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不和諧的聲音傳來,引得眾人都是朝著柳年的方向看過去,紛紛討論著柳年的來曆。


    夏蟬輕柔一笑,上前幾步站在台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柳年,朗聲道:“柳閣主說話好有趣,我何時說過我的資曆比這定州的老前輩都高?何時說過自己是這定州廚藝第一了?你這般斷章取義,難道是看到了在場有這麽多的老前輩,故意想挑釁起來我們之間的敵對關係,然後柳閣主和您的春秋閣就可以從中獲利了嗎?”


    夏蟬言辭鑿鑿,說完,便看著柳年,微微挑眉。


    柳年輕笑,“既然承認自己不是第一,那郭大人,這定州第一樓的匾可不能頒給她。”


    郭東義皺眉,夏蟬卻笑道:“柳閣主怕是沒讀過幾年書吧?這定州第一樓,說的乃是定州第一酒樓,又不是定州第一大廚,我們這醉仙樓,以後絕對是定州第一樓。”


    柳年冷哼,“你說第一樓就是第一樓了?你算老幾啊?”


    夏蟬輕笑,“那請問,你又算老幾呢?”


    柳年氣急,“你——”


    說著,柳年卻又收回手來,朗聲道:“本閣主不跟你計較,本閣主今日來隻是不服,憑什麽這定州第一樓的匾要搬給你們?我們春秋閣才是定州第一樓!”


    柳年這話說的是狂妄至極,引來了一番圍觀注目。


    周圍的人看著柳年,又看看夏蟬,都是低頭討論了起來。


    “這春秋閣可是大酒樓啊,怎麽還出來搗亂呢?瞧這氣勢,這不就是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嘛!”


    “要我說啊,就是嫉妒人家醉仙樓呢,你瞧這本來春秋閣是第一大酒樓,這最近一段日子,醉仙居後來居上,超越了她,他們肯定是嫉妒了,所以挑著人家大喜的日子找茬來了呢。”


    幾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柳年皺眉,猛地轉頭看向幾人,“你們胡說八道什麽?!不怕找死嗎?”


    那人毫不在意,抱著手臂大聲道:“怎麽?自己嫉妒人家還不準別人說啊?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醉仙居生意比你們好吧?要不然為何專門挑人家大喜的日子來找茬?”


    柳年怒極,“你找死!”


    說著,手臂猛地揮動,帶起一陣淩厲的掌風,朝著身後說話的人便襲了過去。


    那人嚇了一跳,來不及躲開,眼看就要被柳年的掌風所打倒。


    夏蟬飛身而起,提氣足尖輕點,伸手提著那人的衣領,將他帶的退後了幾步。


    柳年皺眉,“多管閑事!”


    夏蟬鬆手,轉頭道:“你沒事兒吧?”


    那人劫後餘生,急忙對著夏蟬施禮,“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夏蟬擺手,看著柳年道:“柳閣主,一言不合便要動手殺人,你這是什麽道理?”


    柳年冷哼,“夏蟬,你少在這裏裝的一副仁慈大度的樣子,你以為你這樣就能獲得大家的心嗎?你問問,現場多少老字號的酒樓招牌師傅,你哪一點比得過他們,能有這個臉自己拿下這定州第一樓的名號?”


    這時候,一直跟來的周碧心也忍耐不住了,道:“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罷了,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知不知道尊重前輩啊?”


    夏蟬冷眼,“周姑娘,你是哪一門的?我以為你一直跟在郭大人也就是你的姐夫身邊,還是向著你姐夫的呢?沒想到原來是跟春秋閣一夥兒的啊?”


    周碧心一愣,驚慌的看了看郭東義,急忙搖頭道:“你住嘴,你胡說八道什麽……”


    夏蟬輕笑,“怎麽?我說錯了?郭大人不是你姐夫?不過你這小姨子跟著姐夫任職,我也真是看的醉了,要點臉嗎?一個黃花大姑娘,要點清譽嗎?既然不要臉不要清譽,還死皮賴臉的不走,今天竟然還有臉出來教訓我?周姑娘,我想問你是代表誰來教訓我啊?你有這個資格麽?”


