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走後,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方慧柔和董氏二人。


    “姑母,承兒他是開玩笑的吧?怎麽能害了小美……”


    方慧柔喃喃的說著,十分的害怕。


    看著麵前桌子上的紙包,方慧柔道:“去燒了去,丟的遠遠的。”


    一旁的丫頭急忙點頭,伸手去拿,卻不料董氏卻道:“住手!”


    方慧柔一愣,“姑母?”


    “拿著吧。”董氏歎口氣說著。


    方慧柔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董氏。


    “承兒這孩子說的也不無道理,你想保全小美,那我們都得遭殃,現在小美這孩子如果能引起老爺的憐憫之心,那你也有可能東山再起,夏蟬那賤人就是一個孩子,好在我們這有這麽多人,你要是真的錯過了這次的機會,不知道下次機會在什麽地方。”


    董氏說著,看著方慧柔慘白的麵色,繼而又道:“慧柔啊,姑母知道你舍不得,可是這舍不得也要舍得啊,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咱們把夏蟬那賤人趕出去,以後小美還是能再好的啊。”


    方慧柔哭著,“姑母,這樣可就是毀了小美的一生了啊。”


    “現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倒是說說,有什麽別的辦法,要是沒有,就乖乖的聽承兒的話,趕緊的去辦。”


    董氏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厲害了起來。


    方慧柔一驚,不敢再說話了,隻是這心裏還是難受的很,隻得拿起了藥包來,轉身走了出去。


    這邊夏瑾重走後,夏蟬跟玉自珩正在下棋呢,就聽梅丫前來報,說了夏承的事情。


    夏蟬一愣,托腮道:“這個夏承表麵是恭敬有禮,斯斯文文的,怎麽背後地竟然這麽陰險?”


    “那是,這種陰險,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罷了,大多數人都是絕對他人很好的。”


    玉自珩一邊研究著棋盤上的棋子,一邊說著。


    “哦?十三,你也知道這夏承麽?”


    夏蟬聽玉自珩這麽說,急忙開口問。


    “怎麽不知道?幾年之前,皇上大赦天下,將大牢之中的犯人全部都帶了出來,同樣也有各個軍營裏以前積攢的一些流放的犯人,那時候夏承所監管的南方軍隊,犯人很多,為了麵子,給皇上表現出一種他那邊很和平犯人很少的狀態,他就將那其中一半多的犯人全部挖坑活埋了。”


    “啊?”夏蟬驚訝,梅丫站在夏蟬身後,也是止不住的驚訝。


    “活埋?”夏蟬皺眉,“這也太喪心病狂了,犯人若是誠心悔過,那就是回頭是岸,怎麽還能這樣剝奪人家再次生活的權利,這樣多的人命,就沒人發現麽?”


    夏蟬不解的看著玉自珩。


    “他做的很隱秘,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我當時正好路過,就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了。”


    玉自珩說著。


    “那這個夏承也實在是太能裝了,剛才在爹爹麵前一副好兒子的樣子,背後卻是截然不同,而他此次回來,又是挑了這個時候,看樣子就是衝著我來的。”


    夏蟬皺眉說著。


    “此人心機頗深,且手段狠毒,不是常人所能匹敵的,小知了,在他沒有動手之前,咱們千萬不能有任何動作,要不然肯定會吃虧的。”


    玉自珩看著夏蟬說著。


    夏蟬麵色凝重的點點頭。


    “我自己倒是不怕,我就是害怕我爹,這個夏承若是要害我爹怎麽辦,他這種喪盡天良的人,為了自己的麵子和前程能活埋那麽多條人命,更別提他要轉手對付爹爹了。”


    夏蟬說著,又是擔心起來。


    “放心,那是在江南,他管轄的地方,現在是在京城,任他怎麽大膽,也不敢太過放肆的。”


    玉自珩說著,伸手握著夏蟬的手,“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夏蟬轉頭看著玉自珩,點了點頭。


    “小姐,我們怎麽辦?”


