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對方的說法,用這種方法來證明自己也未免不是一條路徑,可這卻完全違背了五右衛門一開始的初衷,如果僅靠金錢來證明自己,到時候自己恐怕就不是忍者,而是賞金獵人了。


    雖然兩者相近,可實際上完全是兩種不同東西。


    前者是注重自己理念與精神追求的產物,後者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拜金主義了。


    五右衛門認真的沉思片刻,感覺自己又提升了不少,當即搖了搖頭,再度態度堅決的推辭了,認真道:“忍者是不需要證明自己價值的,實力隻需要鍛煉即可,二者和賞賜都沒有半點關係,賞賜之事請恕我難以從命。”


    方言再度看向對方的雙目再度變得柔和了很多,緩聲道:“五右衛門,你似乎誤會了什麽,這次我送給你的,可不是什麽凡物,而是是你最想要的東西,真的連聽都不聽就要拒絕嗎?”


    “我最想要的東西?”五右衛門再度怔了下,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自從對方將川並眾合法化後,她已經沒有剩下的願望了,再加上她本身就對權利沒有什麽想法,如果說還有什麽祈願的話,那一定是緊跟在其左右,佑其一生,僅此而已。


    “我應該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才對。”五右衛門皺了皺眉,疑惑道。


    “真的?”方言盯著對方疑惑的麵孔,露出微妙的表情。


    然而就在這時,庭院的門口再度被打開了,突兀的聲音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緊接又是一片寂靜。


    在澡堂將自己洗得白白嫩嫩,再度煥發世家少女風範的齋藤歸蝶出現在眾人麵前,淡粉色的和風浴衣和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將少女的柔弱之色體現得淋淋盡致,少女的出現,就連陰暗的庭院都變得耀眼起來。


    “喔,美人啊。”方言雙眼泛光的鼓著掌,毫不猶豫的將讚歎之詞拋出。


    在場之人也以沉默表示對方言觀點的讚同。


    出浴少女的絕色完全不是漂亮一詞可以完全涵蓋,楚楚動人的那一份高貴的氣質,正是身為公主的大名所獨具的,更何況那還是覆著幼女氣息的半步蘿莉,更將那種清純無垢的效果發揮到了極致。


    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種開場,齋藤歸蝶的小臉頓時通紅起來,怯生生的問道:“是不是打攪到你們了?”


    “不,來得太及時了。”方言微微一笑,朝對方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齋藤歸蝶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聽從方言的吩咐,坐到了他的身邊。


    “趁這個時候,給你介紹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朋友吧。五右衛門,你也過來。”方言道。


    “蜂須賀五右衛門,參上。”帶著酷酷的台詞,五右衛門身形一晃,隻是數秒,那身著漆黑忍裝,帶著色黑暗的身影便從庭院角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方言的另一側,速度之快,恐怖至此。


    另一邊的齋藤歸蝶像是被嚇到一樣,一下子躲在了方言身後,被方言握住的小手也跟著緊了緊,看來這位年幼的公主也有過某種不好的回憶吧,對於忍者。


    “不要害怕,五右衛門是我最親信的家老,年齡和你差不多,都是很可愛的孩子呢,而且她剛剛才救過你的命,你不會忘記了吧?”方言笑著解釋道。


    “就是剛才那位忍者嗎?”齋藤歸蝶臉色有些怪異,平日注重禮節的她沒有任何表示。


    要知道,忍者與大名公主的地位差距可不是一兩點,這就算用乞丐與一品大官來形容都頗為不適,因為忍者根本就是連戶口都沒有,連乞丐都不算的道具。


    可即使是這樣,也並不妨礙齋藤歸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眼前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實力卻異常強大的蘿莉忍者五右衛門。


    “五右衛門,跟歸蝶打聲招呼吧。”方言露出善意的表情道。


    五右衛門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微微向後挪了一步,皺眉拒絕道:“在下是忍者,不需要朋友,隻需要主人和命令,有時間去處理那些事情,還不如多鍛煉下自己的實力。”


    “好了好了,不要說得那麽絕,你的身份現在可不隻是忍者而已,小心台詞說長了又咬到舌頭了喔。”方言笑著摸了摸對方的腦袋,這動作幾天下來已經成為習慣了,舒不舒服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方言發現隻要自己一碰到五右衛門的小腦袋,對方就會立即啞火,乖乖聽話。


    不過讓人有些意外的是,五右衛門這次不僅沒有乖乖聽話,而是一臉嚴肅和認真的反駁了。


    “方言大人,您現在在戰國被稱作挾持今川家家主的幕後主使,想要取你腦袋的人可是數不勝數,如果不是我正好在,您今天就回不來了,請您要有自覺。”


