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然連連擺手:“錯了錯了錯了,”因為說得快,她還差點噎到了。


    服務員不解地看著莊曉靜,莊曉靜也不說話,指著桌子示意讓他放下。顧欣然瞪大眼睛,這才明白,莊曉靜到底還是給自己點了兩籠呢!顧欣然笑得直不起腰:“曉靜,你不怕吃胖了啊?”


    莊曉靜不介意:“我喂孩子呢,你這樣的,麻杆一樣,你要有個孩子,也得像我一樣大吃大喝,否則孩子沒幹糧。”她忽然嚴肅聲明:“不是我浪費你的錢,完全是你幹女兒想呢,我是”


    顧欣然用力忍著笑,她不敢吃飯了,看著莊曉靜表演。


    “真是她吃的,不信你問她?”莊曉靜正色地問女兒:“喂,寶貝,你幹媽給你吃的蒸包好吃嗎?”菲菲懵懂地看著莊曉靜,眨了眨眼睛,莊曉靜自話自說:“你看,眨眼了不是,點頭為是,眨眼也是是的意思,我沒貪吃吧?對吧?”


    顧欣然直接笑得說不出來話來,看到顧欣然能笑成這樣,莊曉靜的心裏才好受點。莊曉靜在努力地吃著,其實今天她真沒多少食欲,可是為了逗顧欣然開心,她寧可做點傻事,讓顧欣然高興最重要,雖然這是她一直在想,也一直努力在做的事,卻很難做到她想要的程度。


    張明路昨天回家時,他說顧欣然要倒黴了,莊曉靜不知他說的是不是酒話,就不理他,沒想到他越說越可疑了:“我真的看到了,祝總車上有一個嬌豔的女人,不對應該是嬌豔的女人,那表情簡直是,我都不會形容了”莊曉靜沒有說話,她已經猜到是誰了,應該是洪潔,洪潔和祝曉偉的事,在公司已經是有很多風言風語了,莊曉靜留心留意讓人打聽著,自然不會不知這些風吹草動。看莊曉靜半天沒反應,張明路就泄氣了:“算了,不信算了,以後不和你說這些,我還以為你很關心你的好姐妹呢。”


    莊曉靜隻是黑著臉,也不接他的話,她知道能怎樣?能和顧欣然說出真相嗎?能去阻止祝曉偉嗎?在電話中,她已經提醒過祝曉偉了,但是僅僅隻能做到這些。一想到可憐的顧欣然,莊曉靜心裏就像壓著一座大山,讓她透不過來。


    ―――――――――――――――――――――――


    劉家群還真說話算話,他有機會就勸何如玉:“你看,這已經既成事實,你不跟何宇非搞好關係,對你個人和公司都是不利的,再說這人看上去,不像是心機很深的樣子,我隻覺得他有些憂鬱,或者是有很多隱痛,從他眼神中看出來的。這人絕對不是腹黑,不是你想的那樣!”


    何如玉看著劉家群:“你對他的印象真還不錯?”


    “是啊,你那三個哥哥不是早就覬覦已久嗎?這公司的麻煩早晚是要來的,不過有了他的加入,我這麽說你別生氣,男人的力量和存在總是要強一些。”


    何如玉果然瞅了他一眼,不過也真沒生氣,其實何如玉自己也知道,這個公司,多半是劉家群在支撐著,她才能有這麽輕鬆的日子。對劉家群的感覺,她是時刻記在心上的。


    “我覺得沒錯,如果你還相信我,那就再相信我一次。”


    “可是,我”何如玉還在猶豫:“我也想有個親兄弟啊,有個可以分擔的人,我老公又那樣,沒指望了。像你這樣的兄弟,我是做夢都想呢!”


    劉家群笑了笑:“何宇非肯定比我更勝任,晚上我請你吃飯!”


    何如玉笑個不停。


    劉家群有些蒙:“怎麽?有這麽可笑?我請你這事?”


    何如玉忍住笑:“不是,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再招工時,應該注明一個條件,凡是單身男士者優先。”


    劉家群沒聽明白:“這個?有點征婚的嫌疑了。”


    “我是說單身人士呢,像你,從來不用請假,可以直接請我吃飯,陪我喝茶。”


    劉家群點點頭:“挺好,還得注上一句,離異者更優先!”


