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聞言微怔。


    他倒是沒有想到李蘭竟是如此心思縝密之人,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讚賞,“你願意告訴我們嗎?”


    此事關係到一個女兒家的清譽,他必須得保證李蘭是自願說出的。


    隻見李蘭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而後眼神堅定地說道,“多謝展大人體恤,隻是如此我爹已死,那所謂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麽?我要讓他們為我爹陪葬!”


    她的眼神裏盡是恨意,那恨意如寒冰般刺骨,令展昭心中一凜。


    展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如此,展某便洗耳恭聽了。”


    他和艾虎找了椅子坐下,目光專注地望向李蘭。


    李蘭哀歎了一口氣,緩緩將私塾之事講了出來。


    “逸塵私塾是陳留縣新近出現的私塾,教書先生是名女子,名叫柳逸塵,長得是傾國傾城,比我們女子還要漂亮——”


    話到這裏卻被艾虎打斷了,“等等!你是說私塾裏的教書先生是個女的?那那些受害的女學生是怎麽回事?”


    展昭亦是滿臉疑惑地望著李蘭。


    李蘭皺眉道,“柳先生應該是一名女子。”


    “什麽叫應該?”艾虎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不解。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每次見到她,總覺得她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李蘭的心中也很是疑惑。


    “你繼續說下去。”展昭不想對此事過多糾結,示意李蘭繼續講述。


    李蘭咬了咬唇,繼續說道,“私塾裏的學生分為兩種。一種是家境比較富裕的,柳先生會向她們收取高額的學費,一種是像我這種家境貧寒的,柳先生分文不收。”


    艾虎聞言出聲嘲諷道,“照你這麽說,她還是一尊活菩薩?”


    “她是不是菩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對我的舉動有些異常,讓我非常不舒服,甚至是惡心······”


    艾虎和展昭麵麵相覷,後者顯然是十分吃驚。


    一開始他認為私塾先生是名男子,那些女學生有可能是被他騷擾後才會尋短見,或者抑鬱成疾。


    可李蘭說私塾先生是名女子,還是位傾國傾城的女子,惡心這一評價又是從何談起呢?


    “惡心?你怎麽會如此形容她?”


    李蘭緊緊地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厭惡,“展大人,我們是集中授課的,柳先生經常誇獎我學得好,還總是用那種眼神看我······”


    “那種眼神?怎樣的眼神?”艾虎脫口追問道。


    李蘭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道,“那眼神仿佛要穿透我的靈魂,眼中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難以言喻的色欲······”


    “色欲?!”艾虎聞言大驚,“她不是個女的嗎?!怎麽會?”


    展昭亦是吃驚地問,“難道她喜歡女人?”


    “可能是吧······”


    “所以你才離開了私塾?”展昭確認地問。


    “有一次她讓丫鬟明兒叫我去書房,說柳先生要單獨為我補習功課,還說她特意為我準備了好吃的茶點,可等我進了書房,她卻強行抱住我,還······還親了我······”


    李蘭的眼裏滿是厭惡。


    艾虎聽得差點吐了出來,展昭心裏也如同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展昭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柳先生竟突然停了下來,我趁機推開她逃了。”


    “她做如此事,門口沒有人守著?”


    李蘭搖了搖頭,“我逃出去的時候,門口沒有人。”


    “那就奇怪了。”艾虎十分不解,“她就不怕你逃出去,去縣衙狀告她嗎?”


    李蘭苦笑一聲道,“這種事情,若是我說出去,你們覺得會有人相信嗎?”


    “這······”展昭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艾虎皺眉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她胡作非為啊。你就沒有去縣衙告她嗎?”


    李蘭搖頭歎道:“告她?展大人,艾虎,柳先生學識淵博,又讓我們這種窮苦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免費讀書,她的名聲如此之好,你們覺得錢大人是信我還是信她?再說了,無論這官司是贏還是輸,我的,名譽都會受損的。”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絕望,“我隻能離開私塾,退學在家。”


    “那你的病——”


    艾虎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展昭給打斷了,“艾虎!”


    李蘭慘笑一聲道,“沒有關係的,展大人。我待在家裏,腦海裏都是柳先生對我做過的事情,就連夢裏也是,時間一長,便抑鬱成疾了······”


    “你爹可知道你的遭遇?”展昭問。


    李蘭點了點頭,“那日我一回到家便和爹說了,林叔也是知道的。”


    話剛落,就聽門口有人顫抖著聲音問,“蘭蘭,林叔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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