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背著秦惜一路小跑著往前,他大紅色的喜服衣擺和她紅色的長裙交織在一起,迎著寒風肆意飄飛,糾糾纏纏在一起,竟然讓人覺得無比的纏綿。


    伴隨著秦惜銀鈴般的笑聲,容恒臉上毫不掩飾的喜色,在這樣的寒冬臘月天,為人心頭添了幾分暖意。


    一路狂奔,從大廳到花轎旁。門口迎親的眾人已經等的有些著急,看到容恒背著秦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哎呦喂,這小祖宗竟然背著新娘子出來了。


    眾人愣住,八個轎夫也愣在那裏,容恒眼睛一瞪,“壓轎子啊!”


    “哦哦,這就壓,這就壓了。”


    轎夫慌忙把轎子壓下來,容恒小心翼翼的掀開轎子簾,把秦惜給放了進去。大冬天坐轎子太冷,容恒還體貼的在轎子裏放了一層厚厚的棉被,他把秦惜放到棉被上,輕聲道,“媳婦,你等著哦,等會兒咱們就能拜堂了。”


    秦惜點點頭,“嗯。”


    容恒咧嘴一笑,放下轎子的簾子,迫不及待的跑到棗紅色的駿馬旁邊,駿馬的脖子上還係著一根紅色的綢帶。容恒笨拙的踩上腳踩,然後費勁的爬上了馬背。


    坐穩之後他嘿嘿一笑,拍拍馬屁股,“真乖,咱們走嘍!”


    迎親的隊伍立馬動了起來,秦府的人把秦惜送到大門口,瞧著轎子遠去了,趙嬤嬤含淚潑了一盆水出去,立馬有家丁擺好了鞭炮,頓時鞭炮鑼鼓齊鳴,十分熱鬧。


    孫氏紅了眼眶,伏在孫遠揚的肩頭低聲啜泣起來。


    “姑姑,別哭了,惜兒挺高興的。”


    “我知道。”


    隻是忍不住……想著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從今以後要到別人家裏,叫旁人爹娘,興許還要受委屈,孫氏就忍不住低泣起來,她用帕子掩住口鼻,瞧著漸行漸遠的迎親隊伍,哽聲道,“這孩子我虧欠她良多,隻希望她今後能過的好一些……”


    孫遠揚眸子微閃,瞧著已經轉了彎的迎親隊伍,低聲道,“姑姑您放心吧,惜兒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嗯。”


    簡親王府的二傻子成親,場麵如此浩大,令京城中不少人都出來看熱鬧,道路兩旁站滿了圍觀的百姓。簡親王府也十分大方,讓家丁在前麵撒銅錢,銅錢足足撒了兩大籮筐,一路上搶銅板的百姓幾乎要造成混亂,幸好簡親王府出來的侍衛多,這才沒有造成混亂。


    好不容易到了簡親王府,章嬤嬤已經等了許久,看到容恒把人給接過來了,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瞧見容恒下了馬,章嬤嬤立馬小跑過去,低聲在他耳邊道,“公子,快去踢轎門,踢了轎門就能把惜兒牽下來了。”


    容恒一臉懵懂,“為什麽要踢轎門?萬一踢到媳婦怎麽辦?”


    章嬤嬤失笑,“我的公子哎,放心吧,踢不到你媳婦的,踢了轎門就代表以後不會怕媳婦,不讓你媳婦欺負到你頭上。”


    “哦。”容恒點點頭,似乎聽懂了,章嬤嬤就拉著他到了花轎旁邊,轎夫已經壓下了轎子,容恒走上去,上去就要掀轎簾子。


    “哎?公子,要踢轎門的。”


    “才不要呢。”容恒自顧自的掀開了簾子,一臉得意的哼哼,“我就要怕媳婦,我媳婦不會欺負到我頭上的,就算欺負我,也肯定是我做錯事了。我才不要踢轎門呢。”


    眼看著容恒要牽著秦惜下花轎,章嬤嬤一愣,慌忙去阻止,“哎哎哎?公子,不能用手牽的,要把手裏紅綢的一端交給新娘子,然後牽著紅綢帶著新娘子進屋。”


    “不是一樣的嘛。”


    容恒不管,嘿嘿傻笑著握住秦惜的手,感覺到手中的小手凍的有些發涼,容恒立馬嘟起了嘴巴,他小聲問,“媳婦,你冷不冷啊?”


