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無在一束仙光中騰空而起,飛向天門。


    他距離那座像是由桃枝編製而成的“天門”越近時,神念感知便愈發阻塞。這片土地上發生的種種,過往的一切,至親與留戀,竟都在記憶中變得模糊,變得無法追憶。


    他正在忘卻人間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聲呼喚劃破夜空,自北方飄來。


    刑無聞聲凝望,卻見到一位少年的身影浮現。他被兩位神通者動用秘法托舉,飄飛在半空中,不停地呼喚著自己,呼喚大哥,急迫地擺手呐喊,似要做最後的告別。


    這位少年的呼喚,令他已經模糊記憶稍稍湧動。


    “弟弟……!”


    刑無瞧著那遠處的少年,嘴唇嚅動,輕聲呢喃道:“刑前,二弟……我記得你,沒有忘。”


    下方,小壞王也看向了北方,且目光驚喜道:“愛妃,虎哥?!”


    今日大戰,現身數十位五品,漫天飛掠的神芒之光,幾乎將整座西州燒成了一鍋沸水,就連數百裏之外的臨州也聽到了此處的動靜,且見到無盡的氣息如水霧一般升騰。


    愛妃與虎哥一直就在西州附近躲藏,本想暗中聯絡厲鬼宗,從而尋找到小壞王等人的下落,卻不承想這大戰一起,他們瞬間就捕捉到了這裏的氣息,這才帶著刑前一同趕來。


    天門之外,刑無怔怔地瞧著自己弟弟,心裏突然感覺這老天爺對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麽殘忍。


    今日離別,他竟在這西涼之地見到了所有至親,從此再無遺憾了。


    他神念湧動間,思緒清明。


    “刷!”


    那天門之中竟驟然分出一縷仙芒,就像是女帝傳承的最後偏愛,遙遙射向了刑前之身。


    清風吹過,刑前隻感覺自身被萬道神光包裹,睜不開眼眸,卻沒有注意到他鬢角處斷裂了一縷發絲,順著仙光飛回,落入了少年刑無的手中。


    少年半身,已入天門。


    無盡的仙光綻放,他的身影逐漸模糊。


    “再見了,家鄉;再見了,至親!”


    呢喃之聲被天門加持,如大道禪音飄過人間。


    少年刑無深深看了一眼任也,笑道:“來不及了,若我還能回來,再行叩拜之禮吧……!”


    “轟!”


    話音落,天門徐徐閉合,無盡的仙光在天地間潰散,蒼穹重歸黑夜,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刑無走了,遠離家鄉,踏上了未知的前路……


    這一幕,也深深震撼著整個西州的無數圍觀之人。秘境星門不罕見,特殊之地的召喚也不罕見,但能流淌著萬道仙光,且頃刻破除十五位宗主至寶之威的天門,那確是百年來未有,甚至千年來也未曾聽聞。


    司徒賓目光震撼地瞧著眼前的一切,心裏竟本能地誕生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荒謬的想法。


    若這小子有朝一日真的得道歸來,並記起從前的種種,仙瀾宗的逼迫,西涼古族的追殺,至親的生死安危……那會發生什麽?!


    隱患,這是留給西涼後人的一個極大隱患!


    他想得很多,卻沒有察覺到眼前的隱患,遠比未來要危險得多!


    “轟轟!”


    自北方而來的寅虎,見天門消逝後,便已回過神來。


    他與愛妃攜帶著刑前,一同飛掠而來,話語簡潔無比地問道:“怎麽個事兒,是繼續殺啊,還是掉頭就跑啊?殺的話,老子就扛刀吞丹藥了!”


    “你無事吧?!”


    愛妃急匆匆趕來,剛與小懷王稍稍對視,二人便問出了相同的話。


    話音落,他們同時一怔,心裏暗道,他(她)能這麽問,那就肯定沒事兒了。


    “呼!”


