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不在家呆著,我跑出來麵試幹球,真是日了狗了。


    ”鍾處長,我現在有工作沒法到咱這兒上班啊。”我趕緊跟他說著好話。


    鍾鳴直勾勾地看著我,半天吐出兩個字:”辭了。”


    我也急了,這尼瑪找工作還能強買強賣?我壓著一肚子的火說:”處長,你這麽做可就是強人所難了,再怎麽著我也得有個交接期,哪能說走就走?”


    估計我這暴怒的眼神多少震懾了這個姓鍾的,他看了我半天說:”這樣,你白天在原單位上班,晚上過來給我們幹活,我按全天和加班給你算工資,怎麽樣?”


    這特麽就不是錢不錢的事兒,老子壓根兒不想來啊。


    ”處長,我這人膽兒特別小,你讓我晚上去李家窪能把我嚇死,你就不怕再鬧出人命?”


    鍾鳴笑了:”不瞞你說,我是幹人事出身的,什麽人沒見過?你一來我就看出你身上有股虎勁兒,絕對不是幹一般事兒的料子,而且你還有種很特別的氣場。”


    嗬嗬,這就是傳說中的捧殺?搞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我們這兒瞅著不起眼,其實以後發達的機會多得是。再說了今天的事兒怎麽著你也有責任,可我都替你兜住了,你就當還我個人情。”鍾鳴說這話的口氣讓我想起了中學的班主任。


    我一看這是真沒商量的餘地了,一咬牙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了字,上麵具體寫了啥我也沒仔細看。鍾鳴把合同收好,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給了我:”這是配給你的摩托,方便你上下班,油錢單位都給你報。現在咱們條件不允許,以後鬆快了就給你配四個輪子的。”


    我默默地接過了鑰匙,腦子裏突然鑽出一個想法:哥還真是個人才,現在都特麽拿人命來搶我了。


    ”你現在可以去辦你的事兒了,不過晚上六點你得去一趟李家窪,聯係一下這個動遷戶。”鍾鳴又拿過那疊動遷戶的檔案,指著最後那一頁——那個沒姓名沒照片的。


    我接過了檔案,鍾鳴又給我畫了個草圖標注了具體位置,然後他送我下樓。我倆來到院子裏時,他推過來一輛嘉陵70,我一看保養的還挺新,心情多少好了點兒,我跨上去朝鍾鳴擺擺手,一溜煙騎走了。


    我是真想霸占這摩托從此消失,不過肯定得被請去喝茶。


    因為心煩,我就開到五檔跑了起來,幸好城西車流量比較少,總算讓我痛快地轉了幾圈,我看看表已經過了中午了,就找了個小館子吃飯,吃完以後,我回了家。


    折騰了一上午我也累了,就上了床補個覺,可能是最近經曆的事兒實在太多,一邊睡一邊做著夢,朱羅唇老範袁芳等七七八八的人都進來了,弄得我心裏又亂又煩。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我一看這朱羅唇還沒有來電話,就直接撥了她的號碼,通了。


    ”你晚上啥時候能出來?”我問她。


    ”我晚上可能有事兒,你先吃你的,等我忙完了再聯係你。”她說了這麽幾句就掛了,我一看這樣也好,我幹脆先去李家窪找那個動遷戶,沒準還能碰見朱羅唇。


    我出了門騎上摩托就奔向了城西,這會兒正趕上高峰期,飆不起來,我就隻好慢吞吞地用三檔跑,跑了大概有一個多鍾頭才到,一看表已經快六點了。


    現在是八月末,天沒那麽長了,這會兒已經暗了下來,我拿著鍾鳴給我的草圖找著那個動遷戶的住址。我覺得這個鍾處長也是個逗比,啥事兒都沒交代明白就讓我直接上崗,我看他是把我當敢死隊使喚。


    上次來李家窪我光顧著把妹子,也沒注意這一帶的建築環境,今天再一看,發現這地方除了一小片平房之外,還有十幾個獨棟的小樓,不過看那建築風格挺老的,估計都有些年頭了。草圖上標的地址,就在這些小樓附近。


    這些小樓可以說是各不相同,有拆了一半的,有冒著煙的,還有孤零零獨占一方的。我估計這些沒搬走的就是動遷條件沒談好,畢竟住著這麽好的房子誰也不願意輕易搬走。


    我騎著摩托開進了一條小土道,坑坑窪窪的,走一米顛一下,硌得屁股生疼。忽然,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娘挎著個菜籃子走過來,直接擋在了我麵前。我閃也閃不開,退也退不了,隻好笑著讓她給我讓個道。


    可是這大娘連動都不動,一個勁兒地瞅著我,看得我挺不舒服。


    ”大娘你讓一下唄。”我又說了一遍,這回她終於挪到一邊了,可還沒等我開出去一米,就感覺後背被潑了什麽東西,瞬間拔涼拔涼的,我回頭一看,那大娘手裏端著個小瓦罐子,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用手摸了摸後背,還好不是強酸強堿,可是怎麽有股子騷味,不會是尿吧?