    紅蓋頭下的秦惜嘴角一抽。


    能不冷嗎!


    她坐在轎子裏還好,風也吹不到,而且有被子蓋著,現在從轎子裏出來立馬就感覺到淩冽的寒風肆無忌憚的吹過來。新娘子為了出嫁的時候漂漂亮亮的,都不會穿的太厚,因為會影響身材的曲線。


    秦惜也不例外,她裏麵就穿了一套褻衣,褻衣外麵套著一層夾襖,再外麵就是曳地長裙,長長的裙擺雖然好看,但是卻不怎麽擋風,秦惜以前做為蘇瑾的時候就十分畏寒,現在依然,風一吹上下牙直打架。


    之前做嫁衣的時候還是夏天,那時候恨不得把嫁衣做成一層簡簡單單的紅紗披在身上就好。可現在,她恨不得把嫁衣加厚,再加厚。


    秦惜手指冰冷,容恒也感覺到了,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摩擦著給她取暖。


    “媳婦,你扶好我哦,別絆倒了,咱們進屋去,進屋就不冷了。”


    “……好。”


    秦惜跟著容恒的腳步,一步步的沿著階梯往上行去。


    簡親王府的大門口已經事先擺好了火盆。


    容恒看到火盆,剛要繞過去,章嬤嬤已經快聲阻止了,“公子,火盆一定要跨的,跨火盆代表你以後和少夫人無災無難,一切順利的。”


    容恒腳步一頓,看著秦惜長長的裙擺,麵露憂色,“可是……可是萬一火盆裏的火竄出來燒了媳婦的裙子怎麽辦?這裙子這麽好看,是媳婦一針一線做的呢。”


    章嬤嬤苦笑,總不能一步都不按照正常成親的規矩吧。


    秦惜給她解了圍,她捏了捏容恒的胳膊,“容恒,咱們跨過去,放心吧,不會燒到的。”


    “真的要跨嗎?”


    “容恒難道不想以後和我好好過日子,沒有任何災難發生嗎?”


    “當然想了!”


    “那就跨!”


    “……好吧。”容恒率先跨過去,他牽著秦惜,小聲的道,“媳婦,你動作要快點哦,要不然真的會燒到裙子的。”


    “嗯,放心。”秦惜提著裙擺,一個箭步跨了過去,聽到耳邊容恒雀躍的笑出來,她的嘴角也彎起一道弧度。


    兩人手牽手進了府邸,紅色的蓋頭下她雖然看不到人,但是卻能感受到各個方向投過來的眼神,帶著一點點的打量和取笑,讓人無端端的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媳婦,你怎麽了?”容恒感覺到手指的僵硬,不由得小聲詢問。


    “沒事。”


    秦惜搖搖頭,心中卻微微酸澀。她慢慢放輕鬆,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柔軟下來。她是替容恒心疼,因為她分明感受到,人群中眾人眼神的不善,想到容恒這些年都是在這些目光的壓力下生活著,她便覺得揪心的緊。


    秦惜心中一疼,悄然無聲的握緊了容恒的手,容恒更加用力的回握過來。


    兩人終於到達了大廳,王府不比府外,能進入王府中參加喜宴的,全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因此比起府外的嘈雜,簡親王府要安靜許多。


    站在大廳中,剛剛站定,秦惜就立馬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光是眼神就透露出無比的壓迫力,秦惜背脊微微一僵,她緊了緊手指,隨即快速的平靜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緊張的。


    那銳利的視線正是來自於簡親王,容厲雲皺著眉頭瞧著大廳中拉著手的兩人,麵色冰冷,心中的火“蹭蹭”的往上冒。方才跟著容恒去迎親的人已經把秦府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容厲雲心中氣惱不已!


    成何體統!


    竟然不按規矩成親也就罷了,敬茶的時候竟然祝旁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簡直丟盡了簡親王府的臉。他就說不能讓容恒去迎親,這根本就是把簡親王府重新推到風口浪尖!不知道京城中這些人的嘴巴有多毒嗎!


    還有……


    容厲雲目光銳利的盯著兩人交握的雙手。


    還沒有拜堂成親,竟然就這樣毫不避諱的牽手!他們眼裏還有沒有尊長,有沒有規矩!


