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一個人的世界裏呆久了、習慣了,我還會回到這花花世界裏來嗎?我還願意回來嗎?我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我的世界全是憂傷和束縛,是寸步難行,而他卻是自由的,自由的身體和心靈,這也該是一種幸福吧。


    一念之間,我居然有些羨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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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曉靜看到這篇文章,第一時間上來評論:親,這明明是作家的水平啊,好厲害!


    發完博客,又看到好友的肯定,顧欣然欣慰地笑了。下次,一定好好觀察一下對麵那個奇怪的流浪者,雖然她還看不懂他,卻能讓她感慨萬千。可是,我怎麽會羨慕起這兩個流浪者了呢?她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眉頭不由自主地鎖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祝曉偉就給莊曉靜打了個電話:“你什麽意思?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聽到祝曉偉質問的口氣,莊曉靜嚇了一跳,臉色也變了:“怎麽了祝總?我說什麽了?”她的大腦在迅速地轉悠著,又說什麽桃花和項鏈還是什麽了?好像沒有啊?孩子?“祝總,我沒太聽明白~”


    “趕緊的,上網去把那個評論刪除掉,不許再說欣然是什麽作家之類的鬼話!”


    原來是那個評論惹得的禍:“哦,好的,我馬上刪除!還有別的事嗎?”


    “以後不許說這方麵的事,如果她說起來,你也隻能打擊她,別問為什麽,反正我不喜歡!她願意發發感慨就發,但你不能鼓勵她!”


    祝曉偉的語氣十分嚴厲,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莊曉靜連連應著。打完電話,莊曉靜差點悶死了,就誇一下,有什麽啊?大家在網上不都是這樣互相讚一下,誇一句嗎?還沒想明白,忽然聽到女兒的哭聲,她趕緊向女兒跑去:“哎呀,天啊,你怎麽弄的?把杯子都打歪了?幸虧水不是太熱!”莊曉靜顧不上想剛才的事,一心去管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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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欣然寫的第一個流浪者就是老周。


    老周現在是何宇非的朋友,何宇非自稱自己姓和平的和,他為人慷慨,對流浪者們經常出手相助,老周十分敬重他,便稱他為“和老大”,“和老大”在流浪人群中頗有人緣。


    老周已經四十六歲了,他一半時間乞討,一半時間撿廢品。他也是一個熱心人,自己溫飽不定,但並不影響他幫助殘弱幼小。這天他給另一個腿部殘疾的人送去兩個饅頭,然後就回來不停地唉聲歎氣。


    “怎麽了?”何宇非問。


    “他的今天大概就是我的明天了。”老周的目光又轉到那個殘疾人那邊。


    “你不一樣,你有家,隻是不願意回去。而且,你的腿是受傷,時間長了,會康複,你沒發現嗎?你現在走得越來越好了。”何宇非鼓勵他。


    老周苦苦地勾動一下嘴角:“家這個東西,有和沒有,得看你心裏怎麽想。”


    何宇非驚奇了:“這話是在悟道嗎?這樣,一會兒咱們換身衣服,找個小酒館喝酒去。”


    “對了,我正有個事要和你說呢。”


    兩人喝酒的時候,老周告訴何宇非,他一個朋友在某地的桃花山風景區,是那裏的門衛,說有個好地方,老周可以隨時去住。


    何宇非果然感興趣:“什麽地方?”


    “改天我帶你去看看,有點遠,不過挺有意思的。”


    “你那個朋友以前也是流浪者?”何宇非猜測著。


    老周笑了:“和老大果然厲害,一猜就準了。他也是和家裏鬧了矛盾,出來了一段時間,不過遇到一個親戚,以後就給他打工,有了點錢,又和家裏和好了,所以他用不著了。”


    “老周你很有人緣啊!”何宇非和他碰了一杯。


    “有什麽人緣?就在這圈裏窮混吧。人緣?我要真有的話,我家人都不出來找找我?”


    何宇非好奇了:“你都說不願意回家,現在又埋怨家人不找你,你到底是想回還是不想呢?”


