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皺眉,周碧心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郭東義皺眉,“怎麽回事兒?大白天的燒什麽燒!”


    那小廝也是一臉的為難,“老爺,小的也不敢說啊……”


    郭東義站起了身子來,道;“我去看看。”


    夏蟬見郭東義出去了,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這個周碧心是要幹什麽!


    幾人出了門,跟著郭東義去了一旁的園子,剛拐了彎,就看見一身白衣的周碧心正跪在地上,麵前放了個火盆,一邊哭著一邊往火盆裏扔著紙錢。


    “姐姐啊,我那苦命的姐姐啊,你就走吧,安安心心的走,姐夫會娶一個更好的女子回來的……你可千萬別再來找我了啊……”


    郭東義皺著眉,怒聲道:“大白天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周碧心裝作是剛發現的樣子,急忙轉身,一臉驚恐的看著郭東義,“姐夫……”


    郭東義皺著眉,“誰讓你在這裏哭的?今天家裏有客人,你在這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周碧心哭著站了起來,拿著衣袖擦著眼淚,哽咽道:“姐夫,不是碧心不懂禮數,而是昨夜……昨夜姐姐托夢給我,說她不甘心,不甘心把自己的女兒交由別的女人照顧,還說誰要來這個宅子做女主人便要找誰索命……我早上起來害怕的不行,所以思來想去,才擺了個台子祭奠一下……還請姐夫原諒。”


    郭東義聽了,皺眉道:“一派胡言,你姐姐深明大義,溫柔善良,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碧心哭著抹淚,“姐夫,姐姐昨夜真的是托夢給我了,我哪裏敢說謊呢?”


    這時候,一旁的一個年老的婆子走了出來,道:“老爺,先夫人生前善良溫柔,可是人死了都是會變的,這看著自己的女兒要被別的女人照顧,肯定是會生氣的……”


    周碧心急忙點頭,“姐夫,劉媽說的對啊,所以姐夫一定要慎重,要不然惹得姐姐不高興,萬一來報複可怎麽辦?”


    葛氏麵色有些不好,這話裏話外的,說的不都是她嗎?


    郭東義皺眉,“荒唐!什麽報複不報複的!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虛,趕緊的來人收了這些東西,以後在這個家裏不準再出現這些,如果還被我聽到一言半語,那就都打發出去賣了!”


    此言一出,著實讓周碧心和劉媽都驚呆了,郭東義一點都沒避諱,竟然這麽斬釘截鐵的回絕!


    夏蟬心裏倒是舒坦了,郭東義還是很好的,起碼護著自己娘,這樣以後也就不用擔心娘會受欺負了。


    周碧心不甘心,“姐夫,你怎麽能這麽護著她呢,她隻是個老女人罷了,你舍得將妙璿交給一個這樣的女人帶嗎?”


    郭東義皺眉,“你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立刻收拾東西回京城,這裏不需要你!”


    周碧心哭著,“姐夫,你怎麽可以為了這麽個女人這樣對待我,我陪了你多久……”


    葛氏有些看不下去了,這院子裏的下人都圍過來看,也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自己現在站在這裏,真是尷尬的很。


    葛氏輕聲道:“大人,你還是好好安慰一下周姑娘,我們先走了。”


    周碧心得意的笑,走了就對了!


    郭東義卻伸手一把抓住了葛氏的手腕,“你不用走,要走的人是她。”


    周碧心一愣,瞬間驚呆了,“姐夫……”


    郭東義皺眉,“碧心,這人我是娶定了,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不過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的心意已決,你在這裏搞出再多的事情來,我也不會改變心意的,既然你這麽看不慣,那就收拾東西走吧,我即刻便書信一封去京城,讓人接你回去。”


    周碧心看著郭東義冷靜的麵容,聽著他堅定的聲音,一時間心裏真的慌了。


    “姐夫,不要啊,我不要走……我跟了你這麽久,姐姐死後,是我一直陪著你,你不能不要我啊姐夫……”


    周碧心說著,跪在地上抱著郭東義的衣角,“姐姐啊,姐姐你來看啊,姐夫有了別的女人,便不要我了啊……”


    夏蟬抱臂看著周碧心自導自演,感覺好笑的很。


    如果真的是姐妹情深,自然是不會拿著死去的姐姐整天掛在嘴邊的,而周碧心選擇在自己來的時候演這麽一出,明顯就是為了利用先夫人來刺激郭東義。


    而郭東義縱使能堅定自己的內心,也無法抹去周碧心就是先夫人的親妹妹的這個事實。


    夏蟬皺眉,周碧心一心想嫁給郭東義扶正,隻要有她在,娘親就不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夏蟬微微的皺眉,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而周碧心的哭訴,果然對郭東義起了作用,他聽著周碧心的哭聲,想起了自己的亡妻,不由得麵色微肅。


