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樓聽著東華的話語,微微皺眉,適不適合出門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去寺廟這樣的事情,本身就是去求想要的東西的。


    畫樓去。是想要問東西,問清楚一切的前因後果。


    她是去求東西嗎?不是。


    東華的話語過後,畫樓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吃過飯之後,畫樓就獨自回到了西廂那邊,似水和流年都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她在東華的屋內休息的事情,親近的這些人都早已知道了。


    "姑娘,你是不是快回王府來了?"似水趴在畫樓的身邊笑眯眯的問道。


    流年看到了也湊了過來,還沒有等畫樓回答,她就嬉笑著說道:"似水,應該說姑娘的喜事是不是快到了?"


    畫樓嗔了她一眼,說道:"就你倆話多,別胡說,再說了,我在這個府中。是什麽樣的身份,你們倆不是很清楚嗎?別說還不是喜事,就算是真的是了,能算喜事嗎?"


    聽到畫樓這話之後,這剛才還滿心都是高興的倆人,一瞬間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間就蔫了。


    過了片刻,似水說道:"姑娘。您也別說什麽喪氣話。您在王爺的心中還是特別的,至少比那側院的那個好很多的,不是?"


    畫樓微微皺眉,抬眸望著她,臉色微微一變,畫樓不會以為她說的側院是東廂房,東廂房和西廂房可是隔著好遠呢,不過在西廂房的後麵倒是還有一個小院子,沒有特別的名字,因為隔著西廂近便叫做側院了。


    因為似水說漏嘴了,流年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巴,順勢就要把她拖走。


    畫樓望著就要往外麵跑的兩個人,喊道:"站住。"


    聽到畫樓的聲音,兩人都頓在了門口,兩人都訕訕的回頭咧著嘴喊道:"姑娘......"


    "回來說清楚了。"畫樓看著她倆說道。


    流年瞪了似水一眼,似乎是怪她多嘴。怎麽就說漏嘴了呢?


    畫樓隻是想知道而已,和她們倆擔心的完全不一樣。她們現在擔心的是千姬的心在東華的身上,而這府中在千姬不在的這一段時間,忽然多了新的人,這個消息對於千姬來說,當然是不好的消息了。


    似水和流年,倆人靜靜的看著畫樓的樣子,心中一橫一咬牙,終於說道:"姑娘,其實王爺真的不喜歡她的,也沒有去看過她,隻不過不知道怎麽的,有一天晚上她爬到了王爺的床上去了,而且後來沒有多久,就查出來有身孕,所以,王爺就把她打發到了側院去了,現在還懷著身孕了,有三四個月了。"


    似水說完,畫樓微微皺眉,男人都是這樣的不可靠嗎?那麽深情執著的要沈畫樓活,但是還是讓別的女人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畫樓微微的沉默,倒不是因為難過,隻是有些微的歎息。


    看到沈畫樓的臉色變了變,兩人都在懊惱怎麽就沒有生一個把門的嘴,這一下子說漏嘴了,惹得千姬有不開心了。


    看著獨自懊惱的兩人,畫樓抬眸說道:"你倆難過什麽,我又沒事。"


    "我問你們,隻是比較好奇這王府中來了一個什麽人而已。"畫樓的話語其實就是平瀾無波的,可是聽在他們的耳中,卻成為了賭氣的樣子。


    "姑娘,我們不是有心要瞞你的,原本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時候,王爺是想把她打死的,可是管家賀州說,就算是以後沈四小姐救活,她也不會有孩子,這倒是沒有什麽,至少現在有一絲血脈了,那就留下了,也少造一些孽,所以王爺的意思就是讓她生下孩子就讓讓她走。"流年看著畫樓急忙的解釋。


