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月色怡人,風雪之中,破廟之內。


    夏蟬渾身無力的靠在玉自珩的懷裏,玉自珩拿著絲帕為她清理身上的髒汙,時不時的低頭輕吻一下她香汗淋漓的小臉,然後將她抱在懷裏躺下,讓夏蟬靠在自己的懷裏,拿著披風將她的身子包裹住。


    她僅著單衣,軟軟的靠著他的身子,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輕的歎息。


    玉自珩聽見她歎氣,十分緊張,急忙低頭去吻她的額頭,“小知了,怎麽了?”


    夏蟬搖搖頭,拿著臉貼著他的胸膛,“十三,我們這算是洞房花燭了嗎?”


    玉自珩輕笑,俯身看著她,“書上說,洞房花燭是……”


    說著,他湊到夏蟬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


    夏蟬臉色更紅,玉自珩笑道:“最好的,自然要留到洞房之夜,小知了,我不會在那之前傷害你的。”


    夏蟬抿唇,窩在他懷裏不做聲,好半晌,夏蟬又道:“十三,你說三姐為什麽給你這個?”


    玉自珩咳了咳,“其實……三姐之前問我……有沒有跟你那個……”


    夏蟬一愣,急忙抬頭,“啊?三姐她這麽問你啊?”


    玉自珩臉色紅紅的點點頭。


    夏蟬臉紅了,這個三姐,怎麽一點也不像古代女子,竟然連這話都問得出口,就算她在現代,這種事兒也是不那麽好開口的啊。


    夏蟬抿唇,看來這個三姐,真的是個極其沒有節操的人。


    玉自珩看著夏蟬半晌不語,急忙道:“小知了,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說著,急忙低下頭去看她。


    夏蟬笑笑,“沒有,我隻是覺得,三姐挺特別的。”


    玉自珩輕笑,一隻手枕在腦袋下麵,一隻手摟著夏蟬的身子,道:“我三姐啊,從小就是愛打愛鬧,脾氣特別暴躁,而且就會欺負人,滿京城的權貴子弟,大家千金,隻要是讓她覺得不順眼的,都被她收拾過,當然……這其中也有我做的哈哈哈……”


    夏蟬忍不住笑了,“你跟你三姐,倒是一對魔王姐弟啊。”


    玉自珩笑著,“我爹娘都愁死了,三姐十八了還未找到婚配,是個男人都不敢靠近她,這後來啊,三姐竟然是喜歡上了一個小書生,這書生學問不錯,考了殿試的名額,且頗有才情,後麵做了大學士,按理說這大學士柔柔弱弱的,怎麽能跟我三姐在一起呢,可是就是這麽巧,這大學士對我三姐那是關愛有加,細心體貼,我爹娘見了,便也放心的將我三姐嫁了出去。”


    夏蟬聽著,十分好奇,“那這麽說,三姐夫可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了。”


    玉自珩點頭,“是啊,宋朝迎這家夥,雖然為人迂腐了一點,可是對我三姐,是真心實意的好。”


    夏蟬笑笑,“三姐雖然大大咧咧,可心地是好的。”


    玉自珩低頭,眨眨眼睛看著夏蟬,“小知了,過完年,我便帶你去京城,見我爹娘好不好?”


    夏蟬一愣,眨眨眼睛,“十三,我還是緊張,我才十五呢,雖然我知道,女子十五及笄,便可以嫁人了,可我還不想那麽早就嫁人……”


    她還想過幾年單身生活,然後發展壯大自己的事業呢,若是就此嫁人,實在是太早了一些。


    玉自珩輕笑,低頭親著她的臉頰,“沒事兒,我等著你,不管多久我都等得起,若要等到白發蒼蒼,我也等……”


    夏蟬聽著玉自珩的聲音,感覺心裏一陣濃濃的感動,微微閉上眼睛,抱著他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十三,我不會讓你等那麽久的。


    這人生漫漫長路,能有你一起攜手,便不苦。


    故而,我怎舍得讓你等那麽久?


