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時二人此時並未走遠,就在營地附近,往邊境線方向的某棵大樹後。


    這營地周圍,此時都已經是孔振東的人了,即便是徐時想離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不過,此時這些人的目標暫時並不在他身上,所以隻要他不試圖離開,這些人就不會來動他。


    徐時點了根煙,慢慢抽了起來。


    他該做的都做了,至於剛剛被劉康山一槍爆了頭的那個少年,就隻能怪他自己運氣不好了。


    有人從不遠處路過,走到了營地邊緣,站定在大樹後,朝著劉康山等人喊了起來:“你們現在已經被包圍了,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但你們要是肯放下武器,配合我們工作,還有機會能爭取寬大處理!”說著,這人頓了頓後,又補充道:“尤其是紮那,嘎樂你們兩個。你們的身份,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了,你們犯的事都不算大,隻要你們好好配合我們工作,回頭頂多蹲個兩三年說不定就能出來。可要是你們現在反抗,這手上要是再沾上一兩條人命,那你們就是死刑犯。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啊!”


    劉康山身邊現在就剩下了四個人。


    其中紮那和嘎樂都是原本白虎的手下,正如徐時昨天所說,這些人對他本就沒有多少忠誠度。


    沒遇到事的時候都還好說,一遇到事,尤其是這種生死關頭,想要這些人對他多忠誠,根本不可能。


    比如現在。


    這人的話剛說完,紮那和那個嘎樂對視一眼後,都有了意動的意思。


    不過,那劉康山能從哈市逃出來,腦子到底還是有點的。他立馬也衝他們喊了起來:“你們要是敢投降老子就先殺了你們!但你們今天要是堅持住了,回頭我一人給你們一百萬,哪怕你們死了,這筆錢我也會給你們父母。而且,你們放心,隻要你們把手裏的人質抓牢了,他們不敢開槍。”說著,他又轉頭看向另一個跟著他從哈市來這的手下:“二狗,你去把馬牽過來。”


    二狗聞言,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扔了手裏的人質,就往拴馬的地方走。


    “你們最好別開槍,否則,你們開一槍,我就殺兩個。”劉康山又喊道。


    馬很快就被牽了過來,劉康山讓二狗和另一個叫海子的人將人質都搬上馬。


    很快,除開劉康山還有紮那和嘎樂他們三人手裏的人質,和另一個已經被殺了的,剩餘的七個人質很快就被搬上了馬。


    “紮那,嘎樂,我們撤!”劉康山拖著人質就想走。


    隻是他們動,林子裏的人也動。


    “你們跟一步,我就殺一個人!”劉康山再次威脅道。


    林中的人隻能停了下來。


    剛才喊話的那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劉康山,你拖著這麽多人,走不掉的!你現在投降,我們還有得談,你也不是一定會死的!”


    劉康山冷笑:“你們不用廢話,今天要麽你們就讓我走,要麽,我就把這些人都殺了,然後跟你們同歸於盡!”


    林中的人默了默後,道:“劉康山要不這樣,這麽多人質,你帶著是肯定走不掉的,你留一半人質在這,半個小時內,我們不追你,讓你跑,如何?


    劉康山此時誰也不信。他也不再接話,招呼了一聲手下,拖著人質,就往山林更深處走。


    林中的人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跟了上來。


    劉康山瞧見後,喊了一聲海子。


    海子會意,從馬上推了一個人質下來。人剛落地,劉康山的手槍就對了過去。


    可也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忽地從旁飛撲而出,一把拽住了劉康山握槍的手,往上一頂。槍聲砰然炸響,子彈卻射進了頭頂繁茂的枝葉中。


    劉康山被一股大力拽著摔倒在地。


    誰也沒想到,這個位置會有人。所以,根本沒人能反應過來。而緊接著,便是兩道幾乎疊在一起的槍聲。


    劉康山從哈市帶來的二狗和海子率先倒下。


    而紮那和嘎樂,一個扔了槍就抱頭蹲下了,口中喊著‘我投降,別殺我’。另一個,滿麵茫然中,被突然靠近的身影,一腳踹飛了出去。


    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劉康山在那隻手拽住他的手時,就已知大勢已去,而等到他看清撲倒他的就是徐時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喊了起來:“徐時在這,他在山曲鄉殺了那麽多人……”


    話音未落,徐時反手抹過他的脖子,鋒利的刀刃直接割斷了他的喉嚨,鮮血隨即飆濺而出。


    徐時一個翻身,從劉康山身上翻了下來,而後甩手就是一顆閃光彈衝著營地位置扔了過去。


    “普達!”他一聲高喝後,整個人瞬間趴到地上,死死將臉埋進了泥土中。不遠處,普達幾乎也是同時將自己死死摁在了地上。


    隨著砰地一聲後,尖銳的噪音和刺目的白光同時擴散。


    瞬間,林中光亮熾目,好似太陽墜了進來。


    兩秒後,徐時和普達先後起身,貓腰朝著林中更深處狂奔而去。


    隱約中,可聽得有人在後頭喊:“攔住他們兩個,別讓他們跑了!”


