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沒有防備,猛地被竹子給推了一下,就摔倒了山崖底下去。


    看著臘梅跌落山崖,竹子急忙上前幾步,看了看。


    山崖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去,再加上這裏根本沒有人來,她沒一會兒就被野獸給分屍了。


    竹子陰險的笑了笑,將自己準備的稻草人給收拾了一下扔的遠遠的,便自己下了山。


    這邊農場早上的慣例開會,大家都是早早的到齊了,彩菊正著急著呢,半天也沒看見臘梅。


    “彩菊,臘梅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嗎?”


    清泉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找她呢!”


    彩菊也是十分的緊張。


    清泉皺眉,看著大家夥道:“你們先去幹活,我出去找找臘梅。”


    幾人點頭,分頭去幹活了。


    “你不是每天早上都跟臘梅一起來的嗎?怎麽今兒早上沒有一起?”


    清泉不解的問。


    “我今天早上去臘梅家裏找她的時候,張嬸兒說臘梅去摘菜送去裏正家裏了,我也不知道啊,就自己先來了,以為她一會兒就來了,怎麽沒成想這麽久了還不來!”


    “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兒?”


    清泉皺起了眉頭,當即放下了手裏的東西,道:“我去裏正家看看,是不是被裏正留下幹活了。”


    “我也去。”


    彩菊也跟了上去。


    兩人正出了農場,到了外麵,就看見竹子優哉遊哉的從山上下來。


    “竹子,你去山上幹啥了,瞧見你表姐臘梅了嗎?”


    彩菊疑惑的看著竹子問道。


    竹子臉色一慌,不過又急忙換了神色,“沒有,我去山上玩了,在家裏憋得慌沒事兒幹。”


    說著,竹子就跑了上前來,“彩菊姐姐,你們去哪裏,我跟你們一起吧。”


    彩菊也是個實誠人,沒得一點心眼兒,聽竹子這麽說,也沒有再懷疑什麽。


    “臘梅不見了,我們這會兒正去裏正家找呢,你也趕緊的回家去看看,該不會是有啥事兒回家了吧!”


    竹子表麵上點頭答應,轉身往家裏跑去。


    清泉和彩菊一起去了夏蟬的家裏。


    夏蟬正吃著飯呢,就見兩人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裏正,裏正,臘梅在嗎?”


    彩菊急急忙忙的喊著。


    “咋了這是?臘梅怎麽了?”


    夏蟬急忙放下碗,站起身子來走上前去。


    “都這會兒了,臘梅還沒去農場呢,我早上去她家裏叫她的時候,張嬸兒說了她來你家送菜來了,我就自己先去了農場,可這開會的時候她還沒來,我尋思著是不是被您留下幹啥了。”


    彩菊急著道。


    夏蟬皺眉,轉頭看著柚青,“臘梅早上來了,啥時候走的?”


    “放下籃子就走了,還說著要趕緊去上工呢。”


    梅丫急忙說。


    “那這就奇了怪了,怎麽會沒影兒了呢?”


    彩菊自言自語著。


    “去沒去家裏看看,是不是有事兒回家了?”


    夏蟬道。


    “我們半路來的時候碰見了竹子,竹子回家去看了。”


    彩菊說著。


    半路碰見了竹子?從山上下來?


    太巧了吧!


    夏蟬剛要說什麽,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正是竹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家裏沒有啊,大姑說臘梅姐姐早上提著籃子走了的時候,就沒看見人再回來。”


    竹子喘著氣兒說著。


    “這可咋辦啊?怎麽會沒人了呢?”


    彩菊著急的不得了,站在原地直跺腳。


    “都怪我,我怎麽就不知道來裏正家叫著她一塊兒呢,要是我們倆一塊兒,就不能這樣了,都怪我……”


    彩菊說著,都急的哭了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別著急,咱們再去找找去。”


    清泉伸手拍著彩菊的後背,輕聲的安慰著她。


    “小姐,怎麽辦?”