    而周碧心看見了郭東義微微轉換的神色,便知道是自己的哭訴起了作用,急忙鬆開了郭東義的衣角,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對著那火盆裏的灰燼哭著,“姐姐啊,你臨死前跟姐夫說要他照顧我,可是現在他為了別的女人,就要將我趕出去,姐姐啊……你如果在天有靈,你睜開眼睛看一眼啊……”


    這哭聲可謂是一波三折,婉轉的像是那戲台子上的戲子,搭配上周碧心這一身孝衣,更是惹人同情。


    郭東義忍不住了,剛想伸手去拉,夏蟬就上前一步,擋住了郭東義的手。


    “周姑娘,看來你真的是跟你的姐姐姐妹情深,姐姐去了,你還這般掛念,時不時的披麻戴孝為其哭上幾嗓子,我覺得,你們姐妹之間的這份真感情真的很讓人感動,說來也巧了,聽聞城北濟慈庵香火很好,庵中的師太更是超度的大師,周姑娘這般掛念姐姐,不如去濟慈庵吃齋念佛半年,為姐姐誦經祈福,祈禱早日投胎,獲得新生,好不好啊?”


    周碧心沒料到夏蟬會這樣說,一時間啞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一旁的劉媽卻是老眼精明的很,聽了夏蟬這口氣,便知道夏蟬是跟葛氏一起的了。


    劉媽轉了轉眼珠子,道:“這位姑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家小姐正是妙齡,若是去了庵裏半年,這回來便是什麽都耽擱了……”


    夏蟬輕笑,“哦……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轉頭看著郭東義道:“郭叔,你看看你,大男人不懂吧,一直忙著公務,都忘記了周姑娘正值妙齡,須得嫁人了,這樣一直帶在身邊,周姑娘看到郭叔你,便想起自己的姐姐,這樣睹物思人的,肯定會難受了!”


    周碧心一愣,劉媽也是愣住,完全沒料到夏蟬會這樣說。


    夏蟬說完,又笑道:“不如這樣,郭叔,明天你便找媒婆上門,給周姑娘好好看看,到底配哪家的男兒好。”


    郭東義真的聽了進去,點頭道:“丫頭,你說的有理,這事兒倒是我疏忽了,我下午就找人叫媒婆上門,好生商議此事。”


    夏蟬笑著,“那就行,那我們先走吧,也到了中午時間了,咱們去吃飯吧。”


    郭東義點頭,拉著葛氏的手往回走,“走吧,中午也來不及做了,咱們出去吃吧。”


    幾人一起走了出去,說說笑笑的去吃飯了,剩下周碧心癱坐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劉媽,劉媽你看見了嗎?姐夫竟然為了那兩個賤人,想要趕我走……”


    周碧心喃喃的說著,臉上滿是眼淚。


    劉媽從小陪著周碧心長大,是她的貼身老媽子,感情深厚,加上周碧心又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劉媽故而對周碧心照顧的很貼心。


    如今見周碧心這麽狼狽,剛才被夏蟬玩的團團轉,劉媽心裏也十分的難受,道:“小姐,大人是被那個女人給迷住了,現在距離婚禮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


    周碧心聽到劉媽這樣說,急忙擦了擦眼淚,來了精神,“劉媽,你有好辦法嗎?”


    劉媽扶起了周碧心,小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屋子裏去吧。”


    這邊夏蟬幾人出了門,郭東義帶著葛氏去坐了前麵的馬車,將剩下的人塞在後麵的馬車裏,夏蟬知道郭東義是要跟葛氏解釋,便抱了妙璿道:“妙璿乖,跟姐姐一起坐好不好啊?”