    老周抿一口酒:“唉,反正時間越長越找不到回家的借口和理由了。你沒經曆過,你不懂。”


    何宇非給他倒滿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這男人的心事還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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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祥從夜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但奇怪的是,這次周天祥是一個人出來的,顯然是喝了酒,走起來歪歪扭扭的,何宇非趕緊把車停過去:“上車。”


    周天祥起先嚇了一跳,怎麽有輛車忽然停下,但隨著車窗搖下,看到是何宇非時,就放心地大咧咧地報怨起來:“幹嗎?你這是打算嚇死人不償命啊?”


    “你的命值錢不?”何宇非冷著臉問。


    周天祥被對方一句話噎住了:“什麽意思,沒明白。”


    “快上來。”


    “上就上。”周天祥拉開車門,上了車。“今天怎麽這麽好?還專門來接我?哎?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是不是何如玉讓你跟蹤我?我就知道,她表麵一套,背麵又一套,明明離不了我吧,還裝清高。大舅哥,謝謝你來接我。”


    何宇非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人的自我感覺也太好了,真不知道臉皮有多厚。


    何宇非不想接這人的糊話,就問自己的問題:“周天祥,不是我說你,你整天這樣混下去,有意思嗎?就是不在乎別人的評價,不顧自己的臉麵,也要考慮一下何如玉的感受。”


    周天祥睜開迷蒙的眼睛:“什麽?什麽什麽感受?她顧我的感受沒有?她對我冷冰冰的,可有人對我好,那裏,這裏,有好多女人排著隊等我呢。”他張牙舞爪地四處指點著。


    何宇非咬了下牙,真想停下車打他一頓解恨。“你,收斂一下,你和何如玉的感情基礎不錯,不要互相傷害。”


    “何如玉?丁客家庭?呸!她是個騙子,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所以才提前給我下了套。”周天祥憤憤地嚷著。


    何宇非搖了搖頭,和周天祥說話真費勁。


    “哼!她不給我生孩子,我有的是女人生,不怕你知道,大舅哥,我……我已經做爸爸了,再有幾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周天祥還得意著。


    “是嗎?那恭喜你啊。”何宇非嘲諷地回答他。


    “是嗎?你把那個‘嗎’字趕緊給我去掉。”醉酒的周天祥忽然笑了起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兒子?停車停車。”


    “真醉了,還沒到你家呢?”何宇非提醒。


    “停車停車!有本事的男人不會隻有一個家的。”周天祥還在無恥地炫耀。


    何宇非忍著氣:“怎麽?你把小三都養到家門口了?”


    “方便,方便嘛,男人嘛,你懂得,嗬嗬!不謝了,改天請你喝酒。”


    周天祥歪歪扭扭地下車走了,看著他的背影,何宇非猛敲了下方向盤,這樣的渣子,怎麽能配得上自己的妹妹?真是鮮花插到牛糞上了,他寧願把公司整個都賠出去,也不能賠上何如玉的一生。遠遠的,何宇非看到一個身影尾隨在周天祥身後,他有點點邪惡地笑了笑,然後開車離去。因為在裏麵呆過,他在乎的事的確是少了很多,害怕的事也少了很多,但是做事還是更慎重了,因為這關係妹妹的一生,何如玉又有點猶豫,他得徹底弄個明白,了解一下周天祥這人到底還有救沒有,在他確定這人根本是個卑鄙的寄生蟲時,心裏下了決心,寧可硬來,也要拆散了他們。


    何宇非找了一位律師谘詢,聽律師介紹了半天,何宇非還是不太放心,他又找了一位知名律師,後來又親自查閱了《婚姻法》等資料。


    在《最高人民法院關於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幹具體意見》中這樣規定:夫妻雙方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為夫妻共同財產,包括:一方或雙方勞動所得的收入和購置的財產;一方或雙方繼承、受贈的財產……何如玉的這種情況,屬於第二種,如果處理不當,就被周天祥那小子得了大便宜。別說何如玉不同意,何宇非也不會讓妹妹吃這樣的虧。


