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珩輕笑一聲,道:“牧老爺手裏的地圖,我一樣很有興趣,不知道牧老爺肯否割愛呢?同樣的,我也會用同樣的價錢來付給牧老爺的。”


    牧陽明皺眉,看了看玉自珩,繼而又哈哈大笑道:“好,玉將軍果然好氣勢,隻不過牧某人今日既然把將軍請來了,那就是非拿走不可的了,將軍何必跟前過不去呢?”


    “牧老爺不是同樣如此麽?”玉自珩看著牧陽明,道:“牧老爺,這場鴻門宴,你難道以為我就是不備而來的嗎?”


    牧陽明神色一怔,抬眼看著玉自珩,似是詢問,又像是在估計,估計一下玉自珩到底還留了什麽後招。


    這會兒,一旁的牧鳴遠便上前了幾步,在牧陽明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


    牧陽明聽著,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眉頭。


    好半晌,牧陽明才思索之後,道:“將軍,牧某人有個提議,不知道將軍願不願意一試?”


    “牧老爺但說無妨。”玉自珩看著牧陽明說著。


    牧陽明笑道:“既然現在我們雙方都是想要彼此手裏的地圖,那我們不如做一個同等的交換如何?”


    “老頭,你想怎麽交換?我告訴你啊,你可別給老子耍什麽心眼兒,老子這後招還留著呢。”


    容長青聞言,急忙站出來說道。


    牧陽明皺眉,道:“是這樣,既然我們雙方都想得到彼此的地圖,那不如我們彼此豆漿地圖拿出來,對方分別臨摹一份,這樣一來,我們彼此就都有了另外的一份地圖,至於剩下的,我們就各憑各的本事,如何?”


    容長青聽了這話,急忙轉頭看著玉自珩。


    夏蟬也拿不定主意,轉臉看著玉自珩,不語。


    玉自珩在心裏自己權衡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


    牧陽明聽了,十分的開心,急忙讓進去拿。


    容長青皺眉,想說點什麽,夏蟬卻伸手拽了一下他,拿著眼睛瞪著他,不讓他瞎說話。


    這會兒,牧鳴遠已經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個箱子,將箱子遞給了牧陽明。


    “地圖都在此,將軍的呢?”牧陽明看著玉自珩。


    玉自珩伸手,從懷中拿了一卷牛皮紙出來。


    牧陽明十分的興奮,看著玉自珩手裏的地圖,道:“將軍好氣魄,既是這樣,那我們便開始吧。”


    說著,將小箱子打開,把裏麵的地圖拿了出來。


    玉自珩也將自己手裏的地圖遞了上去。


    正在這時,頭頂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玉自珩一驚,沒顧得上手上的地圖,先伸手去將夏蟬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夏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玉自珩給拉著往後退了幾步,電光火石間,隻見一個白衣身影翩然而至,屋頂處被砸了一個大坑出來,白衣身影迅速的降落身子,伸手一撈,便將桌上的地圖全部撈在了手裏,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這一個突發的變故,讓在場的幾人都是大為吃驚,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玉自珩。


    “小知了,你沒事兒吧?”


    夏蟬急忙搖搖頭,看見出了事玉自珩不是先去看地圖而是先看自己,夏蟬心中覺得暖暖的。


    這會兒,牧陽明已經派人追了出去。


    “快去追,務必要將地圖追到。”牧陽明大聲的說著。


    玉自珩伸手攬著夏蟬的身子,容長青則上前道:“哎呀,這可怎麽辦,地圖都沒了……”


    牧陽明急忙看著玉自珩道:“將軍切莫擔心,牧某人一定會將地圖找回來的。”


    玉自珩皺眉道:“現在不是地圖的事兒,而是這個消息是怎麽泄露出去的事兒!”


    牧陽明皺眉,雙手背在身後來回的踱步,道:“牧某人也十分的好奇,怎麽會忽然就走漏了消息呢?邀約將軍來吃飯是下午的事情,距離現在也隻不過三四個時辰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內,會是誰呢?”


    玉自珩皺眉,道:“隻能是一直暗中監視我們的人。”


    牧陽明皺眉,幾人正在說話,這邊牧家的二兒子和三兒子便抬著受了傷的大兒子牧鳴遠回來了。


    見狀,牧陽明大驚,急忙上前幾步,“怎麽回事?”


