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府二老爺柯正東將妾扶為平妻的事情在京城迅速展開。關於柯正東當年的許多舊事,一時也被很多人拿出來舊事重提。柯府一瞬間,又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商討的對象。


    這天,柯府人來人往,乃是柯府二房的新夫人夏夫人準備的茶會。來的人很多,全都是好奇到底是什麽女子讓柯府二老爺癡情了一輩子。也有很多是餘氏的手帕交,來探望餘氏,順便來看夏夫人。


    不管是抱著什麽目的來的人,反正大家各懷心思,就是想看看夏夫人。


    待夏夫人和盧氏一起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她穿著墨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微含著笑意,如玉的肌膚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一雙柔荑纖長而又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嬌紅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圓潤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著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由於今天是主人家,挽了一個芙蓉髻,檀唇含笑,眉眼間滿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轉。


    “多謝大家來此,首次給各位發帖子,很開心看到各位!”


    她的一句話,眾人才回過神來。在座的都是在內宅裏混久了的人,各式美人兒都是見過的,可像夏夫人這樣的,很少見到。眾人不由得感慨,難怪柯二老爺一輩子為了此女神魂顛倒。是真的是有種美得脫塵的感覺,氣質也十分好。行為舉止也大方。


    “久聞夏夫人的名號,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還希望夫人以後多多和我們往來才是!”,楊夫人自楊月荷嫁入賢王府後。很是喜歡柯熙媛和盧佳柔。此番得知夏夫人是柯熙媛的生母,自然是要給麵前來的。一見夏夫人,心裏也忍不住喜歡。


    四喜在夏夫人身後輕聲提醒,夏夫人心下了然,笑著說。“久聞夫人學識過人,如若有機會,定和夫人手談一番!”


    楊夫人點頭,“靜候夫人佳音!”


    “我說咱們五小姐隨了誰,小小年紀已是天人之姿,原來是隨了夏夫人!夫人好容貌,我等真真是沒見過夫人這樣的美人兒。”,說話的是莊氏,此番前來,去看了眼餘氏。沒想到餘氏已經病到了如此地步。


    夏夫人拿起帕子遮住嘴笑了笑,“伯夫人說笑了!誰不知道,我們的國舅爺當年為了娶京城第一美人兒費盡心力!我在夫人麵前,豈敢自稱容顏好,那不是班門弄斧?”


    莊氏愣了愣,一甩帕子,“成年舊事,不值得一提!夫人這般謙遜,難怪五小姐如此優秀!”


    盧氏在夏夫人旁邊,聽到此。笑著說,“大家能來,我也十分開心!要說我這位夏妹妹,真真是個好人兒。不僅談吐大方得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今兒是她的好日子,本想大排筵席慶祝慶祝,怎奈她拒絕了,這才有了今天的茶會!”


    “哦?怎的會拒絕?”,莊氏挑眉,言語裏夾雜著什麽。


    “這不。弟妹病重,病中清醒時屬意我那二叔,說自己多年無子,夏夫人生子有功,多年來謙遜懂禮,理應擢升為平妻。我這兩位弟妹,都是這樣好的人,我啊,是十分開心看到她們如此之好的。我這位夏妹妹,硬是說弟妹病中,不好慶祝,就請各位來認識認識,以後好來往也就是了!今兒大家喝的茶點,都是夏妹妹自己親自悉心準備的,大夥一定要好好品嚐!”,盧氏在京中這個圈子裏多時,說話還是有一定的地位,她的話裏既讚了餘氏,又肯定了夏夫人,更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果然,盧氏一說完話,茶會的氣氛也活絡起來,很多人都圍著夏夫人說起話,態度明顯的都很好。就是莊氏,態度也好了許多,沒有方才的語氣。


    仁義伯府的林氏和黃氏也過來了,二人都是觀察了下夏夫人,交換了個眼神。尤其是林氏,看夏夫人的眼神也變了。本來林氏心裏是很不舒服的,明明自己生了長房長孫,卻要娶一個庶女。所以上次,她火急繚繞地來看柯熙媛,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小姐,居然能讓自己的公公讚揚,自己的兒子居然也不反對。