    兩人相視一笑。


    ―――――――――――――――――――――――――――――


    過了幾天,劉家群又來邀請何如玉:“何總,這幾天夠累了,咱們出去放鬆一下,我請你,上次都沒請動你?周天祥不在家裏吧?”


    何如玉撇了下嘴:“他在家的時候,就是因為他沒錢了,隻要有了錢,他一定會跑得遠遠的。”她已經視劉家群為兄弟好友,什麽也不隱瞞他。


    “不說他了,說多了又生氣,至少今天我不說了,咱們去喝酒?一個新地方,保證你沒去過。”他這話又把何如玉說笑了。


    何如玉忽然收起些笑容:“說實話,你是不是擺鴻門宴了?”


    劉家群拿下眼鏡來,笑著擦眼鏡片:“我都被你看穿了,能叫鴻門宴嗎?頂多叫個黑門宴。”


    “去就去,早晚也得會會他。”何如玉下定了決心,自從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以後,她和何宇非還沒有真正麵對麵地見過呢。何宇非這一點還不錯,並沒有得理不饒人,也沒有步步緊逼,他反而給了何如玉思考和接受的時間。


    ―――――――――――――――――――――――――――


    這裏的確是一家新飯店,院子外麵都是青一色的竹子,青翠可愛、亭亭玉立,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讓人看一眼就有好心情。何如玉和劉家群走進包間裏,何宇非早已經先到了,看到兩人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很準時啊你們!這地方交通擁擠,我怕堵車,就先來了。”


    何如玉不客氣地坐下:“這地方就算擁擠了?也難怪,你對這裏不熟悉。”她邊說邊四處觀看。


    劉家群和何宇非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何如玉還沒完全轉過彎來。何宇非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服務員,可以上菜了!”何宇非招呼服務員。


    何如玉表情有些不屑了,有沒有起碼的禮貌啊?也不讓讓女士點菜,他知道我什麽口味嗎?何如玉發現這飯店的老板十分偏愛竹子,連牆上的裝飾畫都是板橋的畫呢。


    “何如玉能來,我很高興。”何宇非由衷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何如玉看也不不看,但沒忘記趕緊聲明:“是劉家群請客我才來的。”言下之意,根本沒顧及何宇非的麵子。


    倆男人都笑了,相視一眼,又趕緊收起笑容,她來到這裏,就說明態度有所轉變了,她還在語言上強硬什麽呢?真是小女子行為。


    服務員把菜端上來,何如玉的臉色立刻好看了很多,這倆菜是她喜歡的,一盤是清炒山藥,另一盤是黃瓜蘿卜拚盤,她這兩年一直忙著減肥,不願吃太油膩的東西。看著菜,何如玉斜了劉家群一眼:“哈,我公司還有內殲啊。”


    “人家有心,來之前,專門問過我。”劉家群笑著解釋。


    “還是你上心,她愛吃什麽你都記得住。”何宇非謙虛著。


    這形勢大好,一個好的開端,接下來的聊天就慢慢地比較自然和隨意了。


    ―――――――――――――――――――――――


    何宇非曾經在超市裏與顧欣然相遇過,當時她正在選擇一種鹹菜,拿起一種又放下一種,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何宇非的心跳有點瘋狂了,一會兒不跳,一會兒狂跳,呼吸都感覺氣短了,他的手心裏汗津津的,他期待著顧欣然回眸一笑的瞬間,於是就默默地跟在她後麵,等待她的發現。何宇非悄悄在後麵跟著,顧欣然全然不知,她自顧自地去選擇零食,在上網的時候,她還是特別喜歡吃零食的,於是顧欣然走向零食擺放處,專心選擇餅幹、巧克力、和一些膨化食品,又拿了一瓶山楂果汁,好像忘記了什麽,她忽然轉身,快步走向剛才看過的地方,又拿了一包早餐餅幹,又匆匆回到自己的購物車前,推著往前走。何宇非呆呆地站在那裏,剛才顧欣然匆匆地從他身邊走過來又走過去,完全視他如空氣一般,連看一眼的*都沒有。何宇非100度的激動和熱情,一下子被顧欣然打擊掉了一半,不過他還沒有完全死心,於是他又轉到她前麵去,讓她看到他的背影,這次十分確定,看到何宇非空手站在結賬處,顧欣然好心地提醒何宇非:“你沒買東西的話,可以直接出去,不用排隊浪費時間。”