    何宇非又有點氣妹妹當年糊塗,怎麽會選擇這樣一個花言巧語、自私又貪圖享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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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祥清醒以後,他和有身孕的小娜報怨:“他算老幾?不知哪裏來的野種?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私生子,還敢來管我的閑事。”


    “你可別惹他,他是從裏麵出來的人,我遠遠的看到過他,有點可怕!我不知道他眼神中是什麽,總之是些仇恨還是凶狠的東西。”小娜如實說著對何宇非的感覺。


    “要不是看他身上有點邪氣,我早就收拾他了。”周天祥伸了個懶腰:“何如玉還不錯,最近也不提離婚的事了,看來對我們的關係也認可了,你放心吧。”他安慰著小娜。


    “你為什麽不離婚?離婚了分她一半家產,多好?”小娜也是看上周天祥有這個關係,才和他糾纏。


    “離和不離我都是贏家。不離,何如玉是我永遠的銀行,雖然說要錢麻煩點,但是像長期存款,如果離了,當時是有點財產,我這人還是有自知之明,肯定會坐吃山空。不管怎樣我都是雙贏,明白了吧?”


    小娜嫵媚地笑了:“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你上次和錢總借的錢,你老婆給你還了沒有?”


    周天祥有把握地拍著小娜的肩膀:“這會兒她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她會還錢的,堂堂的何如玉,能讓老公出去借人錢,這事多丟人?她的弱點,我掌握得一清二楚,再說,我還有殺手鐧,她不生孩子,不能生育還瞎管什麽?我知道她,她短時間之內也不會再拒絕我要錢的要求了,她也怕人家笑話她虐待老公。”


    小娜格格笑起來:“對你還虐待啊?你對我才是虐待呢?”兩人又開始打情罵俏起來,完全無視婚姻和家庭的存在於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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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宇非和父親相認也是十分巧合,他覺得是巧合。那天他心情不好,喝多了酒,遇到另一夥酒瘋子,結果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夥人打了起來,都有受傷者。就這樣,一向守法的何宇非懵懵懂懂地進了拘留所。


    得知何宇非的遭遇,何振先四處活動,請律師,找朋友,盡快讓何宇非出來了。得知何振先積極幫忙,何宇非十分詫異。


    一開始就對這老頭很有好感,因為雖然不是同姓,兩人卻特別投緣,何振先不僅教何宇非經商之道,更授意何宇非在他百年之後幫助女兒守住他最後的產業。何宇非一頭霧水,這人難道就是父母所說的那個神秘的親戚?幫他開公司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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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振先有個私生子在外麵,多年沒有找到,這是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何宇非以這身份出現,合情合理。何宇非猶豫再三,還是拒絕以這種名義出現在何家。何宇非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後,他們去看望何宇非,並勸說了半天,幫助一下彼此,沒關係的,這何振先也是幫忙在先,讓何宇非適時出現,也算是報恩。


    在何宇非十分猶豫的時候,一個親戚在飯桌上感慨:“你們看,怎麽何總跟這小子跟親爺倆一樣?你看這眼神,這下巴,對吧?”


    何宇非的父母尷尬地笑了笑。何宇非也感覺納悶,回家後問了半天,父母終於承認,其實他們隻是養父母,真正的父親就是何振先,何宇非不是去冒充私生子,其實他就是何振先的親兒子。


    何振先聞訊趕來,又解釋又掉眼淚,到底是血緣情深,兩個小時之後,終於認回了兒子何宇非。不過,何宇非要求過一段時間再說,他得消化一下自己新的身份和家庭。


    何振先一口答應了。幸好他這些年一直在關注著何宇非的成長,不然還真是很難認回這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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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振先這人是個多情種,婚與不婚的兒子可是不少,但是何如玉是他最喜歡的、唯一的女兒。可惜在婚姻上,何如玉一意孤行,她的丈夫周天祥是個不務正業的主,何振先在時,周天祥還忌諱幾分,看到嶽父因過失傷人入獄後,他的毛病就沒人能管了,吃喝嫖賭無一不會,他不僅是夜店的常客,身邊的女人也走馬燈一般。