    一夜好眠。


    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夏蟬隻覺得渾身舒服,昨夜明明身體有些酸痛,為何睡了一覺起來便渾身舒爽了呢。


    夏蟬嚶嚀一聲,坐起了身子來,玉自珩伸手給她整理衣服,道:“身子還難受嗎?”


    夏蟬搖搖頭,玉自珩伸手繞到她背後給她整理衣領,夏蟬索性往前靠,直接栽到了他懷裏去。


    玉自珩給她穿衣,看著這小丫頭拱著頭在自己胸前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去吻她的頭頂,道:“還困?”


    夏蟬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玉自珩輕笑,“可是天都亮了,我們該走了。”


    夏蟬伸手環著他的脖子,昨夜親密之後,她忽然有些依賴他了。


    其實就算是再強勢的女人,到了愛人的麵前,也還就是一個小女人罷了。


    玉自珩享受著夏蟬的撒嬌和依賴,心也跟著柔軟了。


    以往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是堅硬無比的,這世上沒人值得自己去牽腸掛肚,去憂心去忐忑,可是如今懷裏的小女人雙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整個人軟軟的柔柔的,身上那股子獨特的清香味十分迷人,玉自珩有點把持不住了。


    夏蟬還不知道呢,迷迷糊糊的靠著他的身子,“十三,我們這會兒就回去嗎?”


    玉自珩點頭,強自忍耐的應聲。


    夏蟬輕笑,感覺到他身子僵硬了,夏蟬故意扭啊扭,軟軟的道:“十三,可是我還想睡……不想出門……”


    玉自珩抱著她的手猛地收緊,“小知了……你要是再睡,我可保證不了自己了……”


    他快要爆炸了!


    夏蟬輕笑,抬頭看著他,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狡黠和靈動,“我知道啊,我是故意的。”


    玉自珩黑了臉,這麽被人明擺著欺負,於是乎……


    夏蟬皺眉,“玉十三,你太過分了,你的手放在哪裏啊這是!”


    玉自珩輕笑,“我是故意的啊!”


    夏蟬輕笑,“故意的是吧!”說著,低頭猛地在玉自珩的喉結上咬了一口,察覺到玉自珩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這才急忙起身逃離他的懷抱。


    “你猜我是不是故意的?”


    玉自珩坐在幹草堆上,咬著牙看著夏蟬,臉色黑的嚇人。


    “夏蟬!你真是越來越喜歡玩火了!”


    夏蟬輕笑,一點也不怕玉自珩這般嚴肅的口氣,自己轉身走到一邊去,“大將軍,那要不要給你點時間敗敗火啊,不過你可得快點,我們還著急趕路呢。”


    說著,笑著整理了衣裳,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玉自珩咬牙,嘴角卻又忍不住翹起來。


    他生氣嗎?笑話!當然不生氣!


    夏蟬一直冷麵示人,以前對自己也是如此,而如今,他是為數不多的,能看到夏蟬另一麵的人,她嬌憨動人,靈氣十足,且十分可愛,還帶著誘人的小女人味。


    這樣的百變的夏蟬,實在是讓玉自珩欲罷不能。


    他站起身子,掌風一揮,地上兩人留過的痕跡便消散無蹤,隨即些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便追了出去。


    屋子外,風雪已停,夏蟬站在雪地裏仰頭看著太陽,攤開五指在額頭上擋著,從手指之間的縫隙往天上看去,陽光正好,十分和煦。


    玉自珩上前,站在夏蟬身後,伸出手來環住她的身子,彎腰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夏蟬笑著,“十三,你看這天上的太陽,真好看。”


    玉自珩看了看,道:“哪裏好看?”


    夏蟬撇嘴,掙脫了他的手臂,轉頭看著他,“風雪之後,太陽多暖啊。”


    玉自珩輕笑,薄唇微微翹起,嘴角的弧度像是盛了瓊漿玉露一般,他伸手給夏蟬撥弄了一下鬢邊兒的發絲,笑著道:“本來就不好看,沒有你好看。”


    夏蟬臉色微微發紅,抿抿唇轉頭,“我們走吧。”


    她其實想說,太陽真的,沒有十三的笑容好看。


    兩人手牽手,慢慢的走在雪地上,走了好一會兒,夏蟬才停下腳步,發愁道:“十三,你認識路嗎?這兒怎麽都是樹林,怎麽也走不出去啊?”


