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七年四月,在封地徐州自立為王的偽帝再次起兵,長劍直指京城。


    今上隆慶帝深夜召百官覲見,最後著鎮國將軍林知崇為大元帥,發兵十萬前往徐州征討。


    一場浮沉了多年的戰鬥,一觸即發。


    其中,最讓人關注的一位前鋒,正是前段時間和柯家五小姐解除婚約的王家大少爺王中天。


    此次,作為林知崇的得意門生,他必定是要出征的了。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戰爭的陰影裏,沒了往日的閑言閑語,都在為即將出征的家人或者朋友禱告平安。一時間,仁元寺的香火更加鼎盛,很多人在那裏日夜祈求。


    了塵在閣樓上看著下麵烏壓壓的一片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師弟,此次添香油後就廣派平安符吧!阿彌陀佛!”,了緣不停地轉著手中的念珠,眉間盡是悲憫。


    “師兄可是卜算到了什麽?我看你昨晚一直在卜卦。”,了塵難得的沒用這次賺錢,眼裏也沒有往常的精明。


    “是也不是!萬事萬物都有其生長規律,我方也好,敵方也好,都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人。我佛慈悲,自會度有緣人!師弟,我有些累了,回去後山打坐了!”


    了塵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這才招來一個小沙彌,“廣派平安符吧!”,看著了緣離去的方向,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永寧巷望月樓


    “此次去,該有段時間不見了,不和我喝一杯?”,說話的男子一身白衫,戴著麵具,聲音刻意壓低過。


    周晨宇白了他一眼,“和你喝還不如和玄武前輩喝!爺最近不待見你,你何必來招惹爺?”


    “我可真是難過!發兵在即,今晚我就要入軍營!別和我說,你就不羨慕我可以帶兵打仗!”。男子自行倒了杯酒,嗅了嗅,“果然是好酒!”


    “朱雀!你就快給我滾出京城!我可告訴你,前鋒我可給你打好了。圖也給你弄到手了。你要是這次不能刺殺成功,結束戰爭,你就別回來給我丟人現臉了!”,周晨宇搶過他手裏的酒杯,一口飲盡。


    朱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然是!主上讓我學了一身本領,就是為了今朝!”,端起另一杯酒,一飲而盡。


    周晨宇快速放下酒杯,一隻手迅速襲向朱雀,在離朱雀還有半寸的距離被朱雀輕輕一揮,又化解了。


    “真是沒勁!老頭兒也說,和你打架甚是無趣!”,那日朱雀造訪五柳居,五柳先生也和他過招。也是這樣被他一一溫柔化解。又忍不住白了眼朱雀,“就你這樣陰柔的招式,能完成刺殺嗎?”


    朱雀重新坐好,端起酒杯,“此次主上將十二月全給我帶去了!我們十三個不完成刺殺是不會回來的!若能完成刺殺,也可以不給百姓們造成戰爭恐慌。我的狠厲,從來都不是對著朋友的!好了,今日的酒很好喝,期望以後還能回來與你共飲!”


    才走了幾步,準備鑽入地道。就聽到身後周晨宇故作冷漠的聲音,“保重!”


    朱雀勾了勾唇,“其實,你是否好奇。退親那日,她和我說了什麽?”


    周晨宇站起身,麵色浮出一絲緊張,“她說了什麽?”


    “這個嘛……我決定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不必再送了,我們後會有期!”。玄武擺擺手,迅速鑽入地道。


    “你這小子!”,眼見著地道迅速合上,周晨宇捏了捏拳頭,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臭小子!到底……到底他和小辣椒說了什麽?”


    朱雀才走,一個青色身影就閃了進來,語氣還是一貫的帶著絲戲謔,“早就聽說朱雀神出鬼沒,行蹤詭異,我也多般猜測,不想卻是他!”


    “恐怕也隻有你可以和他一較高下!我兩自幼一起習武,我總不及你。”,周晨宇想到朱雀總是化解他的招式,不真正出招,就窩火。


    “看來一起喝過酒了,你也受過氣了!我也有點好奇,他退婚那日和小辣椒說了什麽!你說,難不成是因為此去凶險,要小辣椒等他歸來?”,文公子最是喜歡看周晨宇臉上這種糾結的模樣,心裏總是悶著樂。


    “你就是故意的!”,周晨宇沒好氣地說了句,端起酒杯,又迅速喝了杯。


    “我要是你,後日征討大隊前腳走,我後腳就請媒人上門求親!你地位不低,她如今也是嫡女身份,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文公子的語氣帶著一絲蠱惑,他就是想看看,周晨宇到底可以為了那個少女做到哪一步。


    周晨宇猛地起身,看了眼文公子,突然抱拳弓著身子,“此次要是能成,我就將你一直想要的暖玉枕送你!”


    文公子打開扇子,幕離下的嘴唇勾起,“我可是記著了!”