    畫樓看著她們倆,也是真心的護著千姬,或許以前的千姬對她們應該是挺好的,隻是前幾已死,身體還是原來的身體,可是人卻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我還會回到宮中去的,你們所說的喜事早已經不是我所求,王爺確實是一個妻妾都不曾有,看這帝都,在他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快十多歲的多的是,所以有這麽一個女人給她生兒育女也是好事,沒有什麽可在乎的,你們也不要自持著什麽樣的身份犯錯,畢竟王爺的心中想什麽,咱們都不清楚不是?"畫樓說的這些話是真心話,可是似水和流年聽到耳中卻很不是滋味。


    "姑娘,您別這麽說。"


    畫樓不由失笑:"我知道你們心中肯定是想,我是不是傷心絕望了,其實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王爺喜歡沈四小姐,我再怎麽強求也是沒有用的,在皇宮的這一段時間我也想明白了,也想通了,所以現在聽到就不難受了。你們也別擔心我有啥的,我很好,你們也要好好,我重活一次,身邊就有你們倆人,我很珍惜。"


    似水望著畫樓平靜的目光中,再也沒有看到那傷春悲秋的愁緒,她的心中微微一滯,畢竟有很多的事情是需要時間去改變的,在改變的這個過程中有多疼,她曾懂得。


    所以,此時的千姬,必定也是等到絕望了,所以才放手的。


    似水一直都是一個明事理的姑娘,看著穩穩妥妥的,她望著畫樓沉聲說道:"姑娘,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上天也不偏心,我們沒有得到的,或許他不是咱們應該有的。"


    畫樓點點頭,回道:"對,該是自己的它總會來的。"


    三人輕輕的相擁,代表著無言的相守。


    "這樣,我想要出去走走,你們陪我去吧。"


    "好啊,姑娘想去哪兒逛?"似水問道。


    "就是街上,哪兒熱鬧就上哪兒去,我要是進宮了可就很難得有這樣的閑散時間出來了。"畫樓說完恍惚才想起了什麽異樣,眉宇一皺,緩緩的回頭望著身後的這倆人。


    似水和流年被她這樣望著,也微微蹙眉,疑惑的問道:"姑娘,有什麽事情嗎?"


    畫樓微微抿唇,一臉沉思的說道:"我沒有銀兩了,該去哪兒拿?"


    原來在太子府,她是太子妃,銀兩都是她卻賬房那兒支取,如今在東華的府上,雖說千姬是東華養在府上的女人,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應該也花不到銀兩吧,不像她,要逛青樓,逛酒肆。


    所以,她不知道該去哪兒支取銀兩也應該是純屬正常吧?


    可是這一句話問出來了之後,似水和流年都撲哧的就笑出來了。


    "笑什麽?我難道自己有很多銀兩,不用給王爺要嗎?"畫樓看著她們問道。


    似水轉身去櫃子中就翻出來了一個挺大的箱子,箱子一打開,華麗麗的都是首飾盒珠寶,畫樓緊緊的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東西說道:"我都忘記了,這些都是王爺給的嗎?"


    "是的,姑娘,王爺給的,你又不是那麽喜歡帶就全部放在裏麵了,除了這一箱,裏麵還有箱子,也都是你的。"流年說完,畫樓緩緩的在後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若有所思的望著麵前的珠寶,要是拿出去換錢的話,還是能夠換挺多的錢的,隻是她以後用得到的地方多著呢?


    "你們難道要我現在拿著這個去兌換銀票嗎?"畫樓掃視著眼前的這倆人,一臉疑惑的問道。


    似水鎖了箱子,緩緩的起身,拿出另外一個小小的錦盒,拿出鑰匙來打開,畫樓隻見裏麵還存著銀票,這些東西可都是千姬的東西啊。


    她緩緩的把那些銀票都拿了出來,一摞,她一張一張的翻著,這個姑娘存這麽多銀票,是要做什麽啊?她自己又不出去花,當年賑災的時候,畫樓可是窮得一清二白,還把東忱的俸祿都被她拿走了,有這麽多銀票東西,為什麽不捐一些?