    容厲雲剛要發作,眼角的餘光卻瞧見簡親王妃沈氏激動到紅了眼眶的模樣,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把這團火給壓下來。


    他知道,如果今天他在容恒的婚事上找麻煩,寰兒一定徹底不會原諒他!容厲雲咬緊牙關,額頭青筋微跳。他迅速給了唱禮的太監一個眼神,那太監是太後娘娘親自派來的人,為的就是給容恒成親撐場子的。接到容厲雲的目光,太監手中拂塵一揚,扯著嗓子細聲唱道,“吉時到——”


    章嬤嬤聞言,立馬把容恒手中的紅綢一端塞到了秦惜的手中。章嬤嬤認認真真的囑咐容恒,“公子,你也見過世子爺拜天地,應該知道怎麽拜的對吧?拜天地要好好的,拜完了之後就能帶著少夫人回屋了,您可千萬別在這時候惹惱王爺,知道嗎?”


    容恒用力點點頭。


    章嬤嬤這才退開。


    禮官唱道,“一拜天地!”


    容恒咧著嘴傻笑,轉過身彎著腰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兩人又轉過了身子,麵對著簡親王和沈氏,彎下了腰身。沈氏見此,眼眶通紅,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慌忙拿著帕子擦去眼淚,含淚帶笑的瞧著場中的兩人。


    “夫妻對拜——”


    秦惜在喜娘的攙扶下,和容恒麵對麵的站著,聽罷太監的唱諾,她和容恒都彎下了腰。


    隨著她腰身的彎下,她心中原本存著的擔憂焦慮還有複雜,全部都消失了。仿佛這樣一拜就已經徹徹底底的定了她的人生,以前不管怎麽樣,還有能重新來過的機會,可是這一拜拜下去,今後不管她生老病死,都注定要隨著容恒一起了。


    她的心忽然無比的平靜。


    “禮成,送入洞房——”


    容恒高高興興的牽著秦惜就去了新房,鬧洞房的人立馬跟了一堆上去,有要看熱鬧的,也有好奇的。因為方才容念初去迎親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聽到新娘子非要容恒去迎接,否則就不肯成親,所有人對秦惜都有一種深深的好奇。


    都想看看這個膽子這麽大的女子,究竟長什麽樣子。


    人群中,趙淳麵色冷硬,身子也僵硬,瞧著前方那一對紅色的身影,他眸子裏是深深的痛楚。


    自從上一次他隨秦珊回門被秦惜狠狠的侮辱一頓之後,他已經明白他先前以為秦惜喜歡他,不過都是他自欺欺人的錯覺罷了。可明明秦惜已經說了那樣多侮辱,傷害他的話,可他就是忘不了她。


    更甚至,這三個月以來,每每午夜夢回,睡夢中全都是秦惜那深惡痛絕的眼神。


    趙淳苦笑,他瘋了!


    他一定是瘋了!


    放著美麗溫婉的秦珊不要,竟然對一個對他嗤之以鼻的女子動了真情,還一發而不可收拾……


    “相公……咱們要去洞房裏瞧瞧嗎?”


    秦珊瞧著趙淳出神的目光,心中痛恨不已,她的臉已經恢複了正常,依舊貌美如花,可她恨趙淳,更恨秦惜。成親三個多月,剛開始因為她的臉,她不敢讓人瞧見她的臉,連她自己都不敢麵對。所以那些日子趙淳不去她的房間,她心裏鬆了一口氣。


    可是後來,她的臉漸漸的好了,恢複了以往美麗的樣子,可是趙淳卻依舊沒有跟她圓房的意思,不但不圓房,從他們成親到現在,三個多月的時間,趙淳除了頭一天挑了她紅蓋頭的那一天,從來都沒有踏進過新房半步。


    她獨守空閨三個多月,成了侯府裏最大的笑柄。


    她用盡手段,不管是美色相誘,還是各種暗示,所有能試的辦法她全都試了,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趙淳依舊寧願睡書房都不肯睡新房。


    為此,每次她去給瞿氏問安,都要被狠狠的訓斥一頓。


    更甚至,瞿氏警告她,如果再留不住趙淳,就要給他納妾!秦珊狠狠的握緊拳頭,纖長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她卻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麵色銳利的盯住秦惜的背影。


    那一天趙淳當著她的麵說他喜歡秦惜,秦珊的心都要碎成碎片,可她沒辦法,她事後隻能裝作沒聽到,要不然呢?她要因為這件事跟趙淳鬧?這隻會讓她如今的地位更加尷尬罷了。


    秦珊眸子一閃,扯了扯失神的趙淳,“相公,咱們也跟著去湊個熱鬧吧。”


    她要讓趙淳知道,秦惜已經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傻子,人家寧願要一個傻子都不要他!