    妙璿笑著點頭,“妙璿最喜歡夏姐姐了。”


    葛氏被郭東義拉著上了前麵的馬車,到底是有些羞澀,低著頭不肯說話。


    郭東義坐下,坐在她的對麵,道:“夫人,對不起,剛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葛氏其實一開始是生氣的,也有些煩惱,覺得嫁進來如果跟周碧心在一起生活,肯定會很煩,可是郭東義後麵的態度很讓他吃驚,他竟然是完全為了自己著想。


    如今郭東義又是這樣誠懇的道歉,葛氏微微抿唇道:“大人有大人的苦衷,妾身知道,妾身不會為難大人,也請大人不要為難自己,周姑娘她年紀尚輕,做事難免思慮不周。”


    郭東義聽著葛氏的話,本來狂躁的心像是注入了一汪清泉一樣,緩緩的抹平了他的焦慮。


    看來自己沒有看錯,葛氏真的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郭東義緩緩的歎口氣,“夫人,你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定不會負你。”


    葛氏心裏也是十分的幸福,微微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馬車到了酒樓前停下,郭東義先下來,伸手將葛氏也扶了下來。


    幾人下了馬車,妙璿瞧見兩人在前麵,急忙跑了上去插到了中間去,左手牽著葛氏,右手牽著郭東義,笑著道:“妙璿跟爹爹和娘親一起進去。”


    郭東義和葛氏對視一眼,都是笑了笑,沒有反對。


    夏蟬看著,歎口氣,“真好。”


    夏妞兒撇嘴,“姐姐,我怎麽老是覺得,這心裏不舒服呢?”


    夏蟬轉頭,摸摸夏妞兒的頭發,“妞兒是不是覺得娘親嫁出去了?就少了什麽似得?”


    夏妞兒如實點點頭,“我覺得,妙璿不可愛了,她搶了我的娘親。”


    夏蟬輕笑,夏妞兒總歸還是個孩子,摸摸夏妞兒的臉,夏蟬柔聲道:“妞兒,你是覺得妙璿搶了娘親去,可是妙璿還會覺得你搶了她的爹爹去呢?郭叔叔對咱們多好,甚至都超過了妙璿,這樣,妙璿是不是也難受呢?”


    夏妞兒不語,隻是看著前頭的三人,神色還是有些不舒服。


    正在這時,郭東義笑著道:“丫頭,妞兒,趕緊的來,咱們中午就在這裏吃飯。”


    夏蟬笑著點頭,“好。”


    這酒樓門口有舞獅子的,十分的熱鬧,好像是今天為了慶祝老板過生辰,店裏的酒水一律免單,所以吸引了不少的人來。


    夏蟬擠在人群裏看著,前頭有兩人在舞獅子,挺熱鬧的樣子,夏妞兒好奇,“姐姐,裏麵在幹嘛啊?”


    夏蟬笑著,“你上前,前麵在舞獅子呢。”


    夏妞兒豔羨,“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舞獅子……”


    玉自珩輕笑,“來,我帶你上前麵去。”


    正在這時,前頭的郭東義聽見了,轉身將妙璿交給葛氏抱著,然後對著夏妞兒伸出手來,“來,妞兒,郭叔叔抱著你看。”


    夏妞兒一愣,臉色紅的不敢說話,夏蟬笑著,“怎麽?不想看了嗎?”


    夏妞兒這才將手遞過去。


    郭東義身手好的很,直接將夏妞兒給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兩條腿跨在肩膀左右。


    夏妞兒驚呆了,可是麵前的景象又讓她興奮,第一次在這麽高的地方看,真的好好看啊。


    這是一種她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從記事起,夏耀祖便一直不在家裏,常年幫著王氏幹活,家裏的活兒全部都是姐弟三人承擔,那時候娘親還是瘋瘋癲癲的,她在外麵受了欺負,沒有人可以幫她,別人都有爹爹護著,可是她的爹爹,隻會讓她忍著。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有個爹爹,也可以被爹爹寵愛著,騎在爹爹的肩上看更高更遠的天空。


    看完了舞獅子,幾人便上了二樓已經預定好了的雅間裏,小二上前來記下了點菜,又送上了茶水,便關門走了出去。


    夏妞兒臉色一直紅著,她感覺自己的心還在狂跳,這是一種狂喜,她也有個爹爹了,有個疼愛自己的爹爹了!


    姐姐說得對,妙璿沒有搶走娘親,而自己卻是獲得了一個爹爹。


    等上菜的時候,夏蟬道:“這酒樓倒是挺大的,郭叔,這定州有多少酒樓呢?”


    郭東義笑著,“丫頭,你想來定州發展嗎?”


    夏蟬笑笑,“那是自然,生意做大了,當然要往高處走。”


    郭東義想了想,道:“這定州啊,大大小小的酒樓不少,怎麽也有三四十家,最大的幾家也就是咱們在的這家風滿樓,名氣很大,在京城有四五家,楚國大大小小,遍布都是。”


    夏蟬十分好奇,“這風滿樓的東家,是何人呢?”