    畫樓此時隻想到了千姬,沒有想到那一年,其實東華也捐出去了很多,隻是沒有經過朝廷的手,他親自送去的災區,銀兩都是全部進了災民的手中。


    畫樓拿著銀票,怔怔的發著呆,有這麽多銀子,她還問自己該去哪兒要銀子,本來就是瘋了。


    "你們的月俸是多少?"畫樓忽然話鋒一轉,望著他們倆問道。


    似水微微一愣了片刻,說道:"二十兩。"


    "王府中的奴才都是這個月俸嗎?"


    "都是,人人都平等,若是時間久的,有什麽勤快的,管家可以做主多給幾兩。"似水說完,畫樓大致的算了一下,這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也有百來口,甚至是不止的。那東華這安王府中一個月就需要很多的開銷了。


    畫樓算著算著,忽然響起了一件事情:"王爺的銀子,哪兒來的?"


    似水和流年愣住了,說道:"應該是王爺的俸祿吧。"


    畫樓覺得,東華一定也在做什麽,要不然,他的俸祿不夠他這麽揮霍的呀,要是平時的王爺什麽的受寵,得到的獎賞什麽的很多,但是這些從太上皇駕崩之後,東華的哥哥,東赫的父親登上皇位的時候,就早已經不是了。


    別說是受寵了,東赫的父子倆,巴不得置他於死地!


    畫樓沉思著點了點頭,把銀票重新塞回了錦盒裏,說道:"鎖上。"


    上鎖之後,她恍惚的又想起了什麽,望著她們倆說道:"我要是不在,你們倆缺的時候,自己拿。"


    以前的千姬也給過她們很多的賞賜,所以她們倆也不缺,隻是聽到畫樓的這句話之後,覺得心中有些震驚。


    "我們倆暫時都不缺,一天也沒有機會出府,用不著那麽多的銀子。"流年說道。


    畫樓微微蹙眉,現在看來,東華還是她的靠山吧,要是以後東華也不能靠的時候,她總是需要一些路費的,若是千姬回來了,那這些都是前幾的,若是千姬沒有回來,她占據了千姬的身體,那也隻能這樣。


    畫樓呆了一些銀票,但是她還需要一些碎銀,所以似水跑去找了管家,支了一些碎銀,三人都沒有告訴東華一聲,便就出府了。


    大雪是停了,可是天氣還是陰沉沉的,似乎還會下一樣,沒有化雪的跡象。


    出了府,走到了錦繡街上,本以為下雪了,人會很少,畫樓帶著她們倆,都披著白色的鬥篷,畫樓看著人很多的,出聲說道:"我已經今天太冷了,沒有什麽人的。"


    "昨天沒什麽人,不過都在傳言說是這場大雪可能還要延續下好多天呢,所以大家都紛紛出來采買東西了,要是過些天大雪封路了,可就來不了了。"流年回道。


    畫樓看著人來人往,看著這條繁華的街道,她從這兒走過無數次,坐在輪椅上,走在路上,因為這兒是通往皇宮的必經之路,她的神情渙散:"傳言這場雪會下很多天嗎?"


    "說是會下至少六七天呢。"


    "六七天其實也沒有什麽,隻不過是害怕到時候雪還沒有化完,但是路上都結了冰。"畫樓說的都是事實,通常下一兩天的沒事,一拖一拖的就會成為那種結冰的天氣,很可能一個月都出不來山寨,所以生活用的東西,得趕快備一些。


    似水和流年都跟隨著她走在街上,畫樓有一張貪吃的嘴,她格外的喜歡錦繡街上麵安記得小酥餅和甜點,她說過,就算是宮中的都做不出那樣的味道了。


    當時東忱還說,把這個糕點師傅弄進府中不就得了,畫樓不讓,她每一次想吃了都自己來買,一回生二回熟的,就都和那做餅的熟了。


    畫樓經過那兒的時候,眼睛一亮,就像是看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樣,一個箭步就跑過去了。


    似水和流年看到了,紛紛跟上,喊道:"姑娘,您慢點兒,被人撞到可就不好了。"


    穿過人群,追到沈畫樓的時候,她已經停在了安記餅店的門口,站在窗口,她問道:"大娘,可還有鳳梨味的小酥餅?"