    梅丫開口問著,“如果讓他們的奸計得逞了,那老爺就被搶走了。”


    “無妨,我不怕他們來這一招,以為爹爹隻要幾句話便能被哄走麽,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怎麽辦。”


    夏蟬冷笑一聲,又轉頭道:“對了梅丫,你去看過六叔了沒有?他現在什麽情況?”


    梅丫搖頭,“他現在任憑怎麽責打,就是不肯鬆口,咬緊了牙關就是一句不知道,老爺現在派的人啥方法都用了,可就是撬不開他的嘴。”


    夏蟬皺眉,“這麽忠誠的仆人,真是難得啊,對了梅丫,你有沒有查過,這個六叔到底是什麽底細?”


    梅丫點頭,道:“這個六叔家裏是京郊的小山村的人,三十多歲的時候來的京城,輾轉幾次進了夏家,聽說當時這個六叔唱戲很好,而方慧柔又是喜歡聽戲,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熟悉了,許是那時候六叔就背叛了老爺吧。”


    夏蟬聽著梅丫的話,心裏卻是另一番的想法。


    三十多歲的六叔,十幾歲的方慧柔,這孤男寡女的……


    夏蟬一想,腦袋裏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梅丫,你來,你去幫我散布一下這個消息……”夏蟬讓梅丫附耳過來,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


    梅丫點點頭,“小姐您放心吧。”


    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


    “小知了,你跟梅丫說什麽了?”玉自珩很是好奇。


    夏蟬輕笑,“十三,我們今晚就去地牢會會這個六叔。”


    夜裏,月朗星稀,夏蟬跟玉自珩悄悄的去了地牢。


    地牢裏關押著六叔,夏瑾重讓人嚴加看管了起來,夏蟬跟玉自珩從前門進去,在一旁躲了起來。


    “小知了,你讓我來幹嘛?我們不去問六叔,在這兒躲著幹嘛?”


    玉自珩對夏蟬的舉動十分的不解。


    “我心裏有個猜想,不知道準不準,隻有來這裏等著,才能驗證了,你就先耐心一點啊。”


    夏蟬說著,張嘴咬了他一口,拿著眼睛瞪了他一下,讓他耐心一些。


    玉自珩委屈的捂著肩膀被咬到的地方,卻還是一直伸手抱著夏蟬,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地上太涼。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地牢裏安安靜靜的,白日裏行刑的人都累了,給了六叔含了一片人參吊著氣,便都收拾收拾去歇著了。


    夏蟬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外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得見地牢裏被綁在柱子上的六叔。


    夏蟬一直在等著,就在等那個人的到來。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今晚上,那個人一定會來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轉眼,已經是深夜了。


    夏蟬慢慢的也有些著急了。


    玉自珩一直抱著她,也不敢出聲,隻怕驚動了她。


    就在夏蟬幾乎都想要放棄,想要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的時候,地牢外就傳來一陣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夏蟬頓時來了精神。


    看來白天讓梅丫散布消息果然沒錯。


    方慧柔進了地牢,左看右看,將那行刑之人已經喝了自己送來的酒昏睡在桌子上和地上,便也放了心,隨即四處的看了看,走去了六叔綁著的地方。


    “六叔,六叔……”


    方慧柔看著已經被折磨的不像人樣的六叔,心疼不已。


    她聽到行刑之人在院子裏的說話,說是六叔已經快要不行了,她不管不顧,怎麽也要來見一麵,就怕以後真的是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六叔,你醒醒啊六叔……”


    方慧柔哭著,可是也不敢出很大的聲音,隻敢小聲的喊著。


    六叔在方慧柔的呼喊之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夫人?您怎麽在這裏?”