    何如玉是何振先的小女兒,他與前妻有三個兒子,之前關係還好,因為何振先有錢有勢,後來,何振先出事了,除了何如玉時常給父親送東西,定期去探望他,其他兒子都當這人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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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振先把他一生的經曆都告訴了何宇非,希望他能幫助他完成心願。人與人是講緣分的,像他們倆一見如故,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父子情分早就存在了,更何況還真有血緣之情呢?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做個親子鑒定。何振先提議。


    何宇非到底還是有些疑心,就去跟父親做了一個鑒定,結果證明他們是血親。這一報告出來之後,何宇非最後那點疑心也消除了。回家是必須的,為父親保護家產和家人,何宇非也覺得責無旁貸,特別是何振先在彌留之際的期待眼神,讓何宇非無法釋懷。他看得懂父親的心意,在何振先的最後一眼中,何宇非已經實實在在地把何振先奉為父親,不僅是血緣,從情感上也認可父親。何振先為了讓何宇非早日回家,他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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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宇非比何如玉大一歲,但大一分鍾也是哥哥,他希望能保護這個妹妹,他早就和何振先承諾好了,他會保護這個親妹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何如玉守住她的公司。不過現在看來,有劉家群這個準貴人相助,何如玉如魚得水,她已經把超市做成較有規模的連鎖超市了,比何宇非的想像要好很多。何宇非很感欣慰,公司的事不必他多操心,除了妹妹的婚姻是當務之急,他還要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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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曉偉說在飯店喝過一碗粥,是玉米麵和菠菜葉做的,很清淡爽口。顧欣然把這話記在心裏了,她去超市的時候,特意買了些細細的玉米麵,準備自己做玉米菠菜粥。


    把菠菜切成碎碎的丁,這個不難,但是涼水、熱水還是溫水時放玉米麵呢?顧欣然猶豫了半天,鍋裏的水已經沸了,她趕緊手忙腳亂地舀了玉米麵放進鍋裏,哪想到,因為水熱,玉米麵一進鍋,就立刻結成麵疙瘩。顧欣然急忙用勺子慢慢地擠壓,想讓它們恢複成麵,但是有點滑,沒想像地那麽成功,而且隨著熱度增加,那些疙瘩越來越結實和頑固,所以效果並不好。


    顧欣然無可奈何地看著一鍋玉米疙瘩湯,沒好氣地把菠菜扔進鍋裏,心裏直叫完了完了,午餐隻能吃這些了。


    等顧欣然感覺玉米疙瘩湯差不多熟了時,她就盛了出來,也許味道不錯吧?她嚐了一小勺,居然還有點苦澀?難道還沒熟嗎?特別是那些疙瘩,裏麵根本沒熟,苦得很。怎麽連菠菜梗都不太熟呢?平常炒或是煮菠菜,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可是菠菜被粥一包裹,熟得就慢了。


    顧欣然吃了幾口湯,毫無滋味,幹脆把那些疙瘩倒掉了。如果媽媽在就好了,可以打電話問她。顧欣然愣了一下,怎麽會有這個念頭,她沒有媽媽,不對,是媽媽根本不要她,想到這裏,她更加孤單了,就是有個叔叔姑姑也好啊。棄嬰?她怎麽會是棄嬰呢?顧欣然越想越失落,沒有娘家,沒有親人,她感覺自己像浮萍那樣漂著,幸好丈夫對她還不錯,還有個莊曉靜,否則就更度日如年了。