    人有些多,老板聽到小酥餅的時候回道:"姑娘,小酥餅今天沒有了,明天你再來吧。"


    畫樓有些失落的問道:"今天不做了嗎?"


    因為這一聲問話,殿內的老板抬眸看了她一眼,準備說今天不做的時候,忽然間覺得站在外麵的姑娘似乎是很眼熟,猛的抬頭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說道:"姑娘剛才說要什麽?"


    "鳳梨味的小酥餅。"


    因為沈畫樓愛吃這個味道,每一次都隻買這個的,幾乎一兩天就來了,久而久之,老板就留形成了一個習慣,一兩天就都給她留著。


    老板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千姬和沈畫樓本來就長得比較像,如今這樣貿然出現,她就像是有些不相信一樣。


    "姑娘,您是?"


    "大娘,小酥餅還有嗎?我隻喜歡鳳梨味的。"畫樓望著她,微微勾唇說道。


    老板娘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看麵前的沈畫樓,話語緩慢的說道:"鳳梨味的有倒是有,隻是我給人留的,她也很久沒有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哪一天來。"


    畫樓的心口微微一滯,說道:"她大概是不會來了,但是我會來,我也喜歡。"他狀鳥才。


    老板娘望著她,猶豫了片刻正想說給她的時候,一道清脆且帶著些囂張氣焰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鳳梨味的我全部要了!"


    畫樓還沒有轉身,老板娘卻說道:"姑娘,今天已經沒有了,明日再來吧。"


    "我剛剛明明已經聽到了你說還有給人留的!"身後的聲音響起,畫樓的臉色都瞬間就冰冷了起來。


    老板望著畫樓身後的姑娘穿著不凡,便知道估計是帝都誰家的大小姐,畫樓也不理會,回頭對著似水示意了一下眼色。


    似水走上前麵來,畫樓拿過她手中的銀子,緩緩的放到了老板的手中,說道:"算起來我也好些個月沒有來了,所以謝謝大娘留著,以後也給我留著吧,我就讓我身後的這姑娘來取就好。"


    大娘接過畫樓手中的銀子,準備去拿,結果畫樓身後的女子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就把老板手中的銀子搶了過來扔在了地上,塞一張銀票在老板的手中,厲聲說道:"你現在的手中拿的是我的銀票,所以,東西要給我。"


    老板看了畫樓一眼,再看看一旁的女子,她高傲的抬著頭,畫樓的手指卻是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流年的脾氣向來有些潑辣,大步走了上來,搶過老板手中的銀票,直接就揉成了一團仍在地上,緩緩的從似水的手中接過銀票,放在了老板的手中說道:"大娘,好東西應該也要給懂得的人才值得!您說對吧。"


    畫樓的嘴角微微揚起,但是她帶著帽子,小巧的臉龐隱隱的藏在了帽子的毛領中。


    "你竟然敢扔了我的銀票?"身旁的女子瞪著眼睛尖銳的對著流年嘶吼道。


    流年緩緩的轉身對著她說道:"我隻是從老板的手中扔了東西,這東西上可寫了你的名字?真以為有錢了不起嗎?"


    "你是哪家下賤的女人,敢和本小姐搶東西?"


    畫樓微微勾唇說道:"這位小姐說得好,隻有下賤之人才會搶東西!並且,我知道,你一直都下賤慣了!"


    畫樓的聲音很輕,話語緩慢,一字一句的也不著急,外麵圍觀的人都已經聽到了。


    "你說什麽?"她說著就要過來打沈畫樓,卻被流年擋住。


    "我家小姐說什麽,難道你沒有聽到嗎?我覺得外麵的人都全部聽到了,要不這位小姐出去問一下外麵的眾人?"