    玉自珩皺眉,道:“我昨晚已經發了信號彈,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可是估計下午,便會有人來這裏尋我們了。”


    夏蟬點點頭,道:“那咱們今天還要再去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玉自珩點頭。


    兩人往前走著,玉自珩道:“我來背你吧,不知道路有多長,免得你弄濕了鞋襪。”


    夏蟬笑著搖搖頭,“不用,正是因為不知道路有多長,萬一很長你背著我累壞了怎麽辦?”


    玉自珩挑眉,“你還是質疑我的能力?”


    夏蟬輕笑,“我可沒有質疑你,我這是心疼你好嘛!哎呀……走吧走吧……”


    說著,上前去挽著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前走。


    兩人一路走著一路說笑,倒也延緩了一些旅途的無趣。


    行至中午的時候,終於走出了這偌大的樹林子,看到了人煙。


    “十裏村?”夏蟬走上前,在村子的前麵的一塊大石碑上看到了這三個大字。


    玉自珩上前,道:“這村子倒是第一次聽說,看起來掩映在這樹林子之後,定是與世隔絕,不常與外界來往吧。”


    夏蟬笑著點點頭,道:“不過好在有了個村子,咱們今天便在這裏找一戶人家投宿吧。”


    玉自珩點點頭。


    兩人正要往裏走,就看到一旁的山路上踉踉蹌蹌的走下一個人來,那人好像是腿上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走都走不穩。


    夏蟬跟玉自珩對視一眼,兩人便都是走上前去,玉自珩道:“這位老兄,還能走嗎?”


    那男人抬頭看了兩人一眼,道:“上山,踩到了陷阱,這腿怕是動不了……”


    玉自珩道:“你家在哪裏,我們送您回去吧。”


    那男人點頭,“多謝二位……”


    兩人扶著這中年男子進了村子,中年男子指著路,幾人便去了一家樸素的小宅院裏。


    到了門口,夏蟬才看見這是一間不大的籬笆小院,院子裏有兩個孩子正在玩著,中年男子見了,道:“阿材,阿靜,開門啦……”


    兩個孩子聽了聲音,急忙來開門,看見了夏蟬和玉自珩,兩個孩子都是好奇無比。


    那小女孩兒大著嗓門道:“阿娘,阿爹回來了……”


    屋子裏的門開了,一個身形臃腫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見了男子這般模樣,急忙上前,擔心道:“孩兒他爹,你這是咋了?”


    男子笑著道:“沒事兒,就是不小心掉陷阱裏了,腳被夾了一下,幸好半路上碰到這兩位好心人扶我回來。”


    那中年婦女聽了,急忙看向夏蟬和玉自珩,“多謝兩位恩人相救,多謝兩位恩人……”


    夏蟬擺擺手,“沒事沒事,不用這麽客氣。”


    那男子道:“兩位不是村子裏的人,不知兩位是來我們這十裏村有何貴幹呢?”


    夏蟬抿唇,道:“實不相瞞,我們是路過此地,在樹林裏差點迷路,現在走了出來,想找個地方投宿,然後等到夥伴們來尋。”


    那男子驚訝,“原來是這樣啊,要不然,兩位恩人不嫌棄的話,便在我家等候吧,雖然我們家沒什麽好的條件,不過總比在外麵風餐露宿的好。”


    夏蟬笑笑,看了看玉自珩,這才點頭道:“那就多謝大哥了。”


    那男子笑著,“來來來,進來坐吧。”


    幾人走了進去,進了屋。


    北方的家庭格局都是差不多的,廚房在中間,兩邊一麵一個火炕,可以睡下不少人。


    進了屋子坐下,這男人才道:“我叫薛顯仁,是這十裏村的村長,這是我妻子許氏,我的兩個孩子,大的兒子薛材,今年十歲,小的女兒薛靜,今年八歲。”


    夏蟬聽了,急忙也介紹道:“我叫夏蟬,這位是……沈無雙,我們是定州泉水村的人士。”


    薛顯仁聽了,咂咂嘴道:“定州的啊?那地方好啊。”


    夏蟬笑笑,道:“大哥,這十裏村,距離定州的流亭鎮有多遠呢?”