    第二天中午,顧欣然繼續做實驗,熱水肯定是不行,在溫水時放麵呢?這次她發現有成果了,玉米疙瘩明顯小而碎,這麽說,應該是冷水時就放麵,這樣就不會有麵疙瘩了。終於要成功了,顧欣然一臉欣喜。這就是宅女的奢望,即使這麽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成功,她也會欣喜非常,如果不自得其樂的話,她的日子又該如何打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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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確定洪潔真有身孕後,祝媽媽真的沒有放她回去,直接讓她搬到自己家住,祝媽媽親自照顧她。祝曉偉絲毫也沒改變他的態度,也不來家裏看父母,也不管洪潔,沒過多久,這樣被冷落的日子,洪潔就受不了了,經常在祝媽媽麵前委屈地哭。這一招真靈,祝媽媽怕影響了腹中的孩子,就逼祝曉偉回家,但祝曉偉不理會,祝媽媽也沒招了。


    看到祝媽媽倒是真心想幫她,洪潔就給祝媽媽出主意:“阿姨,照這樣看來,祝曉偉暫時擰不過這個勁來,這也沒關係,隻要他對我的孩子好,我不會介意。怕隻怕,顧欣然心有怨氣,將來會虐待孩子。”


    沒有血緣關係,這種可能也不能排除,祝媽媽也無計可施,就問洪潔:“那你有好主意嗎?”


    洪潔一臉尷尬:“我是有個損招,可是”


    祝媽媽一聽洪潔有招兒,哪管損不損呢,隻要她高興,孩子順利生下來,什麽都好說,對祝媽媽來說,能給她生孫子的女人才值得她保護。祝媽媽攬著洪潔,安慰地拍著她的肩膀:“有話就直說,咱們都是為了孩子好,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洪潔吞吞吐吐地:“這個,算了吧”


    祝媽媽鼓勵洪潔:“再不說,我就不幫你了啊?”


    洪潔裝出很為難的樣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阿姨,置於死地而後生,祝曉偉不是最怕顧欣然知道嗎?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就直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反正已經既成事實,看顧欣然能怎麽辦。再說,挑明這事兒也是早早晚晚的事,長痛不如短痛,您說呢?這樣以來,也有個較長的時間讓顧欣然接受現實,麵對現實,這樣再麵對孩子時,可能會好接受些,”


    “這樣啊,”祝媽媽一時沒有回答,但是真覺得挺有道理的。可是轉而一想,這不是把事情鬧大嗎?萬一顧欣然不依不饒,祝曉偉就會恨透了她個母親,祝媽媽還是有些遲疑,兒子對媳婦的感情,做母親的心中可是有數的,當年為了顧欣然,鬧了多少景啊?


    看祝媽媽猶豫不決,洪潔就開始苦口婆心:“也許你和祝曉偉的關係短時間內會有些僵,但隨著孩子的出生,這事就會慢慢化解。一看到可愛的孩子,還是自己的骨肉,阿姨,任誰都會心軟的。阿姨,對你來說,你兒子就在這裏,不會跑掉,但是孫子這事,你的大孫子能不能幸福地出生和生活,還是未知數。對吧?”洪潔微笑著,淡淡地說著,仿佛說的別人的事,與她絲毫沒有關係般。


    祝媽媽暗忖,洪潔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可是她腹中有自己看重的孩子,也隻能將就了。


    洪潔一邊撫摸著寬大的孕婦裙,一邊做思想工作:“最多他們就吵吵架,最終也會接受現實,我聽說顧欣然沒什麽背景和親人,也不會有人給她出主意和幫忙,她應該會屈服的。”


    看祝媽媽還在猶豫不決,洪潔進一步開導祝媽媽:“孩子為大,在這一點上,咱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吧。我可以和你簽訂個協議,我可以保證在生完孩子之後,滿月後,我自己消失。這樣的好事,天下掉下來的孫子,您還猶豫嗎?”


    祝媽媽不是一般的家庭婦女,深知這事不會像洪潔嘴上說的這麽簡單,隻是微微笑著,她若有所思著,並沒有馬上答應洪潔,她還要和丈夫商量一下。


    ―――――――――――――――――――――――――――------------------―


    晚上,祝家父母在商量這件大事。聽完祝媽媽一番話,祝爸爸歎息著:“洪潔這女人可太不簡單了,計劃地滴水不露,說實話,我還是喜歡欣然更多些,那孩子多單純,沒這麽多心眼。”


    “現在不是說誰好誰壞的事,是這件事怎麽解決?孫子都到跟前了,難道咱們還拱手送人?”