    這時候,大娘指著我就罵起來:”你們這些不幹人事兒的,祖墳也想給俺們整走,沒門兒!”


    我特麽一下子明白了,這大娘肯定是認識我騎的這輛摩托!


    ”大娘,你冤枉我了,我可啥也沒幹哪。”我隻能來這麽一句,誰知道那大娘一聽更來氣了,舉起那罐子又要潑我,我飛身下了摩托往一邊跑過去,大娘追了兩步追不上了,轉身把罐子裏的液體全都倒在了摩托上。


    上崗第一天就遇到這事兒也是夠晦氣的。


    我沒敢回去,拽過襯衣聞了聞後麵的味道,感覺這會兒不那麽騷了,但也不好聞,這衣服算是毀了,應該能報銷吧。


    大娘在那兒罵了一會兒,很多話我聽不清,但是隱約聽到了”陳剛”這個名字,聽她那意思,這小子是沒幹啥好事兒。過了有五六分鍾,大娘終於走了。我這才一溜煙地跑到摩托那兒,騎上去準備閃人,結果踩了好幾腳都發動不起來。


    我下車檢查了半天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沒招,我隻好把摩托推到一棵老楊樹下麵鎖好,步行繼續前進。


    這時天已經黑了,那些小樓也都露出了真麵目:絕大部分是黑的,靜靜地立在原地,隻有一少部分還亮著燈。我瞅了瞅那張草圖,那個動遷戶的家離我不遠了。


    我走著走著,忽然感覺頭頂上有什麽東西飛了過去,抬頭一瞧是隻蝙蝠,這東西我倒是不怕,可怕的是,它竟然在我頭頂上繞了好幾個圈才飛遠。這城西果然是個荒涼的地方啊。


    我來到了一個二層小樓前停下來,沒錯,這地方就是草圖上標著的。能住這麽氣派的樓,估計也是個有錢有勢的主兒,起碼也是輝煌過一段吧。小樓被一圈木柵欄圍著,我走到院門口看了下,兩扇小木門倒了一麵,另一麵也是半開著。


    小樓裏沒有亮著燈,也沒聽到任何動靜,怎麽看也不像是有人住。


    檔案上沒寫名字,我隻好衝著院子裏麵喊了聲”有人嗎?”等了半天也沒人理我,我就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琢磨怎麽辦。


    雖然鍾鳴沒跟我交代什麽,但我猜這家住戶是白天不在家,晚上興許偶爾露一麵,所以沒人掌握他家的詳細資料,可能連動遷的事兒都沒通知過去。這樣看來我的任務也挺簡單,告訴他要拆遷了,拿錢走人。


    一根煙抽完了,這小樓裏還是靜悄悄的,我在院子四周轉了兩圈,也沒發現有人生活的痕跡,最後又回到了院門口,可是我剛走到那兒,就看到有個人影從那鐵門後麵閃了出去,溜進了院子。


    ”喂!有人嗎?”我趕緊喊了一嗓子,還是沒人答應。我琢磨既然入這行了也別太慫了,進去瞅瞅先。


    我走進了院子,發現這裏麵空蕩蕩的沒什麽東西,原來應該有個花壇,現在是隻剩下了一堆黃土和幾個碎花盆。抬頭一看,那小樓的窗戶有幾扇居然開著,風一吹,窗戶就輕輕咣當兩下,偶爾還掉下幾塊碎玻璃渣。


    我在院子裏站了半天,覺得在這麽耗下去算是白來了,幹脆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啥線索。


    我走上台階來到小樓的門外,先是禮貌地敲了兩下,等了十幾秒我才推了下門,開了。可就在我推開門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從門後晃了出來,接著就沒了,跟剛才看到那影子差不多。我有點發虛:這東西到底是啥?怎麽跟我玩躲貓貓?


    我掏出手機照亮了前麵的路,這才發現小樓的一層基本被搬空了,剩下來的隻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櫃子和一張大石桌,再看地上,到處都落著灰,還有一些殘缺不全的舊報紙。照照牆,發現有幾隻黑色的大蜘蛛快速地爬開了。


    這種地方估計連鬼都不住吧。


    一樓看來是沒啥可看的了,我走上樓梯準備上二樓,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腳下的地板在微微震動著,好像有什麽東西走了過來,我低頭一看,我靠,有一個小孩蹲在我兩腿中間,抬頭看著我。


    我嚇得後退了好幾步,再用手機一照,那小孩沒了。不過,我卻在地板上看到了幾個寫得歪歪扭扭的字:我好討厭陳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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