    薛顯仁吸了吸氣,想了想,道:“約莫得有百八十裏地呢,你們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夏蟬暗暗驚訝,看了看玉自珩,玉自珩道:“實不相瞞,我們得罪了人,被人追進了林子裏,然後一天一夜,便不知道怎麽就來了這裏了。”


    薛顯仁點點頭,“你們放心,在你們的夥伴尋來之前,先安心在這裏住下,這兒隱秘的很,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夏蟬笑著點頭致謝。


    這時候,許氏端上了熱水來,笑著道:“姑娘啊,喝水吧。”


    夏蟬笑著接過,“謝謝嬸子。”


    許氏笑著,“你們倆是小夫妻吧?”


    夏蟬剛想搖頭,玉自珩就急忙咧開嘴巴,笑出了一口的白牙來,“是啊,我們剛成親不久。”


    許氏掩著嘴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跟金童玉女兒似的,長得這麽好看呢。”


    夏蟬尷尬的笑笑,動了動肩膀,玉自珩卻不覺,仍是摟的死緊。


    兩個孩子站在炕下,好奇的看著夏蟬和玉自珩,夏蟬笑著,“阿靜,阿材,姐姐有糖給你們。”


    說著,從懷裏拿了自己還剩下的幾塊桂花糖糕出來,打開紙包道:“來,拿著吃吧。”


    糖糕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兩個孩子看了看,便怯怯的上前來,接了過去。


    許氏笑著,道:“你們先聊,我去做飯。”


    夏蟬急忙下了炕,道:“嬸子,我來幫您吧。”


    說著,跟著許氏去了廚房裏。


    許氏不好意思,“你們是客人,怎麽好意思讓你們來動手呢。”


    夏蟬笑著,挽起了袖子,道:“嬸子,不怕你笑話,我啊就在定州的一家酒樓做廚子呢。”


    許氏一愣,“丫頭,你這麽厲害吶?那定州可是金銀鋪的地,能在定州酒樓做廚子,肯定廚藝不簡單。”


    夏蟬笑著,“還行吧,我就是喜歡做飯。”


    說著,將食材收拾了出來,給許氏打算好了晚飯。


    許氏笑著點著頭,“嬸子聽你的。”


    這廚房裏有不少山上捕回來的獵物,夏蟬拿了一隻收拾好的兔子來,用菜刀剁成塊兒,然後看了看,道:“嬸子,你家裏有沒有野菜啥的?”


    許氏急忙點頭,“有有有,秋天挖回來的野菜還有不少呢。”


    說著,急忙都拿了出來。


    夏蟬笑著,挑了幾樣能吃的,然後洗了幹淨,做了一道野菜燴兔肉。


    這剩下的兔子後肘子,便剁成小塊下鍋燜著,笑道:“嬸子,咱們晚上這倆菜,我再炒一個小野菜,主食吃啥呢?”


    許氏琢磨了一下,道:“家裏有苞米麵兒呢,要不然糊點餅子?”


    夏蟬笑著點頭,“行,我來。”


    和了苞米麵在盆裏,夏蟬又在燜著兔子肘子的鍋裏抹了抹,然後將餅子一個個的貼在鍋邊上,蓋上了鍋蓋。


    等到菜都熟了,夏蟬打開鍋蓋,見著著餅子也差不多了,便找來了筐子,拿著鍋鏟摳了下來,放了進去。


    許氏讚許的點頭,“丫頭,你這飯菜做的真的有一手,這餅子可真香。”


    夏蟬笑著,“嬸子,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吃飯吧。”


    許氏點頭,招呼著要吃飯了,然後將菜一盤盤的端了上去。


    薛顯仁笑著,下了炕去,在地窖裏拿了一壇子酒上來,道:“大兄弟,今晚上可得好好喝一杯。”


