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林貴妃一轉身,那眼中的淩厲恨不得把那宮女生吞活剝了才好。


    “奴婢親眼所見,五皇子已經回宮了,他和盛雪晗打打鬧鬧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宮女跪在地上發抖著回話。


    “這怎麽可能?本宮給半夏的藥,絕對會讓他當場喪命!”林貴妃眼睛一片昏暗。


    一旁的心腹女官上前問道:“會不會是王妃沒有機會下手?現在也來不及跟娘娘解釋?”


    “沒有機會?這不可能!”林貴妃冷冷一笑:“快去給我查查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官得令立刻退了出去,林貴妃來回踱步,心神不寧,又指著一個宮女吩咐道:“你去叫王妃入宮,本宮有話問她!”


    這種事情她必須立即知道真相,哪裏還能過夜呢?


    話說林半夏剛剛到了王府的門口,宮裏的女官就來傳旨,說貴妃娘娘請她立刻入宮。


    “這麽晚了,母妃有什麽事?”皇甫決明疑惑的望著林半夏。


    “我也不知,去了便知道了吧。”林半夏當然不可能傻到把五皇子的事情告訴他,今日他脾氣正大,她可不想引火燒身。


    皇甫決明也沒做多想,點頭道:“那你就不用下車了,現在就去吧。”


    他話音未落,另一輛車裏的徐側妃就娉娉婷婷的下車了,看著皇甫決明滿麵的害羞帶怯:“王爺~”


    皇甫決明立刻轉頭去徐側妃那裏,根本沒再看林半夏一眼。


    林半夏黯然,春曉放下了簾子,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到了林貴妃的宮中,林半夏已經做好了準備,她把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都細細說了一遍。


    林貴妃心中大駭:“阿蓮那丫頭可是從小在丞相府長大,什麽人能使喚的了她?這丫頭不是簽了死契麽?”


    “正是如此,我才擔心。就連我的心腹都反水了!這德妃一人之力,恐怕不能做到吧?”


    林半夏的擔心正說到了林貴妃的心裏,她要殺五皇子的事情。當時隻有林半夏和自己知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林貴妃的眼中已經啐了毒。


    “除了我和阿蓮,便無人知曉了。”林半夏想不通到底誰知道這件事:“難道阿蓮一開始就是在為別人做事?”


    “會不會是盛雪見?”林半夏直覺放在了盛雪見的身上。


    “未必,阿蓮來丞相府的時候,盛雪見可還沒在盛京呢!到底是誰有這通天的本事?”林貴妃心中琢磨起來。


    在這深宮二十年。沒有手段,怎麽能爬到貴妃的位置,德妃沒有這麽大的能耐,是誰能控製住半夏的心腹?莫非此人能推演天地不成?


    推演天地!林貴妃心頭一震:“難道是那個人?”


    林半夏瞧著林貴妃似乎有了眉目,立刻問道:“是什麽人?”


    “這件事如此隱秘。除非有推演天地的本事,否則如何算得?”林貴妃皺眉。


    “母妃,您的意思是,此事是帝師所謂?今日帝師確實在場。”林半夏仔細回憶帝師當時的舉止,可是竟半點也回想不起來。


    “若真是帝師所為,他定不會與我們為難。他是決明的師父,更何況如今天啟半壁朝堂盡在我林家手中,他不會輕舉妄動的。”


    林貴妃沉思片刻,又問道:“那阿蓮人呢?”


    “已經派人全城搜捕了,可是還沒有找到。”林半夏頭一次輸的如此徹底。還不知道地人是誰,心中憋悶不已。


    “算了,往後我們還需更加謹慎才是!”林貴妃歎了口氣。


    “上次我囑咐你的事情,你要記在心上。”林貴妃別有深意的望了林半夏一眼。


    林半夏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倒是想生個大胖兒子,可是皇甫決明已經有多日沒有來過自己的房中了。


    那個狐媚的徐側妃,看來她必須得想個法子好好的整治整治這個賤人了!


    “今日之事,不要再讓旁人知曉了。既然那蓮子羹中沒有毒,咱們也沒有多少把柄,你記住,務必要把阿蓮找到!”


