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舉辦祭祖大典,厲鬼宗的魔女宗主,卻率領四十餘位四品,攜至寶突兀降臨,這令原本盛況空前的祭祀大典,頃刻間就亂成了一鍋粥。


    那懸浮在半空之上的魔女非常有禮貌,已經提前說了,凡人沾染上那黑雨,便會瞬間化作血水而死,連點渣子都不會剩下。人家既然如此禮貌,那大家還等什麽?


    跑啊,溜啊,趕緊消失就完事兒了。


    圍聚在龍家祖地的黎民百姓,以及一眾湊熱鬧來觀禮的神通者,瞬間如海潮一般,烏泱泱地向大澤鄉方向逃竄。各種鄉間小路上,盡是人仰馬翻的景象。


    “轟!”


    緊跟著,烏雲之上,一支散發著毀天滅地氣息的箭矢,直奔祭祀高台爆射而來,目標正是那龍玉清。


    那支箭矢好似天外極光,湧動出極為刺眼的金色雷霆之光,劃破無盡夜幕,聲勢震撼天地而來。


    儲道爺站在侯禮台旁,雙眼放光瞧著那金色箭矢,驚露出了罕見的驚愕之色:“那……那一箭,竟擁有淺淡的道韻氣息……這也是一件世間難尋的五品絕世珍寶!原宿主,至少也是一位六品巔峰之人!”


    “這……這厲鬼宗的來頭,著實不小啊!”


    “丸辣,你那龍兄弟怕不是真的要見祖宗去了!”許棒子驚呼道:“他一區區三品之人,如何能過這一箭。”


    “轟隆!”


    一箭驚雷響,整座祭祖上方的虛空竟隱隱有坍塌之景。


    龍玉清目光呆滯地瞧著蒼穹,全身嚇得瑟瑟發抖,死死地夾著菊花吼道:“護駕,救……救我啊!”


    “轟,轟!”


    祭祖台下方,八千鐵騎之中,那兩位五品大將衝天而起,肉身散發的耀眼神光,驅散黑暗。一人手持大斧,一人手持一杆通體散發著銀光的長槍,共同迎向了那毀天滅地的一箭。


    這兩人都是楊剛烈老爺子的師弟,也是潮龍城成名多年的老將。他們雖天資一般,但靠著歲月苦熬,如今也踏入了五品的行列,乃是此地難尋的高品強者。


    不過,這兩位五品大將,在麵對那回毀天滅地的一箭時,卻要極盡升騰自身神通,聯手阻擋。由此可見,那一箭之力,究竟有何等威勢。


    “刷!”


    兩位大將升空阻攔之時,祭祖台周遭的四位四品護衛,也原地衝起,共同登台,且像是提溜著小雞仔一般,將龍玉清與楊玲兒一同拽起,跳台而下。


    半空中,兩位大將的槍斧,在氣息極盡升騰間,自左右兩側,一同砸向了那天外一箭。


    “轟隆!”


    一聲震撼天地的巨響,令大地震動,狂暴的星源之氣,四散著鋪開,瞬間將周遭山林夷為平地,岩石俱碎,在暴雨中蕩起一陣塵埃濃霧。


    隻不過,那狂暴的氣息,在湧向刑山時,卻猶如石牛入海,竟沒能掀起一絲漣漪,甚至連那蒙上一片緋紅之色的花草植物,也依舊在陽光下隨風而舞,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啊!!”


    半空中,那手持長槍的大將,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死死壓著槍身,企圖用一身神力與渾厚的星源,將那支金色的箭矢逼退。


    “哢嚓!”


    卻不料,他在另外一位五品的幫助下,竟隻在一片金光中堅持了不到十息後,那槍頭散發出的神異之光,便被金色箭矢的道韻無情攪碎,且泛起了酸牙的聲響。


    “此寶有道韻之力,不可正麵應其鋒芒。你我共同收力退去,快!”手持長槍的大將,發絲飛揚地怒吼一聲。


    “好!”


    二人一同斷念收力,向左右兩側急急退去。


    “轟!”