    周碧心被夏蟬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郭東義皺眉,看著底下的人越來越多的討論著,對著周碧心指指點點,郭東義心裏十分煩躁,看著周碧心道:“還不快一邊去。”


    周碧心委屈的很,卻也隻好借著這個台階下,撇撇嘴轉身離開。


    夏蟬看著柳年,道:“柳閣主今日特地挑了我酒樓開業的日子前來搗亂,是想如何呢?畢竟這裏這麽多人看著呢,柳閣主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怕是也不好下台吧!”


    柳年冷哼,“既然你我都不相讓,那今日便當著大家夥的麵比試比試,看看到底誰的廚藝更高,三局兩勝,贏了的才有資格拿下這定州第一樓的匾,你可敢接受?”


    夏蟬輕笑,“有何不敢?”


    郭東義急忙上前,“丫頭……”


    夏蟬輕笑,“郭大人不必擔心,我想現場在坐的也有不少對您給我們酒樓題的這第一樓的牌匾心生異議,既是這樣,那我便借著春秋閣柳閣主的這個名頭,比試一番,從今往後,真真正正的將這第一樓的名聲給坐穩了。”


    柳年輕笑,“小丫頭,不要太過張狂!”


    郭東義聽了這話,也知道夏蟬定是有了決心和必勝的把握,便上了台中間對著台下朗聲道:“好,既是兩方都同意,那今日便由本官做主,辦一場廚藝大賽,獲勝者可以拿到這定州第一樓的名號,還有哪家酒樓的大廚想要參賽的,都可以站出來。”


    站在前麵的幾個人,都是這定州大酒樓的大廚,今日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來了,沒成想會遇到這樣的一件事情。


    可是現在誰也不敢上去,畢竟這醉仙居和春秋閣都不是好惹的,就算是能惹得起,這自己上去了,未必也能打敗兩人,到時候吃力不討好,還得丟了臉麵,這活兒,大家心裏都精著呢。


    看著大家都不出來,郭東義便道:“好,既是如此,那便由春秋閣對戰醉仙居,三局兩勝,評委便是前麵即興選出來的十名百姓。”


    文人祥上前,道:“為求公正,這十名百姓由春秋閣挑選五名,醉仙居挑選五名,菜品出來之後,由大家品嚐,然後投票選擇,得票多者便獲勝。”


    眾人都是點頭,表示對此無異議。


    文人祥道:“我醉仙居派出的便是夏蟬。”


    柳年輕笑,“我自然不會親自上陣,我春秋閣最近從吐蕃迎來了一位新的大廚,廚藝精湛,爐火純青,想來你們醉仙居,便是輸定了罷!”


    說著,拍拍手道:“洛風,出來吧。”


    這時候,柳年的身後便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男子身姿欣長,一張冷酷的麵容上沒有絲毫感情,五官立體,像極了莫折念的風格,夏蟬看了一眼,便能感覺的出這個洛風,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郭東義也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洛風十分好奇,低聲在夏蟬耳邊道:“丫頭,你要小心,這個人有些邪門。”


    夏蟬抿唇點點頭,“放心吧。”


    兩人走上台去,文人祥派人將鍋碗瓢盆全部準備好,一應調味料也準備好,然後每個人便都找了一個人來替自己燒火,準備食材。


    郭東義上前,道:“此次十位評委已經準備好,本官和蕭家棋局的蕭先生,也會是評委,為求公正起見,菜品做好之後,會發給大家品嚐一點,來證明評委說話的真實性。”


    眾人都是被這場比賽調動起了情緒來,紛紛附和,十分的期待。


    郭東義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便道:“那好,一共三道題,都是本官隨機出題,這第一題,便是用這風雪為題,烹製一道菜品出來。”


    風雪?底下之人都是紛紛低頭議論起來。


    更是有投機取巧者,已經擺了賭局,開始預測起這場比賽的勝利到底會花落誰家。


    香爐被擺上,全德點上了香,郭東義道:“一炷香的時間,開始。”