    祝爸爸搖搖頭:“當然不想,你以為我想抱個孫子嗎?你抱養的那件事,我覺得不太靠譜,雖然這個孩子來路不正,但畢竟是咱們的骨肉,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祝媽媽笑了:“你也想吧?那就趕緊拿個主意?是不是真的要讓欣然現在就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會有什麽後果?小偉會和咱們斷了關係什麽嗎?”


    祝爸爸想了想:“這個還真難說,得看顧欣然這個小祖宗的接受程度,我聽小偉的意思,是千萬不能讓欣然知道,不能失去欣然呢!”


    “他說過嗎?”祝媽媽又含糊了,畢竟祝曉偉是她兒子,多少都要顧忌他,何況當年為顧欣然,鬧出多大的亂子來?祝媽媽到現在都後怕呢?這也是她對顧欣然左看左不好,右看右不好的一個深層原因。


    ―――――――――――――――――――――――――――――


    這天,顧欣然終於做好了玉米菠菜粥,她欣喜非常,打電話確定祝曉偉什麽時候回家:“到哪裏了?”


    “我在停車,很快。”有什麽喜事呢?祝曉偉已經聽出顧欣然語氣中的欣喜了。他心裏一直是十分忐忑的,不知道怎麽才能保護好他愛的女人,危險已經迫在眉睫,這件事讓他很不安,現在他能做的,隻能好好哄著顧欣然高興。


    人很奇怪,兩個人在平淡的婚姻中不痛不癢地生活著,如果一遇到意外,知道要麵臨危險和失去了,反而又生出許多珍惜和不舍。祝曉偉就是這樣,現在的他,最害怕失去顧欣然。


    當祝曉偉喝著妻子悉心為他準備的玉米菠菜粥時,心中的萬千滋味,差點咽不下去細滑的粥。顧欣然期待地看著祝曉偉,祝曉偉連忙誇讚:“不得了,我們家都出一個美食大師了,比飯店的強幾十倍。”


    聽到這話,顧欣然果然笑得十分開心:“以後你看到什麽好吃的東西,回家形容一下,我會想辦法研究製作出來,我發覺我在做飯做菜方麵,還能無師自通!”


    祝曉偉笑起來:“有點王婆了吧?”


    顧欣然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祝曉偉看到顧欣然笑得如此開心和美麗,他都看呆了,難得看到她這麽高興,可是,這種幸福能維持多久呢?


    “我以後盡量回家吃晚飯,鍛煉和檢驗一下你的廚藝。”祝曉偉撿一些輕鬆的話題和顧欣然聊天。


    ――――――――――――――――――――――


    洪潔又打祝曉偉打電話:“再相信我一次,這次絕對是為了你好,我保證不會傷害顧欣然,生完孩子我就走。”


    這也太假惺惺了,為我好還要告訴顧欣然?祝曉偉生氣地合上手機。


    洪潔開始不停地發短信,祝曉偉差點把手機也摔掉了。


    ―――――――――――――――――――――――――――――


    沒過幾天,顧欣然的幸福夢一下就被打碎了。她和祝曉偉剛用過晚餐,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門鈴響了,顧欣然去開門:“肯定是媽媽過來了,她好久不來了。”門一打開,進門的卻是兩個人。“媽,你來了,這位是?有些麵熟啊”


    祝曉偉也以為是母親過來了,他頭也沒回,聽到顧欣然有些詫異地問話,他才警覺起來,側臉一看,頓時變了臉色,他站起來,用力忍著怒氣。洪潔什麽也沒說,隻是微笑著走到沙發那兒,然後不客氣地坐下了,祝媽媽也是笑米米的,難得有這樣的好心情。憑第六感,顧欣然感覺到一點壓力,雖然不知道什麽情況,她看一眼祝曉偉,隻見他的臉色很難看,難道這位是不速之客?顧欣然輕輕地拉了下祝曉偉的衣角,祝曉偉沒說什麽。


    祝曉偉隻是緊緊地握著顧欣然的手,她小聲說:“我得去倒水。”


    “不用了。”祝曉偉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顧欣然有些奇怪,轉頭再看那兩位,悠然自得的樣子,仿佛她們才是這家的主人。


    “你們也坐下吧,都說站客難打發,你看,我們都坐下了,你們還站著幹嗎?”祝媽媽今天真的好脾氣,連聲音都溫柔了許多呢。顧欣然滿腹疑問,祝曉偉的手心都出汗了,但仍然沒有鬆開她的手,他怎麽了?


