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幾人到了村子口,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馮先勇跟雲香蘭以及崔氏和馮翠娥都在。


    見了夏蟬幾人出來,崔氏急忙上前一步,“天殺的雲長歌,趕快還我寶貝乖孫,要不然老身今天就跟你拚了!”


    “你休想!永川是我的兒子,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憑什麽給你?”


    雲長歌目光堅定的看著崔氏和馮先勇,一字一句道:“想要孩子,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你這個潑婦,你以為自己這麽說兩句狠話我便怕了你了嗎?永川是我的兒子,是馮家的種,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管了?”


    馮先勇怒氣衝衝的說著。


    “臭小子,趕緊的回來,要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


    馮永川嚇得哆嗦了一下,急忙躲到了雲長歌的身後去,“娘,我怕,我怕……”


    “乖,永川不怕,有娘在,誰都別想搶走你。”


    雲長歌蹲下身子抱著馮永川,柔聲的安慰著。


    “賤人,你已經被馮家休了,還有什麽臉麵來搶兒子,莫不是想通過拉攏兒子的心來重新贏得我大哥的心?簡直是癡心妄想。”


    一旁的馮翠娥憤憤不平的說著,尤其是看到雲長歌跟了夏蟬之後,竟然穿得好打扮的好,現在馮家都沒落了,自己都沒錢買新的衣料和首飾了,偏偏這個被自己家休了的賤婦還能打扮的這麽好,真是不公平。


    馮翠娥一邊說著,一邊死命的瞪著雲長歌,恨不得立時將雲長歌身上的衣料和頭上的首飾一起都扒下來才好。


    “你不許叫我娘賤人,你不許叫我娘賤人!”


    馮永川也知道保護娘親了,聽到一直跟自己笑嘻嘻的小姑竟然這麽侮辱自己的娘親,他也是覺得十分的惱火,他忽然想起來,夏蟬上次說的那些話。


    “你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娘親都保護不好,還算什麽男人!”


    想到這,馮永川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猛地一下子站在了前麵,擋在了雲長歌的身前,看著外麵的幾人。


    “是我自己來找娘親的,我想跟著娘親一起生活,我不想回馮家,我從今天開始不姓馮,我跟我娘姓雲,我以後就叫雲永川。”


    小小年紀的雲永川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在場的幾人都是大吃一驚。


    最為驚訝和感動的便是雲長歌了。


    “永川,你真的決定好了嗎?以後跟著娘親生活,會很苦……”


    雲長歌含淚看著雲永川,愛憐的伸手摸著他的臉,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兒子會這樣護著自己,這一刻,即使是讓她立時死去,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娘親,你別哭,兒子已經錯過了很多時間沒有給您盡孝,這次兒子不想再錯過了,兒子隻想好好的孝順您。”


    雲永川看著雲長歌,一字一句的說著。


    夏蟬跟梅丫幾人看著這一幕,也是十分的欣慰。


    “臭小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馮先勇看著這一幕,十分的來氣,‘蹭蹭’幾步上前,就要去撞開門衝進來。


    “梅丫!”


    夏蟬皺眉喊著。


    梅丫立時應聲,飛身向前幾步,一腳踢開了馮先勇。


    “啊!”馮先勇被踢了一腳,直直的摔出了幾米遠去,跌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灰塵。


    “大哥!”


    “兒子!”


    馮翠娥跟崔氏都是急忙跑上前去看,伸手將馮先勇給扶了起來。


    雲香蘭卻是皺著眉,等著馮先勇被扶起來了,才慢悠悠的上前,哭著道:“夫君,夫君你怎麽樣了?我可憐的夫君……”


    雲香蘭擠掉了馮翠娥,自己上前去扶著馮先勇,看著夏蟬道:“你們搶走永川不說,還出手打傷我的夫君,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欺負我們沒有實力是嗎?”


    雲香蘭看著雲長歌,怒聲道。


    “姐姐,好歹也是親人一場,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們呢,老太太對永川這個大孫子是難舍難分,早已有了深厚的祖孫情誼,你這樣忽然的帶走他,老太太很可能會受不了的,她現在身體都不好了,這樣的刺激是很要命的。”


    雲香蘭看著雲長歌,哭訴著。


    “永川本來就是我的兒子,我帶走有什麽不對?以前我也沒有強行帶走,是遵從了永川的心願,現在永川既然想要跟著我,那我更加沒有理由放棄了!”