    那金色箭矢沒了兩位五品之人的阻擋,便自半空中轟然落下,且它散發出的狂暴氣息,頃刻間便攪碎了祭祖台。


    箭矢未停,在祭祖台化作齏粉飄散時,又直直射向了台前不足五百米遠的龍家大墳——而那墳的主人正是龍玉清的親爹,上一任潮龍城城主。


    “嘭!”


    “轟隆隆……!”


    金色箭矢一箭炸開龍家大墳,引得大地震動,墳包龜裂,且無數青石倒卷數十米高,令大墳的地宮一角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龍玉清他爹的陰器陪葬坑,炸得四分五裂,墓中藏有的一些珍寶都暴露在了烏雲之下,被黑雨無情澆灌。


    “啊!!!”


    龍玉清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到發瘋,歇斯底裏地嚎叫道:“爹啊!爹!!!”


    他今日本想祭祖,卻不承想厲鬼宗突兀降臨,不但要殺他,而且還一箭給他爹的大墳轟開,令其地下陰宅成了一處觀光旅遊的景點,可以被十數萬人盡數觀賞。


    封建社會極重禮儀和顏麵,這厲鬼宗如此行事,令龍玉清悲憤交加,可他偏偏是個廢物,即便心中怒氣上湧,也沒有能力登天一戰,護住爹娘的陰宅。


    他隻能發瘋一般地大吼道:“嶽……嶽丈請為我殺了那魔女!!!我要將她碎屍萬段!”


    “少主,厲鬼宗突然來此設伏,那必然是有一定把握的。此地不可久留,我等速速殺出重圍!”一位頭腦聰慧的四品神通者,此刻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隻粗暴地拽著龍玉清,便向侯禮台方向逃竄。


    龍玉清雖心有不甘,可他畢竟是個慫比的性格,此刻在性命與爹墳的兩難抉擇中,當然是要選擇前者啊。


    他被一眾四品護住,狼狽不堪的便向外側逃竄。


    蒼穹之上。


    楊剛烈手持囚龍棍,仙瀾宗的五品手持青鋒劍,正與那厲鬼宗的魔女戰於烏雲之下。


    他一邊耀出萬千棍影,一邊衝著兩位大將師弟吼道:“那烏雲之上,手持神弓偷襲的人,隻是一位四品巔峰的神通者。你二人殺上烏雲,自可斬他!”


    “遵命!”


    兩位大將聽到傳音,便催動詭異的身法妙訣,自左右兩側殺向黑夜。


    烏雲之上,一位身材壯碩,臉上戴著厲鬼宗鬼臉麵具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通體流光的絕世大弓,正以秘法隱去氣息,藏在流雲之中暗中觀察。


    此人名叫烏蒙,乃是厲鬼宗的鬼左使,他手持之弓——名為神罰弓,射出的箭矢名為神罰箭。正如儲道爺猜想的那般,這神罰弓箭,乃是一件擁有道韻的五品絕世法寶,且弓箭如其名,一箭射出,擁有堪比天道神罰臨世之威。


    即便在這仙瀾五城之外,這也是足以令六品眼紅的頂級法寶。


    眾所周知,一件法寶若想產生道韻,那宿主之人必然是已經觸摸到了“道”的存在,絕非常規高品可以比擬。這位叫烏蒙的厲鬼宗左使大人,雖隻是一個四品巔峰強者,但在動用特殊秘法的情況下,卻可拉開這神罰之弓。


    他藏匿氣息,躲在烏雲之中,已經感知到了那兩位大將的蓬勃氣息。


    若沒有神罰弓這樣的絕世法寶,論單打獨鬥,登天鬥法,那他自然是打不過這兩位五品的,且一旦被近身,對方兩人聯手,就可瞬間將他斬殺於此。


    “轟!”


    所以,烏蒙見兩位五品大將奔殺而來,便立即退走,並且向魔女宗主傳音:“那兩位大將來了……!”


    “嗬,莫慌,莫慌!”