    她要讓趙淳徹底認識到這個事實!


    趙淳微微猶豫,抿著唇邁著大步跟了上去。


    他心裏也藏著一股子的恨,他要看看,看看秦惜嫁給容恒究竟是個什麽下場,他要讓她徹徹底底認識到她的錯誤,並且從此懊悔終生!


    此時的新房中,秦惜在丫鬟的攙扶下,正打算坐在床榻上,容恒忽然出聲,“媳婦,等等!”


    秦惜雖然詫異,卻沒有說什麽,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容恒。其實是容恒看到了喜被上有好多的花生桂圓紅棗和蓮子,生怕會艮到秦惜,所以就先伏在床榻上,把東西都往裏麵掃了掃,然後空出來的地方沒有東西了他才滿意咧嘴一笑。


    “媳婦,你可以坐了。”


    秦惜透著紅蓋頭下的餘光看到容恒的動作,心中微微一暖。


    屋裏有人瞧見這一幕,忍不住打趣兒,“容二公子,你對你媳婦這麽好,就不怕他爬到你頭上作威作福?我可告訴你啊,女人啊,寵不得,一寵就上天了。”


    容恒雙手叉腰,怒視那人,“我媳婦,我高興,我樂意!”


    韓子玉依舊是一身大紅色的錦袍,一雙桃花眼閃啊閃的,大冬天的,他手中的折扇還在手中搖晃著,眉毛一挑,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他叫嚷道,“容恒,快把新娘子的蓋頭摘掉啊,讓我們瞧瞧嫂子的容貌。”


    嫂子?


    秦惜聽到這個稱呼倒是微微一愣,因為據它所知,容恒並沒有什麽朋友,可如果不是朋友,又怎麽會稱呼她為嫂嫂?


    秦惜對這個人倒是好奇了起來。


    太子容戌和三皇子容譽都進了屋,兩人各站屋中的一邊,瞧見彼此也隻是淡淡一笑,頗有種王不見王的感覺。


    容恒從丫鬟手中接過秤杆,雙眼亮亮的挑起了紅蓋頭。


    秦惜輕輕的掀起眼瞼,眾人瞧見她的容貌不禁微微一怔,不止是眾人,就連容恒都愣住了。


    容恒頭一次瞧見盛裝打扮的秦惜,此時的她戴著鳳冠,鳳冠下的她五官精致,在胭脂水粉的裝飾下,她的五官越發的筆挺耀眼。尤其是額間的那一朵紅色的梅花,妖嬈的綻放著,無端端的攝人心魄。秦惜緩緩抬起眼眸,纖長卷翹的睫毛下一雙瀲灩的水眸帶著天生的楚楚動人,叫人瞧上第一眼就覺得眼前是個柔弱的女子。


    可深深的看進她的眸子裏,卻又發現她眸子深處藏著一抹堅毅的顏色,這是個剛柔並濟的女子。


    容恒傻傻的呆住,瞪大眼睛癡迷的瞧著秦惜。


    秦惜這樣淡定從容的女子也禁不住有些受不住容恒熾熱的眼神,她麵頰微紅,嗔怪的瞪他一眼。


    這個嗔怪的眼神,直接讓容恒繳了械。他癡癡的半張著嘴巴,一縷透明的口水順著嘴角“啪嗒”一聲滴下來。


    秦惜忍不住皺眉,給容恒擦去口水。有那麽誇張嗎?還流口水!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呆的瞧著秦惜,倒不是她的容貌真的有那麽出色,而是不知為何,她的眼睛有種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美麗。


    “媳、媳婦……”容恒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今天好美啊……”


    秦惜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


    不得不說,女為悅己者容,她辛辛苦苦打扮成這個樣子,沒有枉費。


    “容恒,你趕緊讓讓,讓我瞧瞧嫂子長什麽樣啊……”韓子玉不滿的拿扇子捅捅容恒的腰身。


    秦惜對這個聲音十分好奇,忍不住抬眸看了過去,瞧見韓子玉的那一刻,她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豔。


