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護病房的門,被淩瀟一腳踢開。


    路依依尖叫了起來,“淩瀟,你要做什麽?這是我爸爸的病房,你這麽闖進來,算什麽?你給我滾出去。”


    “滾?”淩瀟冷笑,直接一揮手,吩咐自己的手下,“這兩個人,給我抓起來,帶走。”


    “淩瀟,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楊文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不過三秒的時間,楊文修就衝進了路振宇的病房。


    看著被踢毀的門,還有淩瀟和他的手下。


    楊文修心中的怒火,不斷的燃燒了起來。


    “淩瀟,你真當自己是m市的老大,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了嗎?”


    楊文修喝問著,推搡著淩瀟的手下,怒吼著:“給我滾出去,我爸爸要是有什麽事,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淩瀟推開了楊文修的手,將他推到了一旁,“今天的事,與你無關。看在小曼的份上,我不懂你。但她們兩個,必須交給我。”


    “淩瀟,路家還沒有倒,你休想動路家的人。”


    楊文修將押著自己的兩個人,打飛出了病房。


    淩瀟給了自己手下一個眼色,喝道:“看好了,不許任何人離開。”


    走向楊文修,抓著楊文修的衣領,淩瀟將楊文修拖出了病房。


    “小曼說過,他和你從小就認識,你一直向大哥哥一樣疼她。我希望在這件事上,你也可以為她做主。”


    淩瀟說得鄭重,認真。


    楊文修隻覺得可笑,“淩瀟,你做的還不夠嗎?路家逼婚,你報複路依依,揚言要滅了路家。既然你想走正規途經,你就光明正大的來找路家麻煩,何必帶著人,對路依依和她的朋友動手呢?”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舊日的事情。小曼被路依依的人,推下了樓。她還懷著身孕,現在還在搶救。”


    淩瀟眼中,盡是受傷之色。


    他的心,在滴血。


    他的眼圈紅了,有淚水在他的眼中打轉,卻因為他是個男人,強忍著沒有落淚。


    楊文修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才說:“我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但你這樣,闖進我爸爸的房間,是你的不對。路依依身邊的人,你可以帶走,人交給你發落。但路依依你不能動。”


    楊文修知道,淩瀟不會滿意這個答案,他錯開了淩瀟的目光,有些痛苦的說:“有時候,我還真希望,小曼是我的親妹妹,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容易了起來。如果今天我不在場,你帶走路依依也就帶走了。可我在場,身為路依依的哥哥,在爸爸的病房裏,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你將人帶走。”


    淩瀟點了點頭,“好,我可以等。等路依依離開路總的病房後,我再動手。但路依依身邊的人,我現在就要帶走。敢動我淩瀟的女人,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說完,淩瀟不再理會楊文修,徑自往病房走去。


    該給的麵子,淩瀟已經給了;該說的話,淩瀟也說清楚了。


    路依依,他絕對不會放過,隻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走進病房,淩瀟指了指美美,他的手下當即會意,走上前扭著美美就往病房外走。


    淩瀟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帝王的霸氣,他無視了法律,卻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六樓樓梯口,淩瀟就看到黎探長帶著警察局的人,匆匆跑上樓來。


    黎探長看見了淩瀟,大老遠就喊了起來,“淩瀟,手下留人,手下留人。”


    淩瀟疑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長得實在難看的,讓任何人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的美美。


    淩瀟不明白,這樣一個女人,能有著什麽身份,值得黎探長親自跑來,求自己留人。


    皺著眉,淩瀟停在了樓梯口。等黎探長上樓了,直接將黎探長拉到一旁,“你知道這女人做了什麽?”


    黎探長點頭,神色有些悲傷,畢竟這是人命案,顧小曼肚子裏的孩子,一條小生命,就這樣被扼殺了。


    “那你還跑來跟我說留人。你知道嗎?上次路依依的事,我十分感謝你,一直記在心裏。所以如果你今天一定要我留人,我淩瀟賣你這個麵子。但你記住了,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以後我們之間都沒有半分情義可言。”


    淩瀟的聲音不高,低沉的有些沙啞,透著淡淡的疲倦。


    黎探長拍了拍淩瀟的肩,“我們是從來都互相看不順眼,甚至早年馨然的事情,我很對不起你。我讓你相信我,結果這麽多年,都沒找到凶手。我心裏也有愧疚,如果可以,這次的事我還想向上一次一樣放水。可這一次,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黎探長將手機打開,一段錄音播放了出來。


    那是當日,黎探長給淩瀟打電話,通知淩瀟路依依下落時的通話內容。


    黎探長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清晰。這樣的錄音,足夠讓一個探長,永遠離開警界,甚至在監獄裏度過後半生。


    淩瀟懂了,雙目腥紅,憤怒與仇恨的火焰,在不斷的燃燒著。


    黎探長沒有再說錄音的事,隻是說:“淩瀟,如果可以就先放了美美,一切交給警方處理。如果你一心想替顧小曼報仇,我也沒意見。”