    “我等事先早有預料,龍家祭祖,此地定然會有四位五品強者。既已算到,那本娘娘自有對抗他們的辦法。”烏雲之下的妖嬈魔女,雖一直躲避仙瀾宗五品與楊剛烈的神異攻殺之術,但言語中卻充滿了平靜和戲謔,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被她提前預料到了。


    “轟!”


    魔女聽到傳音後,便抬起玉手,托舉著手中的無量樽至寶,聲音嫵媚動人地輕聲咒念道:“一鬥無量水,人間盡腐地!”


    “無量三重浪!”


    言畢,她立即投出一縷神念,動用特殊秘法,引動至寶無量樽。


    “轟隆!”


    陡然間,一股滔天的陰邪之氣,如沸騰之汪洋,頃刻間便鋪滿了整座龍家祖地。


    “我就說嘛,這氣息為何會如此熟悉。”


    儲道爺突然篤定道:“此至寶是一件冥器,且天缺一角,不算是完美之物。她應該是不知道從哪個墳中刨出來的。”


    任也聞言有些呆愣:“她……她那至寶的氣息,要比剛剛金色箭矢的道韻氣息,更為濃烈許多。”


    “那還用講,畢竟那是人間至寶啊!”儲道爺立即催促道:“踏馬的,此物的氣息過於邪性,此地當真不宜久留。快,我們速速退走!”


    “好。”


    任也扭頭凝望四周時,便找到了一處可以脫身的角度。


    蒼穹之上,無量樽散發著滔天的陰邪之氣,且樽內湧出綿綿無盡的黑水,在烏雲之下遮天蔽日地鋪開。


    短短不到兩息間,黑水橫空,波濤洶湧,就宛若一條澎湃不息的黑色大河,在蒼穹之下緩緩流動。


    這一幕極為震撼,就好似玄妙的天宮之景,令一眾百姓與神通者嚇魂飛魄散,目瞪口呆。


    魔女衣袂飄飛,雙足立在遮天黑水的潮頭之上,霎時引動出三重巨浪,一波接一波地向楊剛烈,仙瀾宗的青峰道長,以及那兩位五品大將湧動而去。


    黑水自蒼穹之上沸騰,卷起漫天水霧,源源不斷地籠罩著四位五品之人的身軀。


    無量三重浪湧起,這楊剛烈等四位五品之人,頓感自己的強悍神識感念,竟在漫天水霧中,急速萎縮,就像是被憑空吞噬了一般,極難延伸;且五感也被水霧阻隔,就宛若聾子瞎子一般,隻能見到眼前之景。


    “這……這無量樽,竟能吞噬我等的神識感念?!此……此物當真太過詭異!”仙瀾宗的青峰道長,內心極為震撼地呢喃了一句。


    “哈哈哈,龍家的狗腿子!仙瀾宗的雜碎!怎麽樣,本娘娘借來的這無量樽,可令這潮龍城變天吧?!”


    魔女的玉手托舉著散發滔天陰邪之氣的無量樽,口中發出舒爽至極的笑聲,且生性張狂直爽地笑道:“咯咯,本娘娘用爾等軍中的精壯男子提升修為又如何?!今日不光這八千鐵騎要死,你們這群老家夥的氣血,也會是我的修道至寶!”


    “鬼左使,拈弓搭箭,先給我射下那仙瀾宗的老王八蛋!”


    宛若鈴聲一般清脆的命令之聲,在蒼穹上驟然響徹。


    烏蒙手持神罰弓,在流雲之中快速遊走,最終鎖定了那位手持長槍的五品大將,拈弓搭箭,準備屠他在此。


    “呼啦啦!”


    半空中,黑水極盡湧動,就如世間肮髒的塵埃一般,雖令人心生厭煩,可卻無孔不入,難以規避。


    黑水包裹著四位五品之人,令他們的神念感知隻能輻射眼前之地,且無法窺探和提前察覺到周遭的進攻圍殺,這等同於是蒙上了的眼睛,堵住了口鼻耳朵,讓他們如無頭蒼蠅一般,在這危機重重的黑色霧氣中而戰。


    “轟隆!”