    六叔一下子驚訝起來,“趕緊走,快走啊,不要讓人發現……”


    “沒事的沒事的,六叔,我讓人給行刑之人喝了帶有迷藥的酒才敢進來的,他們沒那麽快醒的。”


    方慧柔看著六叔憔悴的臉龐,十分的心疼。


    “六叔,現在可怎麽是好,老爺這是要折磨死你啊……”


    “放心,夫人,老奴不會說出去的,老奴就算是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六叔看著方慧柔,眼神堅定的說著。


    “不……六叔,這樣受折磨的人是你,你放心,承兒已經回來了,他會幫我們的,他一定會幫我們度過這一劫的。”


    方慧柔說著,十分動情的看著六叔。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有今天,六叔,我不會讓你死的。”


    六叔動情的看著方慧柔,“夫人,老奴不配,老奴不配……”


    “為何這麽說,小美和承兒都是你的孩子,都是你的骨血,這個夏瑾重就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待我們一點也不好,這下承兒回來了,我想我們會解脫的,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就去幸福的生活,離開這裏,我實在是受夠了。”


    方慧柔說著,哭著投進了六叔的懷抱。


    六叔也是一時間淚涕橫流。


    “夫人,當年的事情,不要告訴承兒和小美,他們會怨我的,我不是個好父親,我配不上你們……”


    “不會的,我隻要你,六叔,雖然你大我二十歲有餘,可是我的心裏隻有你,我隻想給你生孩子……”


    方慧柔跟六叔在互訴衷腸,可是這邊的夏蟬跟玉自珩,卻是如同那鐵鍋上的牛排一樣,被雷的是外焦裏嫩。


    六叔已經年近六十,方慧柔才不到三十,這哪裏是大二十多歲,明明是將近三十歲。


    方慧柔竟然跟一個大自己三十歲的人生了孩子,而且還談情說愛,想來這幾年在府裏,借著夏瑾重不去她房裏的時間,她跟六叔苟合了不知道多少次。


    回了家,夏蟬還是耿耿於懷。


    “一開始隻是覺得方慧柔小家子氣,比較不開明,怎麽現在發現她竟然是這麽的不要臉!明明不喜歡我爹爹,還非要嫁進來,為了嫁進來還害了我爹和我娘一輩子不能在一起,最後卻跟這麽個老東西混在一起。”


    夏蟬是越說越來氣,恨不得這會兒就去告訴夏瑾重真相,然後將這一對賤人活生生虐死。


    “你別生氣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在現在他們得到了報應,而我們知道了這件事情,也為後麵的事兒鋪墊了一下,能更好的施展了。”


    玉自珩溫柔道,安撫著夏蟬。


    夏蟬側臉,“你有什麽好主意?”


    玉自珩輕笑,湊在夏蟬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


    夏蟬一聽,立時覺得靠譜。


    “行,就按你說的這麽辦。”


    方慧柔從地牢回了家,哭成了淚人。


    她恨命運的不公平,為何自己就隻能任人擺弄,一點點的還手之力都沒有!


    現在想想,唯一能指望的兒子卻這般冷血無情,除了讓小美犧牲,自己還能怎麽辦呢。


    董氏說的也對,犧牲了小美一個,換來的是自己以後的前程,隻要自己能拿下這夏府,那以後小美也能得到更好的醫治,一定可以沒事的。


    方慧柔像是自我麻痹一樣的,連連的念叨了幾句,然後雙手顫抖的拿了那包白天裏夏承給自己的藥包出來,找來了丫頭。


    “夫人,有何吩咐?”


    方慧柔咽了一口唾沫,將紙包遞給丫頭,道:“這是大夫給小姐開的藥,你拿下去煎了,給小姐喝。”


    “是。”丫頭急忙上前,接過了藥包。


    方慧柔看著丫頭將藥包拿了過去,心中猶如千萬根針在戳自己的心窩一樣。


    “記得,一定要讓小姐全部喝下去。”


    “是,夫人。”


    丫頭拿著藥,輕聲的退了下去。


    方慧柔一晚上沒有睡好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整晚。


    第二天,夏瑾重剛醒來,就聽到小廝的急報。


    “老爺,不得了不得了了……”


    “怎麽了?”夏瑾重皺著眉,顯然是心情很不好。


    “大小姐昨天一夜,今兒早上起來,耳朵沒了……”