    郭東義微微皺眉,“這個……我也不清楚……”


    說著,卻是轉頭看向玉自珩,道:“將軍應該能知曉一二吧?”


    玉自珩一愣,“風滿樓啊?明麵上是個酒樓,暗地裏是個幹嘛的不好說,不過據說是最大的情報機構,也就是給錢,他們就幫你殺人。”


    夏蟬一聽,汗毛都豎了起來,“那這酒樓裏的肉,不會都是人肉吧?”


    玉自珩哈哈大笑,伸手彈了她的腦門一下,“你這丫頭,腦袋裏都想些什麽啊?”


    夏蟬輕笑,她隻不過是想起了之前的電影龍門客棧罷了,人肉包子,就地取材。


    夏蟬想了想,還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將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壓了下去。


    郭東義卻道:“之前在職的時候,對風滿樓也有所調查,隻是這背後的東家神秘的很,從來都是神龍不見首尾,從沒有人見過東家的真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夏蟬好奇,拿著手指頭在桌上寫寫畫畫,“這麽奇怪,太神秘了……”


    玉自珩點頭,“所以這江湖中人送他一個外號,隱逸閣主。”


    夏蟬眯著眼睛,“我倒是覺得,這個閣主肯定是個女人。”


    玉自珩來了興趣,“哦?為何啊?”


    郭東義也是一臉的探究之色。


    夏蟬笑道:“這風滿樓是遍布全國的大酒樓,這牌匾,可是肯定是閣主親自題的吧?”


    玉自珩點頭,“肯定是了。”


    夏蟬笑著點頭,“你們有沒有看匾上麵的字,風滿樓的風字,中間多了一道花紋作為裝飾,特別雅致,可是若不將這花紋看作是花紋,那便是一橫,一橫加上去,這風滿樓便是鳳滿樓,一字之差,便可看出這閣主的用心良苦啊。”


    玉自珩跟郭東義聽了夏蟬的話,都是十分驚訝,可是再仔細一想,這其中好像還真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這會兒的功夫,小二便端著菜上來了。


    郭東義點了幾個招牌菜,還有幾種大家喜歡吃的菜,擺上來的時候,才發現擺了滿滿的一大桌。


    葛氏輕笑,“太浪費了一點,這麽多吃不下怎麽辦?”


    郭東義笑著,“沒事兒,吃不下就帶回去,不會浪費的。”


    葛氏這才放心下來,她骨子裏是個勤儉節約的人,最是見不得別人浪費東西。


    夏蟬挨著嚐了一遍,心中忍不住讚歎,這風滿樓的菜果然不同於其他酒樓的,特別好吃,這廚子的手藝,應該是練過十幾年的。


    葛氏盛了湯喂給妙璿,妙璿乖的很,安安靜靜的喝著湯,一口接一口,幸福的不得了。


    郭東義道:“吃完午飯,便在這裏留下玩一會兒吧,傍晚再回去。”


    夏蟬笑著搖頭,“不必了,郭叔,我們回去還有事兒呢,這一去一回的,時間肯定久,等事情穩定了成親了,再多多來你這小住,你可不許煩我們呢。”


    郭東義笑著,“不會不會,怎麽會煩你……”


    幾人吃著點心喝茶,郭東義找人將剩餘的飯菜打包,便準備回去了。


    正要走,妙璿卻忽然頓了一下,隨即眼珠子一翻,口吐白沫。


    葛氏正抱著妙璿,見此情景嚇得腿都軟了,“妙璿,妙璿你怎麽了?”


    妙璿的嘴裏不停的往外吐著白沫,夏蟬皺眉,“快拿著東西給她咬著。”


    葛氏急忙拿了帕子出來,塞進了嘴巴裏去。


    玉自珩上前一步,“伯母,我來……”


    說著,伸手點在妙璿的穴道上,暫時的弄昏了她,然後伸手探上妙璿的手腕。


    一旁本來在收錢的小二早就被嚇得縮在了牆角,郭東義上前去一把將其拿下,“將你們老板叫來!”


    那小二嚇得哆嗦,急忙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郭東義出門,對外頭的侍衛道:“找一隊捕快來。”


    侍衛點頭,轉身便去了。


    玉自珩給妙璿探了脈搏,隨即收回手來,夏蟬擔憂道:“十三,怎麽樣了?”


    玉自珩搖搖頭,“很棘手。”


    說著,看著郭東義道:“妙璿是不是有什麽舊疾?”