    “姐姐,你就真的隻顧著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在乎我們嗎?我們怎麽說也是曾經在一起生活過,縱使以前有過一些小小的摩擦和誤會,那你也不能這樣對待我們啊?”


    雲香蘭一邊哭著一邊說著,仿佛自己受到了偌大的委屈一樣,而雲長歌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夏蟬搖搖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們直接說吧,要給多少錢你們才肯消停?”


    夏蟬忽然來了這麽一句話,讓幾人都是麵色不好看起來。


    直接承認,未免太丟人,不承認,又怕夏蟬收回去,那他們不是白來了一趟嗎?


    看著幾人為難的神色,夏蟬鄙夷不已。


    “你們如果不說,那我就當你們不是這個意思了。”


    “沒有!”


    馮先勇先出口說道,就怕夏蟬收回了這話去。


    雲永川看著馮先勇,道:“你們是為了錢才來的,根本不是為了我,你們都是壞人!”


    “臭小子,你閉嘴,你老子我養了你這麽多年,吃喝拉撒穿衣睡覺,你哪樣不是花的我的錢?現在一聲不吭的拍拍屁股走人,難道一分錢都不留下嗎?”


    “行了行了,你們說吧,要多少錢?開個價,我立刻讓人去拿,然後帶著錢立刻滾蛋!”


    夏蟬不屑的冷哼一聲。


    馮永川犯了難,轉頭看看崔氏跟雲香蘭,雲香蘭伸手悄悄的比劃了一下。


    “五百兩!”


    馮永川即刻轉頭道。


    “好,柚青,去取五百兩銀子來。”


    柚青不滿,想勸幾句,可是夏蟬的眼神又是那麽嚴厲,柚青無法,隻得轉頭去取。


    馮先勇沒料到夏蟬的錢這麽好拿,看著夏蟬這麽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倒是覺得有些要的少了,早知道該開口要個八百裏還是一千兩的才是。


    不過也罷,花完了到時候再來要就行了,反正孩子在這兒呢,自己要是來鬧,他們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馮先勇美滋滋的,心裏樂的開了花。


    這邊柚青去取了五百兩的銀子來,夏蟬打開了箱子看了看,道:“去給他。”


    柚青氣哼哼的上前,“給你!”


    說著,一下子扔給了馮先勇。


    馮先勇急忙伸手接過,被壓得一個踉蹌。


    崔氏跟雲香蘭馮翠娥都是急忙上前來,打開箱子看。


    一開箱子,這明晃晃一片真是亮瞎了幾人的眼睛。


    “姓馮的,拿上了銀子就趕緊的滾,以後如果再敢出現在我們的麵前,那就隻自己找死了,你別以為我是在說笑,我的手段,你出去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夏蟬冷聲的說著,眼神讓馮先勇不寒而栗,原先在心裏有過的小想法,也是瞬間被擊碎,煙消雲散。


    幾人走後,柚青才不爽道:“小姐,為何要給他們銀子啊,直接打走就是了,白白給了他們五百兩,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吶。”


    “傻丫頭,你以為你家小姐我傻啊?白白給他們五百兩?那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數去花。”


    夏蟬笑得高深莫測。


    這邊馮家幾人回家,都是興高采烈。


    酒莊生意不好,家裏已經透支了好幾天了,這下好不容易來了五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大哥,我都好幾個月沒添過首飾了,前幾天剛看見首飾鋪子裏新上了好多首飾,我想去買幾個。”


    馮翠娥撒著嬌。


    馮先勇雖是心裏不爽,可是麵子上的功夫卻還是要做的過去。


    “好……”


    “好什麽好!”


    雲香蘭出言打斷。


    “翠娥,現在家裏的情況你不是不了解,酒莊的生意這麽不好,吃飯都快吃不上了,你還想要首飾?我們欠了多少外債,你這個大小姐能不能體諒一下你大哥,隻知道花錢,十七了還不出嫁,出嫁好歹也有點聘禮什麽的,現在一直待在家裏,隻知道吃喝花錢,真不知道你大哥怎麽會有一個你這樣的妹妹。”


    “你……”


    馮翠娥被雲香蘭說的是十分的氣惱。


    “你憑什麽說我,這是我們馮家的錢,你一個外姓人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的。”


    “外姓人?好一個外姓人!老爺,既然小姑子這麽說我,那請老爺休了我吧,我不管怎麽做在小姑子眼裏都是外姓人,那我還留在馮家做什麽?”