    梅丫看著夏蟬問道。


    “你去問問守門的鄉親,看看臘梅早上有沒有出村,如果沒有,那就找人全村找,我還不信這人能插上翅膀飛了。”


    梅丫點頭,當即轉頭去辦。


    “我也去找……”


    彩菊說著,就要轉身往外跑。


    “彩菊姐姐,我也去……”


    竹子急忙喊著,也要跟出去。


    夏蟬皺眉,看到了竹子的鞋子。


    “你等等。”


    夏蟬出口道。


    竹子急忙轉回身子來,看見夏蟬的眼神,竹子心下不由得一沉,眼神都閃躲了起來。


    奇怪,自己推臘梅下山的時候都不害怕不慌張,為何每次被夏蟬看到,都會害怕慌張呢?


    竹子抿著唇,一副天真單純的樣子,“裏正,什麽事兒啊?”


    “你上山了?”


    夏蟬開口問著。


    “對啊。”


    夏蟬轉頭看著彩菊和清泉,“你們倆在哪裏碰到的她?”


    “就在山腳下,我跟清泉哥剛出了農場,就在那裏。”


    彩菊急忙說著,聽著夏蟬的口氣,卻是有點像是知道了什麽似得。


    “平常我們上山,都是選中間的大路,要不然就是沿海邊上去的直路,靠近農場的那裏,是最不好走的,你為何要從那個路口下來?”


    夏蟬一針見血,眼神直直的看著竹子,開口問著。


    竹子一愣,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聽著夏蟬說的話,彩菊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就說呢,她剛才在農場外看到竹子下山來,也有些覺得不對勁,可是當時沒想到這上麵來,所以也就忽略了。


    聯想到臘梅跟竹子之間的矛盾,彩菊心裏有了些懷疑了。


    “我……我是絕對好玩……而且我剛來這兒,不知道哪條路好走哪條路不好走……”


    竹子吞吞吐吐的說著,又看著夏蟬,“裏正,您不會是懷疑我吧?”


    夏蟬輕笑,沒做聲隻是看著她。


    “你去山上幹嘛了?”


    “我去玩兒啊,我在家裏閑著沒事兒做……”


    竹子慢悠悠的道。


    “去了哪裏?山上除了我讓人栽的那些樹之外,恐怕也沒什麽好玩的地方了吧?”


    夏蟬笑著問。


    “對啊,我就是聽臘梅姐姐說的,裏正讓人在山上栽了好多的樹,特別好看,我才想著去看看的,我看了看樹就回來了,沒有幹別的。”


    竹子很懂得順杆爬的道理。


    “你撒謊!”


    夏蟬輕笑道。


    “我……我沒有……”


    竹子慌忙狡辯。


    彩菊皺眉看著竹子,道:“裏正,你怎麽知道她撒謊呢?”


    清泉也是一副很是奇怪的樣子看著她。


    夏蟬輕笑一聲。


    “山上的樹栽在半山腰,離著山腳下很近,因為以後想著開發成旅遊的地方,所以在周圍都修上了石子路,鋪上了青石板,這幾天沒有雨水,早上的露水也沒有這麽厲害,試問,你若是就是去樹群那裏待了一會兒,這鞋子為何沾了這麽多的泥巴?”


    夏蟬說著,低頭去看竹子的鞋子。


    其餘幾人也是急忙往竹子的鞋子上看去,果真,沾了好些泥巴。


    “我……我不知道……許是我早上去了地裏吧,沾上的……”


    竹子有些心虛的解釋著。


    “是麽?地裏?哪塊兒地裏?你說,我去看看,這種天氣,泥巴竟然這麽厲害?”


    夏蟬笑著說著。


    竹子這下徹底的慌了,自己本來已經準備的很好了,卻沒料到還是防不勝防。


    不過隻要自己咬死了就不是自己幹的,她夏蟬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臘梅是我的表姐啊,我怎麽可能去害她呢?”


    竹子說著,捂著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清泉,你看著她,我們出去,上山去看看。”


    她敢斷定,臘梅的事兒肯定跟竹子有關,可是現在沒有真憑實據,其他的都是自己的猜測,也不足以說明什麽。


    既然竹子上過山,那臘梅沒準就被她給藏在山上的哪裏,泥巴這麽多的地方,也沒幾處了。


    而這邊,我們在回到竹子把臘梅推下去的那一瞬間。


    臘梅跌下山崖,也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娘並沒有上山來,是竹子騙自己,想來把自己推下山崖,讓自己死。


    想她一直對竹子的種種行為加以忍耐,要不是爹娘一直說顧念著親戚關係,自己早就跟她撕破臉了,這小丫頭平日裏看著文文靜靜的,卻不料下起手來這麽狠心。


    臘梅這心思倒也活躍,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啊呸!好姑娘!