    烏蒙找準機會,再次射出毀天滅地的一箭,直奔那五品之人的腦殼射來。


    一箭射出,烏蒙藏在麵具之下的臉頰,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就像是快要被小鬼抽幹陽氣一般,整個人都萎靡了幾分。


    不過這也足夠了,一箭射出,金光耀天地,穿透烏雲而來,且到了那持槍大將的身前之處,他才徹底反應過來。


    躲避是來不及了,那五品大將隻能極盡升華,全力阻擋。


    “噗!”


    一箭過後,他被震得五髒沸騰,口吐鮮血,倒退而飛,但那金色箭矢卻猶如閻王爺的指令一般,氣息稍減的追殺而來。


    “嘭!”


    “嘭!”


    最終,離他較勁的楊剛烈與仙瀾宗的青峰道長,完全憑借著經驗和對細節的捕捉,才堪堪趕到,聯手替此人擋下了那致命一擊。


    “轟隆!”


    一箭過後,還有一箭,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便爆殺而來。


    “四人齊聚,避免那箭矢可偷襲我等,暗中殺掉一人!”楊剛烈頓時大喝一聲,帶著另外三位五品,手持法器,極為艱難地與魔女,烏蒙周旋。


    這一戰,四位五品之人,戰得十分憋屈,且險象環生。


    但這並非是他們的修為不夠,戰力較弱,而是那無量樽至寶太過詭異、強大,且配合上同樣世間罕見的絕世珍寶神罰弓,便能產生極強的壓製力和非常默契的連鎖反應。


    無量樽中的無量之水,可吞噬神通者的神念感知,摒棄其五感,這讓四位五品之人,根本無法窺探到烏蒙的藏身之處。


    而烏蒙雖身為四品,卻可在對方“耳聾眼瞎”,化身殘聯戰士之時,引動神罰弓,於流雲中伺機偷襲。


    這兩樣至寶似乎出自同一位至強者之手,合在一塊,便能令神通者擁有越階一戰的本錢。


    何為至寶?


    真正的神之法器,才配稱之為至寶!


    但星門世界過於浩瀚,無數秘境,無數黎民人間,又有幾人可鎮壓一個時代,創不朽之功勳,輝煌一世,奪取神位,並晉升神明呢?


    漫長的歲月過去,那也不過就是一小撮至尊之人的歲月史書。


    神明至寶,當真是太過罕見了,非大氣運之人,或恐終身都難以見到至寶的光輝。


    隻不過,這至寶之間,也有品階上的差距。比如任也手中的至寶雖然不少,可以說是得天地厚愛了,但那卻都是還未成長起來的神物。


    九曲青雲竹剛入二品,人皇劍為三品,人皇印需要借氣運之力,才可短暫進入三品。而輪回蓮燈太過詭異,任也現在也隻剛剛得到了一些機緣,掌握一些催動它的方式……還有龍鼎等神物,那都需要一個孕養的過程。


    這個過程是極為緩慢的,而任也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將手中的這些至寶養到此品階,這已經是非常的驚世之舉了。


    若無氣運加身,他是絕不可能這麽快的。就比如九曲青雲竹,若沒有紫氣整日不停地澆灌,那此刻或許還處於未開靈韻的狀態呢。


    而魔女手中托舉的無量樽,已是五品巔峰至寶了,雖天缺一角,疑似是一件被人煉化過的冥器,但也自然擁有鎮壓一地的神能。且她明顯不是此物的宿主,隻是借來使用。由此可見,若是宿主親臨,親自演化此物,那會是何等威勢。


    蒼穹之上,幾位頂尖高手,戰到昏天暗地。


    侯禮台後,剛要準備開溜的任也等人,卻也遭受到了無辜牽連。那魔女帶來的數十位四品,在楊剛烈等人都被拖延住之時,便一同殺向了這邊,準備當場斬殺龍玉清。


    大戰驟起,侯禮台上盡是神異之光,且那群厲鬼宗的四品,似乎對城主一家痛恨自己,所以毫不留手地演化著凶狠的攻殺之術,開始無差別地屠戮。


    不少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當場慘死,血水與黑水交融,潑滿了大地。


    任也本不想出手,但此地畢竟還有春娘一家。那些女眷孩童,都是毫無神異的凡人,若沒有外力幫助,那肯定是無法脫困的。


    無奈之下,他與儲道爺、寅虎、愛妃等人,被迫展現粗淺神異,隻打出一片保命之地,替春娘等人爭取離開的時機。


    “愛妃,虎哥,明泉大哥,你們帶著春娘一家先走,我和老儲在此稍作阻攔,馬上就來。”