    牧鳴方皺眉道:“我們三人去追趕那白衣盜賊,卻不料那白衣盜賊竟然還有同夥,大哥受了傷,那白衣盜賊也是受了傷,我們見狀不好,便先將大哥抬了回來。”


    牧陽明皺眉,上前道:“遠兒,你怎麽樣?”


    “爹爹,我沒事的,就是一點小傷。”


    牧陽明道:“速去請府醫來。”


    玉自珩見狀,道:“牧老爺,既是令郎已經受傷,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說著,就帶著夏蟬轉身離開。


    “將軍留步!”


    牧陽明急忙上前一步,站在玉自珩的身前拱手道:“將軍,此事既然已經進行到了這個地步,那牧某人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這地圖我們雙方都在尋找,可是這路途卻不是那麽容易,現在我們各自都是勢單力薄,而且還有別的陣營想要從中獲取漁翁之利,牧某人想,不如我們結為同盟,就此達成共識,以後我們就是一起的,不要給別人創造什麽機會。”


    玉自珩輕笑,道:“牧老爺,您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牧陽明被玉自珩的眼神看的心內一驚,咬了咬牙,從懷裏拿了一塊令牌出來,遞給了玉自珩。


    容長青見了,急忙湊上前來,“咦?這是什麽?”


    玉自珩伸手接過,在手裏掂了掂,道:“看樣子不錯,牧老爺竟然舍得將牧家最珍貴的號即令拿出來,看樣子這份心,還算是誠懇。”


    牧陽明哈哈大笑,“能與將軍結盟,是牧某人的榮幸。”


    玉自珩將令牌裝進了懷裏去,道:“好,從今日起,你我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容長青急忙道:“那你那個小女兒怎麽辦?”


    牧陽明板起了臉來,“那種不忠不孝歪風邪氣的女子,可不配做我牧某人的女兒,你們放心,若是我真的抓到了她,定會親手送去將軍麵前,任由將軍處置。”


    容長青啞然,或許是沒料到牧陽明竟然是如此的大義滅親。


    夏蟬撇嘴,也沒做聲。


    幾人就此告別牧家,坐著馬車回了家中。


    回了府裏,三人上了樓去,在夏蟬的屋子裏坐下。


    容長青摸著下巴道:“這地圖沒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還去那個什麽吐爾族嗎?”


    玉自珩輕笑,從懷中又拿了一卷牛皮紙出來。


    看起來跟剛才拿出去的沒什麽兩樣。


    “這……難不成是?”容長青看著,大為吃驚。


    夏蟬笑著,“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怎麽剛才地圖被偷走了你都不著急。”


    玉自珩輕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擔心你是主要的,這你還懷疑?”


    夏蟬有些臉紅。


    “行了吧你們,這當口還有空你儂我儂的啊。”


    容長青對於這種無時無刻的秀恩愛的方式,十分的不滿。


    夏蟬有些不爽,瞪了一眼容長青,然後起身去了廚房。


    容長青看著夏蟬走了,急忙湊上前,道:“十三,咱們還去不去那個吐爾族了?我還想找那個賤人,給小妝報仇呢。”


    玉自珩點頭,“怎麽不去?地圖的線索就在那裏,肯定是要去的。”


    容長青歎口氣,道:“那你說這個牧家會不會跟著咱們一起,倒是咱們出力,他們就白撿現成兒的?”


    玉自珩輕笑,“你擔心這個?豈不是在懷疑自己的實力麽?”


    容長青無言了。


    這會兒,夏蟬拎著水壺端著點心盤子進來了,進門就聽見兩人的談話,夏蟬冷哼一聲道:“白撿現成兒的?他牧家的臉麵怎麽就那麽大?這是在蘇州,他們說的好使一點兒,要是去了定州,我定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砰’的一聲將點心盤子給放在了桌子上。


    容長青急忙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夏蟬放下東西,然後出了門去,在門口跟梅丫道:“梅丫,你講咱們的東西都連夜收一下,明兒一大早咱們就要回定州了。”


    梅丫點頭應聲,“好嘞!”