    雲香蘭說著,就低頭掩麵痛哭了起來。


    “翠娥,你住嘴!”


    馮先勇可是舍不得雲香蘭一分一毫的傷心的,他早就被雲香蘭給吃的死死的了。


    “大哥,你聽她剛才說的話……”


    “閉嘴,她是你嫂子,是你的長輩,訓你幾句是應該的。”


    聽著馮先勇這麽護著雲香蘭,馮翠娥是真的生氣了,到了家門口,就匆匆的下了馬車,哭著進了家門去。


    崔氏歎口氣,看了一眼雲香蘭,又看了看馮先勇。


    “兒子啊,你可不能一碗水偏著端啊。”


    說完,也進了門去。


    “老爺,您聽聽,我盡心盡力的服侍您,照看這個家,最後婆婆和小姑子都是這麽說我,我太冤枉了……”


    “知道知道,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你放心啊香蘭,我知道你的首飾也沒了,衣裳也沒做新的了,明兒一早我們早些出門,別讓翠娥跟我娘看見,我帶你去做一身好衣裳,買幾樣首飾,再去大吃一頓。”


    馮先勇急忙哄著她。


    雲香蘭一聽,便開心了起來。


    這邊夏蟬跟幾人回了家,午飯還在桌上呢,夏蟬笑道:“大家接著吃吧,別為了這事兒而影響了心情。”


    幾人重新去洗了手落座,吃著飯,雲永川忽然道:“夏姐姐,那五百兩我長大以後一定會還給您的。”


    夏蟬輕笑,“小傻瓜,你以為我那麽傻,會白送五百兩給他們嗎?你夏姐姐我是個生意人,無奸不商你聽說過嗎?”


    說著,夏蟬跟雲長歌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笑了。


    夜裏的時候,夏蟬跟梅丫換了一身的夜行衣,騎馬到了鎮子上去。


    目標,馮家。


    兩人將馬兒拴在了馮家後巷的樹上,然後縱身攀上了屋簷,貓著腰快速的前行。


    等到到了一處有亮光的地方,夏蟬才比了個手勢,讓梅丫停下來。


    彎下腰,夏蟬輕聲的掀起了一塊瓦片來,往下看去。


    馮先勇好像正跟雲香蘭顛鸞倒鳳完了,已經睡下了。


    而那個箱子,正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離著馮先勇很近。


    夏蟬皺眉,不知道該怎麽辦呢,梅丫卻笑笑,衝著夏蟬眨眨眼睛。


    梅丫伸手從身上解下了一根麻繩來,栓了一個結,然後輕輕的一拋,便拋了下去,晃蕩了幾下,就套住了那個箱子。


    試了試牢固度,梅丫才輕輕的往下拖,慢慢的往上拉。


    夏蟬看的是心驚肉跳,感覺像是看一出美國特工大片一樣。


    雖然這觀賞性強,可是也十分的緊張,夏蟬覺得自己的手心都濕透了。


    箱子一點點的被拉了上來,等到終於拿到手裏的時候,夏蟬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轉頭去看梅丫,梅丫已經是鬢角全濕了。


    夏蟬忙將箱子打開,看了看銀子都沒有被動過,這才將箱子給裝在了背上的包袱裏,然後抬手給梅丫擦擦汗。


    梅丫輕笑,將來時拿的箱子拿了出來,拴在了繩結裏,往下放去。


    這個箱子跟原來的是一模一樣的,偷天換日麽,夏蟬想試一試。


    眼看這箱子吊了下去,隻是方位有點低,夠不著桌子麵。


    梅丫使了勁,慢慢的往上提了一下,這繩結卻有些打滑了,箱子緩緩的脫離了繩結,往下滑去。


    夏蟬皺眉,緊張的要命,這箱子如果掉在地上,可就非得驚醒馮先勇兩人不可。


    梅丫也是著急了。


    現在是收不回來,放不上去。


    眼看著這箱子就要滑落,夏蟬咬牙,“鬆手,咱們快走。”