    隻是等自己下黃泉路的時候,一定不能喝孟婆湯,等到再投胎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竹子這個賤人,狠狠的修理她一頓!


    臘梅如是的想著,身子砸下去的時候,自己的驚呼聲還沒出來呢,就先聽到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


    “啊——”


    是個男人!


    難不成自己砸到閻王爺了?


    臘梅還沒想太多,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丫子處傳來,“啊——”


    兩聲巨響,驚起了一群林中的飛鳥。


    “哎呦,疼死我了……”


    春刀推了推,努力的把身上的女人推開。


    推了好幾遍,終於把身上的負擔給推開了。


    春刀不住的咳著,起身看著旁邊的女人。


    “哪裏來的野女人,竟然打擾大爺我逮兔子!”


    他容易嗎他,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跑出來,隻是想來山裏獵幾隻兔子回去添碗菜罷了,就差點沒被這麽個女人給壓死!


    “疼啊,疼啊……救命……”


    臘梅摔得是頭暈腦脹,可是腳上的疼卻是鑽心的。


    春刀一愣,視線往下一看,就看見臘梅的腳正被獵物夾子給牢牢的夾住了。


    “救命,大哥,救我啊,我好疼……”


    臘梅都給疼哭了,一個勁的喊著,模樣十分可憐。


    春刀咳了幾聲,“你從哪兒來的,摔到我身上來,摔壞了我你能賠得起嗎?”


    臘梅心裏冒火,可是自己又動彈不了,“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被人給推下來的,我得趕緊回去,我怕她去害我娘……”


    臘梅說著,心裏也是十分的擔心,竹子連殺人都能幹出來了,指不定還會去害自己的爹娘呢。


    春刀一聽,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急忙伸手給臘梅的腳掙脫,將夾子給掰開。


    臘梅瞧著夾子一開,另一隻腳即刻就踢了上去,將春刀給踢了個滾圈兒。


    “你這女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我剛發好心救你,你就這麽對我。”


    春刀怒不可遏,這麽不講理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呸!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夾子分明就是你弄的,你故意弄來害人的,夾傷了我還不知道賠禮,你活該!”


    臘梅便吐著唾沫邊說著。


    “你這女人怎麽這麽凶呢!能嫁的出去嗎?我這夾子放這是為了架兔子,誰讓你沒事兒下來自己撞上的,你驚了我的小兔子你知道嗎?”


    春刀氣得不行,幾乎要跳起來了。


    “得得得,不就是隻兔子嗎?我賠你就是了,我家裏好多呢,你要是把我背回去,晚上留你吃紅燒兔肉。”


    臘梅笑著道。


    她也是知道,自己不占理,可嘴上卻不想服軟。


    春刀一愣,乍一看見臘梅的笑顏,卻是有些臉紅。


    這女人,凶起來倒是挺討厭的,可是笑起來倒也沒那麽難看嘛。


    春刀收拾了東西,彎下腰,“上來吧。”


    臘梅不客氣的趴了上去。


    “喂,你背我可以,但是不準摸我屁股啊。”


    臘梅警告道。


    “噗——”春刀差點軟了,跌了一個踉蹌,才正了身子。


    “你行不行啊,我也不重啊,瞧著你這麽大的一個大老爺們兒,咋的連我都背不動啊?”


    臘梅不屑的說著。


    春刀的臉一下子紅了,腳步也快了很多。


    “小姑娘,大爺我是沒發力,發力了你等著吧,大爺的力氣可是大得很呢。”


    說著,健步如飛,飛快的往山下走去。


    臘梅開心的很,“快點,再快點……”


    春刀聽著臘梅銀鈴般的笑聲,竟然也是十分的開心,呼啦啦的走的飛快。


    這邊夏蟬正出了門帶著幾人準備上山去找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黑點越來越近,等到了近處,夏蟬才看到是春刀,背上還背著臘梅。


    “臘梅回來了……”


    彩菊興奮的很,急忙跑上了前去。


    臘梅笑著,“裏正,你們都圍在這兒幹嘛啊?”