    夏蟬說完,又抽身回了屋子裏,關上了門。


    玉自珩拉著夏蟬坐下,三人圍著麵前的火爐取暖。


    一時間,屋子裏靜謐無聲,隻剩下爐子裏的火苗跳躍的光芒。


    好一會兒,玉自珩道:“回吧,明兒個就回去了,今晚上好好休息。”


    容長青悶聲點頭,站起了身子,轉身出了屋子去。


    夏蟬去弄了熱水,自己去沐浴了之後,就換了玉自珩去。


    夏蟬去爐子裏旁拿著煤鉤撥弄了一下爐子裏的火苗,然後脫了鞋子上了床去。


    沒一會兒,玉自珩也上了床來,看著夏蟬眨巴著大眼睛望著頭頂的樣子,玉自珩翻身上前,伸手捏了捏夏蟬的臉頰,笑著道:“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夏蟬輕笑,伸手去扯玉自珩的耳朵。


    “你又捏我!等以後我的臉變大了,你可不能嫌棄我。”


    玉自珩輕笑,翻身伸手將她的小身板兒給攬進了懷裏去,道:“嫌棄你?寵你愛你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你?”


    夏蟬輕笑,聽著他的話,覺得心裏十分的溫暖。


    “剛才在想什麽呢?”玉自珩輕聲的問,他想知道夏蟬的所有想法。


    “沒什麽,就是想到咱們這就要走了,有點感慨。”


    夏蟬說著,輕聲的歎了一口氣。


    來蘇州之前,夏蟬心裏也有那麽點小期待的,覺得自己穿越了一次,終於能下江南玩一玩,也算是不枉一次穿越啊。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帶著目的性來的,可這一路上遇見了這麽多的事兒,也讓夏蟬覺得有些筋疲力盡了。


    在家裏的時候呢,時間久了也想出來走走,尤其是身邊有玉自珩,還有個開心果容長青,夏蟬覺得旅行十分美好,可是在外麵經曆的越多,卻越讓她覺得還是家裏好一些。


    家裏樸實,沒有這麽多的勾心鬥角,很舒服很平淡。


    夏蟬窩在玉自珩的懷裏,一邊想著,一邊被玉自珩的氣味所包圍,漸漸的睡了過去。


    玉自珩低頭,心疼的親了親她的唇,默默的抱緊了她。


    這邊,受了傷的莫折念被部下救走,趕回了他們臨時住下的客棧裏。


    “主子,您的傷勢很嚴重,那劍上有毒!”


    莫折念皺著眉,“無事,你們先出去,我自己會解決的。”


    那部下聞言,雖然還想說幾句什麽,卻還是轉身離開了。莫折念咬著牙,拿著匕首將手臂上的傷口割開,然後將周圍的一圈發黑了的毒肉全部割掉,正要拿著金瘡藥出來的時候,門就被一下子推開了。


    “念,你怎麽會受傷?是誰傷的你,本公主要去找他拚命!”


    尹凝兒皺著眉走了進來,叉著腰站在莫折念的身前。


    莫折念看著尹凝兒,道:“無事的,公主,您先將門關上吧,我一會兒上了藥就沒事兒了。”


    尹凝兒皺眉,看了一眼莫折念那猙獰恐怖的傷口,還是先轉身去將門關上了,然後才又轉過身子來看著莫折念。


    莫折念伸手拿著金瘡藥給自己的傷口上灑藥,尹凝兒上前來,蹲在莫折念的身邊,道:“念,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聽你的話的,我是擔心你,如果不擔心你,我怎麽會又一個人冒著危險從皇宮裏跑出來,來這裏追你?”


    莫折念皺著眉,將傷口包紮好,然後道:“公主,我不敢怪你,也不會怪你,更不能怪你,我並不是嫌棄公主煩人,而是覺得念在外麵,事情太多,而且很危險,公主跟著念,念無法照顧公主周全,且很有可能給公主帶來危險,所以,念覺得,公主還是在皇宮裏比較好。”


    尹凝兒聽了,心中十分的感動,“念,你原來是在意我才這樣做的,你對我可真好。”


    莫折念輕笑一聲,不再言語了。


    “念,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傷了你?”


    尹凝兒開心之餘,仍然不忘問這個問題。


    莫折念皺眉,“是牧家的人,不過他們也沒好,公主,你不要再為我出頭了,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沒麵子的。”


    尹凝兒皺眉,“好吧,如果你需要什麽幫忙的話,一定要找我啊。”


    莫折念點點頭。


    看著尹凝兒出了門,莫折念才將自己搶到的地圖拿了出來。


    伸手將幾塊地圖拚在了一起,莫折念皺眉,伸手一揮,將桌上的地圖瞬間付之一炬。


    自己也真是夠天真的了,竟然會以為他們拿出來的會是真實的地圖!