    梅丫咬著牙,“不成。”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卻忽然闖入了兩人的視線,一團深紫色和淡紫色相間的大肉丸,撲棱著翅膀飛了來,一張嘴,就叼住了繩結上將要滑下去的地方,然後繼續撲棱著翅膀往旁邊的桌子上飛去。


    梅丫一喜,急忙順勢將繩子一甩,那箱子便穩穩的落在了桌上的原來的位置。


    小紫趴在繩結上,被梅丫給拽了上來。


    夏蟬輕笑,摸著小紫的羽毛,“你這肥鳥,沒想到這麽肥了動作一點也不笨嘛,今天幸好你來了。”


    小紫得意的眨眨眼睛,挨著夏蟬的手臂蹭了蹭。


    正在這時,底下的聲音雖然小,卻還是弄醒了馮先勇,他一醒來,先是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發現沒問題之後,又是急忙看向床頭的箱子。


    見到箱子還在,馮先勇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夏蟬跟梅丫則是急忙騎馬回了家。


    柚青燒了熱水,梅丫去栓了馬兒,夏蟬先是上樓去,將衣裳換了,去沐浴完了,才出了門來。


    “小姐,您跟梅丫去幹嘛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柚青端著點心和熱茶進來放在桌上,看著夏蟬笑著問道。


    “喏,自己打開看看。”


    夏蟬朝著柚青努努嘴,讓她去打開自己帶回來放在桌上的包袱。


    柚青走了過去打開來,才發現包袱裏正是白日裏夏蟬讓自己給馮先勇的箱子。


    一打開箱子,裏頭的銀子分文未動,整整齊齊的碼著。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兒啊?這箱子怎麽又自己回來了?”


    夏蟬笑著,坐在椅子上吃著點心道:“我跟梅丫偷回來的。”


    “啊?那要是被馮家的人發現了箱子不見了,他們肯定又會來鬧事的。”


    柚青急忙道。


    “不會的,我又放了一個箱子回去,不過這箱子裏的東西嘛,嘿嘿……”


    夏蟬笑得意味深長。


    翌日一早,馮家便炸了鍋。


    馮先勇跟雲香蘭纏綿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洗漱然後拿上銀子出去快活了,沒想到這一打開箱子,裏頭的銀子卻是沒了,變成了一塊塊的硬石頭。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銀子呢?”


    馮先勇大驚失色,轉頭看著雲香蘭。


    雲香蘭一愣,急忙湊上前來看。


    一看到本來滿滿一箱子的銀子變成了石頭,雲香蘭的臉色也是‘唰’的一下子就變了。


    “這是誰幹的?”


    雲香蘭失聲。


    “我怎麽知道,昨晚上一直在這裏,沒有被人動過啊,這屋子裏隻有你我二人!”


    馮先勇說著。


    “老爺,您不是懷疑我吧?我昨晚上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什麽。”


    雲香蘭急忙解釋。


    馮先勇搖搖頭,“我不是懷疑你。”


    雖然這麽說著,馮先勇心裏卻還是起了疑心,這屋子裏隻有他們兩人,銀子一晚上不翼而飛?最值得懷疑的人就是雲香蘭了。


    “老爺,我們不如出去問問,看看昨晚上還有誰來附近過,畢竟這府裏人多口雜,免不得是旁人動了歪心思了。”


    馮先勇點著頭,可對雲香蘭還是十分的懷疑。


    剛出了門,雲香蘭就逮了一個婆子來,道:“昨晚上有誰來過這裏?”


    “啊?昨晚上啊……好想老夫人跟二小姐來過,說是來找老爺的,不過看見老爺睡了,就沒有再讓奴婢進去稟報,兩人在外頭坐著說了一會兒的話,就走了。”


    雲香蘭聽後,立刻轉頭看著馮先勇,“老爺,看來是家賊難防啊。”


    馮先勇也是有了警覺,昨天馮翠娥和崔氏就對這銀子的分布十分的不滿,昨晚上又是隻有她們倆來過,會不會是趁自己睡得熟,然後進來換了銀子走?