    “什麽?!”夏瑾重猛地站起了身子來,“什麽叫耳朵沒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老爺您趕緊去看看吧……”


    夏瑾重皺著眉,快步的出了院子,去了夏美的房間。


    剛走進院子,便聽裏麵傳來一陣陣的哀嚎的聲音。


    夏瑾重皺了眉。


    他雖然因為方慧柔的關係不喜歡夏美,可畢竟是養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女兒,怎麽可能沒有一點感情呢。


    夏瑾重進了屋子,有了立刻稟報,“老爺來了。”


    方慧柔急忙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夏瑾重的麵前,“妾身有罪,妾身有罪……”


    夏瑾重看著躺在床上的夏美,一驚,急忙上前去坐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慧柔哭著道:“藥都是好好喝著的,不知道怎麽昨天小美就在說身體不舒服,耳朵聽不見,大夫說是急火攻心,體內的鬱結引發了耳朵的發炎,大夫說了,這耳朵怕是永遠也好不了了,而且一半的臉也要毀了……”


    夏瑾重聽了,心中十分的難受,轉頭看著床上的夏美,被包紮起來的一半的臉,心中很是後悔。


    “小美,小美……是爹爹的不對,都是爹爹的不對,你想要什麽跟爹爹說,爹爹都給你……”


    夏瑾重難受的很,一邊輕聲的說著,一邊握著夏美的手。


    夏承跟董氏站在後麵,看見這一幕都是十分的滿意,隻有跪在地上的方慧柔,眼睛裏一半是欣慰,一半是擔心。


    她不知道自己這次做的對不對,但是不做,又是別無他法。


    “爹爹……”


    正在此時,床上的夏美也是醒來了。


    “小美,小美……”


    夏瑾重急忙伸手握住夏美的手。


    “爹爹,救我,救我啊爹爹,我不想變成聾子,我不想……”


    夏美現在什麽都聽不到了,隻能自己默默的說著,她害怕,害怕自己不說,以後還會變成啞巴。


    “不怕,小美別怕,爹爹會幫你找全國最好的大夫,一定會醫治好你的。”


    夏瑾重說著,忍不住心中劇痛。


    自己的一巴掌,真的引發了女兒的一連番的後遺症,這都是自己造的孽。


    “爹爹,留下來陪我好嗎,爹爹不要走,小美很怕……”


    夏美伸手緊緊的攥著夏瑾重的手。


    “沒事,爹爹不走,爹爹留在這陪著小美。”


    夏瑾重說著。


    董氏跟夏承聽到夏瑾重這樣說,都是十分滿意的樣子。


    就連方慧柔,也是放下心來了。


    好在,女兒的犧牲還是有意義的。


    “爹爹去了方慧柔的院子?”


    夏蟬聽著梅丫的稟報,皺眉說著。


    “是,夏美一邊的臉毀了,耳朵也爛掉了,老爺十分的心痛,就留在了那裏,說是要住幾日。”


    梅丫說著。


    夏蟬點點頭,“看來他們是滿意了。”


    玉自珩正在烹茶,聽夏蟬這麽說,開口道:“現在也該輪到咱們出手了。”


    夏蟬輕笑,“今晚就行動吧。”


    夜裏,夏蟬跟玉自珩去了地牢裏。


    幾個行刑之人還在嚴刑逼供,每次在六叔快要死了的時候,就會給他最好的人參含著,幫他續命,這樣保證他怎麽也死不了,一直飽受折磨。


    “招不招?你不招,這烙鐵可不長眼!”


    六叔看著麵前被燒的紅彤彤的烙鐵,心中說不害怕是假的,隻是他咬著牙,“我不知道……”


    “嘴硬!哈哈哈……”


    那人拿著烙鐵,直接給印在了六叔裸露的胸膛上。


    烙鐵被燒的通紅,覆上皮肉,發出‘滋滋’的聲音,空氣裏彌漫著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啊……啊……”六叔疼得隻能低聲的痛呼,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人扔了烙鐵,“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老早說了不就不用受這些罪!”