    一聲令下,夏蟬和洛風便都開始動手起來,如月被夏蟬選來做她的幫手,雖然心裏十分的緊張,可如月表現的卻是十分的淡定。


    夏蟬道:“將我放在醉仙居裏雪水拿來,然後取來豆腐,魚肉,以及我們早上帶來的鵲不踏。”


    如月點頭,轉身去準備,夏蟬選了一個盤子出來,然後將鍋子刷幹淨,靜靜等候。


    再看對麵的洛風,他身邊的小廝在為他淘米,他則是挽起了袖子來,將豆腐攤在手心裏,一隻手拿著菜刀快速的旋轉著,這豆腐便被片成了一片片的雪花形狀的薄片,擱在盤子裏栩栩如生。


    幾個大廚都是看直了眼睛,紛紛低頭討論。


    “這種刀工,真是了不得啊……”


    “是啊,沒個十幾二十年的,可是練不出來的。”


    幾個大廚有座位,在台子邊上,故而也能看到台上的對決,下麵的眾人可是看不到呢,不過前麵的人聽了幾位大廚的話,便有樣學樣,給一句句的傳了下去,漸漸的都知道了,像是現場直播似的。


    柳年聽到了大家都在說洛風,忍不住得意起來,洛風啊洛風,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相對於洛風這邊的熟練,夏蟬這邊便是簡單了許多,等待如月將食材全都取了來,夏蟬才開始動手做。


    豆腐泡水中,拿在手裏切成方方正正的四方塊兒,一塊塊的碼好,然後放入滾水中煮開,撈出來備用。


    魚收拾好,掏空了魚肚子,拿了粗鹽塞進了魚肚子,將鹽的鹹香之味充分融進了魚肉裏麵去,然後上鍋清蒸過取出。


    這邊洛風乃是精致無比,夏蟬這邊卻是簡單無比,幾個大廚時不時的談論著,然後對下麵看不到的人開始直播。


    “春秋閣的洛風,用豆腐雕刻出了雪花的模樣,然後滾入高湯中,想來這刀工和火候都是十分的厲害,且洛風還用了牛肉做配料,這一道菜看起來是價值不菲啊。”


    眾人聽著,都是嘩然一片。


    柳年坐在下麵,十分得意的喝茶。


    有人問道:“那醉仙居的夏姑娘那邊呢?”


    那大廚伸長了脖子看了看,道:“夏姑娘這邊,工序簡單,魚肉清蒸,豆腐切塊,還有一種菜,不過沒見過,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菜品!”


    這大廚這樣說,底下之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另外一位大廚卻道:“老夫看來,卻不盡然,這夏姑娘動作有條不紊,眉宇間全是自信和從容,且她的手法特殊,魚肉清蒸竟然是用粗鹽搭配,而這不知名的蔬菜,說不定也是夏姑娘準備這道菜的關鍵所在啊。”


    聽著這大廚這樣一說,底下之人的心又是被高高的吊了起來。


    葛氏還有夏妞兒夏寶兒,玉夢惜,梅丫,都是趴在了窗戶上往下看,雖然看不太清楚台子上的動作,可是聽著眾人的議論,幾人也是十分的激動。


    夏寶兒十分的緊張,“娘,你說姐姐會贏嗎?”


    葛氏笑著點頭,摸著寶兒的頭道:“娘相信,你姐姐一定能贏的。”


    夏妞兒也是點頭,托著腮道:“那個柳年,真是不要臉,還敢來跟姐姐挑戰,讓姐姐殺她一個落花流水。”


    夏寶兒聽著,也興奮起來,伸手比劃著,“落花流水……落花流水……”


    說完,夏寶兒才懵懂的看著夏妞兒,“二姐,什麽叫落花流水啊?”