    以前作為蘇瑾的時候她曾經遠遠看到過韓子玉一眼,當是就覺得韓子玉有種不變雌雄的美,現在離的近了,發現他長的是真美。皮膚白皙細膩,透過窗口和門口透進來的陽光,他麵色如玉,泛著淡淡的光澤,皮膚比剛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嫩滑。


    一雙出色的桃花眼閃啊閃,含笑看人的時候令人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偏偏這廝一身大紅色的錦袍,秦惜不是沒有看到過旁人穿大紅色,可趙淳就算是穿喜服的時候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冷的。容恒嘛……秦惜目光落在容恒身上,她同樣是第一次看到容恒穿大紅色,容恒是秦惜見過的容貌最出色的男人。不過一個人的氣質放在那裏,容恒就是穿上大紅色的衣裳,配著臉上呆呆的神色,也隻能讓人聯想到可愛兩個詞。


    可韓子玉給人的感覺……妖!


    沒錯,就是妖!


    容恒是容貌妖孽,因為估計這天下都找不出比他容顏更出眾的男人,而韓子玉則是氣質妖孽,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他不是個安分的人。如果他是個女子,會輕易的給人一種水性楊花的錯覺。


    但是秦惜瞧見韓子玉桃花眼的時候就知道,這男子雖然眸子裏笑意閃閃,可眼睛深處卻是一股子狂傲。


    瞧見秦惜盯著他看,韓子玉立馬揮揮手,高興的道,“嫂子嫂子,我在這裏,我叫韓子玉,以後多多關照哈。”說著,嘿嘿一笑,正正經經的給秦惜作了個揖,又對她一通眨眼放電。


    秦惜嘴角一抽,這人……


    “韓子玉,不許你看我媳婦!”


    “憑什麽不給看!”韓子玉瞪著容恒,扇著扇子,風騷的對秦惜拋了個媚眼,笑眯眯的道,“這麽漂亮的美人你還能藏起來不成?我非要看,非要看!”


    容恒伸出雙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擋住,漲紅著臉大聲道,“你們都趕緊出去,誰也不許看我媳婦。”


    韓子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惜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她發現容恒對這個韓子玉雖然不加以顏色,但是對韓子玉卻不似對其他陌生人那般冷漠。


    感覺到容恒對韓子玉的不同,秦惜不由得對他含笑點點頭。


    “都嫁人了,眼睛還四處勾搭,秦惜,你是有多麽的水性楊花?!”秦珊瞧著秦惜那張臉,恨得渾身顫抖,她看到秦惜就不得不想起自己成親的日子,那樣的難忘,那樣的恥辱。


    瞧著身邊自己相公,還有旁的男人的眼光,她終於忍不住,訓斥出聲。


    眾人循著她的聲音看過去,看到秦珊,其中不少人也參加過秦珊和趙淳的婚禮,鬧洞房的一幕也都記得清清楚楚,因此,也想起了她那一日說的秦惜害她之類的話。


    因此,眾人的眼神忍不住詭異起來,目光先是落在秦珊身上,又轉到秦惜的身上。


    秦惜一身紅衣,身前還當這個容恒,聽到秦珊的話,她推開容恒,還不等她說話,一旁的韓子玉忽然笑出了聲,他笑容晏晏的瞧著秦珊,誇張的瞪大眼睛,“哎呦?這不是建昌候府剛進門的候夫人嗎!哇塞,夫人不開口我都沒有認出夫人來,實在是鬧洞房那一日見到的場景太過驚悚了些,哎?夫人的臉好了?好了好,好了好啊,要不然韓某恐怕看到一次就要嘔吐一次,哎呀呀,候夫人你真的是罪過啊罪過,你可知道看到你那張臉之後,多少個日子韓某都沒有睡好覺,一閉上眼睛就眼前就浮現出女鬼的模樣,真真是嚇死人了。”


    秦珊麵色鐵青,死死的瞪著韓子玉。


    韓子玉眸子一閃,不急不緩的晃悠著手中的折扇,“候夫人這是什麽眼神?難道韓某說錯了不成?候夫人啊,您也行行好,積點德吧,旁人的大婚之日,你還想鬧笑話不成?我嫂嫂對我笑笑就是勾引人了?那你那一日嚇死人的女鬼臉,本侯爺豈不是可以直接到皇上跟前告你謀殺?”