    莫折念皺眉,伸手推開了窗子,窗外的冷風吹了進來,將桌子上的灰燼全部吹到了地上去。


    而此時,遠在百餘裏之外的京城。


    百裏胤的府中。


    “太子殿下,沿穆大師回來了。”


    百裏胤聽著來人的稟報,急忙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了身子,道:“請進來。”


    小廝點頭,轉身下去。


    沒一會兒,門開了,沿穆邁步走了進來。


    “軍師,您終於回來了。”百裏胤上前,喊了一聲。


    沿穆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參見太子殿下。”


    “軍師不必多禮,起來吧,快坐!”


    沿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百裏胤道:“軍師的身子可好了?走的時候說是要約莫半年的時間才能回來的,怎麽這會兒三個月就回來了?”


    沿穆皺眉道:“事出有因,殿下,貧道手中有一個良策,可以一舉扳倒玉家。”


    百裏胤一聽這話,急忙道:“哦?不知道軍師所言為何良策?”


    沿穆伸手將自己袖中的信件拿了出來,遞給了百裏胤。


    “這是?”百裏胤伸手接過。


    “玉中寅有一位好友,是吐蕃的伯克,叫由耶犁,他們二人之間通信很多次,貧道這次算出時機,便從中截獲了他們的信件,交由殿下,任憑殿下處置。”


    沿穆笑著說著。


    百裏胤聞言,急忙伸手打開了信件,上麵果真是玉中寅的筆跡。


    百裏胤拿著信通讀了一遍,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來。


    “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沿穆笑著道:“此番信件一經曝光,皇上必然會埋下疑心的種子,而此事也可以作為殿下拉攏朝臣的利器所用。”


    百裏胤急忙道:“軍師此言怎講?”


    “據貧道所知,吏部尚書霍軍的兒子霍軒之死,正是與夏蟬姐妹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如若殿下能將這個消息透漏給霍軍知道,想必霍軍肯定會很願意親自去彈劾玉家的,而殿下,則是又達到了彈劾玉家的目的,又能讓霍軍對殿下欠下恩情,從而對殿下死心塌地。”


    百裏胤聞言,有些微微的皺眉,捏著手裏的信件,似乎有些猶豫。


    沿穆上前道:“殿下,勿要心慈手軟。”


    “本殿知道這個理,一切,就按照軍師所言去做吧。”


    說著,百裏胤便直接轉身,進了內室。


    沿穆看著百裏胤的背影,皺著眉,卻又是緩緩的笑了。


    夏蟬身邊有位高人,道行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來,沿穆早就想較量較量了,上次是自己輕敵,這次自己有了準備,倒要看看這個高人,在這種四麵楚歌,八方受敵的情況下,還怎麽力挽狂瀾,起死回生!


    翌日一早,夏蟬幾人便醒來,然後收拾了一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提前讓梅丫通知了等在碼頭的船工,夏蟬幾人坐著馬車到了的時候,船已經在碼頭等著她們了。


    幾人先將小妝抬上了船去,然後才一個個的上船。


    “十三爺,咱們這就走嗎?”


    船工站在前頭,問著玉自珩。


    玉自珩點頭,“走吧。”


    小妝被抬進了船艙裏去,夏蟬跟玉自珩還有容長青都站在船的甲板上,看著越來越遠的蘇州城。


    船在河麵上悠悠的蕩著,怕著外麵的冷風太硬,玉自珩還是拉著夏蟬去了船艙裏坐著,容長青自己一個人站了一會兒,也覺得十分的沒有意思,便也回了船艙去。


    “這麽久沒回去了,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我吃了這麽多天的蘇州菜,嘴巴都好淡,特別懷念家裏的菜了。”


    夏蟬說著,眯著眼睛想著自己酒樓裏的各種菜,十分的懷念。


    容長青笑道:“這蘇州菜的確比較清淡,你說的,我都懷念起咱們一起吃烤魚和火鍋的時候了。”


    夏蟬輕笑,“回去之後現做上一桌子來,咱們一起吃個夠。”


    容長青哈哈大笑,道:“別說了,越說越想吃了,咱們這還有一天多的時間才能回去吶……”


    夏蟬忍俊不禁,掩著嘴笑了。


    下午的時候,夏蟬幾人一起為了夜裏的晚飯而準備了,這次回家,夏蟬帶了很多的蘇州本地特產,當然也為了顧及幾人在船上的夥食,夏蟬買了幾種調味料,準備在船上的時候做飯吃。