    任也本想用縮地符,可卻發現此地擁有禁錮陣法,虛空夯實得一批,根本無法勾動符籙。


    “好,我們先走。”


    寅虎揮動巨刀,引動出萬千刀影,在任也與儲道爺的掩護下,活生生地砍出了一條生路,率先帶著春娘一家,明泉一家的人匆忙離去。


    任也和儲道爺見他們安全退去,便心中也沒有了戰意,隻想趁亂溜掉。


    卻不承想,他們想走之時,那厲鬼宗的數十位四品,已經徹底包圍了此地。東西南北全是對方的人,若想抽身,則必要血戰。可眼前的這場大戰,畢竟隻是針對龍家來的,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當這個出頭鳥。


    “來,來,這裏……!”


    儲道爺往往在情急之下,就會有點急才,他在一眾混亂的兵丁之中,突然掀開了遮擋侯禮台下方台底的簾布,瞧著一根根堅硬的承重木柱,緊急招呼道:“這裏無人,躲一下,快過來。”


    “嗖!”


    任也沒有任何猶豫,邁步就跟著儲道爺鑽入了台底。


    卻不料到,二人一入高聳的台底之下,便見到一群忠臣文官,全都瑟瑟發抖地蹲在台底,且目光詫異地瞧著任也與儲道爺。


    “臥槽,我龍兄弟整日搜刮民脂民膏,最終就養活出了這麽一群善於鑽狗洞的“忠臣”?!”任也有些驚詫,心中暗道:“你們的主子馬上就要嘎了?!你們都沒看見嗎?”


    一位文官什麽都沒說,隻衝著任也比劃了一個噤聲的表情。


    任也微微點頭:“莫要作聲,莫要作聲……!”


    眾人一看他也是個膽小的怕死鬼,心裏暗道:“都是同道中人,大家都穩當點……!”


    任也躲在台底的西北角,隻聽上方喊殺聲震天,血戰還在繼續……


    他想尋找到一處絕佳的逃跑角度,所以便偷偷掀開簾布一角,暗中向外觀察。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總之,任也掀開簾布後,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龍玉清的二舅哥,以及和他待在一塊的十幾位手下。


    這二舅哥,就是先前壓下屬下上交調查厲鬼宗結果的那位。


    他此刻躲在一輛馬車後麵,目光很猶豫地瞧著侯禮台,並沒有衝到台上去保護龍玉清的安全,似乎隻想在大戰中苟活下來。


    任也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這舅哥,就是不如親哥啊!草,他躲避大戰的謹慎模樣,比他娘的儲道爺看著還專業……。”


    不遠處,二舅哥楊明遠不停的掃視著四周,似乎終於發現了一處厲鬼宗圍困的薄弱之地,他目光依舊充滿了猶豫,沉吟半晌後,才開口道:“走,我等先向後退去……。”


    說完,他帶著人,轉身便要離去。


    就在這時,任也突然聽到台上被一眾護衛,還有兵丁保護的龍玉清,高聲大喊道:“二哥,二哥,救我啊!二哥,玲兒還在這兒呢……!”


    喊聲飄蕩,任也見到剛要離開的楊明遠,此刻露出偶然吃到了屎的表情,額頭青筋冒起地看向了台上。


    他剛要跑,恰巧就被龍玉清看見了!


    這……這踏馬的……


    楊明遠眨了眨眼睛,突然起身大吼道:“妹夫莫怕,二哥來也!”


    “轟!”


    無奈之下,二舅哥陡然運轉四品強者的星源之力,在馬車後麵升騰而起,直奔高台殺去。


    儲道爺趴在任也身後,一針見血的評價道:“這怕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無奈善意了吧!”