    “來,欣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


    祝曉偉趕緊打斷了媽媽:“這是洪潔,是我的助理,我和欣然提過的,以前也見過。”他用眼色在製止母親,並力阻止可怕的事情發生,但母親好像全然沒有意會。


    顧欣然依偎在祝曉偉身邊坐著:“哦,是聽過。你好!”她向洪潔微笑著點了下頭,洪潔也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大家都沉默了,難堪的沉默,沉默了一分鍾多,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平靜,除了顧欣然,幾個人臉上都有點緊張。祝媽媽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怎麽會希望看到自己兒子的驚慌失措和得到兒子的仇視呢?可是,此時此刻,孫子比兒子重要,她必須橫下心來,先保住這個小的。


    顧欣然也好奇地打量著洪潔,她是看到這人幾次,不過沒怎麽打交道,她好像有點發福的樣子,而且婆婆很小心地扶著她,生怕她滑倒,這是幹嗎啊?老佛爺嗎?


    祝媽媽看祝曉偉黑著臉,沒有想自己交待的意思,洪潔又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她就沉不住氣了:“小偉,這個人,你不介紹一下嗎?”


    祝曉偉愣了一下,一時無話,顧欣然小心地解釋:“已經介紹過了,媽,她叫洪潔,我知道了。”她反握一下祝曉偉的手,這個小小動作讓祝曉偉感動,他更不忍心傷害顧欣然,可是事到臨頭,母親還是出賣了自己,和那個可惡的女人站在一起,他又能怎樣呢?現在就算是有一萬個後悔,他都無法說清,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一刻他才知道這句俗話的深刻含義。


    一直觀察了半天的洪潔,看祝曉偉絲毫沒有按她的想法行動,連祝媽媽也是半吐半露的,於是就自己笑了起來:“算了,阿姨,別客氣了,還是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顧欣然是嗎?你大我一歲,我該叫你欣然姐。欣然姐你好!”


    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洪潔有事來求祝曉偉幫忙了,顧欣然客氣地點了下頭。


    “媽,洪潔,我們出去聊。”祝曉偉站起來,很緊張的樣子。顧欣然看到祝曉偉有些反常,就更加奇怪了,這女人怎麽了?祝曉偉好像有些怕她?煩她?


    洪潔也站了起來:“行,我就幾句話,說完之後,咱們就出去聊。欣然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洪潔!”祝曉偉大聲製止她,說著就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胳膊:“走,你給我出去,咱們出去說。”祝媽媽登時變了臉色,她生怕在拉扯之間,傷害了她的孫子,她一邊把祝曉偉拉開,一邊惱他:“你瘋了?不知道保護孩子啊?這還不到三個月,最需要嗬護的時候。”


    聽到這裏,洪潔輕輕地撫摸了下腹部:“孩子別怕,爸爸逗咱們玩的。”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顧欣然駭然變色,不是聽錯了吧?


    稱祝曉偉是爸爸?顧欣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解地看著祝曉偉,祝曉偉黑著臉,一臉氣憤和愧色,這還用回答嗎?他臉上都寫著呢,顧欣然倒退了一步,這肯定不是真的。她釋然地自己笑了一下:“祝曉偉,開玩笑吧?你們合起來開玩笑?”祝曉偉走過來扶著她的肩膀,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有點顫抖。


    洪潔不想讓顧欣然還存有任何一點希望,她撫摸著肚子:“欣然姐,你看!我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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