    “哦!”何宇非從另一個通道走過去,顧欣然在忙著查看收銀台的忙碌情況,好像根本不曾和何宇非說過話。何宇非看到顧欣然結完賬,手提兩袋子食品往外走,他真想衝過去,可是想了一會我和,他終於還是默默在跟在後麵,遠遠地保持著距離。何宇非這一刻更確定了,他就是出現在她麵前,她也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他們已經像兩個世界的人,顧欣然已經徹底把何宇非從她生活和記憶中刪除掉了,現在的顧欣然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可是現在的何宇非竟然還是以前的何宇非?!何宇非的臉色又冷峻起來,顧欣然對身後的這個人和這顆心完全無知無覺。


    這次相遇,讓何宇非終於知道了顧欣然的記憶有多少,看來真是已經清零了,連多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沒有,她把他當作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父親告知他這個消息時,當時何宇非就不相信,他不相信兩個刻骨銘心的愛人,轉眼間便可以相忘於江湖,可眼前的一幕,又不得不讓他相信。顧欣然可以忘記何宇非,可以出嫁,可以幸福,但是那個人怎麽會是祝曉偉?會是一個讓何宇非在夢中都想捏碎的人?


    ――――――――――――――――――――――――――――――


    這天,何宇非去何如玉的公司,還沒走到辦公室裏麵,就聽到有人在大聲說話。劉家群正從裏麵走出來,看到何宇非,小聲解釋:“何東來了,你那個沒見過麵的二哥!”


    “哦!”何宇非應了一聲,快步走進去!


    何東正在嚷呢:“別考驗我的耐性,大哥有耐心,我可沒有,跟你說,現在給錢已經沒用了,我們就要公司,以前的條件也不存在了!”


    “二哥,你怎麽能說翻臉就翻臉呢?有事好商量嘛!”何如玉還不想跟何東鬧翻,她還不想腹背受敵!


    “如玉,這是誰啊?”何東看到進來一個陌生人,氣勢不凡的樣子,他有些納悶。


    何宇非微微一笑,向何東一鞠躬,嚇了他一跳,不自覺地往後躲了一下:“你誰啊你?我請你進來了嗎?”


    “二哥,這是”何如玉忽然噎住了,她還真沒想好怎麽介紹何宇非。


    “哦,我來自我介紹吧!二哥好!我叫何宇非!”


    “何……宇非?”何東立刻瞪起眼睛:“你不會是那個私生子吧?”


    何如玉吃驚地看著何東:“二哥,你知道他?”


    何東看著何宇非嘲笑著:“喲,這怎麽不知道呢?他一出生就克死了親媽,不然爸爸會把他扔掉嗎?爸爸怕這個不祥之人也克了他!”


    “啊?這,有這事啊?”何如玉半信半疑地看著二哥。


    何東打量著何宇非:“哈,終於見到真人了!我看著,也不怎麽像咱爸啊!嘖嘖嘖,算了,人都死了,咱們就不亂評論了!如玉,她是不是來欺負你的,如果是,有我們在這裏,我來保護你!”


    不等何如玉回答,何宇非冷笑了一聲:“二哥,誰能保護誰,這個還得兩說!”他從包裏拿出一張紙:“二哥,你既然知道我,我也不用多費口舌了,這個,你拿去,可以轉給大哥看看!”


    “什麽破東西?”何東很不屑地接過來,越看臉越難看,最後咬牙切齒地瞪著何宇非。


    “這個是複印件,你放心,原件我存得好好的!你好自為之!”


    何東惱怒地點著何宇非:“好好好!你夠狠啊,行!不愧是咱爸的種,我回去就跟大哥說,看他怎麽治你!”


    “哦,你跟大哥說一下,我本來想過段時間去拜訪他,現在你先替我問個好,也不錯,謝謝二哥了!我改天就會過去看你們!”何宇非絲毫不介意何東的態度,很淡定地看著何東!