    想到這,馮先勇道:“去看看。”


    兩人去了崔氏的屋子。


    崔氏跟馮翠娥正在說話呢,瞧見了兩人進來,急忙笑著道:“這麽早啊,趕緊的來坐下吧,聽說那錢莊的利息真的漲了一些,我正跟你妹妹商議著,咱們把昨兒那五百兩存進去呢。”


    “哼,還五百兩呢,五百兩沒了!”


    雲香蘭冷哼一聲道。


    “什麽?!”


    馮翠娥跟崔氏異口同聲。


    “怎麽會沒有了呢,錢不是在你們屋子裏嗎?”


    馮翠娥急忙起身,激動地看著兩人。


    “還好意思說?今兒早上我們起來,就看見箱子裏的銀子被換成了石頭,問了婆子,昨晚上隻有你們倆去過我們的院子裏,誰知道是不是使了什麽法子,將我們迷暈了然後才偷天換日的。”


    雲香蘭冷笑著說著。


    馮先勇也是看著兩人,道:“娘,翠娥,我對你們實在是太失望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崔氏猛地道。


    “什麽叫我們拿走了錢?昨兒晚上我們一直在睡覺,我跟翠娥一塊兒,我們怎麽去拿的錢?”


    馮先勇一愣,看著崔氏這麽激動,心裏也是疑惑了起來。


    “大哥,不會是你們不想把這些錢分給我跟娘,所以才故意編出來這樣的一個借口,想讓我們以為錢丟了,然後你跟大嫂好心安理得的花這筆錢吧?”


    馮翠娥看著馮先勇,又看著雲香蘭。


    “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挑撥離間,我拿錢?我有你缺錢嗎?你昨天跟你大哥要首飾沒要出來,所以才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才用迷煙迷暈了我們,等到自己拿著錢可以再買吧?”


    雲香蘭看著馮翠娥道。


    “賤人,你敢冤枉我!”


    馮翠娥氣得要死,衝上前去就一把掐住了雲香蘭的脖子,伸手不住的揪著她的頭發。


    雲香蘭也是毫不示弱,兩人扭打在一起,滾在了地上去。


    “賤婦,你敢打我的女兒,我跟你拚了!”


    崔氏一瞧馮翠娥挨打了,急忙也衝了上去,結果就是三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馮先勇看著這一場鬧劇,可真的是頭都要大了,本來想著要了五百兩回來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了,卻沒想到錢沒撈著了,這還引起了家裏的矛盾來。


    馮先勇轉頭看著三個扭打在一起的女人,感覺這腦門是‘突突’的直響。


    “夠了,你們還不快把她們分開。”


    外頭的婆子見了,急忙上前去,將三人給分開。


    三人臉上和身上都是掛了彩,發髻散亂,衣裳也被扯成了一條一條的,十分的狼狽。


    雲香蘭捂著臉,她被打的最慘,此時一張嬌嫩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


    “老爺,你幫幫我啊,你看看我的臉……”


    馮先勇一轉頭,看見雲香蘭一張如同豬頭一般的臉,差點沒吐出來。


    “我呸,我們馮家怎麽就娶了你這麽個家門不幸的媳婦,自打你做了夫人,這府裏頭就沒安生過,擺明了就是個喪門星!老大啊,你趕緊的把她休了吧,要不然我們老馮家可是沒得好啊!”


    “就是啊大哥,以前雲長歌在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敢忤逆娘的時候,哪個時候不是恭恭敬敬的啊,現在倒好,這個雲香蘭,整天給娘親擺臉色看不說,還整天攪和的家裏不安穩,大哥,你可不能再要這個女人了。”


    馮翠娥也是幫著腔說著。


    雲香蘭一聽這話,氣得可是要命,擼了袖子就要上去再跟兩人對打。


    “行了吧你!”


    馮先勇伸手拉了一把雲香蘭,將她給甩到了一旁去。


    “老爺,你怎麽這麽對我?”


    “你看看你,是個媳婦該有的樣子嗎?永川你沒看住,現在又想著來對付我娘和我妹妹,你是不是要滅了我雲家才甘心啊?”