    到了傍晚的時候,在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晚飯便豐盛了許多。


    夏蟬做了一個鍋貼魚,還用油煎了幾條小魚,做了一個魚湯,船上的人每人都分到了一碗,喝的十分美味。


    小廝端著碗道:“這隔了這麽些天,又嚐到小姐的手藝了,真是太開心了,說實話,我們這些粗人,也不會嚐個啥,可小姐這手藝真的是太好了,我們都念念著呢。”


    夏蟬輕笑,道:“這有啥?等到了定州的時候,請你們兄弟幾人去酒樓裏吃一頓好的。”


    幾個小廝都是急忙點頭,“那就多謝小姐了。”


    吃了飯,幾人都收拾了一下,準備睡覺了。


    夏蟬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景色,道:“再走一夜,明兒中午就能到定州了。”


    玉自珩笑著道:“回家後,先歇一段時間再走,不要你太累了。”


    “不成,我沒事兒的,別耽誤了正事兒。”夏蟬急忙說著。


    玉自珩輕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道:“沒事兒,我本來也是要準備很多東西的,一時半會兒的也走不了。”


    夏蟬笑了笑,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傳了來。


    “誰?”玉自珩皺眉道。


    “十三爺,是屬下,有急事要稟報。”


    是冷夜的聲音。


    玉自珩起身,上前去推開了門。


    冷夜走了進來,看了看夏蟬也在,神色有點猶豫,支支吾吾的不肯開口。


    夏蟬看了看,道:“冷夜,什麽事兒啊?我不方便聽嗎?”


    冷夜臉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不是……”


    玉自珩道:“說吧,什麽事兒?”


    冷夜急忙從懷中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了玉自珩,道:“十三爺,這是老將軍托屬下送來的,吏部尚書霍軍向皇上彈劾了老將軍通敵叛國的證據,現在皇上已經將玉家一家軟禁起來了。”


    玉自珩一驚,隨即伸手快速的解開了信封。


    信是玉中寅寫的,玉自珩匆匆看過,隨即道:“現在京城什麽情況,你且與我詳細說來。”


    冷夜點點頭,道:“老將軍本來一直跟西域的伯克由耶犁有著書信來往,本來兩人也是尋常好友,不知道怎麽的,這次的信件忽然就被霍家攔截了,還交給了皇上,皇上一看,便驟然大怒,將老將軍叫去了皇宮中,然後又下令將玉家軟禁。”


    夏蟬在一旁聽著,十分的緊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玉自珩皺著眉,咬牙道:“那現在呢?皇上有沒有對玉家的人處罰?或者關入大牢的?”


    冷夜急忙搖頭。


    玉自珩長舒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夏蟬道:“小知了,我要回一趟京城,不能陪你一起回定州了。”


    夏蟬急忙道:“不行,十三,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我怎麽能自己待得住?”


    “別任性!這不是小事兒,這是通敵叛國的罪名,弄不好就是要誅九族的,你現在雖然與我訂婚,卻還未曾下聖旨,也未曾進門,你還不算是我玉家的人……”


    “玉自珩!你這是說的什麽狗屁話,我夏蟬跟了你,那就早就是你的人,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當我是傻子嗎?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夏蟬說著,緊張的手都哆嗦了,伸手攥著玉自珩的袖子,生怕他走了一樣。


    “別任性,這會兒不是爭吵的時候,我早一點回去,就能早一點跟父親商量一下,你好好的待在定州,我會派暗衛保護你的。”


    玉自珩伸手緊緊的攥住了夏蟬的手。


    冷夜悄悄的退了出去。


    夏蟬皺眉,癟著嘴看著玉自珩,“十三,你別說得這樣,好像是生離死別一樣的,我不想跟你分開!你記得嗎,之前你去打仗,那一次分開,我差點要擔心死了,現在出了這種事兒,你讓我怎麽能自己待著?”


    玉自珩歎口氣,伸手摸摸夏蟬的臉頰,“沒事的,沒事的,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平安回來的……”


    “不,十三,求你了,讓我去吧,求你了……你別扔下我一個好嗎,別這樣……”


    夏蟬看著他要走,心中驟然下沉,急忙上前雙手攥著他的衣袖,眼淚已經瞬間流了下來。


    玉自珩轉身,看著如此模樣的夏蟬,心中劇痛,像是被刀生生的割過一樣。


    他伸手,一把將麵前的夏蟬攬入了懷裏。


    “乖,乖了,小知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好嗎?我絕對絕對不會出事的!”