    “嘿嘿,你說咱們把他耳朵燙下來怎麽樣?就跟大小姐似得,耳朵沒了,啥都聽不見了……多慘啊……”


    “哎?我也聽說了,說是這大小姐一夜之間忽然就耳朵爛掉了,一半子臉都毀了呢,本來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呦,你說說,現在這幅半人半鬼的模樣,誰還要?別說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了,就是咱們這樣的,也得要個健全的婆娘啊……”


    “肯定是養一輩子了,嘖嘖,真是可憐……”


    幾人說著,就勾肩搭背的出去吃飯了。


    六叔疼得是渾身直抽抽,可是聽到幾人的說話,六叔又是猛地驚醒了過來。


    “你們別走……別走……說清楚……”


    六叔嘶啞著嗓子說著,可是聲音還是太小了,根本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怎麽,想知道什麽?不如問問我?”


    夏蟬笑著走了出來,站在了六叔的麵前。


    六叔猛然一驚,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哦?不想問了?好,那我走了。”


    夏蟬作勢要走。


    “別……別走……”六叔無奈,還是開口喊了一聲。


    夏蟬笑著走了回來,重新的站在了六叔的麵前。


    “想問什麽?問吧。”


    六叔抬起頭來,看著夏蟬,“大小姐……大小姐的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他心裏清楚的很,夏蟬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隻是沒有證據罷了。


    “當然不是我,我還不屑去對她下手。”


    夏蟬說著,看著六叔,“你女兒身邊的人,你就不懷疑?偏偏懷疑我?”


    六叔一驚,原本就煞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慘白。


    “你說什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夏蟬輕笑,“別裝了,夏美跟夏承都是你的孩子,這一點難不成你想否認不成?”


    六叔的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抬頭看著夏蟬,“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還知道當年是你攔截了我娘給我爹的救命信,並且將信交給了董氏,然後方家才能從中漁翁得利,賺一筆肮髒的錢。”


    夏蟬說著,眯著眼睛看著六叔,“你當年作下的孽,如今都要由你的兒女來還,我要你親眼看著你的兒女慢慢的受盡了折磨,然後生不如死的活著。”


    “不要,不要啊……”


    六叔害怕了,“求求你,夏姑娘,我做的孽,我犯的錯,我來承擔,我的這條命你拿去便是,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


    “哈哈哈……真是好笑!我憑什麽?隻是現在我還沒動手呢,你們內部的人就忍不住開始動手了,方慧柔為了重新固寵將你救出來,所以給夏美喝了一種藥,而這種藥正是夏承帶回來的,夏美本來快要好了,豈料喝了這種藥,變得更慘了,他們想要用夏美的慘狀,換取我爹留宿在方慧柔院子的資本,然後重新得寵。”


    夏蟬說著,笑著看著六叔。


    六叔一愣,瞬間臉色慘白了下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夏蟬聳肩,“難不成你以為我會騙你?我有這個必要麽?好吧,知道你不相信,那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夏承的筆跡呢?”


    夏蟬說著,伸手將紙包抖落開來,上麵寫著夏承的字,這是給方慧柔的,那上麵的藥,都是夏承親自配的。


    “看到了麽?你的兒子,為了給母親固寵,親手配藥,整死自己的妹妹,你看到的這些藥,加在一起不僅是毀了夏美,慢慢的,夏美還會枯竭而死,夏承這是下了狠手的,就是為了要夏美的命。”


    六叔看著這鐵證,驚詫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他終於泣不成聲。


    “作孽啊,作孽啊……”


    夏蟬輕笑,將紙包收了起來,道:“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你繼續堅持你自己的想法,跟我們耗著,然後親眼看著你的兒女走向毀滅,第二麽,你跟我爹說清楚,說清楚當年的事情,董氏跟方氏死了,那你的兒女也沒有什麽可爭的,自然會消停的,怎麽選擇,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夏蟬說著,看著六叔,見他十分觸動,默不作聲了,這才轉身離開。


    出了地牢,梅丫道:“小姐,要是那老東西選了第二條路,難不成您真的要放過夏承跟夏美嗎?”