    “哈哈哈哈——”


    一眾人都是被夏寶兒這天真無邪的樣子逗得忍俊不禁,紛紛大笑起來。


    葛氏笑了一會兒,才道:“別鬧了別鬧了,趕緊看看吧。”


    台上這邊的比賽正是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夏蟬已經將魚肉蒸熟,然後取了出來,拿著刀將外表一層皮剔除,隻小心翼翼的留下了魚身中間那塊最為肥美鮮香的魚肉。


    豆腐放在高湯裏滾過一遍,又用肉醬和蛋清裹上浸泡,為的是讓豆腐充分溶解了這些美味其中的味道。


    做完這些,夏蟬則將鵲不踏拿了出來,將根莖剔除,隻留下四瓣的葉子,上鍋蒸熟,灑上鹽,著其香味。


    一炷香的時間越來越近,底下之人也是十分期待,邊上的大廚道:“春秋閣的洛風已經開始擺盤兒了。”


    大家又是急忙伸長了脖子朝著洛風的方向看去。


    洛風擺盤從容不迫,十分淡定,夏妞兒緊張,“這可咋辦,姐姐怎麽還沒開始擺盤兒呢,這一炷香快要燒完了啊。”


    葛氏搖搖頭,“你別擔心,相信你姐姐。”


    夏妞兒抿唇,點點頭。


    夏蟬這邊也已經快好了,如月緊張,“小姐,時間快到了。”


    夏蟬輕笑,將豆腐塊兒碼好,手中的小刀翻飛,在豆腐上刻了幾朵精致的豆腐花,然後將魚肉小心的切了擺上,掐在了豆腐之上,鵲不踏的四瓣葉子分別擺在周圍裝飾。


    這邊洛風首先搖下了銅鈴!


    旁邊的負責直播的大廚道:“春秋閣洛風已經做完了。”


    底下一片嘩然,柳年捏著茶杯,十分滿意。


    文人祥也著急,可是看著夏蟬正看著麵前的一盤菜,也不動彈,文人祥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郭大人,蕭先生,你們看蟬兒這丫頭,搞什麽呢?”


    郭東義皺眉,“我也不知道。”


    蕭戰則是搖搖頭,“她這丫頭,機靈的很呢,我們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一旁的周碧心不滿,“哼!我看她是黔驢技窮了吧,肯定是被春秋閣的人給嚇到了,現在腿軟了都不會動彈了呢。”


    郭東義皺眉,“你能不能閉嘴,這事兒跟你有何關係?”


    蕭戰也是不爽,“周姑娘,夏姑娘可是跟你有何冤仇,你為何總是要侮辱她詆毀她?”


    周碧心委屈的很,跺跺腳道:“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都被這狐狸精給迷得神魂顛倒呢?怎麽老是為了她說話?她這還不是有心嗎?就是專門勾引你們!”


    郭東義皺眉,臉色黑了下來,怒吼道:“住嘴!”


    周碧心嚇了一跳,急忙閉上了嘴巴。


    郭東義道:“這事關一個女兒家的清譽,你怎能脫口而出?我一直拿這丫頭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看待,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再者,她與我年齡相差懸殊!”


    蕭戰皺眉,“並不是所有男女之間都是為了男女之情,我與夏姑娘有緣,自是如同郭大人一般將她當做妹妹一般看待,周姑娘還請謹言慎行。”


    周碧心不爽,暗自腹誹,還說不是對那個狐狸精動心了,明明兩個人都幫著她說話。


    周碧心十分嫉妒,看著台上的夏蟬,不明白這個小丫頭怎麽就引得姐夫和蕭先生的喜歡了。


    明明自己比她還要好看很多。


    周碧心不忿,不過看到夏蟬一直沒有動作的樣子,又笑了。


    等到一會兒輸了,看自己怎麽去笑話她!


    這時候,台上香爐裏的香已經接近燒完了,可是夏蟬還是站在台上沒有一絲動作。


    台邊的大廚道:“現在是春秋閣的洛風完成了菜品,可醉仙居的夏蟬姑娘,卻在最後關頭卡住了,好像是不知道怎麽做了?可是她又是十分的從容,一臉平淡的樣子,而她麵前的盤子裏,也隻是擺了幾塊豆腐,搭配幾片綠色的蔬菜而已……這個夏姑娘,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這大廚這樣說著,底下之人更是好奇,眼看著這香爐裏的香已經就差最後一點了,如月心急,“小姐,咱們趕緊的吧,就快要到時間了。”


    夏蟬輕笑,抬頭看著那香爐裏的香,淡定道:“不著急。”