    “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麽跟春刀在一起?”


    “我去山上了啊……”


    臘梅笑著,轉頭看春刀,“裏正,你認識他啊,是他救了我,背我回來的……”


    春刀早在看見了夏蟬之後,就想偷偷摸摸的離開了,豈料還是晚了一步。


    “春刀,你給我站住。”


    春刀急忙站定了身子,不敢再做聲了。


    “臘梅,你好好的去山上幹嘛啊,我們都很擔心你呢。”


    彩菊拉著臘梅的手,一個勁的說著。


    “可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竹子……”


    臘梅說著,四處的轉頭看著,“竹子呢……”


    “在這兒!”


    梅丫拎著竹子的衣領便走了過來,將她往中間一扔,竹子一下子就給坐在了地上去。


    “竹子,你幹嘛要害我,你騙我說我娘在山上摔斷了腿,等我到了山崖邊你又推我下去,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命大我今兒個就回不來了!”


    臘梅看著竹子說著。


    “不是我……不是我……你騙人,我根本沒有害你……”


    “你還想狡辯,那你說,你幹嘛去了,你一大早的幹嘛去了?”


    夏蟬皺眉,看了看臘梅,又看了看竹子。


    “梅丫,將她送去縣衙,看她經曆了酷刑還招不招!”


    梅丫點頭。


    “不要,你們沒權利送我走,你們沒權利……我沒有殺人……”


    臘梅氣得不行,手都哆嗦了起來。


    “明明就是你,你如今還不承認,你不怕天打雷劈嗎你?!”


    “我沒有,你有什麽證據,誰看見了是我?”


    竹子索性咬緊了牙關,就是不鬆口。


    正在這時,張氏卻衝了出來,二話不說,衝到前頭去照著竹子的臉就是一頓猛抽。


    “啪啪啪啪!”


    這耳刮子響的簡直是大快人心。


    “你來我家住著,我好吃好喝的給你,你偷我閨女的料子,非要穿我閨女的鞋我都給你了,現在你竟然還想害我閨女,臘梅能自個兒掉下山崖去,就為了陷害你嗎?你到現在還不招……”


    張氏說著,是下了狠手,抽的竹子的臉頓時腫的像個豬頭一樣。


    夏蟬挑眉,她早想下手了,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她是忍了又忍啊,現在看到一向合言細語的張嬸兒都這麽爆發了,想來也是忍到頭了,也是,誰能接受別人害自己的孩子呢。


    臘梅也是被自己老娘這彪悍的一麵給嚇壞了。


    “喂,女兒隨娘啊,怪不得你這麽彪悍,原來伯母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春刀不忘來調侃兩句。


    “去你的!用你管嗎?”


    臘梅不屑的冷哼一聲。


    打也打完了,張氏也是打累了。


    “裏正,就把她送去縣衙,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要不是我家臘梅命大,現在我們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張氏說著,流了淚,還是心有餘悸。


    夏蟬點點頭,“梅丫,你找人把她送去縣衙去,跟縣太爺說明。”


    梅丫點點頭。


    “娘,你別哭了,女兒這不是好好的了嗎?”


    臘梅一邊給張氏擦淚,一邊安慰著。


    “大嫂子,別哭了,臘梅現在安全了,以後這種親戚還是別來往了,這小小年紀的,就這麽狠心,長大了可還了得。”


    “就是,大嫂子啊,別哭了,現在趕緊的讓臘梅家去歇著吧。”


    夏蟬也上前,道:“張嬸兒,臘梅受了驚,又是受了傷,先回家去休息下吧。”


    張氏連連點頭,跟張根一起扶著臘梅回家了。


    “彩菊,你不用擔心,現在都沒事兒了。”


    夏蟬看著彩菊仍然擔心的眼神,安慰道。


    “嗯,裏正,我知道了。”


    彩菊點點頭。


    處理完了事情,夏蟬才轉頭看向了春刀,


    春刀被夏蟬看的有些毛毛的,不時地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地上的小草,就是不敢正視夏蟬的眼神。


    “怎麽?地上的銀子?”