    說著,給玉自珩倒了酒在碗裏,又給夏蟬也倒上。


    夏蟬趕忙擺手,“我可喝不了……”


    玉自珩笑著,“我來替她喝吧。”


    薛顯仁笑嗬嗬著,“丫頭,你這夫君可真是難得,武功好,長得好,這對你還這麽好,前世修來的福氣啊。”


    夏蟬麵色微紅,沒有作聲。


    等到幾人都上了炕,大家才開始動筷子,一嚐這菜,都是對夏蟬刮目相看,兩個孩子更是喜歡的很,吃的是十分開心。


    吃著飯,幾人便拉起了家常,薛顯仁道:“你們定州那邊啊,就是有錢,聽人說,那裏的路都是金銀鋪的,是不是賺錢也挺容易的?”


    夏蟬笑著,“哪裏啊,定州繁華,可是競爭力也大,不是那麽好混的。”


    薛顯仁點點頭,“說的也是,這哪裏都不是那麽好混的。”


    玉自珩喝著酒,道:“大哥,你們這村子裏,都是以什麽為生?上山打獵嗎?”


    薛顯仁搖搖頭,“打獵能賺幾個錢啊,我們這啊,都是養馬,養了馬匹,然後賣給外麵的人。”


    夏蟬點頭,暗暗心驚。


    玉自珩也是沒有作聲。


    吃完飯,許氏已經將西邊的熱炕收拾了出來,給兩人睡,他們一家四口擠在東屋的炕上。


    夜色彌漫,夏蟬坐在炕上,道:“十三,你怎麽看?”


    玉自珩輕笑,“晚上出去看看便是。”


    夏蟬點點頭。


    夜裏,一個黑色的身影躥了進來,抱拳單膝跪地,“屬下來遲,請將軍責罰。”


    玉自珩皺眉搖頭,“馬車準備好了麽?”


    暗衛點頭,“已經準備好。”


    玉自珩從袖袋裏拿了一錠銀子出來,放在炕上,然後抱起了還在熟睡的夏蟬,走了出去。


    夏蟬在一片顛簸中醒來,一睜眼睛,就看見玉自珩正坐在自己身邊,拿著手臂撐著頭睡著,夏蟬左右看了看,知道了自己正是在馬車上,一顆心又放了下來。


    這輕微的聲響,卻是已經驚醒了玉自珩,玉自珩睜開眼睛,看著夏蟬醒來,微笑著俯下身子去親了親她的唇,“醒了?”


    夏蟬點點頭,坐起身子來掀開轎簾往外看去,漆黑一片。


    玉自珩道:“這會兒還是晚上呢,睡一會兒吧。”


    夏蟬點點頭,伸手抱著他的手臂,靠著他的身子。


    “十三,你去沒去看他們養馬的地方啊?”


    玉自珩‘嗯’了一聲,伸手抱起了她的小身子在懷,伸手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


    “他們養馬,的確是運往吐蕃,隻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其中定有人在中間周旋,隻是,現在我不能查,這一查,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萬一驚動了這個中間人,整個十裏村的人都會有危險。”


    夏蟬伸手攥著他胸前的衣襟,點著頭,“隻是,十三,你說這個中間人,會是吐蕃的人還是我們楚國的人?”


    玉自珩搖頭,“不好說,現在雖然看起來兩國和平,可是吐蕃一直蠢蠢欲動,不會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楚國在吐蕃的眼裏,一直是一塊兒大肥肉。”


    夏蟬歎口氣,“一日不天下統一,這戰事便一日不會消停,十三,若是開戰,你豈不是又要去?”


    玉自珩輕笑,低頭看著夏蟬,“怎麽,對為夫沒有信心嗎?”


    夏蟬皺眉,“就算你是神仙,那戰場也不是爭著搶著去的,刀劍無眼,萬一傷到該如何?”


    玉自珩笑著,伸手捏著夏蟬的下巴抬起來,湊上去狠狠的親了一口。


    夏蟬不滿,“你幹嘛?”