    郭東義搖頭,“從來沒有過,這孩子一直很健康,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反應。”


    葛氏擔憂道:“是不是這飯菜裏有毒?”


    夏蟬搖頭,“我們吃的是一樣的東西,如果妙璿是吃飯菜中毒,那我們為何平安無事?”


    葛氏啞然。


    正在這時,風滿樓的掌櫃的胡金來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見了這場景,胡金來嚇得是麵如土色。


    “大人饒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小的真的沒有下毒啊大人……”


    郭東義皺眉,“叫你們廚子來。”


    身後的大廚急忙走上前,‘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玉自珩道:“你這湯裏麵都放了些什麽東西,如實招來,若是落下一樣,就定要治你的罪。”


    那大廚嚇得是身子抖如篩糠,哆嗦著道:“回大人……回大人的話……”


    大廚哆嗦著將食材都說了一遍,夏蟬聽著,卻是未曾感覺什麽不妥。


    剛才喝湯的時候,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很一般的湯,可為何妙璿喝了就會口吐白沫呢?


    玉自珩轉身,看著郭東義搖搖頭。


    郭東義氣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們記著不能隨便離開定州,本官需要你們隨傳隨到,知道了嗎?”


    幾人都是急忙點點頭。


    幾人坐馬車回了家。


    夏蟬托梅丫去叫了蕭戰來,畢竟現在這種連玉自珩都看不好的病,也隻有蕭戰能靠譜一點了。


    葛氏坐在床前,握著妙璿的手十分的擔心,郭東義又是著急,卻又是忙著安慰葛氏。


    正在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的時候,蕭戰終於來了。


    夏蟬一喜,急忙迎了出去,“蕭大哥,你終於來了。”


    蕭戰點頭,“怎麽回事?”


    夏蟬引著他向前,將事情的原本跟蕭戰說了一遍。


    蕭戰聽完了,心裏也有了數,上前坐在床邊,伸手給妙璿診脈。


    屋子裏安靜的很,眾人連呼吸都是極其的小心,生怕弄出什麽聲響來影響蕭戰的判斷。


    好一會兒,蕭戰才收回手來,道:“她身體裏有毒。”


    一言既出,讓眾人都是驚訝無比,郭東義皺眉,“不可能啊,妙璿身體一直很好的,比同齡的孩子更能跑能跳的,怎麽會有毒呢?”


    蕭戰點頭,“此毒無色無味,在身體裏可以存幾十年都沒事,如果這人中了毒之後一直沒有遇到茯參,一直到死都不會察覺中了毒,可是,隻要一遇茯參,定會毒發,輕則口吐白沫四肢抽搐,重則無聲無息,便沒了性命。”


    郭東義神色大驚,“茯參?”


    夏蟬點頭,“今日的湯中,便是加了茯參,茯參乃是一味補藥,常放於食材之中,與雞一起燉湯,十分補身子。”


    郭東義看著蕭戰,焦急道:“那我的女兒……可能治好?”


    蕭戰點點頭,“此毒雖然無色無味,卻不是難解的毒,如若發現,解毒很容易。”


    說著,上前去坐下,將自己的銀針拿了出來。


    夏蟬幾人等在屏風之後,好一會兒,蕭戰才從裏間出來了。


    “沒事了,毒已經解了,休息一段時間,便沒有大礙了。”


    郭東義十分激動,“蕭先生,多謝你,多謝你……”


    蕭戰笑著搖頭,“醫者父母心。”


    安頓好了妙璿,夏蟬又道:“蕭大哥,以你所見,這種毒一般是怎麽下上的呢?”


    聞言,郭東義也急忙看向蕭戰,“對,我也想知道,我這女兒一直養在我身邊,晚上睡覺都跟我在一起,怎麽會被人下毒呢?”


    蕭戰微微歎口氣,“如果我猜得沒錯,妙璿這毒,是母體攜帶,延續到了她的身上。”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


    蕭戰看著郭東義驚訝的神色,道:“郭大人,我的意思是,你的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是有這種毒的,生下了妙璿,所以孩子也染上了毒。”


    夏蟬微微思索間,便看向郭東義,道:“郭叔,妙璿的娘親,是怎麽死的?”


    郭東義皺眉,“生下妙璿不到十天,就病死了,本來她身體就不好,大夫說生孩子會有危險,可是她一定要生,結果在夜裏,睡著了就再也沒有醒來。”


    夏蟬皺眉,“這毒定是被人先下到了先夫人身上,然後悄無聲息的死掉,這下毒之人肯定是熟悉之人,知道先夫人身體虛弱,所以讓夫人在生產完之後毒發,這樣就可以借著生產的原因瞞過去,讓大家不會對先夫人的死產生懷疑。”


    郭東義聽了夏蟬的話,忍不住攥緊了雙手,咬著牙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今日妙璿陰差陽錯的毒發,被診斷出來,那我是不是要永遠也不知道這個秘密,不知道碧柔死去的真相!”