    夏蟬這番動作,著實引起了全場之人的注意,連對麵已經坐下休息的洛風,也是忍不住抬頭細細的打量起了夏蟬來。


    這時候,文人祥便上前,道:“時間……”


    這個‘到’字還未說出口,夏蟬卻眼疾手快,飛快的拿了旁邊的湯勺盛了一勺滾燙的熱湯出來,澆在了已經擺好的豆腐上。


    這一個動作,驚呆了全場的人,而夏蟬做完之後,文人祥便也正好念完,那香爐裏的最後一小塊香,也正好燃燒殆盡。


    夏蟬揚頭輕笑,“我做完了。”


    將盤子端了上前,洛風的盤子裏是一片片精致的雪花模樣的豆腐片,上麵鋪著牛肉雕出來的,模仿了亭台樓閣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精致,夏蟬看了一眼,也忍不住被洛風的刀工所折服。


    這種刀工細膩,一般男子不會練就,若是要練出來,起碼也是得有個十幾二十年的功夫。


    夏蟬看了看洛風的臉,估摸了一下他的年紀,心底暗暗吃驚。


    幾個大廚上前,看著這盤子裏的菜,十分驚歎。


    嚐了之後,更是豎起了大拇指。


    柳年輕笑,十分得意,這次的匾,她要定了!


    幾人吃完了洛風做的菜,紛紛是讚不絕口,分給底下幾人吃了,也都是十分滿意。


    “這菜如後順滑,豆腐鮮嫩無比,牛肉嫩滑,一點也不老,且造型精致,美觀大方,應了這風雪之意,甚好,甚好!”


    聽到大廚們這樣說,底下的人也都是伸長了脖子往上看。


    蕭戰跟郭東義也是嚐了這菜,紛紛點頭,的確味道不俗。


    夏妞兒著急了,“不行,我要下去幫姐姐去……”


    葛氏急忙拉住了她,“你去幹嘛?你能幫上什麽忙?”


    夏妞兒著急,“娘,定是如月不知道姐姐的做菜的習慣,說不定是她做的不到位呢,姐姐一開始做菜,便是妞兒燒火的,現在……”


    葛氏搖搖頭,“你可別這麽說,你姐姐能讓如月去,便是信任如月。”


    玉夢惜也是點頭,“是啊二妞兒,你現在去了,隻是會給蟬兒添亂,你難道就這麽不相信她嗎?”


    夏妞兒咬咬唇,不做聲,又回到了窗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下麵。


    這時候,幾人便去了夏蟬的這一邊品嚐。


    剛要伸手夾,夏蟬卻笑道:“哎?幾位不著急,我做的這道菜呢,還需要用我特別準備的筷子來吃,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奧妙。”


    說著,將自己事先加熱過的筷子遞給了幾人,道:“請品嚐。”


    這盤子裏四四方方擺著的,便是幾塊規整的豆腐塊,旁邊用了綠色的菜做點綴,雖然看起來賞心悅目,可是卻也是太簡單了一點。


    幾人夾了在自己的碟子裏,一旁的十個百姓也是等待著,等他們吃完才能輪到自己。


    這豆腐夾到了碟子裏,正要吃,卻見這豆腐忽然自己開花了,緩緩的,露出了裏麵更為晶瑩剔透的一處。


    眾人都是驚訝不已。


    “天呐,這豆腐會自己開花?”


    “太神奇了啊,我這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


    那十人見了,更是十分驚奇,紛紛攘攘的傳達給了後麵的人。


    夏蟬笑著道:“試過了味道,再做點評吧。”


    幾人咬了一口,隻覺得這豆腐入口嫩滑,細膩,軟香,中間的純白卻十分鮮嫩,細細一品,竟是有著魚肉的味道。


    “絕妙啊,原來是將魚肉放進了豆腐裏,然後將豆腐花用蛋液合攏,待到湯汁一澆,豆腐剛剛斷生,這加熱過的筷子一碰,這先前的刀花便是展現了出來,絕妙,絕妙啊……”


    底下之人聽了這描述,都是十分驚奇,紛紛嚐了一口,也是驚歎不已。


    文人祥哈哈大笑,“既然大家已經嚐過,現在便開始投票吧。”


    絕無懸念,一共十五個人,洛風得了五票,夏蟬得了十票。


    郭東義上前,道:“第一回合,醉仙居夏蟬,勝!”


