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修並不認為那是他理所應得的,反倒是有些惶恐了。


    “現在討論這件事,為時過早了一點。”


    說著,楊文修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的回頭看向了洗手間的房間,喃喃自語著,“小曼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


    顧小曼並沒有走進洗手間,隻是站在了路振宇和楊文修的視覺盲點處。


    閑來無事,顧小曼拆開了路振宇送給自己的紅包。


    紅包中,那厚厚的一摞錢,比顧小曼想象中的還要多上好多。


    隻是那一摞錢中,一個讓人不易察覺的角落中,出現了一張字條。


    那是路振宇的筆跡,還有路振宇的署名。


    字條上的內容,卻是簡簡單單的。


    路振宇約顧小曼,明天上午九點,到咖啡屋坐坐,說有事情要和顧小曼談。


    看到著張字條,顧小曼的臉色微微變了。


    很明顯,在那有些昏暗的走廊中,顧小曼的臉色,顯得愈發的蒼白了起來。


    嘴角滑過了一抹苦笑,顧小曼將錢放回了紅包中,將那字條撕了個粉碎,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一個人站在當場發著呆,顧小曼那有些混亂的思緒,就被楊文修打斷了。


    “小曼,你怎麽站在這裏發呆啊?”


    楊文修關切而又體貼的問著。


    顧小曼回過了神來,笑了笑說:“路總談到了遺產分割的事,我總該避嫌的。站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做,就在想以前小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想著文修哥哥對我的好呢。”


    楊文修溫和的笑了,牽起了顧小曼的手,走回到了餐桌旁。


    並不坐下,楊文修很鄭重的同路振宇鞠躬,“謝謝您招待我和小曼,時候不早了,我送小曼回家。”


    路振宇頗有些不舍的看向了楊文修,“文修,回路家坐坐。過兩天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你的身份,讓你正式認祖歸宗。”


    楊文修遲疑了一下,答案如故,“現在,還為時過早了一點。”


    路振宇笑了笑,卻是不認同楊文修的觀念,“接管路氏的事,倒是可以再推遲一段時間。畢竟你也得到董事會大半董事的認可。但認祖歸宗這件事,遲不得。我會給雨珍一個名分,也會給你一個身份。”


    路振宇十分體貼的指了指顧小曼,“文修,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替小曼想想嗎?人這一輩子,基本上就那麽一次婚禮,難道你不想和小曼風風光光的結婚,得到長輩的祝福嗎?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和小曼算是青梅竹馬。路家這次也想雙喜臨門,我是想你和依依的婚禮一起辦,所以啊,認祖歸宗的事,必須要快。”


    楊文修猶豫了一下,才點頭說:“那一切您安排,我聽您的。”


    顧小曼微笑頷首,“路總,多謝您。”


    從西餐廳離開,楊文修心裏別提有多興奮了,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同顧小曼說著:“小曼,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他會反對我們的事呢。我知道,那些大戶人家結婚,都很講究的。我沒想到,他居然不反對,真真是太好了。”


    顧小曼顯然沒有楊文修那麽興奮,淡淡的笑了笑,點了點頭,“路總是很開明,很好的人。文修哥哥,你能有他這麽好的父親,絕對是你的福分。”


    楊文修開懷的笑了起來,“小曼,你可真是偏心,這還沒和我結婚,說話就先向著自己未來的公公了啊?”


    顧小曼笑而不語。


    楊文修繼續說:“小曼,你知道嗎?我對你的感情,是從小到大,這麽多年埋藏下來的。我隻想這輩子保護你,不讓你受欺負。隻要你幸福,我可以什麽都為你放棄。如果他不同意我們的事情,我寧願不做路家的少爺,那些我並不稀罕。憑我的能力,想做出一番事業,並非難事。”


    顧小曼推了推楊文修,“文修哥哥,別說傻話。路總那麽疼你,要是聽到了,會傷心的。”


    楊文修的麵色,黯淡了幾分,“小曼,說真心話。媽媽一直告訴我,爸爸早就上了。現在讓我接受路總,真的很困難。他對我好,我感覺的到。甚至我們血脈相連的那種心連心的感覺,我也有。可我就時候覺得,感情上,我們很生疏,也很淡漠。小曼,你知道嗎,在我心裏,你最重要。”


    “我知道,文修哥哥,謝謝你。有你保護我,疼我,真的很開心。”


    夜幕下,整個m市,都顯得流光溢彩。


    顧小曼淡淡的笑著,卻明顯心不在焉。


    楊文修並沒有注意到顧小曼那很有些不太對勁的狀態,高興的同顧小曼揮手作別後,就開車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顧小曼準時的出現在了咖啡屋。


    路振宇早早的到了,看到顧小曼,臉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小曼,真抱歉。”


    顧小曼搖頭,“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如果我早知道文修哥哥和是路總您的兒子,我不會接受他的表白。”


    路振宇一怔,他沒料到,顧小曼居然知道了自己的來意。


    一時間的尷尬,讓路振宇說不出話來。


    顧小曼卻並不尷尬,她開誠布公的說:“路總,其實您是人生閱曆很豐富的人。您該看得出,我對文修哥哥的感情,真的不是愛情。至少我不愛文修哥哥,會接受他,隻因為我覺得虧欠了他。”


    “事到如今,文修哥哥有了美好的未來,光明的前途,我心裏對他的虧欠,也就少了很多。路總,我想您是不會勉強我這樣一個女孩子,為了感激才和文修哥哥在一起吧?”