    雲香蘭沒想到馮先勇會這麽說,簡直是氣得要死。


    “馮先勇,你得了吧你,當初是誰說雲長歌不好,我比她好很多的,現在覺得人家好了,又想去找人家回來了是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樣子,人家稀得來嗎?你敢休了我是不是,你要是敢休了我,我就能去縣衙門告發你們馮家,當初是怎麽害了我雲家的。”


    雲香蘭這麽一說,不僅是馮先勇,就連馮翠娥跟崔氏都是白了麵色。


    當年的事情,他們都是心知肚明,隻是雲長歌一個人被蒙在鼓裏,隻是現在雲香蘭如果告發,那他們一家可都是要去被砍頭的。


    “賤婦,你敢說,你去說試試!”


    馮先勇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在了雲香蘭的臉上。


    雲香蘭沒有防備,一下子被甩在了地上。


    “姓馮的,老娘一定要去告你,去告你殺人……”


    馮先勇氣得要命,上前一把掐住了雲香蘭的脖子,“賤婦,你再敢說一句試試,我就先殺了你……”


    說著,慢慢的收緊了雙手,雲香蘭瞪著眼睛,“救命,救命啊……”


    慢慢的,雲香蘭就沒了呼吸。


    “大哥,是不是死了?”


    馮翠娥上前幾步,輕聲的問著。


    馮先勇站起身子來,“死了便死了,這個賤婦不死,我們全家都得死。”


    馮翠娥嚇得急忙退後一步,挨著崔氏,不敢上前。


    “你們別說出去就行,我這就找個人處理了,對外就說忽然暴斃。”


    崔氏慌忙的點頭。


    這樣凶狠又無情冷血的兒子,她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雲香蘭忽然暴斃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夏蟬正在酒樓跟廚娘們一起做一個七層的大蛋糕。


    這是定州一家做生意的人來訂的,為的是給自己老娘過七十大壽。


    七十大壽嘛,便來個七層,夏蟬一口應承了下來,表明一定可以做好,但是這價錢得加。


    對方立刻表明價錢不是問題,主要是得好看好吃。


    夏蟬笑著點頭。


    這邊正往蛋糕上抹著奶油,就聽梅丫來報,說是雲香蘭忽然暴斃了。


    “這個馮先勇的手段倒是不錯,懂得殺伐果斷嘛!”


    夏蟬笑著道。


    “正辦著喪事呢,請了不少人去。”


    “也是,趁著這事兒,不得再撈一筆啊。”


    梅丫含笑,不做聲了。


    弄完了奶油,夏蟬又將新鮮的水果放了進去,一層層的碼好,再放上另外一層,用奶油抹平。


    七層的大蛋糕,製作起來真的不是那麽簡單的,尤其是上麵每一層的奶油花,真的是考驗人啊。


    夏蟬做了許久,累得是腰都直不起來了,才算是將這蛋糕給弄好了。


    用特製的木架子四周圍起來,然後固定住,這才找了八個人來,小心翼翼的抬上了馬車,由著車夫駕著馬車,周圍動用了十幾個人看著,前頭後頭各有兩人騎馬護送,像是前世押送特級嫌犯一樣的給客人運去。


    夏蟬得了空,便坐下來歇歇了,這一晃一上午的時間過去,還沒顧得上吃飯呢。


    吃著東西,這冷夜便來了。


    “小姐。”


    “嗯……冷夜來了,來來來,吃點東西吧。”


    夏蟬笑著招呼著。


    “不敢不敢,屬下不敢。”


    冷夜急忙搖手。


    “好吧,你說吧,查到了什麽?”


    夏蟬十分期待的看著冷夜。


    “屬下無能,隻查到夫人年輕時是個才女,且跟以前的夏家長子,也就是如今當朝丞相夏瑾重有過一段緣分,隻是眾說紛紜,誰也沒親眼見過,隻是相傳,夫人走失之後,夏丞相娶了自家的表妹為妻,如今已然有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夏蟬點點頭,道:“這個夏瑾重,有沒有畫像?”


    冷夜急忙點頭,“有。”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畫卷來,緩緩展開來給夏蟬看。


    夏蟬伸手接了過來,拿在了手裏。


    畫卷上的男子一身官袍,目光悠遠,神色淡然,他的五官清秀,也可以說有幾分飄逸,如此看來,是個滿腹詩書又氣質不俗的人。


    “冷夜,你幫我再去打聽一下,夏丞相跟四瓣花,有什麽淵源?”