    玉自珩輕笑,“特別感動,你關心我。”


    夏蟬歎口氣,“十三,楚國除了你之外,就沒有別的大將軍了嗎?”


    玉自珩挑眉,“有啊,隻是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罷了。”


    夏蟬聽著,心裏是止不住的憂心了。


    玉自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輕笑著道:“不必擔心我,我是常勝將軍,我是戰神啊,吐蕃的軍隊即使是全部攻來,我一樣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夏蟬看著他,“若真的有一天你要再上戰場,我就跟你一起,做你的副將。”


    玉自珩樂了,低頭去吻她的唇,“那樣最好了,我會讓全軍營的人都認識你,叫你將軍夫人。”


    夏蟬輕笑,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打了個哈欠,道:“困了,我先睡一會兒,你也睡。”


    說著,就窩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玉自珩輕笑,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回了泉水村,已經是後半夜了,玉自珩不想吵醒葛氏幾人,便讓暗衛將馬車趕去了沈家,抱著夏蟬回了自己的屋子。


    明令正等在門口呢,聽見動靜,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十三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急死小的了……”


    玉自珩皺眉,“少廢話,去屋子裏生暖爐,動靜小點!”


    明令趕忙點頭,轉身去準備了,夏蟬睡得很熟,沒有醒來的跡象。


    玉自珩將她抱進了自己的屋子裏去,放在床上,伸手給她解了外衣,蓋上了被子。


    隨後又自己去櫥櫃裏搬了一床被子來,脫衣躺下,在夏蟬身邊。


    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


    翌日一早,夏蟬醒的很早,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頭頂的帳子,夏蟬一驚,急忙往身邊看去,見玉自珩正安安穩穩的睡著。


    夏蟬輕笑,伸手碰了碰他的唇,他的唇生的單薄,嘴角是那種處於自然狀態下也是微微翹起來的感覺,這種唇形,就是傳說中的欠吻!


    夏蟬抿唇輕笑,微微俯身上去,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


    玉自珩驟然伸手將她一把摟住,大手按在她的後腦按向自己,霸道的長驅直入,加深了這個早安吻。


    一吻結束,夏蟬臉色通紅,坐在床上圍著被子,青絲如瀑的散在腦後,隻是半睜著一雙水眸,不知道在看什麽。


    這幅小模樣真的是惹人憐愛,玉自珩坐起身子,上前抱了她在懷,“怎麽了?害羞?”


    夏蟬湊上去咬了他一口,“害羞你個頭!”


    玉自珩身子緊繃,“這一大清早的,想玩火嗎?”


    夏蟬一愣,急忙鬆了口,伸手將他往下推,“你快點下去……”


    玉自珩被她推下了床,赤著腳踩在地上的地毯上,大咧咧的看著她,“娘子,這是我的床啊!”


    夏蟬皺眉,“我要穿衣服,你下去。”


    玉自珩無奈,聳肩道:“我也得穿衣服啊。”


    說著,走到衣櫥邊拿了一套衣服出來,絲毫不顧及夏蟬也在,便伸手解開了單衣,換了上。


    夏蟬一愣,急忙撇過了臉,可是剛才那一眼,她還是瞧得清楚,這廝的身材……真是不錯!


    玉自珩含笑,換上了衣服,卻故意不係好扣子,走上前幾步在夏蟬麵前,“娘子,想看就看好了,為夫不收你錢……”


    夏蟬轉頭,“誰說我想看啊?”


    可這一轉頭,便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看去,肌膚細膩,肌肉結實,六塊腹肌,這人魚線往下延伸的地方……


    夏蟬臉紅了。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沈崇博一邊走一邊道:“臭小子,前天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爺爺,這麽一大早了還躺著不起來……”


    沈老爺子這剛進來,便看見了這麽一副場麵。


    夏蟬圍著被子,包的嚴嚴實實,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玉自珩身上披著單衣,胸前扣子未扣,兩人隔得近,怎麽看怎麽是一副曖昧的樣子。


    沈崇博一愣,霎時刹住了要說出口的話。


    夏蟬和玉自珩也是一愣,紛紛朝著沈崇博的方向看去。


    沈崇博呆了一會兒,急忙道:“啊……對了,我還有個事兒要辦……老福,咱們走吧……”


    說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門,沈崇博這嘴角的笑意是怎麽也忍不住,“十三這小子,終於算是開竅了,老福,你說按照這個進程,我是不是明年過年就能抱上大孫子了?”


