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聽老人說,王八這種東西是有靈性的,特別是活得年頭長的。可誰能想到,這幫家夥現在從這麽個地兒冒出來,還長著娃娃頭的蓋子,我說不怕你信麽?


    可是朱羅唇妹子還沒找到,我要是閃人了太不爺們兒。我運了運氣,把手電光從牆上移開,不去看它們。


    就是這麽一個動作弄出鬼了,那些王八突然不爬了,好像被石化了定在了牆上。我又拿著手機照了照,它們又開始動起來,好像是被什麽嚇到了似的,找不到明確的爬行路線,但是四條腿不閑著。


    我靠,不是要地震了吧?


    我仔細看了看那些王八蓋子上的娃娃頭,感覺他們的表情很真實,而且每一個蓋子上的娃娃都不太一樣:有的好像在笑,有的好像在哭,還有的冷冰冰的。如果用餘光看這些王八,就像是看到了幾十張娃娃臉在牆上蠕動著。


    我抬頭看了看上麵,大概還有個兩三米高的距離,看樣子好像也藏不了人啊,但是我必須要爬上去看個明白才行。


    我剛爬了兩節,忽然手機響,我還以為是朱羅唇的,可是接起來一看發現是老範的,我擦,這小子還有臉打過來?


    我按下了接聽:”你丫剛才在窗外邊偷看啥?”範大同壓根沒接我的問題:”你還在找她麽?”我一聽就急了:”你咋知道我在找她?”這小子冷森森地來了句:”她走了,你趕快離開那兒,危險。”


    老範這人哪兒都好,就是愛玩內涵,我懶得再跟他說話就直接掛斷了。


    對了,這不是有信號了嗎?


    我趕緊撥打朱羅唇的號碼,很快,一陣鈴聲響起來,我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感覺那聲音若即若離的,也說不好從哪兒傳出來。


    ”算了不打了,繼續爬。”我掛斷了手機。


    剛才因為接打電話手電自動關閉了,這會兒又打不開了,我忙著一頓捅咕,就在這時,我似乎聽到了從頭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好像是什麽東西下來了,難道是傳說中的爬牆鬼?


    我借著手機屏幕發出的光向上麵照了照,汗毛都豎起來了,上麵吊著個人!沒錯,是一個身穿製服的東西在晃蕩著,而且那身衣服好像是朱羅唇穿的!我趕緊繼續往上爬,可還沒到頂,我才發現那隻是一套製服在那兒掛著。


    我正發著愣,那套製服突然掉了下來砸在了我身上,我本能地往旁邊一抖落就掉下去了。整個通道裏,一下子變得特別安靜,那些王八也不知道爬到哪兒去了,就剩下我像耍猴似的踩在梯子中央,不敢上,也不想下。


    一股冷風從上麵垂直地灌下來,吹得我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全鑽出來。


    這尼瑪越來越像鬼片的節奏了,不過我可不想當男二男三,那都是被殺的貨。


    我忽然想起範大同說過的話:遇見髒東西,心裏不能弱,一弱它就把上了你。我琢磨了一下,順嘴哼起了《義勇軍進行曲》,同時捅咕著手機。終於,這破玩意在我的暴力虐待下重新亮了起來,我膽子也壯了。


    我用手機照了一圈,沒再發現什麽古怪的東西,可是往下麵照的時候,我的腦門子有點發麻:朱羅唇的全套衣服都在那兒扔著,想起客房裏她的高跟鞋......我怎麽感覺自己在凶殺現場呢?


    朱羅唇去哪兒了?


    我來了個深呼吸定定神,又接著向上爬,梯子還是一晃一晃的,十分不配合我。終於,我爬到了頂。我瞅了瞅,腦袋上方就是一塊石板,伸手敲了兩下,發出了”嘭嘭”的響聲,看來沒什麽問題......


    嘭、嘭。


    我擦,這是什麽動靜?從石板裏麵傳出來的!


    我以為聽錯了,就又敲了敲石板,很快,裏麵又傳出了嘭嘭的回音,好像有個小孩躲在上麵跟我玩傳遞情報的遊戲。我敲一聲,它就回應一聲,我快敲它也跟著快敲。


    我憋不住喊了一嗓子:”有人嗎?”