    底下一片歡呼聲,二樓之上,幾人也是樂的不行,紛紛鼓掌。


    柳年十分不爽,本來到手的勝利,竟然就這麽沒了。


    柳年氣得站起身子來,大聲道:“我不服!”


    場上的眾人安靜下來,郭東義道:“柳閣主,這先前講好的規則,你也是同意的,怎麽現在又想反悔嗎?”


    柳年輕哼,“本閣主不是反悔,而是提出質疑!”


    夏蟬輕笑,“哦?怎麽個質疑法?”


    柳年道:“洛風做的菜,應景,而你做的菜,並非是根據題目而來,就算是投機取巧耍了一點小花招,難道就能越過去了嗎?”


    眾人這才反省過來,對啊,這可是說好了按照題目來的啊。


    柳年得意的看著夏蟬。


    夏蟬輕笑,道:“我這道菜,叫做獨釣寒江雪!”


    柳年輕哼,“以為做一句詩便能糊弄過去嗎?”


    夏蟬輕笑,“大家可有吃出這豆腐中還有一點不同的味道?這便是魚肉,獨釣寒江雪,說的便是此意,雪中有魚,釣了的是魚,賞了的麽,便是這白雪皚皚。”


    “妙!妙啊!”


    幾人這才從夏蟬的解說中反應過來,十分的驚歎,“不愧是在賞詩會上一鳴驚人的夏姑娘,果然是不同凡響,這份玲瓏剔透的心思,這種淡雅出塵的才情,實在是讓爾等甘拜下風。”


    文人祥看著柳年,道:“柳閣主還有什麽異議嗎?”


    柳年冷哼,甩袖道:“便是算你贏了一局罷,後麵還有兩局呢。”


    夏蟬輕笑,“咱們走著瞧!”


    這第二局的準備,也很快,郭東義上前,道:“第一題用了風雪,這第二題,便用國泰民安吧。”


    眾人都是驚訝,“這國泰民安,著實有些難啊。”


    洛風也是眉頭緊鎖,可隨即就來了主意,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夏蟬略微的思考了一下,便對著如月道:“泡米,準備麵粉。”


    這一局雙方都是動作飛快,夏蟬也無意像上次似的弄很多花樣,這國泰民安,求得就是一個簡單。


    夏蟬蒸了饅頭,將饅頭花心思做了成開花的模樣,然後將珍珠米用高湯蒸熟,什麽配菜也未加,便搖了鈴鐺。


    另一邊洛風的動作卻是嫻熟無比,雖然時間用的長一點,卻還是快速的完成了菜。


    夏蟬端上去,她僅僅做了饅頭和米飯,“國泰民安,便是南北方的百姓能安居樂業,而民以食為天,這饅頭是北方的主食,米飯是南方的主食,我做了這兩種,是為了說明,國泰民安,首先要百姓們都能吃飽,吃飽,才能再去創業,再去賺錢,享安樂。”


    眾人都是點頭。


    洛風做的,是一副氣勢恢宏的江山圖,可最為精妙的,卻是這江山圖乃是用各種蔬菜和肉類所作,洛風刀工精湛,這物件做的是栩栩如生,十分精妙。


    饒是夏蟬見了,也忍不住歎為觀止。


    文人祥道:“大家都嚐過了,便投票吧。”


    這一局,洛風以一票之差勝出。


    夏蟬跟著如月回了醉仙居的後廚,如月道:“小姐,這第三局,我們該準備些什麽。”


    夏蟬搖搖頭,“還不知道題目,如何準備,不過……”


    夏蟬說著,道:“柳年找來的那個洛風,倒是真有兩下子,這第三局就是決勝的一局,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兩人正往後廚走,就看見一個人影在裏麵鬼鬼祟祟的,夏蟬皺眉,“是誰?”


    那人一驚,急忙往外跑,夏蟬猛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裳,將他整個人給拽了回來。


    萬有信沒想到夏蟬會有這麽大的力氣,本來想趕緊逃出去,卻被夏蟬逮了個正著。


    夏蟬將他的身子往後一拉,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看清楚了是誰,夏蟬皺眉,“是你?你在這兒幹什麽?”