    上次王氏打太極,沒讓林氏見到柯熙媛,這讓林氏心底更沒底了。難道說,那五小姐真的不好?早前夜聽說過寧王世子以及畫像流出的事情,這讓林氏少睡了很多安穩覺。


    可今天看到夏夫人,林氏至少鬆了口氣。在座的,似乎有很多對柯熙媛讚不絕口,看來,是個好孩子。


    黃氏捏了捏林氏的手,林氏點點頭,二人便一起起身,去到夏夫人身邊。


    “看妹妹的樣子實在是心裏歡喜,府中老太太是我們府中的姑奶奶,這要是說,我們也能叫妹妹一聲弟妹,不知妹妹覺得如何?”,黃氏人比較外向,說話也直爽,看著夏夫人的樣子,心裏安定。


    林氏拍了拍黃氏的手,“那可不成!叫妹妹極好!我這不是……”


    黃氏立刻回應,“是是是!你看我這記性!妹妹莫怪,我就是這個性子,一時興起,險些忘了正事!”


    夏夫人看了二人一眼,想到柯熙媛的態度,暗暗歎了口氣,笑著說,“我也覺得看二位姐姐心裏舒暢,姐妹相稱極好,我就當多了兩位姐姐!”


    林氏心裏滿意極了,一開始聽說夏夫人升為平妻,心裏是有些不屑的。畢竟自己府裏那些妾室,不乏些狐媚子。如今看這夏姨娘,眼神堅定,行為也極好,真真是好教養的樣子。


    “夏夫人,我這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今兒來,一是賀夫人之喜,二是想看看府中的五小姐。我聽聞五小姐容貌出眾,才識過人,又寫得一手好字,實在是想見見。不知夫人……”,林氏有些拿不準,這位夏夫人不知中意不中意這門親事。


    “看姐姐說的!是我疏忽了!早就該讓她出來拜見長輩們了!前些日子,媛媛感染了風寒,我緊張了些,一時不記得帶她出來!”,扭過頭,“四喜,去墨竹院,讓你們五小姐出來拜見各位夫人!”


    “是!”,四喜笑眯眯地應著,轉身離開。自夏夫人見過王氏,四喜就去了夏夫人身邊。


    黃氏暗暗拉了拉林氏,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看來,是他們多心了,這孩子,還真的是感染了風寒。


    過了大概兩盞茶的時間,柯熙媛來了,一裘鬱金香色真珠旋裙,披著常穿的那件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的羽緞鬥篷,梳著整齊的如意髻,對著眾人行禮,“大病初愈,晚來行禮,還請各位夫人包涵!”


    眾人的呼吸又是一滯,仿佛看到了一個縮小版的夏夫人。再看她的行為舉止,簡直是讓人挑不出錯來。眾人又感慨,果然是夏夫人教養出來的小姐,不容小覷。


    林氏眯著眼,將柯熙媛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顆心落在了實處,“好孩子,之前來看你,你祖母說你病了!今日一見,就可知道這些日子著實是辛苦了!這裏風大,衣服可要穿好!”


    眾人這才發現,仁義伯府的大太太林氏居然對柯熙媛如此活絡。又想到,之前似乎有聽傳聞,仁義伯府替他們大少爺求娶柯府五小姐。這一聯想,又看林氏的模樣,就知道這兩府好事近了。有的夫人不免有些後悔,這樣好的姑娘,居然被別的府搶走了!是了,先前柯五小姐隻是個庶女,可短短時間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正牌的嫡女。她們不得不感歎,還是林氏有先見之明。


    “上次沒能相見,媛媛一直覺得遺憾。今日能見夫人,媛媛很開心!”,都說醜媳婦見公婆,這個女人,以後就是自己的婆婆了吧?柯熙媛說不出的感受,隻覺得身體和言語都是僵硬的,雖然揮灑自如,卻有種沉重感。


    “好好好!這麽有緣分,是該給你這孩子一個見麵禮的!”,說完,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匣子,打開展示給柯熙媛,“看看,可還喜歡?”


    匣子裏躺著一支十二翅的赤金綴玉鳳釵,做工十分考究,看起來十分名貴。


    “這……太貴重了!”,柯熙媛下意識看了眼夏夫人,見她麵帶微笑,就知道此番夏夫人是很滿意的,又看林氏臉上似乎露出焦急之色,便低下頭,隱去情緒,“不過母親教過,長輩賜不敢辭!媛媛多謝夫人!”


    林氏舒了口氣,並沒有為方才柯熙媛的猶豫生氣,反而開心。真是個懂禮的好丫頭,還知道詢問一下自己娘親的意思。笑著從匣子裏拿出鳳釵,幫柯熙媛插好,滿意地看了又看,“好,好,好!”


    柯熙媛藏在袖子裏的手掐了又掐,心頓時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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