    夏蟬好笑的問著。


    “沒有……”


    春刀急忙回答,


    “沒有你還看!抬起頭來!”


    夏蟬猛地一聲喝道,嚇得春刀急忙抬起頭來,身子也挺得筆直。


    “是誰跟我保證了,說是以後要好好幹,不會讓我失望的?”


    夏蟬挑眉,問著。


    “是我。”


    春刀的聲音有些低迷。


    “呦,您老腦子還好使呢啊,我以為您老都忘了呢!”


    夏蟬揶揄道,笑著說。


    “小姐,您快別打趣小的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今兒是實在憋不住了,才想著出來獵幾隻兔子回去吃的,沒成想還惹上了這事兒,小的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春刀連聲求饒。


    “你少來這一套!”


    夏蟬說著,轉身就往回走。


    柚青看了一眼春刀,掩嘴笑笑也不做聲,跟著夏蟬往家裏走。


    春刀一看這陣勢,知道自己也沒法走了,隻好跟了上去。


    “小姐,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姐,真的不敢了啊,再有下一次我就倒著走……”


    “小姐……小姐……”


    一路回了家,進了家門,夏蟬直接拿著鑰匙去了庫房裏。


    “小姐……”


    春刀苦著臉站在門外。


    “你別煩我,自己找活幹去。”


    柚青拉了拉春刀的袖子,拉著他走了出去。


    夏蟬找了幾樣補身子的藥材,拿了出來。


    春刀正在灶膛前燒火呢,柚青篩著玉米麵兒,夏蟬將藥材洗了幹淨切好,然後取了兩隻豬蹄子來,下鍋燉。


    “小姐,你這是煮的啥呢?”


    柚青道。


    “不是說以形補形嗎,臘梅這丫頭弄傷了腳,我找了點藥材來給她燉豬蹄湯,好好補一補。”


    說著,夏蟬轉頭看著春刀,道:“你今天回來好歹也幹了件好事兒,就不追究你了,一會兒這湯好了,你給端去臘梅家裏去。”


    春刀急忙點頭,“您放心吧小姐。”


    夏蟬放好了調料,便讓柚青看著鍋,自己上了樓去,剛才這一通折騰,身上都冒了汗,夏蟬去洗了一下,然後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坐在窗前的書桌旁,夏蟬拿了賬本出來看。


    猛然間,夏蟬又想起了那件事。


    玉自珩說,這暗衛離著自己不遠,自己隻要召喚一聲就能出來。


    夏蟬眯著眼睛,試探性的輕聲喊了一聲。


    “黑臉小哥?你在嗎?”


    話音剛落沒一會兒,一個聲音就傳來,“小姐,屬下在。”


    夏蟬急忙轉頭看,“哪裏?”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啊。


    剛說完,就看見一個黑衣人落在了麵前。


    夏蟬嚇了一跳,急忙往後退了一步。


    “黑臉小哥,你這也太快了吧。”


    夏蟬嚇得不輕,連連拍著自己的胸口。


    “小姐,屬下不叫黑臉小哥……屬下有名字……”


    黑衣人不開心了。


    “哦……我不是不知道嘛,你叫什麽?”


    夏蟬笑道。


    “屬下冷夜。”


    冷夜?


    夏蟬點點頭,“那個,冷夜啊,你能不能幫我去查一點事情?”


    “小姐但說無妨。”


    夏蟬笑著,“我娘,你知道吧,當年葛家的大小姐,你去幫我查一下,我娘還未出閣之時的所有事情,記住,我要最詳細的資料。”


    “是,小姐請耐心等到一天,最遲明日早上便會送到。”


    “好,去吧,辛苦你了!”


    夏蟬說完,冷夜便瞬間沒了身影。


    嘿嘿,有了這麽個暗衛倒還真是方便,跟有台電腦差不多呢,足不出戶,什麽消息都能知道。


    夏蟬喜滋滋的坐在椅子上,就等著暗衛回來報備消息了。


    這邊春刀等到湯煮好了,便裝在一個大的湯碗裏,用食盒提著,去了臘梅的家裏。


    “有人在家嗎?”


