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煉以來第一次鬥法,沈雲不僅沒有一絲緊張,相反竟有一陣陣興奮。片刻後,他平複心態,心靈與身體都異常平靜,如無風湖麵沒有一絲漣漪,就這麽隨意站在原地等待兩人攻來。


    而張二和王三兩人卻不敢隨意攻來,之前被沈雲瞬間擊倒已留下陰影。他們神色凝重,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副黑色薄皮手套,戴上後可以發現手套背麵有一枚大道生成的符文,同樣手套表麵還有許多紅色細線交錯,若是懂得經絡的便是發現這正是手掌經絡的線紋,而符文正位於地方正好接連著所有線紋,像是一顆心髒,這應該是種符器。


    當趙憶靈看到這兩副手套,頓時麵色大變,看向趙乾元的目光透著鄙視,又不免擔憂起來,怒斥道:“趙乾元這是公平的切磋嗎?本來兩對一已是不該,更是修為壓製,還動用‘戰靈拳套’這等符器,你還知不知羞?”


    “竟是戰靈拳套,號稱培元境第一寶的那件符器!”聞言,背靠樹的杜書香不禁喊道。


    而趙乾元頓時滿臉陰鷙,道:“靈兒,你這話說的太不應該了,好歹我們同為趙家子弟,當一同對外才是。再說,這一切都是那位沈公子自己同意的,怨得了誰。”此言一出,隻聽到趙憶靈一聲嬌哼,隨即嘲笑聲傳來,表明恥與之為伍。


    頓時,趙乾元更怒了,轉向杜書香,目光蘊含妒火。狹隘的他認為一切的根源都是此人,他與趙憶靈本是表兄妹,更是又祖輩做主,欲撮合兩人,全是此人出現,橫插一腳,壞了他好事。當看到兩人遊戲花園,有說有笑,那心中便有一股無名火湧出,讓一直保持在外人麵前那種謙虛有理的風度蕩然無存,更讓趙憶靈看到他的真麵目,以致可能毀了他的前程,此刻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但是他畢竟是趙家子弟,祖宗法典不能違背,那麽就狠狠的讓其顏麵掃地,在也不敢出現在趙憶靈麵前。念想至此,趙乾元反而笑了,笑得是那麽陰毒,緩緩道:“杜公子是吧,你讓你好友對少爺磕幾個響頭,那麽少爺我大人大量,自然不會與你們計較。”


    杜書香聽到對方言語中的侮辱,他第一次產生想殺人的念頭,居然敢如此辱他兄弟,他真的憤怒了。瞥了趙乾元一眼,毫不妥協,一如既往對沈雲無比信任。他忍著傷痛,向沈雲解釋道:“一旦從培元境到達歸靈境,那麽戰靈拳套便如同雞肋,毫無效力。但對於培元境這便是夢寐以求的至寶,沈老大應該知道,就算到達培元境九層,也隻能將靈氣外覆身體,隻能增加些攻擊力道和防護功能。如此運用靈力必然無法持久,而培元境靈頂多如同小溪,這般消耗如同暴殄天物,這與預示著攻擊單一。而符器、法器或者靈器不管多麽強大培元境根本沒能力驅動,最多當成人間兵器使用。但這戰靈拳套則不同,上麵繪製的符文正是‘聚’的意思,當戴上拳套時,手掌的經絡會正是與上麵紋絡契合,以此讓而體內靈氣更便捷的湧入雙手,匯入‘聚’之符文,這樣使用者就憑借符文聚成靈氣兵器,這是種靈氣兵器異常凝實和鋒利,而隻需一點點靈氣就能持續維持,更可怕的是佩戴著各方麵素質會成倍提升。這就有了培元境戰勝歸靈境的傳說,所以這是非常可怕的符器,總有跨界的力量,一定要小心。”杜書香一口氣快速說完,不免有些氣喘。


    趙乾元並未相阻,他就是要沈雲聽到從而感到害怕。當杜書香說完,隨即冷哼道:“哼,講完了。那麽兩個奴才還在等什麽,讓這位沈公子知道什麽叫後悔。”


    此時,相對於沈雲一動不動,兩人卻不斷挪步,漸漸成了包夾,這是一種很簡單的戰略,雙拳難敵四手,以一前一後,擋得了前麵顧不得後麵,為何遲遲不動手,是因為沒有主子的命令嗎?當然不是,這是因為張二、王三兩人不約而同感覺麵前的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堵牆,若是冒然衝過去,結果必然頭破血流,這種想法一出,額角甚至滲出冷汗,這次要麵對的人絕不簡單,所以他們在等,等對方先動,這太過搞笑了。


    聽到杜書香的話,沈雲暗自記在心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而趙乾元話一出,沈雲笑道:“主子都發話了,你們兩個奴才還不趕緊動手?”