    畫樓沒有看她,隻是沉聲說道:"沈小姐,搶東西的時候,要看著點人,不是每一次都能隨便搶!"


    聽到畫樓的這一聲沈小姐,她的嘴角泛起了笑意,一臉的蔑視看著畫樓說道:"你知道我是誰,你還敢搶我要的東西?"


    "你不就是沈家的三小姐沈漣漪嗎?有什麽的了不起的?"畫樓冷聲說完,抬眸對著老板說的:"大娘,還麻煩您去拿吧。"


    大娘看著沈畫樓,緩緩的轉身離去,包裝好了拿過來的,畫樓接了過來,沈漣漪就要伸手來搶,畫畫樓瞬間就遞給了身後的似水。


    她身後那麽拿到,便對著外麵的侍女喊道:"給我搶!"


    "沈小姐這樣,恐怕是這一輩子也嫁不出去了。"畫樓淡淡的笑著,似乎是格外的開心。


    老板撿起了剛才被流年扔了的銀票,遞給了沈漣漪,說道:"沈小姐明日再來吧,今天已經沒有了。"


    "你這婦人,我沈漣漪要的東西還能沒有?"看著老板遞撿起來碾平遞過來的銀票,她拿過來一下子就朝那大娘的臉上砸了過去。


    外麵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都議論紛紛,是,沈漣漪就是沈畫樓的三姐,是沈青薔的親妹妹,同父同母的同胞妹妹!


    她的親姐姐是皇後,自然在這帝都是沒有人感招惹她的,畫樓剛準備轉身,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她緩緩的走了過去,拾起飄在地上的銀票,本來這樣的一張銀票,夠平常人家用很長時間了,剛才差點被流年撕了,還被畫樓一個顏色才反應過來,揉成了團。


    她撿起來,吹了吹灰,也撿起了剛才被扔下了碎銀,遞給了流年說道:"看到那個沒有?給他送過去,反正這是沈家三小姐不要的,給他了!"


    畫樓指著的人,正是那個遠遠的站在街對麵,身上裹著單薄破舊的布,都不能說是衣服,拄著一個棍子,看樣子應該不是帝都的人,因為剛才畫樓過來的時候,他還背著一個老人,那老人咳嗽不止,估計是來帝都看病的。


    流年看到了畫樓指著的那個人,確定了一下說道:"小姐,是他嗎?"


    "對,就是他。"


    沈漣漪眼看著流年要把她的銀票給那個看著還不如狗的乞丐,她的臉色很難看,揚起手來就想往畫樓的臉色打來。


    就在她正想還擊的瞬間,似水的身子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樣,瞬間就從畫樓的身旁飄過,已經一把拉住了即將打到畫樓臉上的手。


    畫樓還從沒有想過,似水竟然是個練家子,而且伸手不凡!這樣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沈漣漪看著畫樓麵前的似水,微微一滯,剛才還在快兩米遠的侍女,竟然瞬間就到了她的麵前。


    "沈三小姐想要做什麽?這纖纖玉手,我隻要輕輕一捏,很可能就斷了!"似水的話語說得漫不經心,可是畫樓卻看著她的手掐著重要的位置,隻要從那個地方輕輕一扭,很可能就斷了!


    "你放開我!"她掙脫著要似水放開,可是似水緊緊的盯著她,眼中都冒著殺氣。


    沈漣漪見似水不放開她,看到姍姍來遲的侍女,厲聲說道:"還不過來,都死哪兒去了!"


    後麵趕來的倆侍女微微行禮喊道:"三小姐,大小姐在找你。"


    畫樓看著趕來的侍女,對著似水說道:"我們走。"


    似水甩開她的胳膊,跟著畫樓轉身,沈漣漪以前就被嬌慣的,現在沈青薔是皇後了,沈家比以前更加的不得了了,她也更加的所謂的高貴了,指個婚這帝都的人恐怕除了皇上王爺都是配不上沈家人的!