    路振宇歎了口氣,“小曼,你沒有錯,錯在我。路家在本市的地位,你心裏也清楚。文修要認祖歸宗,他就必然不能和你在一起。畢竟你和淩瀟的事,曾經在本市沸沸揚揚。何況,將來大家成了一家人,見麵也都尷尬。依依和淩瀟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可能更改了,所以……”


    歎了口氣,路振宇說:“小曼,我不是一個吝嗇的人,你……”


    顧小曼同路振宇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路總,您不必再說了。這些我都清楚,我會和文修哥哥說清楚的。今天我來,其實沒有過多的條件要和路總談,我知道路總對我已經很好了,而且感情的事是勉強不得的。我對文修哥哥,真的沒有半分喜歡的感覺。所以我隻想問,那個項目,路總還願意扶持我,讓我去做嗎?如果可以,明天就做飛機去t市。”


    路振宇輕聲的歎了口氣,“小曼,看來路家是注定要對不起你了。”


    “路總說笑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路總幫我這麽多,給我這麽多機會。我還要去找文修哥哥,把話跟他說清楚。路總,您放心,我不會讓他誤會您什麽的。”


    顧小曼的態度,分明比之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冷漠又淡然。


    對路振宇,顧小曼一點點的疏遠了。


    站起身來,微微頷首,顧小曼轉身,匆匆走出了咖啡屋。


    路振宇望著顧小曼那嬌俏的身影,分明的有些不忍,坐在當場,陷入了沉思。


    楊文修的公寓外,顧小曼摘下了楊文修送給自己的指環,握在了手中。


    敲響了公寓門,顧小曼努力的在嘴角上,擠出了一抹笑容。


    可房門打開時,顧小曼卻發現,她笑不出來了。


    楊文修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深情,是那樣的真摯。


    可自己卻偏偏不愛他,也無法愛上他。


    甚至那可能的阻力,楊文修早已預料到,他堅持著,不放棄自己。自己卻毫不猶豫的放手。


    一時間,顧小曼僵立在了當場,神情西安的有些木然,臉色又是那樣的蒼白。


    楊文修一把將顧小曼擁在了懷中,“小曼,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我送你去醫院?”


    顧小曼搖了搖頭,推開了楊文修摟著自己的手臂。


    那種陌生感,混雜這一抹不詳,在楊文修的心底升騰著。


    “小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


    後麵的話,楊文修再也沒有力氣說出口了。


    他的手心裏,是顧小曼突然塞過來的指環吊墜。


    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那是他向顧小曼表白時,送給顧小曼的禮物。


    現在,顧小曼竟然將指環退了回來。


    望著指環,楊文修癡然,“小曼,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在做什麽?”


    顧小曼錯開了楊文修,那很是受傷的眼眸,“文修哥哥,對不起。我想了很久,我都無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們之間,結束吧。指環吊墜還給你,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正喜歡你,你也喜歡的女生。”


    “小曼。”楊文修抓住了顧小曼的手,情緒十分激動的搖頭,“不,不。如果你無法接受我的感情,當時為什麽不拒絕我?為什麽過了這麽久,才拒絕?小曼,到底是為什麽啊?”


    顧小曼的一句結束,對於楊文修來說,那是致命的傷害。


    此刻,楊文修麵色黯然,他努力的故作真定,卻早已語無倫次。


    顧小曼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楊文修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死死的抓住了顧小曼的手,不肯鬆開。


    顧小曼也跟著用力,卻掙脫不開楊文修的禁錮。


    “文修哥哥,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一直叫你文修哥哥,無論是現在的我,還是笑傲時候的我,都拿你當哥哥一樣看待。我認為我們之間,隻有兄妹情義,沒有其他的感情。讓我接受你,就是讓我接受兄妹亂倫,我做不到。”


    顧小曼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在秋風中,化作了刀刃,一點點的刺入楊文修的胸膛,幾乎刺穿了楊文修的心肺,要了他的命。


    “顧小曼,你說謊。”


    這是楊文修最後的理智,“如果你覺得罪惡,當初為什麽不直接拒絕我?”


    “顧小曼,你不要以為我傻。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嗎?為了你,我可以放棄複仇;為了你,我也可以放棄成為路家的少爺。所以,有事,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抗著。我知道,一定是路振宇讓你離開的,路家也是俗人,容不得我和你戀愛。可我隻是想守護你一生,為什麽你非要選擇自己一個人抗,自己一個人去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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