    “笑話,我為何要放過他們?隻是讓六叔說出實情罷了,到時候該怎麽辦還怎麽辦,對付他們這種人,還用得著講什麽道義?”


    夏蟬輕笑一聲,道:“回去,靜候佳音吧。”


    兩人回了屋子,玉自珩還沒回來呢,夏蟬皺著眉,“怎麽十三還沒回來?不是說回玉家一趟嗎,怎麽這麽久還不回來?”


    夏蟬鬱悶的不行,來回的踱著步子。


    她還想跟他商議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小姐,您別擔心,奴婢這就去玉家看看。”


    梅丫說著。


    夏蟬點頭,“你快去快回,我也擔心十三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兒。”


    梅丫點頭,轉身出去了。


    夏蟬轉身,去衣櫃裏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出來,然後自己先去沐浴了。


    可是洗完了之後,梅丫也沒回來,玉自珩也沒回來。


    夏蟬有些著急了,正要出門,就看見梅丫神色匆匆的回了來。


    “小姐,十三爺不在玉家,玉老將軍說,半路給叫到宮裏去了,讓小姐不要擔心。”


    “去宮裏了?去宮裏做什麽?”


    夏蟬急忙問。


    “玉老將軍也不知道,說是如果明早上還不回來,就去宮裏找。”


    夏蟬皺了眉。


    真是個多事之秋!


    “小姐,您不用擔心,十三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兒的。”


    夏蟬點頭,坐在床上,“梅丫,陪我坐坐,咱們等等十三吧。”


    “哎!”梅丫點頭,坐在了一旁,陪著夏蟬一起等著。


    夜半時分,玉自珩才回了來。


    夏蟬已經抱著抱枕靠在一旁的被子上睡了,梅丫也撐著頭睡著了,玉自珩輕手輕腳的進來,梅丫卻先驚醒了。


    “十三爺……”


    梅丫急忙站了起來。


    “噓!”玉自珩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看夏蟬,輕聲道:“你先出去吧。”


    梅丫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夏蟬靠著被子睡著,還沒醒來。


    玉自珩笑笑,解下了自己的衣裳,然後伸手抱著夏蟬的身子,走到床上去躺下。


    這一番動作間,夏蟬就已經醒來了。


    “十三?”夏蟬驚喜,急忙來了精神。


    “你怎麽回來了?伯父說你進宮去了,皇上找你進去幹嘛?”


    玉自珩輕笑,“沒什麽,睡吧,好晚了。”


    夏蟬皺眉,伸手摸著玉自珩的臉,“十三,你瞞著我?”


    玉自珩一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好吧,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說著,玉自珩上了床來,鑽進了被窩裏躺在了夏蟬的身邊。


    “到底怎麽了?”夏蟬挪了挪身子,靠在了玉自珩的懷裏。


    玉自珩伸手攬著她的小身板,“宮裏又死人了。”


    “啊?”夏蟬驚訝,急忙轉身看著玉自珩,“這怎麽回事兒啊?”


    玉自珩皺眉,“不知道,死的是吐蕃的公主,皇上大為震怒,吐蕃公主一死,吐蕃肯定是要生氣的,這樣就會影響兩國的交好,從而引發一係列不必要的戰爭。”


    夏蟬皺眉,“這可怎麽辦?這事兒到底有完沒完了,滅寂已經死了,那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啊,太煩人了!難不成還有第二個人也想練那個什麽邪功?”


    玉自珩皺著眉,“不知道,隻是這次實在是很棘手,皇上也發怒了,劉西洋已經跪在殿前幾個時辰了,最後好不容易求情,才讓他起來回家。”


    “啊?劉叔叔沒事兒吧?”