    春刀站在籬笆院子外喊了一聲。


    “誰啊?”張氏走了出來。


    “嬸子,裏正讓我來給臘梅送豬腳湯,專門用藥材燉的,說是對臘梅的腳好。”


    “哎,讓裏正費心了,小夥子,趕緊的進來吧。”


    春刀笑嘻嘻著走了進去。


    屋裏頭的炕上,臘梅正倚著牆,兩隻腿放在一旁,手裏捧著一碗水。


    “呀?你咋來了?”


    臘梅看著春刀,十分的驚訝。


    “我給你送湯來了,喝吧,以形補形,趕緊的好起來。”


    張氏還在,春刀也不敢說什麽別的話。


    “太好了,什麽湯啊,真香……”


    臘梅笑嘻嘻著,“要不是腳不好,我今兒還得去上工呢,這麽窩在家裏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娘一會兒就得出去地裏呢,你留在這兒跟我說說話吧,要不然我一人悶得慌。”


    臘梅便吹著湯,邊說著。


    春刀抿抿唇,點點頭。


    張氏也沒出門,就在院子裏磨苞米,嘩啦啦的聲音傳來,屋子裏,春刀跟臘梅說著自己的鎮子上酒樓的事兒,他也是猴精,盡撿著一些有趣兒的事兒說,聽得臘梅是一愣一愣的,圓圓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春刀,直把春刀看的是臉也紅了,心也燙了。


    柚青篩了苞米麵兒出來,夏蟬準備著晚上再做一些餅子呢,上次做的那些個夾餡的餅子十分的好吃,一聽夏蟬還要做,柚青便是十分的開心,忙前忙後的準備。


    夏蟬笑著,正和著麵,梅丫便回來了。


    “小姐,交了衙門了,這小蹄子還強的很,這不吃了幾板子才老實了。”


    “給她板子吃就對了,省的她總是不消停。”


    柚青幫腔。


    “行了,交了就成,以後啊,祈禱著這樣的人別來咱們村兒才是。”


    和麵,糊餅子,炒餡兒,夏蟬照例去做了個雜魚鍋出來,貼上了香噴噴的餅子,別提有多好吃了。


    吃午飯的時候,這春刀才回來。


    “哪去了你,是不是又出去玩了?”


    夏蟬皺眉看著他。


    “哪有,我可不敢了,是張嬸兒,非要留我吃中午飯,我就坐了坐,幫她幹活了。”


    夏蟬輕笑,知道春刀不撒謊,道:“吃飽了沒,沒吃飽坐下來再吃點吧,吃完了趕緊的走,別賴在這兒。”


    春刀坐下來,笑著拿起餅子來吃,道:“小姐,你啥時候讓我回來啊?”


    “咋的?你就這麽想回來?”


    “當然啊,我就想回來無拘無束的,再者,在家裏多好啊,哪都能去的。”


    夏蟬眯著眼睛想了想,道:“你先磨練幾個月,兩三個月的,我去問問封刀你的表現咋樣,如果不好,那就接著曆練,我可不想找一個愣頭青回來給我管理作坊。”


    春刀聽夏蟬這麽說,一看有戲,樂的不行不行的。


    “小姐您放心吧,小的一定好好幹。”


    吃了午飯,春刀便回去了,夏蟬打著飽嗝,坐在廊下看柚青洗衣裳。


    梅丫洗了碗出來,道:“小姐,奴婢今兒個鎮子上,聽說最近大家都在往錢莊存錢,說是錢莊的利息忽然高了不少。”


    “啊?”夏蟬好奇。


    “錢莊的利息沒道理無緣無故的漲啊?這是怎麽回事?”


    梅丫搖頭。


    “不知道呢,說是又要打仗了,但是前線還沒傳出消息呢,又說是這錢莊裏的利息高了就這麽一陣兒,要是這會兒不存,到時候存可就虧了錢了。”


    夏蟬皺眉,察覺了不妙之處。


    “這是誰說的?”