    夫妻二人各自出了口氣,便非常默契地一同看向了周遭的西涼五品。


    我們沒事兒了,那你們的事……可能就要很大了。


    任也目光陰森地看向西涼的一眾五品,心中殺意狂湧。


    十五位宗主齊聚問道宮,想借至寶鋒芒破碎虛空而來,此舉就如同懸在任也等人頭頂的屠刀,隻要落下,則必然人頭落地。


    那畢竟是十五位六品觸道境的存在啊,隻靠閻君一人,定然絕難招架。


    但剛剛,任也借天門的吞噬之力,一舉破掉“虛空之路”,並令寂道龍牙崩裂,徹底關閉了十五位宗主可瞬間降臨此地的大門。


    那也就是說……刑無飛入天門而去,斷了大家的後顧之憂,而十五位宗主又沒了破空降臨的捷徑。這令六品閻君,五品狼哥,魔女,烏蒙,慶寧,以及剛剛趕來的寅虎,愛妃,儲道爺等人,都騰出了手,不必再顧慮那十五位國主、宗主了。


    他們一時半刻,絕對趕不到此地!


    “轟!”


    想到這裏,任也陡然升騰氣息,立即向閻君與魔女等人傳音道:“風水輪流轉,局勢逆轉。諸位,你們還在等什麽?!”


    “殺!”


    “轟!”


    一陣颶風卷起,寅虎肩扛巨刀,率先出手。


    “翁!”


    緊跟著,閻君橫空凝聚掌影,慈眉善目道:“本以為是一場極為艱難的護道之行,卻不承想,陰差陽錯地變成了一次枯燥乏味的黃泉引渡……唉,這還是工作。”


    “走啊!”


    “龍牙崩裂,十五位宗主、國主來不了了!”


    “王爺先走,我護您!”


    “……!”


    任也等人意識到了局麵扭轉,那西涼之人自也不是傻子。他們在天門消散後,便已經意識到了自身處境,很多五品也都催動神異,四散而走。


    司徒賓心裏充斥著萬分不甘,可他也明白此刻大勢已去,再堅持下去,那就隻能白白送掉性命。


    對方可是擁有一位六品閻君的存在啊,並且後來的那位肉法雙修之人,也在五品之境,有著無雙的戰力。


    硬拚實屬不智,隻能快逃。


    “轟轟……!”


    西涼一眾五品,瞬間四散而逃。


    “跑?!你們他媽的還能有我會跑嗎?!”


    任也急速飛掠,大喊道:“自天驕盛會開始,除了仙瀾宗,就屬他西涼皇族跳得最歡!幾次拉攏他人,想要弄死老子。此刻痛打落水狗,誰都不要留手!五品奄奄一息之時,便喚我補最後一刀。我斬五品,可用強征神異,抽其意識空間內的星源與珍寶。”


    “殺了人不算,老子還要搶他們的畢生積蓄!”


    他徹底發狠了,先前胸中積壓的一切委屈與坎坷,在此刻都化成紅了眼的憤怒。


    幹!


    殺他個天崩地裂!


    一位六品,攜帶著一群惡虎群狼,直奔西涼五品逃竄之路圍獵而去。


    不多時,無數道神異光芒橫鋪於蒼穹,數百裏之外,都能見到五品拚命時的萬千異象。


    ……


    仙瀾宗,問道宮中。


    司徒昂嘔出一口鮮血後,便猛然起身道:“龍牙崩裂,我等已無法一躍入西涼。那閻君騰出手來,恐怕我西涼一眾五品,便會有生命之危。”


    “還請諸位與我一同飛離此地,用最快的速度趕往西涼。”


    青瑤門主聞聽此言後,便皺眉道:“為何充當魚餌的楚燼,遲遲沒有現身?!他到底見沒見到古皇傳人?若他能提前報信,我等一眾六品何至於如此被動啊?!”