    夏蟬緊張的問道。


    “沒事兒,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隻是這次的案子如果查不出來,隻怕是會牽連劉西洋的。”


    玉自珩說著。


    “這可怎麽是好,十三,不如我們也去幫忙調查吧,不能看著劉叔叔這麽被牽連啊。”


    玉自珩點點頭,“其實我已經派人在查了,隻是毫無頭緒,我們根本不知道凶手抓這些人的目的。”


    夏蟬皺著眉想了想。


    “上次滅寂說過,我是第九個,前麵已經死了八個,九個人,肯定是有某種聯係的,說不定跟那個吐蕃公主也有聯係,他們還缺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吐蕃公主!”


    “不是,這個吐蕃公主的死狀跟前麵完全不一樣,是被勒死的,心雖然被挖了出來,可是沒有被帶走,還在她屍體旁邊,這就是說明,這個人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玉自珩皺眉說著。


    夏蟬無奈了。


    “這事兒怎麽這麽亂,這人到底是誰,為何這麽厲害,竟然能在皇宮裏來去自如,還能輕易的取了吐蕃公主的命之後從而逃之夭夭。”


    夏蟬說著,忽然道:“這人,會不會就是皇宮中的人?”


    玉自珩看著夏蟬,繼而點點頭,“說不定真的是。”


    夏蟬皺眉,“會是誰呢?”


    “別想了,什麽事兒都放到明天再說,你這麽擔心,我們明天就去宮裏走一趟吧,我想著將暖兒接出來就好了,宮裏最近不夠太平,接出來放在身邊安心一些。”


    玉自珩輕聲的說著,安慰著夏蟬,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夏蟬點點頭,伸手摸摸他的臉,“睡吧,晚安。”


    一夜好夢。


    翌日一早,夏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大亮了。


    玉自珩給夏蟬端來了水,道:“洗把臉吧,今兒回我家去一趟去,我娘做了些好吃的,想著給你嚐嚐,本來昨兒是要我帶來給你的,可那東西不好帶,怕半路灑了,我說今兒個帶你回家得了,我娘就給你留著了。”


    夏蟬輕笑,“伯母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都受之有愧了。”


    玉自珩伸手給她穿著衣服,順便在她臉頰上偷香幾下,笑著道:“你是她兒媳婦,不疼你疼誰呢?”


    “十三,以前在定州的時候,我是獨當一麵的,現在來了京城,覺得自己沒啥用了,因為出門和在家裏,總是被一群人寵著捧著,覺得自己挺虛的,十三,以後你可別老是寵著我啊……”


    “好好好,我答應你……”


    玉自珩笑著說著,一邊拿著毛巾蘸了溫水,給她擦臉。


    笑話,他十三爺的媳婦兒,可不就得被萬人寵千人捧?當然這近身的寵愛,還是得自己親力親為才是最好。


    伺候完了,外頭的早飯也擺好了,兩人出去吃了飯,商議著一會兒去玉家該買點啥,然後什麽時候再去宮裏的事兒。


    這邊梅丫卻跑來,道:“小姐,那老東西肯承認了。”


    夏蟬一驚,“果真?”


    說著,夏蟬直接站了起來,“爹爹知道了嗎?”


    梅丫點頭,“已經派人去通知老爺了。”


    夏蟬輕笑,“這就好,快走。”


    玉自珩急忙跟了上去,夏蟬邊走著邊跟玉自珩說著昨兒晚上的事兒,玉自珩笑著道:“還是你聰明。”


    夏蟬輕笑,“現在就等他承認了,來個一鍋端。”


    夏瑾重自從住進了方慧柔的屋子,就每天陪著夏美,眼看著夏美的氣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夏瑾重也是十分的歡喜,每天讓廚房做了好吃的送來。


    怎麽說也是自己的骨肉啊,再者這事兒也是自己不對在先的。


    方慧柔依照夏承所說,換了衣裳,換了首飾,放下了身段兒,每天在夏瑾重的麵前晃悠,夏瑾重雖然還是不跟她說話,卻也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態度了。


    方慧柔心中暗喜,總算是有了進展。


    夏承早上起身,便決定出去逛逛,順便打聽一下最近一段時間京城的事情。


    “少爺,您用早飯嗎?”