    林半夏認真的點了點頭。這種別人在暗處盯著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從宮裏頭回來,天色已經完全漆黑,管家在門口。恭敬道:“王爺命小的在此等候王妃,免得夜深露重,王妃受涼。”


    林半夏側目一瞥,果然他身後的丫頭手裏,正提著一個手爐,不由得心頭一熱。難得皇甫決明有這份細心,又隨口問了句。


    “王爺睡了麽?”


    “睡了。”管家趕緊回答,低著頭沒再說旁的話。


    林貴妃想起白日裏晉王妃對徐側妃說的話,心頭一狠,厲聲問道:“是不是宿在了徐側妃的房裏?”


    管家臉色一苦,不得不老實回答:“王爺的確是宿在了徐側妃的房中。”


    林半夏抱著暖爐,不由得微微握緊,一個庶女還想爬到自己的頭上,真以為這四年的王妃,她是白做的不成!


    眾人跟隨著林半夏走進了秋明居,她將手爐狠狠地甩在了一邊:“趙嬤嬤,明日把避子湯送到徐側妃的房裏,看著她給我喝下去!”


    “是!老奴遵命!”


    趙嬤嬤是林半夏的奶嬤嬤,這徐側妃在惠王府興風作浪這麽久,她都看不慣了,這次主子終於要整治徐側妃了,她當然高興。


    一旁的二等丫頭柳兒悄悄的把林半夏的吩咐記在了心裏。這一夜林半夏睡得很不安穩,柳兒難得不必值夜,她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


    一路上輕車熟路的避開了王府中的守衛,到了徐側妃所在的跨院,柳兒警惕的四下瞧了瞧,而後在門上有規律的敲了三下。


    隔了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穿紅衣服的小丫頭從門後露出了半個頭:“柳兒姐姐,出了什麽事?”


    “你想辦法告訴徐側妃,王妃已經命了趙嬤嬤,明日送避子湯來,要親眼看著徐側妃喝下去呢!”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想辦法!”


    那紅衣小丫頭立刻關了門,柳兒也沒有多做停留。


    徐側妃伺候了皇甫決明睡下,這才扶著酸軟的腰去沐浴。今天王爺不知道怎麽回事,要的這麽狠。好像發了瘋似得。


    她剛走出臥房,紅衣小丫頭就衝了進來:“娘娘不好了!”


    “出了什麽事?你這麽慌裏慌張的,像什麽樣子?”徐側妃不滿的瞪了小丫頭一眼。


    “娘娘!”小丫頭顧不得徐側妃的厲色,湊上去把柳兒的話細說了一遍。徐側妃臉色立刻大變。


    “不行!本妃絕對不能喝下避子湯!”


    徐側妃眼珠一轉,已經計上心頭。


    天亮的時候。惠王府一場雞飛狗跳。


    不過大喜之日的恭親王府,睡在溫柔鄉裏的端木京華,剛剛從美夢中醒來。


    他微微側目,盛雪見就躺在他身側,安靜姣好的睡顏叫人不忍打擾。整個人像隻慵懶的貓兒一般,他忍不住收攏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些。


    盛雪見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此刻她可沒有力氣醒過來了,昨夜端木京華初嚐饕餮,簡直食髓知味。根本不知道停下來,她可是累散了架。


    端木京華忍不住伸手去撫平她的眉頭,低頭就吻上了她的額頭,多希望時光就此停住,如此這般也好啊。


    許是動作太大的緣故,盛雪見到底還是醒過來了,一睜眼,端木京華那張禍害人間的臉就在自己的麵前,她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醒了?”端木京華看著妻子晶亮的眼睛,眉梢帶著初為人婦的嬌媚。心頭一動,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盛雪見一看端木京華這個動作,心中就暗道不好了,該不會他又想要了吧?