    “此刻說這些已然無用。”陸家家主,躍身而起,心裏萬分擔憂道:“我隻怕,今日圍獵之事不成,那古皇傳人心中憤怒,便會拿我等子嗣出氣。三朵金花與我兒……怕是也有危險了。”


    “事不宜遲,我等這便飛離此間,用最快的速度趕往西涼!”


    “諸位,我等一同動身吧。”


    事情也關乎到玉門宗天驕——白靈兒的生命安危,所以玉門宗宗主也起身附和了一句。


    在場很多人其實對今天的事情都頗有怨言,比如楚燼失蹤一事就很詭異。但他們礙於無塵宗主的麵子,以及司徒昂,陸家,青瑤門等宗主的召喚,所以也就並未多說什麽。


    “嘭嘭……!”


    話音落,無塵宗主率先騰空而起,且腳踩仙鶴虛影,速度極快,宛若流星般飛掠向了西涼一地。


    數千裏之遙,對於封建社會的凡人而言,那確實算得上是遙遠之地,但對於六品神通者而言,卻隻是稍微會耗費一些時間的近地。


    十五位宗主、國主橫空飛掠,八仙過海,各展神通,這引得仙瀾五城之內的高品神通者,紛紛仰天觀望。


    這等景象,在九黎大陸之中非頂級的修道者盛會外,平日裏是極難看到的。


    在無數道目光的窺探下,無塵等一眾六品出仙瀾入西涼,乘風而行,並於天光即將破曉時,趕到了那片混亂的戰場。


    無塵宗主將仙鶴虛影踩在腳下,低頭凝望人間,看到的卻是一片山石崩塌,氣息淩亂的死地。


    臨縣周遭,早已人去樓空,除了五品者身殞後留下的氣息波動,以及本命法寶崩碎後的殘缺靈韻外,便再也沒有見到生氣。


    無塵宗主眉頭緊鎖,心中蕩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西涼城,西涼城……!”


    就在十五位國主、宗主,逐一趕到此地之時,卻陡然聽見西涼城外,有神通者在歇斯底裏地呐喊。


    司徒昂回過神來,便毫不猶豫地以氣運化龍之手段,一躍入流雲之中,飛速疾掠。


    片刻後,他騰空而下,肉身漂浮在了西涼城外,卻見到了令自己臉色煞白,目光空洞的一幕。


    古樸且高聳的西涼城門之外,整齊地懸掛著足足十二具屍身,且十二具屍身全都是被人拘走三魂七魄,血脈盡枯之相。


    一條條普通的粗壯麻繩,就像是吊著牲口一般,於城門之上的城頭牌下垂落,拴著十二位五品神通者的肉身,筆直且狹長。


    這一幕,像極了當初許棒子被生擒後,被西涼天驕懸掛示眾的場景。


    唯一區別是,許棒子當時還有用,所以尚未身死;而眼前的一眾五品,對於已經走掉的那群惡虎群狼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屌用了,所以他們……全都死了。


    城門外,兵丁甲士林立,數萬民眾與神通者全都目瞪口呆地瞧著眼前的一幕。他們本想出聲議論,卻在感知到蒼穹之上六品國主的恐怖威壓後,就集體選擇了噤聲。


    這時候最好不要瞎逼逼,不要大聲說話與議論,不然那氣息狂湧的國主,很大可能會遷怒自己。


    足足十二位五品啊!


    這乃是西涼三分之一的底蘊之人啊,此刻卻全部隕落在此。


    問題是,這還隻是被看見的,外麵那些肉身化道,本命法寶也化作齏粉的五品,很可能早都不知道死在哪個山溝溝裏了。


    錯愕,茫然,不可置信,無盡的憤怒……種種複雜且殺人誅心的情緒,驟然間在司徒昂的心中湧動,直頂腦門。


    “刷!”