    福伯笑著,“依著老奴之見,應該八九不離十。”


    沈崇博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我這沈家後繼有人啦。”


    這邊屋子裏的兩人,卻是都十分尷尬,夏蟬匆匆穿好衣服和鞋子,道:“你替我去跟沈爺爺說一聲吧,我先走了。”


    玉自珩上前一步,拉著夏蟬的手,“那可不行,爺爺都看到你來了,你要是這麽走了,他老人家可是會傷心的,以為你對他有意見了呢。”


    夏蟬咬唇,“那……我要是去了……爺爺他肯定誤會了……”


    玉自珩笑著,低頭偷吻一下她圓潤的小耳垂,道:“還有我呢……走!”


    說著,拉著夏蟬往外走。


    梳洗完了,兩人便去了沈崇博的屋子,沈崇博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了兩人來,開心的要命,急忙道:“老福,趕緊去讓人擺早飯。”


    福伯點頭,轉身下去準備,夏蟬神色有些尷尬,“爺爺,剛才我跟十三……”


    “爺爺知道!”沈崇博招招手,“丫頭,過來坐,一會兒啊,在爺爺這裏吃完早飯再回去。”


    夏蟬隻得坐下,沈崇博看著玉自珩,道:“你這臭小子,以後要是敢哪裏對不起丫頭的,老子就抽了你的筋。”


    玉自珩假裝害怕,“爺爺,我哪兒敢啊……再說了,我也舍不得啊……”


    說著,給夏蟬倒茶,“小知了,喝茶。”


    夏蟬接了過來,道:“爺爺,您這幾天身子還好嗎?”


    沈崇博笑著,“好好好,都好,就是這人老了,也挺孤獨的,要是什麽時候能抱上大孫子,就更好嘍……”


    夏蟬臉色一紅,低下頭去,沒了言語。


    玉自珩咳了咳,“爺爺,我這幾天哪兒都不去,留著陪您過年,您就不孤獨了。”


    沈崇博皺眉,“嘁!誰想讓你陪?讓丫頭來陪陪我這老頭子就好嘍!”


    夏蟬點頭,“爺爺,有時間我一定多來看您。”


    沈崇博開心的笑了笑。


    等到下人將早飯端上來,夏蟬才看見這一頓早飯竟是擺了滿滿的一大桌子,簡直比宴席的菜還要豐盛。


    沈崇博很是滿意,“丫頭,喜不喜歡啊?不喜歡的話爺爺讓廚房的人再換花樣。”


    夏蟬有些尷尬,“喜歡……”


    沈崇博這才開心了,“吃吃吃,喜歡就趕緊多吃點,你這丫頭就是太瘦了……”


    夏蟬點頭,“謝謝爺爺。”


    沈崇博開心的很,這可是剛才他讓廚房加緊時間做的,就是為了討得這個孫媳婦兒的歡心。


    別萬一十三這臭小子不小心得罪了人家,要他再去哪裏找這麽乖巧可愛的小孫媳婦呢。


    一頓飯吃完,夏蟬便告辭了,出了門,夏蟬才長舒了一口氣,道:“十三,爺爺他,肯定是誤會了什麽。”


    玉自珩牽著她的小手,“哪裏是誤會啊,我們本來就是一對,這隻是還差一個婚禮罷了。”


    夏蟬搖頭,“非也非也,我可沒說自己要嫁給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玉自珩撇嘴,“娘子,我們都那麽親密接觸過了,你還說你心裏沒我?”


    夏蟬被他這麽一說,一下子想起了那一夜兩人的瘋狂舉動,夏蟬臉紅,“你怎麽這麽流氓,說好了以後不準再提的。”


    玉自珩輕笑,彎腰在她耳邊,“好好好,不提不提,不提……隻做,好不好?”