    夏蟬看著激動無比的郭東義,急忙上前幾步,道:“郭叔,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要想查起來肯定有一定的難度,而且我說過了,很可能是熟悉之人,所以你一定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這樣妙璿都會有危險的。”


    郭東義本來一顆狂躁到幾欲崩潰的心一下子被鎮定了,他聽著夏蟬的話,知道夏蟬說的很有道理。


    郭東義微微點頭,“丫頭,多謝你點醒我,要不然我肯定會衝動。”


    夏蟬點點頭,“郭叔,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這種事要徐徐圖之,不能衝動的。”


    郭東義點點頭。


    下午的時候,夏蟬跟玉自珩幾人便告別了郭東義,坐馬車回了家。


    這一天因為出了妙璿的事情,大家都是沉默著。


    到了家,寶兒已經回來了,正跟阿材在院子裏玩蹦台階,看著兩人玩的興奮的樣子,夏蟬笑了笑,道:“娘,妙璿總歸是好了,你也別擔心了,免得讓寶兒看見,又擔心你。”


    葛氏點點頭,微微的笑了笑。


    寶兒瞧著幾人回來了,急忙跑上前,“娘親,大姐二姐,姐夫,我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夏蟬被寶兒調皮的樣子逗笑,“什麽好消息啊,你這麽開心?”


    夏寶兒道:“孟爺爺今天宣布了,一共三名去鎮子上學堂上學的人,我還有阿材哥哥林哥哥,都選上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在那裏住宿念書了。”


    夏蟬開心極了,“真的啊?這麽厲害?”


    夏寶兒開心的點頭。


    夏蟬笑著,“真好,那今晚上姐姐要做好吃的獎勵寶兒還有阿材,好不好啊?”


    夏寶兒開心的蹦起來,“好哦好哦……姐姐,寶兒想吃砂鍋飯……真的好好吃好好吃哦……”


    說著,還故意伸出舌頭來舔舔嘴唇,發出‘刺溜’的聲音來。


    葛氏被夏寶兒這樣子逗樂,伸手抱著他,“小皮猴,你姐姐做什麽不好吃啊,說不定今晚上你姐姐還能做更好吃的呢!”


    夏蟬揚眉,“就是就是……”


    夏寶兒撇撇嘴,“那寶兒要吃更好吃的……”


    夏妞兒樂了,“這個小皮猴還挺精呢!”


    夏蟬道:“來來來,今晚上要想吃好吃的,就跟著姐姐去菜園子裏摘菜去,咱們種的那些菜都好吃了,今晚上我就做了它。”


    夏寶兒一聽,急忙道:“寶兒要去寶兒要去……”


    夏妞兒也跟上,“妞兒也要去。”


    夏蟬笑著,“阿材,你帶著阿靜也一起來幫忙吧。”


    阿材看著夏蟬,笑著點點頭。


    幾人拿著籃子往家裏的菜地裏走去,這半個多月過去了,種下的菠菜和韭菜還有油菜什麽的都出來了,灰黑色的土地,綠油油的小菜,看起來特別的好看。


    夏蟬上前去,往籃子裏掐著菜,教著大家一起掐,玉自珩在一旁怎麽也不得其要領,夏蟬氣得不行,道:“你去一旁收拾,不要來禍害我的菜了。”


    玉自珩委屈不已,還是乖乖的蹲在一旁收拾他們弄出來的菜。


    不一會兒,夏蟬便收了一捆菠菜,一把小油菜。


    韭菜什麽的還要長長再割,反正是割了一茬還有接著長的,夏蟬看著這菠菜和小油菜,暗暗的琢磨著該做點啥出來吃。


    夏妞兒和夏寶兒則去了雞籠子前,看著裏頭的小雞崽子,覺得特好玩。


    夏蟬走了過去看了看,這些小雞崽子黃籠籠的,看起來像是個小毛線球,可愛的很,五隻母雞留著孵小雞,十隻公雞長大了就得做來吃,這大公雞來做個砂鍋雞,簡直不要在美味了。


    回了家,幾人去洗了手,夏蟬則一頭紮進了廚房裏去。


    新的廚房很大,一共兩個大鍋,食材和刀具什麽的都是一應俱全,敞亮又幹淨。


    夏妞兒和寶兒擇幹淨了菜,夏蟬讓兩人去萬,自己又將菜洗了,道:“十三,今晚我做個疙瘩湯和鍋貼給你嚐嚐。”


    玉自珩聞所未聞,好奇道:“疙瘩湯是什麽?鍋貼又是什麽?”