    萬有信急忙裝無辜,“蟬兒啊,我可啥都沒幹啊,我就是來找點東西……”


    夏蟬皺眉,“找東西?找東西找到這裏來了?這是我的地方,還能有你的東西?”


    說著,夏蟬一驚,急忙道:“李叔呢?”


    如月趕緊進去找,剛一進去簾子後,就‘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夏蟬一驚,急忙去看,就看見李富貴正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夏蟬嚇壞了,急忙扶起了李富貴,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兒,才道:“趕緊找大夫去。”


    而這邊得了自由的萬有信慌忙的起身,什麽都顧不上直接往外跑。


    夏蟬皺眉,伸手隨意的拿了一根筷子,猛地朝著萬有信的後背扔了過去,萬有信吃痛,‘啪’的一聲跌倒在地。


    正想來通知夏蟬去比賽的郭東義見了這情景,皺眉上前幾步,夏蟬已經扶著李富貴起身,道:“郭大人,千萬不要放走他,他害了李叔。”


    郭東義一眼就看明白了怎麽回事,急忙道:“你先去比賽,這裏的事兒我來。”


    夏蟬點頭,將李富貴交給了郭東義,帶著如月拿上各類的食材,匆匆的往外麵走去。


    台子上,現在第三局正在準備開始,郭東義處理好,便趕了來,道:“現在兩人各勝一局,現在的這第三局便是決勝局,一局定勝負!”


    柳年搖著羽扇,道:“那這第三局的題目,郭大人可想好了?”


    郭東義點頭道:“這第三局,便是用心,做一道菜。”


    場上之人嘩然,夏蟬輕笑,道:“這題並不難,隻是在開始之前,我想還給柳閣主一樣東西。”


    說著,將手裏的紙包猛地朝著柳年的方向丟去,柳年一愣,急忙伸手接過。


    夏蟬輕笑,“這是剛才在後廚的叛徒手裏發現的,這麽巧,跟柳閣主身上的香粉味一樣一樣的,柳閣主,莫不是你覺得自己虛心,所以才買通了我醉仙居的人,來害我吧?”


    柳年怒氣衝天,在心裏暗暗的罵了萬有信一句廢物,這才輕笑著,“好奇怪,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夏姑娘,你可不要空口白牙的冤枉人。”


    夏蟬輕笑,“是麽?那就當是我冤枉了您,萬有信還在屋子裏呢,等他醒來,我定會讓郭大人嚴加拷問,看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


    柳年臉色一白,沒注意手裏的紙包已經散開,這藥粉的味道衝的很,柳年不小心聞了一下,忍不住接連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旁的丫頭急忙遞上茶水,柳年慌忙接過,沒注意臉上的麵紗,一下子給拽了下來。


    她臉上的傷還未痊愈,又是塗了莫折念給她的藥粉,現在臉上紅腫一片,這樣一露出來,著實驚呆了一群人。


    “天呐,怎麽這麽醜啊……”


    “醜八怪啊,好嚇人……”


    柳年一驚,急忙拿著衣袖遮住臉,“不要看……你們不要看……”


    丫頭急忙拿了麵紗回來,給柳年重新遮住了臉。


    夏蟬輕笑,真是活該!


    柳年看著夏蟬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上前幾步,“你這丫頭,實在是找打!”


    說著,上前就跟夏蟬動手,夏蟬推了如月一把,自己彎腰躲過,揮手迎了一掌上去,與柳年勢均力敵。


    隻是夏蟬前些日子與莫折念對陣,內息還未恢複,這次顯然不夠厲害,蕭戰皺眉,“真是欺人太甚。”


    說著,就上前去,欲要將兩人分開。


    卻不料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比他更快,淩厲的掌風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一掌將柳年拍飛,隨即抱著夏蟬的身子退後幾步,穩住了身子。


    這邊洛風即刻拍案而起,上前去扶住了柳年。


    玉自珩這武功極其厲害,眾人都是看呆了,惟有那台上之人,卻歡喜的喊著,“十三。”


    玉自珩搖搖頭,“為何我每次回來,都是英雄救美呢?”