    “你!哼哼!”何東氣急敗壞地走了出去。


    一邊的何如玉有些看呆了:“你給看了什麽東西?”


    “沒什麽!”何宇非覺得還不太放心:“我出去閏下,你別管了!”他匆匆地走了出去。


    何如玉想叫住他,又閉上了嘴,讓他們去狗咬狗吧,樂得讓她清靜一會兒!可是,何宇非拿出什麽東西了?讓何東氣成那樣?


    ―――――――――――――――――――――――――――――


    第二天,何東就代表大哥打來電話,說何如玉的公司好好經營,別辜負了爸爸的心意,他們不過是來試探一下,不是真把何如玉逼上絕路。以後有事需要他們,就去找他們幫忙,說得很客氣。何如玉有些意外。


    何如玉納悶地跟劉家群分析:“你說是不是?”


    “應該是他有什麽東西牽製住他們了,不然不會轉得這麽快!”


    何如玉也不問是誰,兩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難道他還在幫她嗎?何如玉眼中有幾分不相信?


    上次的飯局吃得比較輕鬆,不管怎麽說,何家兄弟也不來鬧事了,總算是替她暫時解圍了。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有些好感了。


    何如玉請何宇非吃了次飯,雖然說得都很冠冕堂皇,不帶絲毫感情一般,但氣氛還是比上次要好。何如玉明顯轉變了一些對何宇非的態度,在一邊不動聲色地旁觀者劉家群已經看出些端倪。


    何宇非也沒放棄跟妹妹和解的機會,他又從劉家群那裏了解了何如玉的很多事情,包括喜好和婚姻。哪些避免何如玉不高興的話題,何宇非都注意了。


    第三次聚會還是由何宇非請客,還是他們三人,何宇非也開誠布公地講了這次來的主要原因,還有他的想法。


    “爸爸就你一個女兒,他最疼的人自然是你,我是他的一顆棋子,也是用來保護你的。”


    聽何宇非說起父親,何如玉紅了眼睛:“要是他在該多好,我就能輕鬆地過我大小姐的日子了。”


    “還好有家群在,否則你會更累。”何宇非向劉家群舉起杯子:“來,敬你一杯,真心的。”


    “兩位何總都對我很信任,我不能辜負了,而且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再說我和何總的經營理念是一致的,她又肯放手讓我做,幹不出成績,就不好意思了!”劉家群說著和何宇非碰了下杯子,兩人一飲而盡。


    何如玉沒有喝酒,她猜著這倆人要痛快喝一場,她準備著開車送他們。


    何宇非倒上一杯酒:“何如玉,來,哥敬你一杯。”何如玉還從沒叫過他哥呢,但是也順從地舉起了飲料,和他碰了一下。


    劉家群在一邊笑了笑,沒有打擾他們。


    “有件事我要和你們倆說明一下。我暫時不會到公司幫忙,隻做個股東,做個幕後的總裁。我還有很重要的事,但是我會時常關注公司,也會常去看看。”何宇非說著自己的打算:“雖然爸爸教了我很多,但都是紙上談兵,我也沒有實踐經驗,先讓我消化和適應一段時間,你們說行嗎?”


    比公司還重要?何如玉沒有回答何宇非,她在轉著眼珠猜測著:“你還有放不下的事嗎?除了公司?不會是女人吧?”


    何宇非淡然一笑:“以後再說吧。”他不肯繼續說下去:“來來,咱們再幹一杯,人家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希望我們會是一個黃金組合。”


    三人碰了一杯,劉家群和何如玉對視了一下目光,心領神會地猜測著,何宇非的遲歸肯定是和女人有關。在酒席中,何宇非再也沒有談到這個話題,雖然那兩個人十分好奇和關心著,他終究沒有再透露。


    飯後,何如玉先送劉家群回家,在送何宇非回家的路上,何宇非和她說了另一件事:“還有,爸爸給咱們準備了一份資金,用於給公司救急的,當然這錢在我手裏,隻要你確實需要,我會隨時拿出來。”


    何如玉吃了一驚,這是她第一次聽說。她忍不住問:“他還有別的投資?”