    見妻子的表情從懵懂變成了警惕。端木京華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昨晚累壞你了,我現在不會讓你辛苦的。”


    這話聽在盛雪見的耳朵裏,忍不住的臉紅了。雖然兩人昨夜那般親密了,可是這種事情說出來,總是讓人害羞不已。


    “什麽時候了?”盛雪見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還早,你在多睡一會兒。我陪你。”端木京華把人摟著,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寵溺。


    盛雪見心中也是頗為感歎,難得一代冷酷戰神,也有這般溫柔的時候呢。


    “真像是做夢一樣,我竟然嫁給你了。”昨夜稀裏糊塗,到今天才有點清楚的盛雪見,忍不住感歎。


    “是啊,你是我的妻了。”端木京華幹脆側過身來,專注的看著盛雪見。


    “一會兒我要給王爺和王妃敬茶,你要陪著我,我可不想失了禮數。”雖然知道王爺和王妃的為人,但是真的成了一家人,她還是緊張了。


    “嗯,不管你做什麽,我都陪著你。”天知道端木京華現在恨不得黏在盛雪見的身上,怎麽舍得離開她分毫?


    “噗嗤!那我要浪跡天涯,你也跟著我去?”盛雪見被端木京華這沒頭腦的承諾給逗笑了。


    “有何不可?”端木京華的語氣認真,盛雪見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說真的,我倒是很羨慕小舅舅,你看他去過那麽多地方,見識過那麽多的奇景,他說的景色,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看見。”


    盛雪見說起來,神色中流露出遺憾來。


    “等我們大仇得報,我一定陪你去浪跡天涯,讓你看遍天下美景!”端木京華目光灼灼的望著盛雪見。


    如果流浪是你的願望,那就是我此生的追求。


    盛雪見卻捕捉到了端木京華話中的深意:“我們的仇?你和誰也有仇?”


    端木京華躺平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兩人已經成親了,他不該再對阿蠻有任何的隱瞞了。


    “你還記得廬州梅林吧?”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可是差點就沒了小命!”這樣生死攸關的記憶,盛雪見怎麽可能忘記呢。


    “那時候你為什麽會受了那麽重的傷?到底是什麽人要殺你?”一直以來這個疑問在盛雪見的心裏,藏了很久了。


    “是皇上和皇甫決明。”


    盛雪見瞪大了眼睛:“他們對你下手?!”


    “我出生之日,祥瑞漫天,正好應了帝師的預言。我天生藍瞳,被世人驚為天人。皇上擔心他的江山,到最後還是別人的。”


    雖然端木京華的口氣平靜,可是盛雪見心中波濤洶湧,按道理這江山就不該是當今皇上的,可是先帝遺詔如此,無可奈何。


    “皇甫決明本來就對皇位虎視眈眈,他害怕我真的順應了天命,所以既然不能拉攏我,還不如除了我。”


    盛雪見眼睛眨了眨,也轉過彎來。當年林半夏刻意走近端木京華,為的不就是拉攏這位天啟戰神麽,誰知道她家夫君根本就不買賬。


    不過盛雪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就忍不住問道:“我可聽思顏姐姐說,當年你對誰都冷冰冰的,可是對林半夏好像有些不同呢?”


    她這會兒眼睛微微上挑,明明是瞪著端木京華,可是在端木京華看來,眉梢的春意黯然,像是邀請一般,一股熱力刷的就朝某處衝了過去。


    一陣低沉好聽的笑聲在盛雪見的頭頂響起:“阿蠻,你是吃醋了嗎?”


    “是啊,我吃醋啊,你若是不說個明白,隻怕更嚴重。”盛雪見大大方方的承認,到讓端木京華一時有些愣神。


    想到自己的秘密,端木京華決定還是向妻子坦白。“阿蠻,你曾跟我說你是重活兩世的人,你可知道我為何不覺得驚訝?”


    盛雪見聽到端木京華忽然提起自己的秘密,忍不住與他對視,深邃的藍眸等著她的答案。


    忽然她福靈心至的問了一句:“難道你和我,一樣?”


    端木京華重重的點頭:“都說我八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其實我是重活了一場,前世我錯信林半夏,助皇甫決明登基,以致家破人亡!”


    盛雪見聽著端木京華回憶起過往,他的身子明顯震顫起來,忍不住伸手攬住了他的腰,輕聲的安慰:“都過去了!現在你有我了!”


    腰上暖暖的觸感,讓端木京華從那段帶血的回憶裏回過神來,忍不住把盛雪見攬的更緊。


    “是啊,上蒼憐我,我有阿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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