    他強忍著怒氣,大手一揮,想要以渾厚的星源之力,將十二具五品之人的屍身取下,收斂進法寶之中。


    卻不料,星源之力剛剛彌漫到城頭之上,卻觸發了某種簡單的神異禁製。


    一位五品長老的屍身之上,散發出一股極為凝聚的氣息,並在城頭上轟然散開。


    一道留存於此的殘音,在數萬人的雙耳之中,幽幽作響。


    “十二位五品之人的屍身贈與西涼,還與國主。七日之後,西涼城內的十二座新墳之外,自有人失聲痛哭,懊悔不已。”


    “此舉名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司徒國主,帝墳再會哈!”


    “……!”


    殘音響徹西涼,久久不絕。


    數萬人眼巴巴地望著蒼穹之上趕來的國主、宗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轟!”


    極力克製的司徒昂,在這一刻還是徹底破防了。


    他散發出無盡的紫氣,雙眸噴火地看向古老的城頭,意念之聲,幽幽作響:“我司徒昂以家族氣運起誓,帝墳中不斬古皇傳人,我當受天罰而死,歸天而去!!!”


    意念之聲,席卷大地,城內則天湖中也泛起濃重的紫氣,聚攏著升騰,似乎在印證司徒昂的誓言。


    蒼穹之上,隱仙門宗主,一位二百餘歲的老人,皺眉瞧著人間的一切,搖頭道:“古皇傳人此舉,確實太過了。”


    城內,城頭之上,司徒賓披頭散發地跪坐在地,目光空洞地瞧著下方十二位五品之人的屍身,模樣癲瘋道:“死了……都死了……我西涼的國運要下行了嗎?!”


    “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竟仰麵暈死了過去。


    這十二人中,有一半都是他的至親,甚至是長輩。若無這些人舍命救他,他絕對逃不出臨縣,大概率會被李彥碎裂肉身而死。


    “爾等返回仙瀾宗吧,我要處理西涼後事。”


    司徒昂額頭青筋暴起,聲音低沉地扔下一句,便一躍入城。


    他落入城中之時,身上散發的冰冷殺氣,竟令全城之人感覺到氣溫驟降,汗毛炸立。


    ……


    數日後,距離刑山的帝墳開府,就隻剩下了三日時間。


    一處隱蔽藏身之地中,任也托著下巴,目光幽怨地看著窗外的蚊蟲,心裏慌得一批。


    西涼一戰過後,他們連斬十五位五品之人,包括仙瀾宗的慧道人、玉陽道人,這也算是出了一口心中惡氣了。


    隻不過,此事過後,他們的處境也變得更加艱難了。西涼五品被血屠之事,自然也會令其他九黎大陸的宗門同仇敵愾。尤其是三朵金花的宗門與陸家,都會將自己視為必殺之人。


    這帝墳開墓在即,白條雞前輩卻依舊沒來……那光靠一位閻君,又如何能應對眼前的局麵呢?!


    到時候,自己到了帝墳邊上,能不能邁步進去,那或許都是難如登天的問題。


    話說回來……白條雞前輩,你是真不靠譜啊!


    還有許先生,你他娘的給自己畫完道了,後麵不就不管了?!你倒是聯係聯係白條雞前輩啊,催他一下啊!


    真的是令人頭大啊。


    不入帝墳,便無法搞清楚老劉的死因,從而尋找到破解之道。


    更何況,小不點已經得到了大帝的血引機緣,他也是任也心中的選定之人。這不入帝墳,便等同於兩人均放棄了此次大道爭鋒一事。


    怎麽辦呢?!


    任也苦思冥想許久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既然白條雞前輩遲遲不來,那自己就隻能找更靠譜的人了。


    帝墳必須要去,且還不能晚去。既然要爭,那就趁早。


    其實,任也雖嘴上一直說白條雞前輩不靠譜,但心裏卻是有數的。他也能猜出來,對方一定是遇到了極為要緊的事兒,且一定以為,自己還在九黎大陸蟄伏,並沒有進入帝墳之中,所以才會耽擱一些時日。


    畢竟在白條雞前輩的視角中,那許先生是告知了任也等人,前輩不到,便不能入墳。所以人家也不知道這帝墳會突然開啟,並接連發生了這麽多令人意料不到的事兒。


    他既然有要事耽擱,而任也又等不起了,那就隻能另尋他法破局了。


    任也想通之後,便立馬用意識呼喚腰間的蔣字令:“師兄,師兄!”