    此言一出,尋找機會的兩人頓時大喝,破綻終於出現了,明顯感覺到對方說話精氣神一泄。沒有一絲猶豫,兩人大喝,同時靈力湧入戰靈拳套,一陣光華後,張二的拳套變成兩隻布滿尖釘的光球,色澤屬紅如同兩隻火焰巨拳,而王三的拳套也是拳鋒出延伸出兩截一尺二的劍鋒,色澤如冰,看上寒光流動。而化形完成,同時向著沈雲衝去,這種陣勢太過震撼了,兩隻碩大的火紅流星錘和兩柄尖銳的寒冰劍鋒,已包夾而至,而沈雲還一動不動,眼見即將當場喋血。


    這讓趙憶靈很是不忍,她輕身一躍便到了杜書香麵前,取出一枚紅色丹丸喂入其嘴。而後她失聲伏入懷裏痛苦起來,泣道:“都是因為我任性了,才害了你們。嗚嗚,該怎麽辦呢?”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杜書香心中如鮮花怒放,恨不得大聲喊出來。但他很克製,這不是虛偽,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兄弟正在拚命換來的,他很開心沒錯,但同樣心情沉重,輕輕拍了拍趙憶靈香背,安慰道:“沈老大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我們一起靜靜等待他勝利好嗎,你看這不是解圍了嗎?”


    說話間,趙憶靈回頭看去。


    快與慢,動與靜。沈雲完美演繹出來,當劍鋒抵達背部,透著寒氣,而釘拳直驅麵部,若是轟實,不死也麵目全非。而就在這種情況,沈雲臨危不懼,一直靜立的他動了,如同旋風,前掌推開王三手腕,後掌擺開身後劍勢,其身轉似陀螺,而對方力道失準,竟牽引著雙雙錯身而過。如此就像兩人交換了位置,相同的是沈雲依然在中間,王三在前麵,張二在身後,不同是王三此時背朝沈雲,而張二也同樣背向沈雲。


    這讓趙憶靈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沈雲身手竟然如此之好。而當發覺還在杜書香懷裏時,俏臉頓時緋紅,連忙起身,坐在一旁,不敢看杜書香,輕聲道:“讓我們一起為你的沈老大祝福吧。”雖然美人離懷讓杜書香有些失落,但看其表現,說不得對他也該有意,一股幸福從內中洋溢,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而不遠處,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趙乾元快被妒火逼瘋了,這本該是他妻子的女人竟當著他麵芳心許人,一時腦中不斷閃現出綠帽子,綠帽子……綠帽子,怒極吼道:“兩個廢物磨磨蹭蹭,趕緊給我幹掉這隻賤狗,我要看狗怎麽跪人。記住,要是輸了,定拿你們喂豬。”


    然而此時,張二、王三卻同時心頭一驚,暗道不好,背向著敵人是打鬥大忌。如何是好,就在這時趙乾元吼聲傳來,又是一驚,兩驚之下,心膽巨裂,頓時失了方寸。而沈雲怎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的目標是王三,對方的武器太過狠毒了,碰到就是血肉模糊,不能放過,當聽到急步聲,張二居然第一時間向前衝。天哪!他完全失去了冷靜,怕被沈雲擊敗,所以以直線距離逃脫,這想法不錯。可惜,因為趙乾元一句話讓兩個配合無間的人第一產生隔閡,以致大好的機會平白浪費,這張二背向沈雲,而且還在沈雲身後,這一逃一進雙方距離拉開極大。而王三卻不同,在驚訝中準備反撲,在他纏住沈雲時,張二的寒劍便能立功,想法同樣也不錯,可惜注定難成。


    就在沈雲快臨近時,王三猛然反身水平揮臂,他不求傷敵,隻希望對方後仰躲避。當回身看到沈雲果然後仰,心中一喜,暗道贏了,很快就發現了已跑了極遠同樣轉身的張二,兩人一時麵麵相覷,但王三心沉了,他第一次對主子產生恨意。本來,本來他們一定能贏的。


    可惜,這世間沒有如果。沈雲看到王三表情已猜想到其在想什麽,他想說:“不過你若知道就算沒有這一出贏的依然是我沈雲,那麽就不必如此悔恨了。”但是,沈雲不會對敵人仁慈,用後仰的姿勢左腿踢出將對方手臂隔開,同時快速收回,上身挺起,以左腿為根,使出回旋踢。這隻是一瞬間,太快了,心神恍惚的王三如何能反應過來,太陽穴猛然被踢到,同時感覺到身體在後飛,大腦受到震蕩,讓他一時昏昏沉沉,眼望著天空,暗自問:“我輸了嗎?”這在這刻,一隻拳頭在眼前急劇變大,然後……王三昏迷了。


    沈雲原本以為他會狠狠的修理這人,打到他牙齒崩飛,麵目全非,或者半身不遂。但最後他隻是在對方倒飛,衝刺到其身旁,一拳讓其昏迷。是什麽讓他改變了主意,也許這兩個少年也是可憐人,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畢竟不是首惡,而且那種戰意,那種失敗的落寞,都讓沈雲不忍心對他繼續侮辱。


    這時,張二已緩步走近,道:“謝謝。”兩個字,其中包含著多少種意思,又有多少自責呢?


    沒有,一點都沒有。此時張二像是戰士,他目中隻有戰意,隻見他脫去戰靈拳套隨意丟在地上,道:“盡情一戰吧。”


    沈雲緩緩伸出拳頭,當兩人相互對擊後,喝道:“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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