    夏蟬咬牙,伸出腳來穩準狠的在玉自珩的腳背上猛地踩了一腳,玉自珩痛的哇哇大叫,“謀殺親夫啊……”


    夏蟬得意,“看你還敢不敢再對著我耍流氓!”


    兩人一路說笑回了家,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葛氏和夏妞兒夏寶兒如月梅丫都在。


    夏蟬上前去,“娘,怎麽了這是?”


    葛氏看見了夏蟬,笑著道:“說是給你送的東西,蟬兒啊,這是誰給你的啊?”


    夏蟬搖頭,這時候,那馬車上的小夥計便笑著上前,“給十三爺請安,給夏姑娘請安,小的是宋夫人派來的,專程給夏姑娘送禮物來了。”


    宋夫人?


    夏蟬一時沒轉過這個彎來,玉自珩在一旁提醒,“我三姐。”


    夏蟬這才明白過來,這玉夢煙嫁的是宋朝迎,可不就是宋夫人麽。


    這時候,那小夥計已經將滿車的禮物給搬進了屋子裏去,末了,道:“宋夫人知道夏姑娘家裏的人,便每個人都送了禮物,上麵已經標明,另外……”


    那夥計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箱子來遞給夏蟬,“這個是宋夫人特地囑咐小的給您的,讓您好好利用。”


    夏蟬滿心懷疑的接了過來,點頭道:“麻煩您了。”


    那夥計笑著,“小的擔待不起……”


    玉自珩道:“我三姐回去了嗎?”


    夥計點頭,“已經回京了,十一小姐還在大小姐家裏。”


    玉自珩點頭,“你回去吧。”


    那小夥計點頭行禮告辭,上了馬車走遠了。


    夏蟬道:“回家吧。”


    幾人去拆禮物了,都是興高采烈的,夏蟬則回了書房去,將箱子放在桌上,疑惑道:“十三,三姐幹嘛這麽神秘,這裏麵不會又是……給你的那種書吧?”


    玉自珩握拳,在嘴邊扶了扶,笑道:“說不定……我三姐這個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


    夏蟬抿唇,伸手打開了箱子。


    箱子裏沒有書,隻有幾件衣服,夏蟬提了一件拿起來,臉就紅了。


    這衣服……哪怕是放現代去,也是惹火的情趣內衣啊。


    這料子!這款式!


    夏蟬急忙鬆手,‘啪’的一聲合上了箱子。


    玉自珩輕笑,道:“還有不少呢,為何不拿出來看看?”


    夏蟬皺眉,“你喜歡你都拿走好了,放這兒我也不能穿。”


    玉自珩輕笑,伸手打開箱子,一件件的拎了出來,道:“嗯,你穿這件能好看……”


    夏蟬皺眉,隨手拿了一本書翻開,“你喜歡,你都拿走好了,讓我穿這個……我穿給誰看啊?”


    玉自珩輕笑,合上箱子彎腰笑道:“當然是穿給為夫看嘍……”


    夏蟬臉色一紅,“我出去了。”


    說著,急忙走了出門。


    院子裏,葛氏幾人正在興高采烈的拆禮物呢,玉夢煙每人都送了一箱子的禮物,有衣服首飾,鞋子珍珠,還有不少特別有趣的小玩意兒,真是應有盡有。


    夏妞兒開心的很,“姐姐姐姐,你看……那個宋夫人,真的送了好多東西給咱們啊。”


    夏蟬輕笑,“什麽宋夫人,是你十三哥哥的三姐,以後見了也要叫三姐姐。”


    夏妞兒點點頭。


    夏蟬道:“都搬回家裏去吧,別放外頭了。”


    梅丫點頭,跟如月一起往家裏搬。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正是滿頭是汗的王大柱。


    夏蟬一愣,“柱子哥,你咋了這是?”


    王大柱顧不上喘口氣兒,“大妞,你快去看看吧,俺奶奶要不行了……”


    夏蟬一愣,顧不上其他,急忙跟著王大柱往他家裏跑去。


    ------題外話------


    【期待小知了穿上三姐送的內衣的妹子們請來點讚,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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