    秦珊氣喘如牛,狠狠的瞪著韓子玉。


    趙淳的臉色也不好看,瞪了秦珊一眼,這是在幹什麽,還嫌不夠丟人!


    容戌替秦珊說話,“韓子玉,你行了!”


    “哼!”韓子玉驟然冷下了臉,眯著眼睛危險的瞧著秦珊,冷哼道,“覺得容恒是個傻子就可以欺負他媳婦了?秦珊,我告訴你,容恒是我兄弟,欺負他就是欺負我,別以為你嫁給趙淳了我就不敢將你如何,以後該說什麽話,你掂量著點兒,否則,今日不止是警告這麽簡單!”


    秦珊瞪大眼睛,驚恐的瞧著韓子玉。


    方才他冷哼的那一刻,眼神陰鷙的如同厲鬼,竟讓她心裏浮起深深的恐懼。那是鐵血戰場上的人身上特有的殺氣!


    三皇子容譽看了秦惜一眼,也開了口,“趙淳,你管好自己的女人,別讓她丟人現眼!”


    秦惜挑眉,她和三皇子並沒有見過麵,也沒聽說容恒和他有交情,怎麽會突然給他們說話?


    最了解敵人的就是對手,容戌冷哼一聲,似笑非笑的瞧著容譽。


    怎麽?


    拉攏孫清正不成,所以轉而來進攻他最寵愛的外甥女?


    沒錯,這一個多月以來,孫清正掌管了十萬大軍,他和容譽用盡了手段也拉攏不到這個朝堂新貴。他想盡了辦法,可每每遞了帖子孫清正都是以各種理由推掉他的邀約,當然,同樣的,孫清正也推掉了容譽的邀約。


    孫清正一兒一女,一雙兒女都深居簡出,很少能碰到。


    但是目前來看,孫清正對這個外甥女十分看重,或者說對他的妹妹孫氏很是看重,因為他從江南歸來的第一日,沒有去新府邸,也沒有去皇宮,而是去了秦家,據說到天黑了才戀戀不舍的從秦府走出來。


    容戌冷笑。


    他能查到的事情容譽自然也能查到,現如今,是打算從秦惜身上入手?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激起一陣火花,兩人又同時收回了視線。


    “你們都趕緊出去,我要和我媳婦說悄悄話了!”


    容戌眉頭一挑,“你不出去敬酒?”


    “不要不要,誰也沒有媳婦重要,人家好不容易把媳婦娶回來的,我要和媳婦待在一起。”容恒嘟著嘴巴,一臉得意。


    容戌眸子一閃,他原本也不是真正來鬧洞房的,幹脆就轉身離去。


    趙淳深深看了秦惜一眼,也跟著容戌離開。


    誰都知道容恒是個傻子,來鬧他的洞房根本就是自找沒趣,大家本來就是抱著對秦惜的好奇來的,如今也看到人了,好奇心得到了滿足,也就相繼離去了。


    一些男子瞧見秦惜的容貌,心裏都有些感歎,這麽一朵好好的嬌花,就這樣被豬給拱了,哎,還真是可惜啊,太可惜了。


    最後,屋裏隻剩下韓子玉和三皇子容譽。


    容恒把兩個人往外推,“你們趕緊走啊,人家要洞房了。”


    韓子玉原本一隻腳都邁出門了,聽到容恒的話,他“撲哧”一笑,一轉頭笑容猥瑣的和容恒說悄悄話,“容恒,你懂什麽是洞房不?兄弟我可是禦女無數,要不要教你些技巧?”


    “滾滾滾,你們都趕緊走。”容恒趕蒼蠅似的把兩人推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秦惜還能聽到韓子玉放肆的笑聲。


    人都走光了,秦惜也鬆了一口氣,她戴了一整天的鳳冠,脖子都要被壓斷了。


    摘下鳳冠,放在梳妝台上,此時的容恒已經轉過了身,眼睛亮亮的看著她,秦惜瞧著他亮如星辰的眸子,忽然頭皮開始發麻。


    果不其然,就聽到容恒期待的聲音。


    “媳婦,娘說了娶親了就能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了,那我現在可以和你睡覺嗎?”


    ------題外話------


    這一章寫的匆忙,也沒有檢查,等某心修好電腦之後再修改,字數少了點,明天盡量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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