    “說!”


    閻君的聲音響起。


    “我想了一下,還有三日帝墳就要開府了,我們等不起了。”任也思考一下:“若你返回冥界,那能否知會我師尊一聲,令……令他派遣一些強者來此?”


    “按常理說,此計或許可行。”閻君思考了一下回道。


    “什麽叫按照常理來說?!”任也立即追問:“那不按常理又是什麽?”


    閻君稍作停頓後:“九黎大陸的帝墳機緣,乃是大帝道韻與天道聯手下的一盤棋,意欲考驗被選中的傳承者。我若沒來,那自不是局中之人;可我若來了,並一再為你護道,保你周全……那便已然是局中之人。近日來,我感受到天道的壓製愈發強烈,我若強行離開,很可能會令天道降下差事,徹底被困此間,成為局中一員。不入帝墳,差事便無法完成,我自然也無法離開。”


    “……!”


    任也聞言沉默。


    “當然,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想,不一定就是真的。”閻君停頓一下:“你若讓我走,我也能走的話,那便最好。可若是我要走時,接到天道差事,那在帝墳的最後爭鋒中,我就可能會受到某種約束。或者是,我走了之後,不能再返回……而此地秘境的路引之地,又都被仙瀾宗把控,那情況也會很麻煩。”


    任也眨了眨眼睛,思考半晌後:“受到約束,也比處處受限要強!三天,若是三天後帝墳開啟,我要等的人還沒來,那就隻能依照此計行事了。”


    “嗯。”閻君重重點頭,並沉吟道:“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要等的人,即便來了,那是否有能力護你進帝墳的問題。”閻君一針見血。


    任也思考半晌,微微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知。不過,他是事先知曉,我要入帝墳,我要入無品之地的,並一口應下要為我護道。”


    閻君聽到此言,隻微微點頭,卻沒再多說什麽。


    ……


    另外一間雅致的房間中。


    任慶寧目光靈動地瞧著愛妃,正在上下打量對方。


    許清昭目光平淡地瞧著她,隻臉上帶著笑意,沉默寡言。


    這小姑子與嫂子已經在此尬坐近半刻鍾了,且在之前的幾日相處中,也沒有太多的交流,隻是雙方都有意無意地在暗中觀察對方。


    天下最難處的關係,乃是婆媳關係,而第二難處的關係,或許就是這姑嫂關係了。


    “咳咳……!”


    慶寧捧著茶杯,故意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這茶很難喝嗎?”許清昭笑吟吟地問道。


    任慶寧眨了眨靈動的雙眸,小嘴倍兒甜且開朗直白地回道:“嫂子呀,你和我哥什麽時候要孩子啊?”


    “?!”


    許清昭微微一愣,心說自己這位小姑子說話有些過於耿直啊,相當於女版的劉紀善。


    她麵對這種耿直之人,也是有著自己的相處之道的:“這子嗣一事……並非我一人說得算啊。嗬,你哥或恐有些難言之隱,不太行啊……!”


    “噗!”


    任慶寧聽到這話,小嘴中頓時噴出一口茶水,並抻著雪白的脖頸,愣了好久。


    許清昭內心早都咯咯咯地笑出了聲,卻故意露出了幽怨至極的表情:“無事,自己的苦自己知道便好。”


    “???!”


    任慶寧憋了三秒,立馬鬼鬼祟祟道:“那……那就沒有考慮過吃點藥嗎?!”


    ……


    “轟!”


    黑暗無盡的虛空之中,一道白衣身影疾馳而過。


    他向下凝望掃視,片刻後直奔一顆瞧著極小,實則地域遼闊的星辰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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