    如今沈畫樓這樣對她,她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畫樓把小酥餅遞給了迎上來的流年,就緩緩的朝外麵走去,沈漣漪甩了甩被似水捏得生疼的手,說道:"你站住!"


    畫樓就裝作沒有聽到一樣,直直的就走了過去,她沈漣漪怎麽能讓人白白的看了笑話,她快速的追了過去,恰好看到了沈紫萱帶著奴仆走了過來,男男女女的好幾個,她指著奴仆說道:"攔住她們!"


    那些奴仆也是眼尖,瞬間就攔住了沈畫樓三人的去路,畫樓微微垂著頭,原來這帝都隻是有少爺流氓當街鬧事,現如今是嬌氣小姐也出來了!


    沈紫萱比沈漣漪穩重一些,看著氣衝衝而來的沈漣漪,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大姐,她們搶了我的東西,還把我的銀票送給了乞丐!"沈漣漪的話語,讓畫樓深深的皺眉,當真是比曾經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搶了你的什麽?"


    "就是她手中的東西。"沈紫萱因為看著包裝也沒有看出來是什麽東西,正想問話的時候,沈畫樓緩緩的說道:"這是我出錢買了的,什麽叫搶了你的?沈三小姐顛倒是非的能力倒是讓人大開眼界,還有,你的銀票?地上的銀票我撿起來送給窮人怎麽了?可沒有寫你的名字?"


    似水和流年感覺到沈畫樓的戾氣,其實平日裏的千姬和別人不爭什麽東西的,何況隻是吃的東西,再說了,沈家本來就是一個敏感的地方,一般也不會去觸及。


    可是她們還是在沈畫樓的氣息中感覺到了她的較真。


    沈漣漪聽著畫樓的話語,更加的不爽了,怒氣衝衝的說道:"大姐,你看她說話的語氣,明顯就是欺負我。"


    沈紫萱估計也是知道沈漣漪的性子,良久沒說話,可是沈漣漪接著撒嬌道:"姐姐,爹爹愛吃小酥餅,所以我才來買的,可是被她搶了。"


    沈紫萱望著她,緩緩的對著畫樓說道:"姑娘,能不能轉賣給我們,妹妹也是一片孝心,她年少不懂事,多有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你要多少?你開口便是。"


    畫樓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沈小姐,我多少錢都不轉賣。"


    她的話語堅硬,讓沈紫萱的臉色也不太好,接著沈漣漪嗆聲說道:"那老板明明說給人留著的,可你硬搶了,你還有理,你可知道,老板是留給誰的?"


    "留給誰的?"畫樓輕聲說著,接著還沒有等沈漣漪開口,畫樓緩緩的接著說道:"那是留給沈畫樓的!對不對?"


    沈紫萱的心中一驚,沈漣漪也是愣在那兒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畫樓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流年拿著,緩緩的把鬥篷的帽子摘下,緩緩的抬頭望向沈紫萱和沈漣漪,就在看到她麵容的那一瞬間,兩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指著沈畫樓良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你......你.......你你........."沈漣漪好幾個你都沒有說出來,畫樓的嘴角眼角都是笑意,嘲諷的笑意,還帶著殺氣。


    "沈小姐,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這樣看著我,我當真是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畫樓一步一步的緩緩逼近。


    沈紫萱的臉色都變了,畫樓死了,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又活了呢?而且還撞上了,可若不是沈畫樓,她又怎麽知道沈畫樓愛吃小酥餅呢?一切的一切都太詭異!