    冷夜一愣,有些捉摸不透,不過暗衛的使命,便是主子有求必應。


    “是。”


    說著,便一閃身,就沒了身影。


    夏蟬看著畫卷上的男人,久久陷入了沉思。


    她想知道,這個眉目淡然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父。


    如果是的話,他當時又是為何能拋棄掉葛氏和葛氏肚子裏的自己,畢竟他位高權重,不是流落街頭,丞相的家室,不足以讓他因為養不起或者要不起的原因,而拋棄妻子。


    夏蟬將畫卷重新卷了起來放好,皺眉思索了一會兒。


    正在這時,封刀從門外進來,道:“小姐,醉仙居的掌櫃的來了。”


    夏蟬笑笑,“快請。”


    沒一會兒,文人祥便走了進來。


    “丫頭,文叔沒打擾你忙吧?”


    文人祥笑著走了進來。


    身後卻還跟著文佩佩。


    “沒有沒有,我剛忙完呢,文叔坐吧。”


    “夏姐姐好。”


    文佩佩笑著道。


    “別叫姐姐了,我跟你一樣大的。”


    夏蟬淡淡的道。


    夥計來上了香茶和點心,文佩佩到底是見識少的,一看這做工精致的各種點心,便是移不動眼睛了,吃了一塊又一塊,沒一會兒這盤子竟是見了底。


    文人祥十分的不好意思,一麵瞪著文佩佩,一麵不好意思的看著夏蟬,“丫頭,不好意思啊,佩佩一直養在家裏,不懂規矩。”


    “無妨,夥計,再端一盤來。”


    沒一會兒,第二盤又端了上來。


    文佩佩再喜歡吃,也是肚子的容量有限,如今聽夏蟬笑著說沒事兒,便理所當然道:“夏姐姐,這些我吃不下了,我可不可以帶回去吃啊?”


    一派天真的樣子。


    夏蟬輕笑,“不可以。”


    文佩佩一愣,也是有些不爽,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文人祥麵色尷尬的很。


    “丫頭啊……”


    夏蟬輕笑,“您說吧。”


    文人祥看了看文佩佩,道:“你下樓去自己逛逛去,我跟夏老板有話說。”


    文佩佩本來不肯的,可是看著文人祥的眼神太過嚴厲,她也是不敢了,急忙轉身出了門去。


    “丫頭啊,這幾天利息果真漲了,大部分人都賺了好些錢呢,你真的不打算存進去嗎?說不定很快就沒了。”


    文人祥看著夏蟬道。


    “暫時性的上漲,文叔,你看到有多少人去取錢了?”


    文人祥一愣,倒是搖搖頭,“這個倒是沒有。”


    “那就是了,大家都是以為還會繼續漲,所以肯定都想著要再多賺點,說不定還會多存許多,這樣等到錢莊一下子降利息或者降負利息的時候,那也是會虧得很多的。”


    文人祥皺眉,“其實我也是不想冒險的,可是想到我家裏的那幾個人……唉……”


    夏蟬搖搖頭,“文叔,我也是愛莫能助,清官難斷家務事,你的家事我真的不好插手。”


    她能說的都說了,能幫的也幫了,剩下的她真的無能為力了。


    跟文人祥說完了話,已經是中午了,前去送貨的人回來,春刀上前遞了一遝銀票給夏蟬。


    “小姐,這是剩下一半的蛋糕錢,還有五十兩是人家上得,說是做的非常好看。”


    夏蟬輕笑,道:“照例,去把錢從錢莊取出來,這五十兩你便自己拿著吧,分給底下的兄弟們喝酒。”


    春刀喜滋滋的答應了。


    “對了,我奉勸你一句,可千萬別去存著等著漲利息什麽的,會賠的。”


    夏蟬告誡著。


    春刀急忙點頭,“好嘞好嘞。”


    一轉身,春刀卻是不以為然,正所謂英雄不賺有數的錢,小姐是太小心了,所以不敢去存錢賺錢,自己可不這麽想。


    春刀去將五十兩分了,然後拿上自己的積蓄,將一半的蛋糕錢取了出來,剩下的七八十兩銀子一下子存進了錢莊裏,看著錢莊裏那麽多存錢的人,春刀覺得自己的辦法極其的正確,最後肯定可以利滾利,賺好多好多錢的。


    夏蟬讓人將銀子妥善保管好了,等到這陣子風波過去了,再找地方存起來,或者說,還是不要存了,自己挖個隱秘點的機關地窖,保管好不是更好?