    “據說是投資了一個礦山,賺了點,可是後來出事了,那個礦就倒閉了,不過錢還是賺了些。”


    何如玉心下唏噓,父親對何宇非的信任顯然要超過自己,這麽重要的事,他從來沒有提起過,就連她母親也不知父親還有外財。何如玉默默地看一眼身邊的這個男人,看來他真不是貪財之人,如果他不說,這事就永遠都是個秘密了,但他卻如實相告,沒有自己私吞,說明他也真沒私心。想到這裏,何如玉心裏更坦然了,不過也更擔心何宇非了,生怕他掌不好舵,重新走了歪路,“你那件事很棘手嗎?需要我幫忙嗎?”


    聽到何如玉關心他,何宇非心中一熱:“暫時不要,需要的話,我會找你的。”


    何如玉從後視鏡中看著何宇非,他身上還有很多秘密吧?“不管怎樣,違法的事千萬不要做。”


    “知道了,你放心。”感受到妹妹的關心,何宇非的心裏溫暖了很多。白天的時候他又給父母打了些錢,又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好好生活,不要虧待了自己,不管怎樣,他們都是把他養大的人,這恩情是一輩子的事。有了親情的存在和顧忌,何宇非的心才稍溫暖些,不至於完全變成千年冰窟。


    回到出租屋,何宇非沒有開門,他站在裏麵適應了一下黑暗的光線,等能模糊看清的時候,就直接去了小陽台,那裏是他自己療傷的地方。顧欣然確實已經忘記他了,而且已經忘記得幹幹淨淨,何宇非去找過醫生,這種失憶症有沒有可能恢複一些?醫生說如果環境合適,舊人舊事舊物反複出現,也許會慢慢喚醒記憶,你們就多努力吧,也許還有希望,這種奇跡在失憶患者身上,也是出現過的。聽到醫生這樣說,何宇非算是被判了死刑,顧欣然所處的環境,哪有人會提起何宇非呢?他隻是默默地撫摸著胸前的桃核項鏈,在黑暗中吞咽著淚水……


    ―――――――――――――――――――――――――――――


    顧欣然在這一晚上又夢到了桃核項鏈,但是一惡夢,一個男人來搶她的項鏈,她追啊追,跑得一步有幾米遠,像在別的星球的感覺,那麽飄飄地跑著,馬上就要抓前麵那人了,衣角飛揚著,已經伸手可及,可惜,她總是差那麽一點一點,正在她著急的時候,那人忽然把項鏈一下扔到前麵的一潭深水中,項鏈立刻就不不見了。麵前的水黑不見底,顧欣然急得哭起來。她醒來的時候,心怦怦跳了半天,慢慢才知自己又做了一個夢,她緊張地摸了下胸前的項鏈,還好,它還在。顧欣然慢慢躺下,生怕驚醒了熟睡的祝曉偉,她忽然想起來,今天她是一個人的,祝曉偉又加班,沒有回家睡覺。顧欣然用力伸展了一下胳膊,又翻了個身,這個夢會不會繼續下去呢?她這樣想了半天,希望能續集故事繼續,可是直到天亮,直到與莊曉靜再次相聚,這個夢都沒有重複也沒有繼續。


    ―――――――――――――――――――――――――――――


    何母比何如玉想得開,想讓何宇非回家一趟,趁機勸他在家裏住,她一個人住,何如玉又很少回家,隻有一個保姆陪著她,著實寂寞。何如玉轉達了母親的意思,果然,何宇非還是拒絕了,隻是說有時間找個機會去探望她老人家,現在這幾天沒時間,過幾天一定過去。何如玉也沒難為他,打電話和母親匯報了一下情況,這次回家的邀請就這麽擱淺了。


    劉家群要出差一周,他讓何宇非有空多去公司轉轉,那些心眼不正的人,看到何如玉靠山多,他們也不敢太作了。劉家群正要進行一場改革,人事改革,他和何宇非商量,原生有幾個老人,現在也是管理階層的領導了,可是總是依仗自己資格老,屢次出亂子。何如玉到底還是心軟,聽不得他們幾句好話,容易被他們糊弄過去。幸好劉家群大公無私,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總是直言不諱,不會讓那些大的問題出現,為此,劉家群也得罪了不少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位置也是有點尷尬的,不小心就會讓人進退兩難。