    徐時抹了一把酸脹的眼睛,抬頭往前望去。前方黑暗霧霧蒙蒙,能見度不超過三米。孔振東那些人肯定都帶了夜視儀,徐時他們二人就想這麽逃,幾乎是不太可能逃掉的。


    所以,他還得想辦法!


    “記住我先前跟你說的了嗎?”徐時收回視線後,忽然開口問旁邊跟著的普達。


    普達不吭聲,倔強得像頭牛。


    徐時心頭無奈,但此時也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勸他,隻好隨他去了!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後,似有動靜傳出。


    “小心。”徐時一聲低喝之後,整個人立即往前撲出,還未落地,便已側身,毫不猶豫地舉槍朝那棵樹後射去。不過他的槍口高度很低,如果那個人站著,估計也就在膝蓋位置。如果那個人蹲著,那就是肩膀上下的位置。


    這些人身上肯定有防彈背心,隻要不瞄準頭部,基本不會打到要害。


    槍聲未落,普達就已到了他身旁,一把抓住他伸出去的左手,將他順勢拽起後,繼續往前奔去。


    二人配合,近乎完美。


    此時,二人已經離營地差不多有百來米了,可那些人的包圍圈也在動,徐時二人並未離開那些人的包圍圈。


    他們還能跑,隻是因為那些人似乎還沒打算直接將他們當場擊殺。


    營地裏。


    “東哥,再跑下去我們的人就要跟不住了!”有人走過來,朝正在檢查那些人質情況的孔振東說道。


    孔振東皺了皺眉剛要說話,旁邊另一人卻突然插進話來:“不用抓活口了,既然這徐時非要拒捕的話,那就直接擊斃吧!”


    孔振東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不行!我不同意!”


    “孔隊,這事我們來之前就已經討論過了。現在是他不肯配合,拒捕不說,還朝我們的人開槍。如果我們再收著手,萬一跟丟了,說不定就真讓他逃掉了。這裏離邊境,也就兩三天的腳程,萬一出了境,再想把他抓回來,可就難了!況且,山曲鄉的事,還有當初蕭睿的事,這些事總得要有人承擔這個責任吧?他不承擔,難道你承擔?”


    孔振東黑著臉,抿了下嘴,剛要接話,卻又被對方搶先:“你不用說,我知道。但是蕭睿是他殺的,這事確確鑿鑿,誰也否認不了。他要是老老實實地配合我們工作,說不定上麵還能網開一麵,可現在這樣,就算我想幫他說話,也找不到理由啊,你說是不是?”說完,他看了一眼孔振東,歎了一聲後,轉頭看向剛才那人,道:“吩咐下去吧,不用再留手,直接擊斃。”


    那人聞言,看向孔振東。


    孔振東站在那,臉色難看,甚至有些白,可他垂著眸,抿著嘴,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那人見狀,遲疑了一下後,轉身去傳消息了。


    黑暗中,徐時和普達一直在狂奔。


    他們不能停,一停下來,可能就再也走不掉了。


    隱約中他,他似乎聽到了說話聲,離他們並不遠。


    徐時沒有任何猶豫,摸出最後一個閃光彈,拉掉插銷後,就朝著剛才聲音傳來的大概位置扔了出去。


    徐時一把抓住普達,二人幾乎同時撲倒在地,將臉死死摁在了地上。


    閃光彈撞在了一棵樹上,又彈了開去。


    而後嘭地一聲,白光瞬間照亮了整片林子。


    兩秒後,徐時拉著普達,踉蹌起身,再次狂奔。


    槍聲隨即而起,砰砰紮進身旁的樹幹中,木屑四處飛濺。


    普達忽然悶哼一聲。


    “怎麽了?”徐時邊問,邊反手回了兩槍。


    “沒事。”普達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麽異樣。反手開槍的同時,繼續往前跑著。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還未落地,就猛地一腳,直接踹在了來不及刹車的普達臉上。


    普達整個人往後飛倒,那人甚至還未站穩,拔槍就往旁邊剛刹住腳步的徐時開了槍。


    槍口火花一閃而逝。徐時卻縱身而起,子彈重重撞進他的腹部,讓他騰在半空的身形猛地一頓後,又繼續朝著那人撲下。


    那人大概也沒料到徐時不躲子彈反而還主動迎上來。還未來得及詫異,徐時就已一把抱住了他握槍的手臂,借著身體下落之勢,扯著他的手臂就往下一沉,連帶著他整個人往前往下墜去。


    而還未到底,徐時的身體又猛地一個翻轉,雙腿直接鉗住了他的脖子,壓著他砰地一聲砸到了地麵上。


    而這時,後麵的腳步聲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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