    對於機關的設置,她敢保證保管沒人能破解的了的。


    本以為這場利息上漲的拉鋸戰還要持續幾天的,夏蟬卻沒料到,這沒隔幾天,事情便來了個大反轉。


    鎮子上的錢莊忽然宣布停業了,而因為虧本的原因,利息全部下調,降到了原本利息的負分,也就是說,這些人的銀子不但沒有升值,反而貶值了。


    流亭鎮的貨幣竟然就這麽被貶值了!


    不過也隻是這個錢莊的銀子罷了,外界的錢,他們還是操控不了的。


    喜大普奔!


    梅丫興衝衝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夏蟬。


    夏蟬一愣。


    “這麽快?竟然隻貶值了三分之二?我以為這次他們是要獅子大開口,直接吞了這些銀子呢。”


    “反正啊,這下好多人都是要賠了,那馮家啊,更是直接將所有的銀子都給賠了進去,這下直接折騰了三分之二走,這不是直接倒了嗎?”


    夏蟬輕笑,卻又想到了文人祥。


    “也不知道文叔那裏怎麽樣了。”


    梅丫臉色卻是一變,沒有再說話。


    這邊鬧了個大反轉,文人祥也是賠的不少。


    因為嶽母黃氏的不停催促和慫恿威逼,文人祥幾乎將所有的錢都投了進去,現在酒樓的貨單還欠著錢,自己也是分文沒有,從錢莊提回來的錢隻夠打了外債的,剩下的根本沒有了。


    “這可怎麽辦啊,怎麽會忽然就降利息了呢,這些錢都咋辦啊……”


    黃氏真是欲哭無淚,連連哀歎。


    “當初說的別去存,夏老板還好心好意的提醒了咱們,她是個多麽聰明的人啊,你們不聽,這下好,咱們是一分錢也沒有了。”


    文人祥縱使已經預料到了結果,卻沒想到會一下子賠了這麽多。


    “他們拿了咱們的錢又不給,這麽貶值貨幣,難道皇上和官府不管嗎?”


    許氏憤憤不平。


    “你懂什麽啊,當初上調的時候你不去告,現在貶值了再去告,流亭鎮是自治鎮,皇上在知道了上調的時候沒有反對,那就是默認了也有可能貶值的,這種事情其實時常有發生,就像是賭博一樣的。”


    文人祥哀歎不已。


    黃氏聽著,卻陷入了沉思。


    翌日,黃氏便偷摸著出門,去酒樓處貓著,等著梅丫。


    梅丫跟夏蟬來了的時候,看著夏蟬先進了酒樓,黃氏急忙上前去,將梅丫給拉了出來。


    “梅丫,別喊,我是你黃姨。”


    梅丫一轉身,就看見了黃氏。


    “你……”


    梅丫十分的驚訝。


    “臭丫頭,現在混得不賴嗎,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了,不過可別忘了當時你沒吃沒喝的時候是誰把你拉扯大的,你爹當時被抓走,要不是我保了你一命,你可別想活到現在!”


    梅丫皺眉,“你想幹什麽?”


    “哼,幹什麽?也不幹什麽,跟你借點錢花罷了。”


    “你要多少?”梅丫咬著牙道。


    “不多,給個萬八千兩的吧。”


    “什麽?!”梅丫大驚。


    “不給也行,你去給我偷個秘方來,你們酒樓那麽多秘方,隨便給我個一兩個就行,你要是不答應,我可要去官府告發你,你爹當年犯得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題外話------


    非常感謝一直追文的每一位正版讀者,你們每天小小的三毛錢,雖然到我的手裏隻有一毛五,而且這一毛五還要扣稅扣手續費,可是我仍然很感激你們,小小的三毛錢,是你們給予我的肯定,讓我寫文的時候能夠堅持住,讓我在卡文的快要抓狂的時候可以挺得過去,因為你們還在,你們用每天的支持,捍衛的是這本書,以及我,還有我們共同的尊嚴和榮譽,在這個盜版如此猖獗的時代,謝謝你們選擇了正版,佳人因為有了你們的支持,碼字的路上不孤單,我愛每一個支持我的讀者,愛你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女大當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方佳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方佳人並收藏農女大當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