    “奴婢哪裏知道,都是聽茶館兒的人閑聊的時候說的,這種流言一散播,便是沒法子查出處的。”


    夏蟬皺眉,仔細的想了想,道:“梅丫,你去告訴天澤跟封刀一聲,讓他們注意著,看看能不能查出是哪裏傳出來的,還有謹記最近酒樓的錢,千萬不要往錢莊存。”


    梅丫點頭,轉身即刻去辦了。


    夏蟬眼珠子轉了轉,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妙。


    誰閑著沒事兒散布這種消息呢,這明顯跟賭博差不多。


    先是讓你贏,贏夠了差不多了,猛地讓你輸的精光還不夠。


    這幕後之人,才是賺了大頭的。


    夏蟬想了想,猛地站起身子,急忙往樓上走。


    進了屋子,夏蟬將自己鎖在抽屜裏的箱子拿了出來,打開來將箱子裏的銀票拿了出來,一共約莫十萬兩銀子了。


    這可是自己的全部家當了,不光是自己的,還有這幾個作坊工人的工錢,酒樓的開支和工人的工錢,這些錢全都在錢莊,若是萬一後續波及自己,那這錢可會打折的。


    夏蟬想了想,事不宜遲,自己明日就要將錢取出來。


    夏蟬將銀票妥善放好,下了樓,正碰見了剛回來的雲長歌。


    “雲姐,回來啦?”


    “小姐,鎮子上情況有變。”


    雲長歌上前,將自己探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夏蟬。


    “雲姐,你跟我想的一樣,我已經讓梅丫去查了,明兒個一早,我就去錢莊將所有的錢都提出來。”


    雲長歌點頭。


    “小姐,這次看起來像是有人在背後操控,想要的是從中得利。”


    “我知道,隻是這種事兒皇上竟然也不管麽?”


    夏蟬皺著眉。


    “對了,我出去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雲姐。”


    夏蟬說著,便自己出了門去。


    她出門不是去別的地方,正是去找畢方。


    到了畢方的院子,夏蟬輕聲的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畢方正在院子裏打座,下巴上的胡子約莫垂到了肚子上去,飄乎乎的,看起來仙風道骨,十分的有氣派。


    “道長?”


    夏蟬輕聲叫著。


    畢方睜開眼睛,“小姐來了,請坐吧。”


    夏蟬笑笑,在畢方麵前的石凳上坐下。


    “有沒有打擾道長清修?”


    “無妨,修道在心中,不在外界,小姐來了定是有事想問。”


    “對,我想問一下道長,可否看透我的過往,知道我的生父到底是誰?”


    夏蟬看著畢方,神色專注。


    “貧道可以看透,卻無法告知小姐。”


    畢方看著夏蟬,神色一派淡然。


    “為何?”夏蟬著急了。


    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誰,之前她就有懷疑過,這具身子的原主人所擁有的脾氣性格就跟妞兒和寶兒完全不一樣,而她的脖頸之後還有一朵金色的四瓣花,那繁瑣的描繪手法,顯然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她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因為身世而卷入什麽事情之中,她隻能先讓自己明白清楚,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如何的,她隻有知道了以後,才能再來做相應的應對措施。


    “小姐,貧道可以窺破,卻無法說出來,窺破的是損貧道陽壽,若是告知小姐,讓小姐因為預知了未來而強行去打破命格,損的便是小姐的陽壽。”


    夏蟬皺眉,沒有說話。


    “小姐不必擔心,在小姐應該知道的時候,貧道會讓小姐知道的。”


    夏蟬皺眉,看著畢方,點了點頭。


    這會兒,畢方卻拎了一個茶壺出來,在夏蟬麵前,給她斟茶。


    “小姐,世事無常,久留之人未必可信,言好之人未必可信,知無不言者不可盡信,立場不明者斷然不可輕信。”


    畢方說著,將茶壺放下,抬頭看著夏蟬。


    “道長,你是在提醒我什麽嗎?”


    夏蟬仔細的思索著畢方說的話。


    “小姐,小心太子。”


    夏蟬從畢方那裏出來,心裏還記掛著畢方說的話。


    小心百裏胤!