    這回石板後麵沒動靜了。


    我可不想再陪上麵那東西玩遊戲,太特麽瘮人,於是我就順著梯子往下爬。落地之後,我撿起了朱羅唇的那套製服,感覺手好像沾上什麽東西,搓了搓,發現是黏糊糊、滑溜溜的,倒是沒什麽異味。


    她不會遇害了吧?


    我抱起那身衣服準備鑽出去,忽然後背有東西拍了我一下。


    我一回頭,靠,是一隻手從牆縫裏伸出來!


    ”你是誰?”我一步後退到了牆根。


    ”把衣服給我......”


    聽聲音是個女的,不對,好像是朱羅唇。


    靠,她怎麽鑽到牆裏去了?


    我點亮手機湊過去一看,發現牆上有一個碗口大小的裂縫,剛才估計是被王八擋住了沒看見。這口子被那條胳膊填滿了,沒有多餘的空隙。


    ”你是朱羅唇?”我問,”你咋跑這兒來了?”


    ”把衣服給我!”朱羅唇突然尖叫了一下,我趕緊把衣服遞了過去,那隻手接過以後就縮了回去。


    我有點蒙圈了:難道這酒店裏還有一個夾層,這尼瑪是什麽變態的結構!


    我就這麽幹等著朱羅唇在裏麵穿衣服,腦子裏做著各種猜測:她被色狼欺負了?她掉進了暗室裏?最後覺得哪一種猜測都是扯淡。


    ”你救我出去好麽?”朱羅唇忽然說話了,她的聲音在這又窄又小的通風道裏,音效十分哥特。


    ”那當然,怎麽救?”我問。


    ”找個錘子把牆敲開。”


    我一愣:”你能進去就出不來了?”


    ”別問那麽多,快點。”朱羅唇很不耐煩。


    我也沒空多想這些,一溜煙鑽出了通風口來到了鍋爐房,沒想到那經理還在,正抽著煙。


    ”給我找個大錘。”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壞了。


    經理眼睛瞪得溜圓:”你要啥?”


    ”錘子!砸牆用!我朋友被困在裏麵了!”我沒好氣地喊起來。


    經理走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哥們兒你是不是被啥玩意嚇著了?你朋友能被困在牆裏?”


    我騰地站起來,推開這小子就在鍋爐房裏轉著圈,別說,居然讓我撿到一把鎬頭,我拎起來二話不說就奔向了通風口。


    經理一把拽住我:”你可別胡來啊,牆不是你想拆就能拆的!”


    我踢了他一腳,舉起了鎬頭:”再不刨我朋友就死裏麵了,你也想陪葬咋的!”


    經理看我這樣也不敢說話了,灰溜溜地離開了鍋爐房。


    我轉身準備鑽進通風口,這才發現自己太2b:入口這麽小,鎬頭根本沒法帶進去,我來不及想別的辦法,揮起鎬頭開始敲這麵牆。開始我以為得挺費勁,後來發現可能是牆磚年頭久了,脆得像餅幹,三下兩下就刨出個窟窿。


    我把整個入口擴大以後,拎著鎬頭鑽了進去,馬上傻逼了:這裏麵空間太小,根本掄不起來啊。


    我琢磨著辦法,那邊裂縫裏朱羅唇又在叫了:”你快點行麽,我好冷,裏麵好嚇人。”我趕緊安慰她:”就好了就好了。”


    既然沒發力的空間,我就把鎬頭當鑿子用,攥著鎬把去磕那些磚縫兒。一下、兩下,別說,這磚還真的鬆了。我一看有門兒,就使勁地接著鑿,又是一塊。我越幹越有勁兒,最後猛地發力,一大片牆磚都搖晃起來。


    我對朱羅唇說:”你往後邊點兒,我把這些磚推過去。”


    看見她站位安全了,我使勁一推,十幾塊磚應聲落地。我擦了擦腦袋上的汗:這樣算是英雄救美了,想推倒不就是分分鍾的事兒嗎?


    我正使勁鑿著,忽然聽到鍋爐房裏有腳步聲和說話聲,難道是那經理找人來幫忙了,還挺夠意思的麽!


    誰想我剛特麽樂嗬一陣,就聽外麵有人喊:”把門鎖上,別讓他出去!”


    我擦,你們這是要鬧哪樣?!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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