    夏蟬笑著,一邊切菜一邊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等我做出來了,保證你喜歡吃。”


    夏蟬弄好了菜,拿了一點兒出來燙熟,也就焯一下,為的是去除菠菜的苦味兒,然後撈出來切成段。


    拿了個盆弄點麵粉,一邊加水一邊攪和,玉自珩看著,道:“是要揉麵嗎?”


    夏蟬笑著,“十三,你最近跟著我也看出了點門道啊,不過這不是揉麵團兒,我們要弄點麵疙瘩出來,煮著吃可好吃了。”


    玉自珩好學的很,在一旁仔細的看著。


    柚青燒熱了鍋,夏蟬將油下鍋,拿著蔥絲兒炒香,然後將菠菜下鍋,炒到五分熟,就加水,然後慢慢的將弄好的麵疙瘩往鍋裏弄。


    弄完了,然後攪拌了一下,加上調味料就蓋上了鍋。


    “好啦,等著它煮熟了就行了。”


    弄完這麵,夏蟬又去弄了麵團來擀皮兒,道:“十三,你把牛肉切一下,然後把小油菜跟牛肉一塊剁碎,拿著筷子朝著一個方向打餡兒!”


    玉自珩點頭,“這力氣活我肯定行,看我的吧。”


    夏蟬笑著,低著頭將皮擀的削薄,做鍋貼嘛,就得皮薄餡兒大,這樣吃起來才夠味兒。


    弄好了皮,玉自珩這邊的餡兒也好了,夏蟬弄了點調味料進去,讓玉自珩接著打,等到差不多了,便開始包了。


    這包鍋貼夏蟬有一手,一隻手拿著皮一隻手拿筷子往上弄餡兒,兩手飛快的合起來,一個長長的鍋貼便做完了。


    沒一會兒,夏蟬就包完了一小盆的餡兒,擦擦汗,夏蟬笑著道:“現在可以下鍋了。”


    弄上油,夏蟬將鍋貼下鍋,然後讓柚青燒小火,煎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加上水,大火燒。


    等到飯菜都熟了,正是夕陽西下,準備吃晚飯的時候了,大家一起往飯廳裏收拾著碗筷,夏蟬將做好的鍋貼端了上去,這亮晶晶的鍋貼一時間便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寶兒趴在桌前,舔著嘴唇,“姐姐,這是什麽啊,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夏蟬拿著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小饞貓,不許偷吃,等人到齊了再吃,知道嗎?”


    夏寶兒急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寶兒不會偷吃的。”


    人都到齊了,菜也齊了,夏蟬笑道:“這是油菜牛肉鍋貼,這是菠菜疙瘩湯,大家吃著試試味道如何。”


    鍋貼皮薄餡兒大,牛肉跟清新的小油菜完美結合,一口下去,滿嘴的鮮香,鍋底下還有一層小鍋巴呢,脆脆的香香的,簡直是太好吃了。


    顧不得燙,這兩大盤的鍋貼沒一會兒便被消滅光光了。


    疙瘩湯滑溜溜的,麵疙瘩特別香,夏蟬放了點兒小蝦仁兒進去,鮮美可口,幸好煮了一大盆,要不然可能都還不夠呢。


    吃完晚飯,大家都是撐的慌,夏蟬提議幾人出去在園子裏溜達幾圈,消消食。


    夜色涼如水,園子裏靜悄悄的十分靜謐,夏蟬道:“寶兒,孟爺爺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帶你們去鎮子上的書院?”


    夏寶兒道:“下個月呢,孟爺爺說明天開始休息,要下個月才能去,書院那邊要調什麽東西的。”


    夏蟬點點頭,道:“時間還來得及,這個月要準備好多事,挺忙的,也沒空照顧你,下個月正好忙完了,可以帶你去書院安頓。”


    幾人溜達了幾圈說著話,等到差不多了消化了,便各自回了屋子。


    日子轉眼過去,很快,一粟酒樓便迎來了開業的日子。


    靠著一粟食齋打響了名聲,這一粟酒樓開業,立時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夏蟬已經跟文人祥說明,以前賣給他的菜譜和東西,自己是絕對不會賣的,卻不料文人祥十分的大度,一絲也沒有嫉妒,而且還送上賀禮,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夏蟬覺得十分的感激,文人祥的確是個好人。


    酒樓開業這一天,夏蟬起的很早,不同於一粟食齋,一粟酒樓夏蟬投入了太多的精力還有銀錢,前期如果宣傳不到位,可是賺不回來的。


    天不亮,夏蟬就跟全家一起坐上馬車去了鎮子上,夏妞兒興奮的不得了,“姐姐,你說咱們酒樓開業,會不會很多人,一天能賺多少錢啊?”