    百裏胤會對付自己嗎?他沒那麽傻的,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沒有這個理由這時候出差錯。


    且自己並不能影響他什麽,他完全沒有理由來害自己。


    不過,畢方說了,就是肯定值得小心的。


    夏蟬回了家,上了樓去。


    研墨,執筆,將畢方說的話又寫了一遍。


    “久留之人未必可信,言好之人未必能信,知無不言者不可盡信,立場不明者斷然不可輕信。”


    夏蟬寫完,仔細的看了看,好像參透了幾分。


    翌日一早,夏蟬便跟梅丫去了鎮子上,先從鎮子上的錢莊裏將錢給提出來。


    錢莊裏排了長隊,都是來存錢的,櫃台分成了兩撥,一撥是存錢的一撥是取錢的,存錢的那一麵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取錢的這一麵卻隻有夏蟬一個人。


    一時間,眾人都是朝著夏蟬疑惑的看了過來。


    櫃台裏的小二有些不解,“小姐,最近這利息可是要漲,你現在把錢取了出來,到時候不得虧了啊?”


    “不打緊,我急著用錢呢,沒辦法。”


    小二搖搖頭,頗為可惜,“您取多少?”


    “都取了吧。”


    夏蟬給了個眼神,天澤便將箱子擺了上去。


    小二將銀票拿了出來,十分的驚奇,這可約莫有十萬兩銀子呢。


    不是個小數目啊!


    “小姐,您稍等一下,小的去問一下我們掌櫃的。”


    “可以。”


    夏蟬笑著道。


    在一旁坐下,天澤不安道:“小姐,會不會他們不給咱們兌換啊?”


    “他不敢,要是真的不給兌換,他可就自找麻煩了。”


    夏蟬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在想,不給的話,不就是得暴露自己的身份麽?


    背後之人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因為自己這十萬兩銀子而暴露身份,太不值得了。


    這邊小廝回了裏屋,便去找了掌櫃的,說明了此事。


    葛佳偉坐在椅子上,皺眉道:“十萬兩?不給提!”


    掌櫃的有些不好說,“少爺,人家拿了銀票來,咱們怎麽能不給呢,再者說外頭還那麽多存錢的人呢,要是被人家看見了豈不是更不好?”


    “我跟夏蟬有仇,這錢絕對不能給她提,你們隨便編一個理由不就得了。”


    葛佳偉毫不在乎的說著。


    掌櫃的一看這陣勢,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是主子不在,這葛少爺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去吧去吧,就說今天不方便提。”


    小廝點點頭,轉身出了去。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掌櫃的說了,今天錢莊的錢不方便提,請您擇日再來。”


    夏蟬聞言,瞬間斂了神色。


    “你說什麽?不給提?”


    那小廝慌忙點頭,都不敢說話了。


    “荒唐,這錢莊怎麽還有不方便提錢的時候,莫不是你們錢莊隻能存錢不能提錢?這不是霸王是什麽?”


    天澤大聲的吼著。


    夏蟬眯著眼睛,不做聲。


    “這……這……”


    小廝也是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是誰這麽大膽的在爺的地盤上鬧啊?是不是活膩歪了?”


    葛佳偉從後麵走了上前來,看著夏蟬。


    夏蟬輕笑,“原來是葛家少爺!”


    “不錯,夏蟬,你沒想到吧,你害死我爹,整垮我葛家,我一定與你勢不兩立!”


    “嘖嘖嘖,還是不長記性,看樣子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夏蟬笑著道:“天澤,去叫郭知府來,順便把縣太爺程大仁也請來。”


    夏蟬說著,笑著看著葛佳偉,“哦,我忘了,瞧我這腦子,葛少爺的身份,怎麽能接見這麽低級的官職呢?天澤,書信一封去京城,市舶司杜大人,戰國大將軍玉老將軍,長公主朝霞公主,大理寺卿劉大人,每人一封,這幾位,應該夠得上葛少爺的身份了吧?!”


    ------題外話------


    哈哈哈哈哈,這幾個人隨便抬一個出來都能壓死這渣男!預告明天可能會虐渣,所以,你們懂得……


    【親們,佳人含淚再囉嗦一句,給評價票一定要給五分啊,手機一定要給經典必讀啊,就是點亮那五顆星星就好,這個跟淘寶一樣的,一個差評一百個好評才能拉回來,一張三分不知道多少張五分才能拉回來啊……話說佳人就是兼職做淘寶的,每天陷在好評差評,五分三分之間,要瘋惹,看在佳人這麽勤奮的麵子上,給票能給五分嗎?群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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