    "你是誰?"沈紫萱強裝著鎮靜問道。


    "與你何幹?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欠了終究要還的,搶來的也終究要還回來!搶個東西這樣的事情多體現不出沈三小姐的氣質高貴來,不如我們做點其他符合沈小姐的?"畫樓看著沈漣漪,淡淡的說道。


    沈漣漪如今看清沈畫樓的麵容了,知道隻是像是沈畫樓的時候,驚魂終於回來了一點。


    "做什麽?"


    "不用什麽高價,我不是沈畫樓,出嫁的時候一分錢的都沒有,我不缺銀兩,但是缺條會搖尾巴的夠,要不沈三小姐爬在地上學狗搖尾巴,每每轉一圈,我就丟一塊小酥餅給你!"畫樓的話語中帶著譏諷,她的笑容格外的刺眼,這樣的千姬,似水和流年都沒有見過!她的眼中淡漠到了極點。


    "你放肆!"沈紫萱冷聲嗬斥道。


    畫樓望著沈紫萱說道:"沈大小姐無緣無故懷孕墮胎,也不知這帝都,誰家的公子還敢要?"


    她的這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圍觀的人恰好聽到,都指指點點了起來,畫樓卻忽然說道:"這帝都真冷,我還是帶著帽子好,要是不下心凍感冒了,可怎麽是好?"


    流年聽著她的話,緩緩的給她帶上了帽子,說道:"小姐,這帝都確實有些冷。"


    她說完對著沈漣漪和沈紫萱冷聲說道:"沈小姐,我家小姐的籌碼就這樣,你們要還是不要,給句痛快話,要是我家小姐凍壞了身子,你們也吃不了兜著走!別老是你放肆你放肆的,我家小姐向來放肆,放肆習慣了!放肆又如何?"


    沈畫樓聽著流年的話語,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流年這個丫頭就是深得她心,永遠都能夠說出她預期的話語。


    沈紫萱被氣得臉色都變了,剛好想要喊奴仆抓住她們,卻聽到流年說道:"沈三小姐應該見識到我師妹的本事了,我比她稍微好那麽一點點,她通常是斷手,而我通常是這樣的!"她說完瞬間就到了沈漣漪的麵前,一把就掐住了她的喉嚨,沈漣漪隻感覺似乎下一秒就要端起了似的。


    隨即放開了沈漣漪退到了沈畫樓的身邊說道:"沈三小姐不要介意,剛才隻是示範而已!"


    畫樓看了麵前的兩人一眼,說道:"不要形成慣性的去搶東西,雖然我知道你們家的二小姐搶得很成功!搶來了一個皇後!"沈畫樓說這句話的聲音有些小,但是足夠沈紫萱和沈漣漪聽到。


    "我們走!"畫樓看著周邊的人越來越多,得快速的離開,不然得話,到時候鬧得不可收拾,緊緊是這樣,夠她們沈家的人去回味,就好了,沈紫萱無故懷孕墮胎,隻要夠別人津津樂道就好了。


    不是她心狠,用這樣的理由來攻擊沈紫萱,是那些比這屈辱的事情,沈紫萱她們都對她用過!


    走過喧鬧的人群,似水和流年欲言又止,畫樓頓住了腳步說道:"你們是不是想問,或者想說我是不是過分了?"


    兩人都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她。


    畫樓輕聲說道:"她們對畫樓做過的,比起剛才的,龍鱗鳳角都不算!在她很小的時候,沈畫樓是沈家最小的,也是沒有娘親的,在沈府的時候過得連狗都不如,曾經餓得不行了,沈漣漪,也就是她的三姐,掉了半個饅頭在地上,她伸手去撿,卻被沈漣漪一腳就踩了下去,饅頭和手,都踩在了腳下,那一快白乎乎的饅頭,瞬間就變得髒兮兮的,小小的手指在她的腳下踩著,她使勁的踩著轉了一圈,你們可知道,就像是你吐一口唾沫在地上,你嫌她惡心,就使勁的用腳板搓地,一定要搓到看不見痕跡為止,她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的!或許我說錯了,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沈畫樓如今說起來的時候風輕雲淡,但是眸光中的那一股子狠戾卻是怎麽也掩蓋不過去的。