    玉自珩說著,伸手抬起了夏蟬的臉頰,低頭深情的與之對望,“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止是隻有霍家這麽簡單,你若是去了,會被別人盯上,你會有危險的,好好的待在定州,我會派人保護你,而且我之前說的那個,我們還沒有成婚,意思是你現在是丞相之女,他們定然不敢來這裏對你如何的,更何況這裏還有郭東義在,我也放心。”


    說著,玉自珩低下頭去,深深的吻了一下她的唇。


    “夏蟬,你記好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將你丟了,也絕對不可能放棄你,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自己,我發誓,一定會安全的回來。”


    夏蟬聽著他的話,眼淚橫流,“十三……”


    “小知了,那裏有我的親人,我不能不去,相信我,我一定會安安全全的回來的。”


    玉自珩說著,低著頭輕輕的吻著她的臉頰,幫她吻去臉上的淚痕。


    夏蟬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看著玉自珩跟著冷夜坐上了小船,冷風吹在臉上和身上,一瞬間的便冷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容長青知道了這事兒,急忙跑了出來,看著夏蟬一人站在船頭,梅丫和顧清在身後站著,容長青轉身回了船艙,拿了一件大披風出來,給夏蟬穿上了。


    靠近夏蟬的時候,容長青才覺得她在發抖。


    “妹子,妹子……”容長青害怕的很,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夏蟬轉身,眼眶紅紅的,“容娘娘,十三他會沒事的是嗎?玉伯父一家都會沒事的是嗎?”


    “沒事,沒事,肯定會沒事的,等我們去了定州,我會書信一封去給皇上求情,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容長青急急忙忙的說著,唯恐說的慢了一些,夏蟬會崩潰的。


    夏蟬伸手擦了擦眼淚,道:“回去睡覺。”


    說著,轉身走回了船艙。


    容長青一愣,呆了好一會兒才急忙轉身跟了上去。


    “妹子,你聽我說啊……那個十三他啊……”


    “砰!”門被關上了。


    容長青急忙收住了腳步,要不然還得一頭撞上去。


    “妹子,妹子你別自己瞎想啊,沒啥的,十三多厲害啊,十三自己保證了一定會安全的回來那就是一定能的,你放心吧。”


    容長青說著,又低頭想了想,不對,自己這麽說也不好。


    “妹子啊,你聽哥一句,就算是這十三回不來,你不還有哥麽?哥可是你親哥啊,一定會照顧你的,你放心……”


    正說到一半,門就被‘唰’的一下子打開了。


    容長青看著夏蟬憤怒的臉,一下子沒了話。


    “容長青,你說的什麽狗屁的話,什麽叫回不來了,你給我收回去,收回去!”


    夏蟬皺眉看著容長青,一頓嘶喊。


    容長青急忙點頭,“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說錯了,我是個王八蛋行了吧,我說錯話了行了吧,你別哭,別哭啊……”


    容長青說著,看著夏蟬眼淚唰唰的掉,心裏也著急的很,正要再上前去安慰幾句,卻見夏蟬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容長青摸摸鼻子,無可奈何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夏蟬這一晚上都沒有合眼,一個人躺在被窩裏盯著頭頂的帳子一晚上。


    翌日早上起來,容長青也是頂著兩個熊貓眼,昨兒個夜裏擔心夏蟬,容長青一直趴在木板上聽著隔壁夏蟬屋子的動靜,可一直靜悄悄的,容長青到最後不知道怎麽了,就這麽倚著門板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容長青啥都顧不上,頂著兩個熊貓眼便出了門去。


    夏蟬正在船頭的甲板上煮粥,聞著味道,好像是魚片粥。


    容長青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出聲,默默的蹲在了爐子旁邊。


    夏蟬道:“容娘娘,你餓嗎?我煮了魚片粥!”


    容長青急忙轉頭看著夏蟬,“妹子啊,你不生氣啦?”


    夏蟬搖搖頭。


    容長青的臉色瞬間陰轉晴天了,急忙湊上前來道:“我來幫忙,你要我幹點啥?”


    夏蟬道:“滾開!”