    淩瀟苦笑,拍了拍黎探長的肩膀,沒有說話,隻時候點燃了兩支雪茄,一支留給自己,一支給了黎探長。


    兩個人就這樣,靠著走廊的牆站著,無視了醫院的規定,肆無忌憚的吞吐著眼圈。


    雪茄吸盡,煙霧散去,淩瀟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憤怒,他強壓著內心中的怒火,“這口氣,我咽了。總有一日,我會讓那些人,加倍付出代價。”


    “多謝。”黎探長微微頷首,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的避開了淩瀟眼中的憤恨。


    擦肩而過,從淩瀟身旁走過時,黎探長聽到淩瀟說:“說什麽謝謝,我們是朋友,我從來都不是不講理的人。不過你得答應我,幫我把那個該死的幕後黑手找出來。”


    “自然,這是我一個探長,該做的事情。”


    黎探長很是痛心的搖頭,朝著美美走了過去。


    淩瀟打了個手勢,他的人就放了美美,跟著淩瀟一起下樓,離開了當場。


    搶救室的紅燈,依然亮著。


    那種刺眼的紅,閃得淩瀟心頭一陣陣的痛。


    他抱著頭,蜷縮在了一旁的角落裏,整個人都頹然失神,好似行屍走肉一樣,活著的隻是軀體,而心早已在這漫長的手術與搶救中個,一點點的死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滴淚,順著淩瀟的眼角滑落。


    這麽多年來,他隻落過三次淚。


    第一次是知道,爸爸媽媽受傷不治而亡;第二次是知道,馨然因搶救無效離開。


    第三次是因為顧小曼,因為他心裏很愛,很在意的女人,還有他的孩子出事了。


    “砰”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推開。


    淩瀟幾乎如同野獸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躥了過去,抓住了醫生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人怎麽樣,人怎麽樣了?”


    淩瀟的聲音,徹底的沙啞了。


    他雙目中不滿了血絲,整個人好似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醫生知道淩瀟的身份,雖是做了手術,極其疲憊,卻是十分認真的回答了淩瀟的問題,“淩瀟總裁,顧小姐沒事,孩子沒保住。”


    “小曼沒事就行,沒事就行。”


    淩瀟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活了過來,至少撿回了半條命。


    鬆開了手,淩瀟笑了,笑得是那樣的開心,好像小時候,得到最喜歡的玩具那樣開心。


    “你等著。”


    突然,淩瀟不笑了,用食指指著醫生的鼻子。


    醫生呆住了,忙是爭辯著,“淩瀟總裁,是您的命令,一定要大人沒事,孩子保不保得住都無所謂的。您不能翻臉,不能事後追究責任,不……”


    “誰說我要追究你責任了,我謝你還來不及呢。我是讓你等著,等小曼出院了,我們兩一起去謝謝你。”


    說完,淩瀟推開了愣神的醫生,就往手術室裏走。


    走了兩步,淩瀟突然停下了腳步,拿出了手機。


    對著屏幕照了照,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和頭發,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樣,淩瀟才快步走進了搶救室。


    衝進了手術室,看到顧小曼還處於昏迷狀態,淩瀟禁不住急了,隔著兩道牆就喊醫生,“不是說人沒事了嗎?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醫生跑步的速度,幾乎可以創下世界記錄。


    跑進了手術室,醫生解釋了一下顧小曼的身體狀況,“淩瀟總裁,顧小姐身上打的麻藥藥效還沒過,再加上先前失血過多,至少兩個小時後,才會醒來。”


    於是,兩個小說後,淩瀟每隔十分鍾,都要喊一次醫生,讓醫生看看,顧小曼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怎麽還沒醒過來。


    四個小時候,淩瀟徹底沉不住氣了,“到底怎麽了,人還不醒。你不說兩個小時的嗎?”


    “是,是兩個小時。可那是最快兩個小時,最快。淩瀟總裁,你稍安勿躁,再等會。”


    淩瀟想等,他也想安安靜靜的等著。


    可就有那麽一團火,在他心尖上烤著,讓他根本安靜不下來。


    顧小曼沒有醒過來,他也就是一個,隻有半條命的瘋子。


    “去把最好的婦科醫生。醫院必須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顧小曼到底什麽時候能醒?”


    醫生尷尬,“我就是婦科主任,婦科方麵的專家。”


    “那就把麻醉師給我找來,給我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人這麽久還沒醒過來。”


    淩瀟咆哮著,他覺得他的生命,即將變得暗淡無光。


    他拚命抓住的幸福,正在離他一點點遠去。


    他要幸福,卻好像要抓不住了。


    “淩瀟,你好吵。”顧小曼嚶嚀著轉醒了過來,就聽到淩瀟在病房中咆哮。


    她雙眼迷離的望著淩瀟,有些不滿的嘟著嘴,“我好累,想都睡會,你都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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