    ――――――――――――――――――――――――――――


    祝媽媽聽說有個喝桔花茶有助於懷孕的消息,立刻去買了些,配上一點天然的中藥材,天天泡茶喝。這可要命了,這種喝法比熬好的中藥難喝多了。一看到顧欣然十分不情願的樣子,祝媽媽就氣不打一處來:“有能現在就懷上,無能就趕緊配合好,別弄這個臉子那個臉子的,我不看。”


    顧欣然不敢直接反對婆婆,但是希望祝曉偉能說一句話,打個圓場,但是祝曉偉像是沒有聽到,他隻顧著玩自己的手機,顧欣然有點生氣,那些遊戲就那麽重要嗎?連她都不維護了?


    “快喝吧,還等什麽?”祝媽媽催道。


    看著眼前的這一杯顏色複雜、濃釅的藥水,一股怪味先衝進鼻子,顧欣然已經對中藥有了排斥反應,聞到這種味道,就老想吐,她得用力控製,得好好分神,才能不嘔吐出來。在婆婆的監視下,在祝曉偉的無視下,顧欣然隻好端起杯子,氣也不喘地一飲而盡,喝得越慢,感覺越難受,她現在已經體會到和明白了。一口喝下,味一下子,如果慢慢地喝,所以味道全都被她吸收了,這可劃不來。這茶的後味實在大,顧欣然拍了下胸脯,幫助下咽。這是什麽味道啊?苦澀難咽,哪是茶啊,明明是藥嘛,還是生藥,味道很難回味。


    ――――――――――――――――――――――――――


    一開始,何宇非還怕打擾顧欣然的“平靜生活”,在查出祝曉偉和洪潔的*後,他還是決定冒險一試,如果顧欣然重新記起他,如果真記起他,何宇非忽然冷靜了下來,如果想起他,是不是所有往事就都曆曆在目了?那些痛苦的記憶也會反複折磨她嗎?前天何宇非還積極地去找了個專家,谘詢有沒有快速恢複記憶法,專家直搖頭,有一種輔助療法,就是不停要幫她回憶往事,何宇非直接轉身走了出來,這病大概就是這樣了,專家們幾乎是異口同聲,應該不會誤診。


    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她還給了幾句溫暖的話,有一句話還是挺讓人有信心的,她說失憶人恢複得少,但不是沒有,而且這樣的奇跡也越來越多了。回到出租房之後,坐在*上,在黑暗中,何宇非撫摸著他的項鏈,那是他形影不離卻從不輕易示人的東西,忍不住長籲短歎了半天。有時失去記憶反倒是一種幸福,因為沒有過去的牽絆了,也許會更輕鬆些。


    現在,何宇非是靠回憶才能生活下去的人,他忽然有點擔心,如果有一天他也失憶了,那他就真一無所有了。他又長出了一口氣。明天他要回老家去,那個難忘又傷心的地方,他都不知道在夢中流連忘返過多少次了,可真要回去,他心裏又空了起來。想來想去,何宇非矛盾了,顧欣然可以承受那些可怕的記憶嗎?他的出現對她是喜還是悲?他多麽希望,恢複記憶的顧欣然,隻記得那些幸福和過往,把那些痛苦的部分全部忽略掉!全部!


    ―――――――――――――――――――――――――――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張明路不顧莊曉靜的反對,偷偷去找祝曉偉,不過他找了個最不合適的時候找祝曉偉聊天。


    祝曉偉的辦公室裏,剛剛經曆了一場暴風驟雨,張明路進去的時候,一地的亂紙,他也看到了一張寒霜臉的祝曉偉,張明路有點尷尬,有點進退兩難。


    祝曉偉看到是張明路,就冷冷地問了句:“借錢嗎?”一看張明路,祝曉偉就覺得他是一副窮酸相。


    張明路趕緊搖頭,他在急速地思索著,現在要不要說呢?


    “沒事的話,就出去吧,我很忙。”祝曉偉說得沒錯,他剛在電話中發了半天火,不知什麽時候把一份材料扔了一地。


    張明路畢恭畢敬地站著,沉默掩飾不住他的尷尬和猶豫。


    祝曉偉不耐煩地提高了聲音:“你到底有事沒事?”