    話音才落,就看到周晨宇打開窗戶跳了出去,轉眼就沒了蹤跡。


    文公子搖搖頭,“才好,又開始運氣,終究是全賴五柳先生了!這小子,命中總有貴人!”,然後就是一聲輕輕的歎息,卻不知為了什麽。


    周晨宇翻出窗戶就跳進自家馬車,掀開簾子,踢了踢打瞌睡的瑞安,“快給爺駕車!爺要回府!”


    瑞安打了個機靈,抓緊馬鞭,“這就走!這就走!”,瑞安趕了百餘步,才反應過來,這少爺今兒是怎麽了?從來不見他這樣趕著回府過。


    一到忠信伯府,周晨宇甚至還不等瑞安將車停穩,已經一躍而下,朝二房奔去。


    周府的下人都不知所以,這二爺是怎麽了?怎麽如此急切?而且表情還如此激動,難不成二房有什麽喜事?


    周晨宇的心不規則地亂跳著,隻要想到可以求娶柯熙媛,他就開心。隻是……那丫頭願不願意嫁自己?想到這,步子也漸漸慢了下來,又想到白虎那意味不明的話,更有文公子方才的話,步子就徹底停了下來,沒了方才的興奮。


    捏緊拳頭。就算她心裏沒自己又怎樣?他這輩子一定要娶她回府!這輩子,眼睜睜見著她嫁人的場景,一次也就夠了!


    想到這,抬頭又看了看前方的書房,不再猶豫,快步上前打開書房,“老頭子!我要成親!”


    周仁明為戶部尚書,官至從一品,也算是年輕有為。可是,他唯一的心病便是管不好自己的兒子。隻要想到,京城十大惡少之一就有他的兒子,他就頭痛。


    先不說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地豢養粉頭,打架那還是家常便飯。就是這個家,也不見他怎麽回。


    本想給他訂門親事讓他收心,哪知他不知使了什麽方法,硬是讓黃府再也不提嫁女兒的事。無奈,隻得由他去。


    眼下大戰在即,戶部調度糧草,發放軍需刻不容緩,他已是忙得團團轉。隻能將自己的兒子放在一邊,暫且不做他想。哪知,他居然自己找上門來,還說要成親。


    皺了皺眉,“臭小子!你要是想把望月樓那位接回來,除非我死!”,自己兒子迷上了一個花樓粉頭,實在是他的恥辱。


    “老頭子,我哪能這麽不靠譜呢?”,和周仁明見麵,不是吵就是被打,吹胡子瞪眼也是常事。如今有求於他,自然是語氣裏帶著分討好的。


    哪裏見過這樣的周晨宇,沒好氣地放下筆,“快說,哪府的千金?若真是靠譜的,我少不得腆著張老臉去給你求回來!”


    “靠譜!絕對靠譜!兒子請求父親遣媒人上柯府求親,求娶柯府五小姐!”,周晨宇的臉有些燙,終於是說了出來。


    “柯五?”,周仁明一把站了起來,在桌子前踱來踱去,抓著胡子,腦子裏盡是前不久,柯府和仁義伯府沒議親前,自己委婉和柯正東提過這事。當時柯正東婉拒了,說是柯五的婚事由老太太做主。為這事,周仁明是豁出了張老臉的。想自己和柯正東多年好友,本想結兒女親家,不想……


    “不行!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你換別家的,我定給你上門求親!我看黃家姑娘就很好!不如你和我一起上門請罪,說不準他們就鬆口,願意將黃小姐嫁給你了!”,這是關乎顏麵的問題,求親拒絕過一次,豈有再求之理?


    “老頭子,你當這是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我今兒就放話這裏了!我周晨宇今生隻娶柯五為妻!其他的不管是黃小姐還是綠小姐通通不關我的事!”,周晨宇清楚,要娶柯熙媛,必須周仁明同意。母親蕭氏,並沒有什麽決定權。


    “臭小子,你難道不知道我周府不納妾的規定?你娶了她,今生隻得她,你不明白嗎?”,周仁明難得看到周晨宇對一件事這麽認真,忍不住問了句。


    “我就沒想過要別人……”,周晨宇不假思索地答道,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太過自然,不自在地扭過頭,“你就說你答不答應了吧!”


    周仁明勾唇,摸了摸胡子,“除非你答應我幾件事!我就姑且老著臉再去給你求一次!你要不要答應?”


    周晨宇看著周仁明狡黠的笑容,忍了忍,捏緊拳頭,“你說!我都答應!”


    “如此甚好!”,周仁明哈哈大笑幾聲,坐下來繼續看軍需調度,“你且去吧!待我大軍出發,軍需全部配置好,我就給你使媒人上門!”


    周晨宇心裏喜滋滋的,第一次誠懇地拱手對周仁明說,“多謝父親!”(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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