    容長青一愣,急忙走的遠了一點。


    夏蟬癟著嘴,伸手攪和著鍋裏的魚片粥,不時的抬頭看看前麵,看見那開船的小廝來了,急忙盛了一碗上去,道:“吃吧吃吧,我剛煮的……”


    那小廝不敢接,苦著臉道:“小姐,十三爺臨走前吩咐過了,這船不能開的太快,要不然太危險了,讓您耐得住性子。”


    夏蟬皺眉,將碗一下子收了回來,小廝聞著香味兒,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不過玉自珩的囑咐比這味道更能讓人警醒。小廝搖搖頭,又轉身離開了。


    夏蟬自己坐在地上,喝著魚片粥,容長青上前道:“妹子,你還糾結呢?咱們這再慢,中午也到了啊,你別著急,中午一到定州,咱們立刻去打聽一下消息。”


    夏蟬轉頭看著容長青,道:“容娘娘,我想去京城,你跟我一起嗎?”


    “不行啊……我……”容長青急忙搖頭。


    “那好,我自己去!”夏蟬皺眉,瞪了他一眼,又低著頭自己喝自己碗裏的粥。


    容長青急忙道:“不是,不是我不去,是十三囑咐了我,不讓我去啊,讓我好生照顧你。”


    “我就問你一遍,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夏蟬轉頭,睜大眼睛看著他,固執的問。


    容長青犯了難,“你說,咱們要是去了,十三看見肯定可心疼你,你們倆你儂我儂,然後完了十三就得削死我!”


    “膽小鬼啊你!”夏蟬皺眉,眨眨眼睛道:“容娘娘,你理解我的心情嗎?你不知道的吧,之前有一次,十三去打仗,結果被吐蕃的兵害了,將他圍在一座孤城裏,他還中了毒,城內隻有幾個親信,當時我知道了這個消息,二話不說帶人去借馬,然後親自分布人手,一方去救兵,一方去救十三。”


    夏蟬說著,仿佛又想起了之前的事兒來,道:“我扮作農婦,進了敵方陣營,竟然陰差陽錯的被派去喊話,最後,我跟十三從後麵的小湖跑了出來,結果那湖裏竟然有一隻很厲害的食人魚,我為了去撿十三送我的項鏈,手腕上被咬了一口。”


    夏蟬說著,急忙將手腕上的傷疤拿出來給容長青看。


    容長青看著那傷疤,沒有作聲。


    夏蟬道:“當時他中了毒,不能說話不能動,他就看著我,一直掉眼淚,我也是,一邊笑著安慰他,一邊掉眼淚,那會兒我腳崴了,體力透支了,可是我還是硬生生的背著他逃了出來。”


    夏蟬說著,轉頭看著容長青,“容娘娘,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個嬌弱的女子,我可以給他做飯繡花做衣服,也可以為他上陣殺敵闖敵營救人質,我什麽都可以做,包括這次,十三不讓我去,是為了我的安全,可是我不看著他的安全,讓我怎麽能安心呢?”


    容長青看著夏蟬,道:“妹子啊,咱們這就算是要去,也得再商量一下啊,不能這麽快就直接去。”


    夏蟬點頭,“我知道,我回去找一下道長,問一下道長的看法,然後再走,臨走之前,我們還要先安頓好小妝。”


    容長青看著夏蟬決然的樣子,點點頭道:“好,這下就算是被十三給削死,我也認了!”


    夏蟬這才展顏一笑,伸手盛了一碗魚片粥給容長青,“喏,喝吧。”


    回了定州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夏蟬顧不得去酒樓看看,便跟容長青一起馬不停蹄的回了泉水村兒去。


    衣服都沒換,直接去了畢方的家裏。


    “道長,道長……”


    夏蟬一推門進去,顧不得其他就直接大喊道。


    小紫跟著飛了進來,“老道,牛鼻子老道,出來救命啦……”


    畢方慢條斯理的提著一桶水從後院走來,像是剛剛打完水的樣子。


    “道長,求你指點迷津。”夏蟬急忙上前,十分焦急的看著畢方。


    畢方點點頭,“貧道知道小姐所為何事而來。”


    夏蟬一愣,急忙上前道:“道長,那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助十三度過這個難關?”


    畢方坐下身子,搖頭道:“此番劫難命中注定,逃不過,躲不過,必須要舍去一人,才能保全大局。”


    ------題外話------


    佳人這一萬字簡直要累成狗,出門還沒回家,輾轉了好多地方,借了很多電腦才斷斷續續的寫完,沒顧得上檢查就發了,因為怕時間來不及,希望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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