    夏蟬輕笑,握著他的手,十分的歡喜,“十三,你怎麽忽然回來了?也不提前打招呼?”


    玉自珩輕笑,“還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夏蟬笑著,“嗯,很驚喜。”


    玉自珩瞧著她低頭咬唇,微微羞澀的模樣,忍不住心頭悸動,愛憐不已。


    柳年瞪著玉自珩,“你少管閑事!”


    玉自珩輕笑,看著她,“呦嗬,還是個不怕死的!”


    柳年觸及他的眼神,心頭一跳,想起了莫折念叮囑自己的,千萬不要跟玉自珩發生正麵衝突。


    柳年暗暗咬牙,沒有作聲,坐在了一旁。


    夏蟬道:“我還要比賽呢,你先去一邊看著,一會兒我們就回家。”


    玉自珩笑了笑,伸手捏捏她的鼻頭,“好,我等你。”


    夏蟬羞澀的笑笑,點點頭。


    她都沒有發現,原本強勢如她,在玉自珩的攻勢下,變得越來越小女人了。


    第三局正式開始,既是以心為題目,夏蟬想了想,便拿來麵粉,又讓如月弄了些紅豆,將紅豆煮爛,磨成了沙,包進了麵皮裏。


    這是普通的紅豆包,夏蟬卻做得十分開心,等到蒸出來的時候,對麵的洛風也已經做好了。


    端上了桌子,洛風做的也是麵點,卻是一個個精致的小饅頭。


    眾人嚐過,有人微微質疑,“這饅頭,為何有些苦澀?”


    一直沒說話的洛風卻開了口,“心為苦,做出來的如何能甜?”


    有人讚歎,“這才是真的走心所作,精妙,精妙。”


    輪到夏蟬這邊,眾人嚐過,卻是甜的很。


    有人道:“這紅豆包,軟糯香濃,甜絲絲,入了嘴,竟是能吃出一種幸福的感覺來。”


    又有人問道:“不是好事成雙麽?可為何是十三個呢?”


    夏蟬輕笑,道:“這紅豆,乃是相思之意,一絲一縷磨成沙,卷入了女兒的傾慕之意,包入麵皮之中,乃是將自己的心也包了進去,在籠屜上蒸熟,一顆心也隨之滾燙,十三個,便是女兒最為傾慕之人,十三,就是生命裏最為珍貴的十三,紅豆相思的十三,久別重逢的十三,以前不以為然,現在卻愛之入骨的十三。”


    夏蟬說著,眼睛一直牢牢的看著台下的玉自珩,她滿心的感動與思念,全部融入在這小小的紅豆包裏,包的是相思,卻也是她的一顆心。


    她想說,以前她所有不確定的,拿不定主意的,現在都化為烏有,他已然成了自己生命裏的一部分,無法切割,無法抹去。


    身後的一群人都是驚訝,卻見玉自珩微微提氣,足尖輕點上了台,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夏蟬的麵前。


    夏蟬仰頭看他,日光之下,他的臉如夢似幻,俊美無雙,而那眼中,隻有自己一人。


    周圍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安靜的很。


    玉自珩輕笑,“這些話,應該由我來說,大庭廣眾之下表達愛意,應該由我來做,多日不見重逢之時的禮物,應該由我來送,而現在,你卻做了,我……隻好做完剩下的了。”


    他說著,緩緩上前,伸手捧起夏蟬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周圍一片嘩然,大家都是大為震驚,這樣的兩人,竟然在這裏公然親密?!


    這是傷風敗俗,不守禮數!


    可是,男人俊美無雙,身姿欣長挺拔如鬆,女人玲瓏玉透,容顏姣好,加之剛才兩人之間的互相傾訴,眾人都是看呆了,仿若看到了天神之姿,世間的完美結合。


    夏蟬睜大眼睛,萬萬想不到玉自珩會這麽任性,可是她沒有拒絕,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起,愛吧!


    ------題外話------


    你們覺得,這一場戲是小知了更帥一些還是十三爺更帥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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