是從……誰的院子搜到的?”


    國公夫人從方才就不可置信的望著那盒子,怎麽可能!


    劉德富神色複雜的頓了頓,低聲說:“回皇上,是……國公夫人的院子。”


    “不!不可能!我沒有……這一定是栽贓!皇上!”國公夫人慌亂的跪地,祈求皇上聽她言語,“皇上,臣婦怎會殺害自己的公公!”


    沈清菡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國公夫人下次狠手,但是她查到的人隻有她,人證物證皆是指向她,如果從最初就有人栽贓國公夫人,那手段也太高明了。


    王嬤嬤也跟著痛哭流涕,伏在地上直說求皇上恕罪。


    沈潤震驚的無法言語,怎麽可能?自己的妻子怎麽可能殺害他的父親?!為何!?


    “不可能的……姐姐!你怎麽能這麽陷害自己的母親啊!”沈心雲哭得梨花帶雨,痛徹心扉的指控沈清菡的無情與……不要臉,看得眾人都真的以為沈清菡是在陷害自己的母親。


    沈清菡滿臉歉意:“妹妹,我也是迫不得已,從小隻有爺爺疼愛我,爺爺死的蹊蹺,我必須查明真相。”這麽一說,她便站在了大公無私、大義滅親的高度上,一個為了查明祖父死因而勇敢冒險的剛毅女子形象就塑造好了,沈清菡在心底微微點頭,這效果她甚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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