    看來這招隻有在兩個人的情況下才有用,方言雖然借此更新了下自己的情報,眼睛卻十分不滿的眯了起來,道:“歸蝶,上去牽住她的手。”


    “誒…我知道了。”齋藤歸蝶愣了下,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要自己那麽做,可出自性情,她還是乖乖的聽從對方的指示,讓兩隻陌生的小手就這麽纏在了一起,但在那一霎,兩隻蘿莉的眼神都變了。


    兩隻小手緊握,一直柔弱無骨,細白軟綿,充斥著少女理應擁有的觸感,另一隻手卻被老繭填充,如同年邁的挖礦老漢,這是兩位年齡相仿的女生卻擁有的完全不同人生的最有力證明。


    雖然五右衛門雙手都穿著特殊的網絲手套,讓人無法切確察覺,但自己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手,因為自身的自卑而去躲閃的動作也被方言察覺得一清二楚。


    而齋藤歸蝶之所以有哦寫激動,是因為五右衛門還是她第一個牽過手的近齡女性,也是第一個親身接觸的忍者。


    “五右衛門你一直害怕和芥蒂的,就是這個東西嗎?”方言略顯心疼的搖了搖頭,歎息道。


    每個忍者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和苦難,否則忍者這個職業根本不能成立,因為這本來就是個令人痛苦的職業,這也是為什麽五右衛門一直對自己抱有最後一份芥蒂的根本原因,那就是主仆關係,這足以追溯到奴隸時代遺留下來的契約比那些所謂的封印更為可怕,那是上在精神與心理上的枷鎖。


    不僅是方言,就連織田家的家老們也發現了這一問題,也察覺到了方言真正想要賞賜給對方的禮物,陷入沉默在其旁觀的同時,也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才不是——”五右衛門慌忙的搖著頭,麵無表情的低聲否認著,也不管齋藤歸蝶詫異的表情和身份,連忙將手抽開,在這期間視線也本能般瞥開了,心虛的她根本不敢去和方言對視,也沒有和如此耀眼的歸蝶對視,明明今早上還盯得那麽來勁。


    “不是自卑嗎,那是什麽?”方言雙手按住了對方柔弱的小肩膀,不依不饒的問道。


    “不,這不是什麽值得自卑的事情。”


    五右衛門猶豫片刻,腦袋不停的搖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下一刻,竟不再躲避方言,表情充滿了堅毅之色,冷臉倔強道:“因為這就是現實,有時間去自卑,還不如多鍛煉下自己,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好方言氏,我希望我能一直像今天這樣,保護著方言氏,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更何況,自卑什麽的,從來沒有過,我已經比世上絕大多數的忍者都要幸運,請方言大人。”


    方言神色微凝,沉聲道:“原來如此,五右衛門是這麽看待自己,五右衛門不想為自己多考慮一下嗎?”


    “不想,我從懂事的時候我就是義盜,這種信念會讓方言氏困擾嗎?”五右衛門耿直的答複道,那執拗的表情已經做好被噴得狗血淋頭的準備,最重要的是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錯,她先身為忍者,後才是家臣,這是她的職業操守和道德,這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且方言又替她完成了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也就是解放川並眾,讓他們成為名副其實的義士,她已經打從心底感激方言,並有付出自己的一生為代價,窮其一生好好守護對方的心理準備了。


    但讓五右衛門意外的是,方言突然笑了,並且十分高興的繼續悠悠摸著自己的腦袋道:“雖然困擾會有,但我覺得,這才是五右衛門可愛的地方。”


    “什麽,可愛?!就算你再怎麽誇我,我也不會讚同你的觀點。”五右衛門剛剛冰冷的眸子頓時軟了下來,可吞了口唾沫,又瞪了起來,似乎想嚇退對方。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瞪起眼睛讓表情更加人性化和豐富的五右衛門,既連一旁的齋藤歸蝶都有些讚歎,為什麽方言哥哥身邊的幼女都那麽可愛,讓人有種抱在懷中揉捏一番欲罷不能的感想法。


    “不,這可不是什麽誇獎,五右衛門是真的很可愛,就算你想否認也不行,不然為什麽川並眾會那麽忠誠的追隨你的步伐呢?”方言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


    “我知道五右衛門在想什麽,就像我知道齋藤道三那老頭子在想什麽一樣。雖然五右衛門你和我都有這種心理準備,單如果一直顧慮旁人的目光和主流思想,一直不說出來,而是選擇不停的說些撐場麵,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會因為這層芥蒂而止步不前,五右衛門認為我說得對嗎?”


    五右衛門目光閃爍了一下,突然陷入了沉默,然而身體裏麵,卻有什麽東西突然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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