    “我”張明路鼓足了勇氣吐了一個字,如果現在不說,祝曉偉肯定會打電話問莊曉靜,如果問她,估計是沒成的希望了。打定了主意的張明路,他很快地說完了自己的意思,這些話他已經背了很多遍,然後等待祝曉偉的回音。


    祝曉偉十分嘲弄地看著張明路,感覺這個癡人說夢的男人特別可笑,他祝曉偉,會用別人的孩子來衝什麽喜嗎?眼前這個男人,大約是看上祝家的錢財,特地來沾點光吧?這個世界真是瘋狂,為了錢財,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無視和出賣。雖然眼前這男人有點可惡,不過……祝曉偉沉默著,他現在覺得有點好玩,想看眼前這個男人到底還有什麽話說。


    張明路等了一會兒,看到祝曉偉有點在深思的樣子,他以為對方是在鄭重考慮,這畢竟不是小事,還有方方麵麵的工作需要做呢。“祝總,您別有顧慮,曉靜和祝太太情同姐妹,她不會有意見的,隻要你們願意,我們兩口子沒問題。”


    祝曉偉隻是輕輕地點著頭。


    張明路看到對方這種態度,心裏越發有底了:“這種說法和做法,古來就有,還挺靈的。如果孩子又是知根知底的,抱養著也放心不是?祝總,你看我哪天”


    祝曉偉平靜地吐出幾個字:“你回去吧,我想好了會聯係你的。”


    張明路樂得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連聲道:“謝謝祝總,那我先回家了?”看到祝曉偉一臉淡淡的,張明路主動退出去了。


    ―――――――――――――――――――――――――――――


    這一路上,張明路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回家後,他認真地端詳著菲菲,那眉眼中,真的很像他呢,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真要送人了,還有點舍不得呢。莊曉靜看丈夫盯著女兒看了半天,就開玩笑:“人家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是不是看也看不夠啊?”


    “啊”張明路心情複雜地應了一聲,眼神還是沒從菲菲臉上移開。五個月的菲菲忽然衝著爸爸彎了下眼睛,抬了下嘴角,張明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莊曉靜驚奇了:“天啊,她是不是聽懂了,還對你笑呢?女孩多好啊,女孩是水做的,是爸爸的小跟班,小棉襖。”莊曉靜趁機教育丈夫,讓他打消那個可笑的想法。


    雖然他這幾天沒再提起,但莊曉靜還是不放心,她也不敢和顧欣然談起這件事,她們之間的友情,在莊曉靜看來,是有些特別的。還有祝曉偉外麵有女人的事,莊曉靜也一直沒敢告訴顧欣然,這事在她心裏窩得難受,但是她又沒勇氣相告,畢竟祝曉偉是她的老板,是她的飯碗。


    ――――――――――――――――――――――――――――


    這天,顧欣然在網上呆煩了,就去書店買本新書。書店離家並不遠,她慢慢地步行著,反正她最富裕的就是時間,中午祝曉偉肯定不回家,這點不用懷疑,她連打電話詢問都省了。唉!好像他晚上在家的時候也少了很多。顧欣然本來這段時間情緒就低落,此刻的眼中更是裝滿了憂鬱,即使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她也是十分落寞的。


    在書店裏,顧欣然也並沒找到自己很喜歡的書,她隨便拿了幾本沒看過的,就去收款台付款,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她把能裝錢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一臉尷尬地向服務員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忘記拿錢了,這些,我下午來拿行嗎?”


    服務員有些不耐煩地上下打量著她:“算了,放一邊吧。”


    顧欣然不好意思地趕緊離開,隻聽後麵的服務員報怨:“真是什麽人都有,沒錢還來挑書啊?”顧欣然感覺臉上有點熱,怎麽回事?她現在好像越來越患得患失了,她默默地往外走。在書店外麵,顧欣然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又鬱鬱寡歡地往家走。“喂喂喂,這位女士請等一下。”剛才的女服務員急急地跑到顧欣然麵前:“你的書,顧欣然十分意外:“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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