    夏蟬琢磨了一下,“我的預期啊,第一天怎麽也得這個數才行。”


    說著,伸出一隻手來在幾人麵前晃了晃,夏妞兒道:“五十兩啊?”


    夏蟬撇嘴,“我的好妞兒,是五百兩,五十兩你姐姐我不得賠本兒啊。”


    夏妞兒掩嘴,“五百兩?這麽多?”


    夏蟬點頭,“我那酒樓裏麵光是裝修,就裝修了快一個月,桌椅,櫃台,菜品,都是上上等,砸了這麽多錢進去,哪能不收回來呢?”


    夏寶兒卻小大人,“二姐是頭發長見識短!”


    夏妞兒不樂意了,上去拍了他一下,兩姐弟嬉鬧起來。


    到了鎮子上的時候,天色還剛蒙蒙亮,一粟酒樓四個大字閃閃發亮的掛在酒樓之上,夏蟬下了馬車,道:“你們先去點心店裏坐一會兒吃點東西,若是想來就來找我,不能隨便跑,今天人很多萬一丟了就不好了知道了嗎?”


    幾人都是點點頭。


    早上天色剛亮,街上還沒有幾個人,夏蟬與玉自珩一起進了酒樓,便見夥計們正在忙活著,這些都是天澤招來的員工,男女都有,後廚的六個大廚也是經過夏蟬的嚴格考驗的,完全可以信任。


    這酒樓不同於別的酒樓的設計,一進門,右手邊是幾張圓形的桌子,旁邊配著一色的椅子,桌上的桌布是夏蟬嚴格挑選的,精致又低調,溫馨中帶著華麗,讓人看一眼便覺得特別有家的感覺。


    左邊是夏蟬單獨開辟出來的吧台,模仿了現代化製作的高腳凳,吧台後是一個很大的酒櫃,擺著各式各樣的酒。


    隻是這些酒,卻是夏蟬精心研究過的,每樣都是裝在了特別設計的瓶子裏,從外看去,這裏麵的液體晶瑩剔透,被瓶子映襯的更加神秘。


    吧台很大,一溜排的可以坐二十幾個人,吧台上放著圓圓的高腳杯,這高腳杯已經是老師傅能做出來的最接近夏蟬要求的了,雖然放在現代看起來很挫,可是在古代,卻是絕無僅有的獨一家。


    辰時正式開始營業,門口都掛上了鞭炮,這一開門,客人們便一股腦的都湧進來了。


    後廚的菜一道道的上來,特色烤雞,脆皮魚,現做的鐵板燒魷魚,特色油煎五花肉,每樣都是勾人口水的。


    外頭架了兩個燒烤爐子,現烤各種肉串蔬菜,搭配香醇的美酒。


    這幅場麵著實熱鬧。


    看著滿座的客人,不停忙碌的小二,夏蟬這心裏是開心的很啊。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歡笑聲,“蟬兒,我們來給你捧場了。”


    夏蟬轉頭,便見玉夢華和淩久揚玉夢惜蕭戰都來了,身後還跟著玉夢凡和莫仁天,郭東義也來了。


    夏蟬急忙走過去,“大姐,你們怎麽都來了?快快,進來坐。”


    幾人走進來坐下,這大廳裏桌子之間有屏風介開,故而也不會太吵,有個人的空間。


    玉夢華坐下,笑道:“這兒可真是不錯,剛才在門口,瞧著你那烤肉串,我可是都饞了呢。”


    夏蟬笑著,“這還不簡單!”


    說著,讓小二要了幾份烤肉串進來,給大家解饞。


    正在這時,門口又走進一個人來,卻是姚菀辰。


    玉夢凡不爽,“她怎麽來了?”


    莫仁天有些尷尬,“來捧場的,姚姑娘幼年喪父,剛來這裏又沒有熟人……”


    ------題外話------


    希望親們追文,不要養文啊,追文的都是可愛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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