    這些事情千姬是如何而得知,流年和似水都沒有再去追問,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紀的沈三小姐,就是如此的惡毒。


    本再想問詢畫樓一些事情,沒想到兩人抬眸,看到的就是沈畫樓已經走遠的背影,孤寂而落寞。


    什麽家?什麽姐妹?什麽父親?她都是沒有的,如今她還剩下的,便是那滿腔的恨意,還有那即將要成為火紅的燎原之火。


    東忱和陸翊聽到了鬧市的消息,都紛紛趕來,這世間要是有和沈畫樓相似的人,那便一定是千姬!


    因為不想被找到,轉而走的小巷子,可是走過長而陰冷的巷子,卻見到了那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此的人。


    "你怎麽知道我會走這兒?"東華出聲問道。


    東華穿著披著一件深褐色的外袍,站在冰天雪地中,他身上的氣息散發出來,感覺更加的冷了!


    "你要去的任何地方,沒有一處使我找不到的,為什麽要惹事生非?"東華的臉色蒼白,話語冷冷的出來,都是質問!


    畫樓還沒有緩和過勁來,心情也是不平和:"不為什麽?看著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任性了?"東華冷冽的聲音還在徘徊,他卻是緩緩的靠近,將懷中暖手的手袋遞到了畫樓的手中。


    追趕過來的流年和似水,看到東華在這裏,匆忙行禮說道:"王爺!"


    "你們倆先回府。"


    "是!"


    看著她們倆走遠,畫樓望著東華說道:"你派人跟蹤我們了?"


    東華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怎麽知道沈畫樓小時候的事情的?"他問出來的這句話,讓畫樓的心中微微凜冽。


    見畫樓許久都沒有回答,東華接著說道:"不要說是你調查出來的,知道這些事情的外人,早已經都死了,在你沒有來之前!"


    畫樓微微皺眉,抬眸望向東華說道:"王爺可知道我為什麽想要去慈光寺?"


    東華看著她小巧的麵容,淡漠冰涼的眼神,沒有一絲絲的溫度,她既然問出來,那便不是平常意思了,東華沒有回答,隻聽畫樓繼續問道:"王爺可相信這世間有鬼魂?"


    "王爺應該是相信這世間有鬼魂的吧,比較您還奢望著滌魂蔻能夠讓她起死回生!"


    "滌魂蔻能夠讓人起死回生是沒錯,可本王不相信有鬼魂之說!"東華的回道,讓畫樓微微皺眉,其實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沒有任何人知道,畫樓在千姬的身體裏麵,存活的氣息很是微弱,她習慣性的冷,就隻像是依附著千姬一樣,就像是此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畫樓隻感覺身體一陣冰涼,就像是兩個人即將要剝離開來一樣。


    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沉默了很久定定的望著東華說道:"若是可以,王爺就當作這副身體裏有半個人是沈畫樓吧!"


    她說著轉身離去,走的腳步很快很快,快得有些讓人看不清,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長巷子裏,東華站在那兒,看著這樣的情景微微愣神,卻聽到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轉身望去,來的卻是兩個道士!


    那個年輕的小道士出口說道:"師父,剛才還有氣息的,現在怎麽忽然不見了?"


    東華望著來人,那個老道士也緊緊的望著東華,隨後出口問道:"敢問公子?剛才可遇到有人經過?"


    "沒有!"東華冷聲說完也快速離去,而那老道長緊緊的盯著東華的背影,身邊的徒弟問道:"師父,是不是我們弄錯了,現在忽然氣息消失了?還是說他就是?"


    那老道長自言自語長歎一聲:"阿玄,天機算不盡啊!"


    ps:


    今日更新完畢~~以後我都盡量早上9-9.30更新~~麽麽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鳴帝王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故城阿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故城阿九並收藏鳳鳴帝王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