    小廝進來問道。


    “端上來吧。”


    夏承說著,在桌前坐下,看著早飯一道道的被端了上來,伸手端著粥準備喝。


    這一聞,夏承卻驟然大驚。


    “我有點不舒服,先出去一下,你們在這看著。”


    小廝一愣,看著夏承忽然就走了出去,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呢。


    夏承臉色鐵青,大步的走到了廚房裏去。


    “大少爺……”


    廚房的丫頭們都是急忙散開。


    還有的丫頭不住的看著夏承,拋著媚眼。


    “你們忙,我來看看給小姐熬得藥。”


    夏承說著,走上前去,看著在爐子上燉著的瓦罐,又看著一旁的丫頭。


    “這藥一直都是你在熬嗎?”


    丫頭急忙點頭,臉紅紅的,“是奴婢。”


    “昨兒夫人讓你給小姐熬得藥呢,那紙包上寫的藥方,我還要去抓藥。”


    夏承笑著說著。


    人前,他就是個斯斯文文的大少爺而已。


    “藥包?藥包被奴婢扔了……”


    丫頭急忙說著。


    “什麽?!”夏承一驚,即刻轉身離開,去了方慧柔的屋子。


    “你將那藥包給了丫頭,然後沒有收回來?”


    夏承進了門,劈頭蓋臉的就問。


    方慧柔一愣,“是啊,我直接給了丫頭……怎麽了?”


    夏承簡直想掐死麵前的女人。


    “那藥包上是我的筆跡,配的藥都是我寫的,現在沒了,萬一落到了有心之人的手裏,那怎麽辦?早上我喝粥的時候,竟然聞到了那種藥的味道,熬粥的鍋裏怎麽會沾上這種味道,說明這藥包沒有丟,還在府裏。”


    這其中的一味藥,無毒,卻是依附性十分的強,現在還能聞到那種味道,說明藥包還在府裏,所以夏承才暗暗害怕。


    藥包如果還在府上,那能落到誰的手裏去?


    “沒事兒吧,就是一個藥包罷了,再者別人誰能拿去呢,拿去也沒用啊。”


    方慧柔說著,安慰著夏承。


    “你懂個屁!”夏承皺眉冷眼看著方慧柔。


    忽然,夏承想起了什麽來。


    如果這藥包被夏蟬拿到,她會幹嘛?會給夏瑾重麽?


    不會的,這樣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可是,這藥包她還能拿去幹嘛呢?


    夏承的腦子飛快的旋轉著,沒一會兒,就想到了答案。


    “承兒,承兒你去哪裏啊?”


    方慧柔看著一言不發就往外跑的夏承,連聲的喊了幾聲也沒用。


    夏承想到的,夏蟬能去威脅到的人,也就隻有六叔了。


    他跑去地牢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地牢的行刑之人前去稟報夏瑾重的消息。


    夏承皺眉,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衝進了地牢裏。


    “你被人騙了!”


    夏承皺眉說著。


    六叔一愣,第一次跟夏承麵對麵說話。


    “承兒……”


    “你住嘴!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叫我?”


    夏承皺眉說著,“你這個蠢貨,被夏蟬幾句話就騙了,想交代實情是麽?交代了之後什麽後果你知道嗎?你中了別人的圈套,還想來害我?你怎麽不自己咬舌自盡,去死!”


    夏承低聲的說著,眼神裏,語氣裏,都是對麵前之人的厭惡。


    六叔覺得心中難過不已,“你不能害你妹妹,她也很可憐……”


    “你住嘴!你有什麽資格!我告訴你,你要是今天敢說出來,我以後都不會看你一眼,以後你我僅存的這一點維係也一刀兩斷!”


    六叔一愣。


    正在這時,地牢之外傳來了腳步聲。


    是夏瑾重他們來了。


    夏承皺眉,狠狠的看了六叔一眼,轉身躲了起來。


    ------題外話------


    六叔是說,還是不說呢?還有,你們造是誰給小知了下的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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