    “我龍兄弟在上方,生死一線……你怎可說這些風涼話?!”任也回頭嗬斥道。


    “你倆那麽好,那你為什麽要蹲在這兒?”儲道爺斜眼道:“兄弟長兄弟短,兄弟出事蹲木板。踏馬的,好人都讓你裝了……!”


    任也不理他,隻糾正道:“莫急,我龍兄弟乃是一城之主,自然有自己的後手和打法,輪不到我們操心。”


    “轟隆!”


    “嘭嘭嘭……!”


    台底之上,神異法術對轟的巨響,絡繹不絕地響徹著。


    大概過了二十多息後,任也自幕簾內見到了楊明遠等一眾高手,已經要向西側衝出重圍了。


    他感覺這是一個逃跑的絕佳良機,所以扭頭衝儲道爺說道:“走,待他們殺穿包圍,我們就走……!”


    “轟,轟隆隆!”


    豈料,二人剛剛對上眼神,台上突然泛起一連串的巨響,十幾位護衛與潮龍衛軍中的高品,再也無法抵擋住厲鬼宗之人的圍殺,隻能眼見著眾人一同撐起的神異屏障潰散,且有數道法寶神光,瞬間轟碎了侯禮台。


    “嘩啦啦!”


    台下,無數珍貴的木料碎塊橫飛,西南角那群瑟瑟發抖的文官,還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就有七八位慘死於神異光芒之中,屍身碎裂,死狀極慘。


    “臥槽,打下來了!”


    任也立馬就要抽身閃避。


    就在這時,有兩道身影自台上的窟窿墜落而下,其中一人,還沒等落地,便大聲呼喊道:“子貴兄弟……子貴兄弟救我……快快動用你師尊給你留下的保命法寶……!”


    那喊聲太熟悉了,正是絮絮叨叨的龍城主。


    此刻,他發絲淩亂,衣衫不整地墜落到一片廢墟與血色之中,雙眼充滿渴望地看著任也的背影,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子貴,子貴兄弟,救我啊……!”


    他急迫地大喊著。


    子貴兄弟背對著他,好似瞬間斷網了,並不是很想理他。


    這也真的不怪子貴兄弟。他與這龍城主雖然相處了一個多月,但關係真的還沒有好到,要為對方拚命的地步。


    更何況,這仙瀾五城的人,人性實在是太惡了,且各家勢力錯綜複雜,鉤心鬥角之事,又難以揣測。


    他身上有太多至寶,太多秘密了,一旦發力血戰,以巔峰之態迎敵,那準保就會被人暗中盯上,搞不好就要被當作是肥羊,隨時有被劫掠的危險。


    這也是,為什麽九曲青雲竹,明明天克無量樽的陰邪之水,可他卻沒有動用的原因。


    踏馬的,此地若真是一根青竹擎天而起,即便潮龍城的人不眼熱,那仙瀾五宗的人也會心生歹意。


    台下,龍玉清趴在地上高聲怒吼時,任也已經掀開了幕布,向外探出了半個身位。


    他一抬頭,便見到侯禮台坍塌了一半,半空中的二十餘位厲鬼的四品,已經強殺下來,封死了一切退路。


    踏馬的,真的是倒黴啊!


    小隊一中一定是有一位黴逼之人存在的。自己就好好地來看一場熱鬧,竟也要卷入這無端的血殺之中。


    此刻,很難走掉了。


    “刷!”


    就在這時,一位厲鬼宗的鬼差從台上殺下,湧動掌影,直奔台下的龍玉清後背拍去。


    那是一位四品之人的掌印,氣息洶湧至極!


    “轟!”


    陡然間,一道霞光湧現,那苟苟嗖嗖要邁幕布而出的身影——動了。


    那苟苟嗖嗖的身影,在龍玉清的雙眸之中,瞬間變得無比高大與偉岸。


    他強橫體魄的氣血之力狂湧,猶如一般,近乎瞬移地出現在了龍玉清的身旁。


    一劍驟起,霞光橫掠著斬向掌影。


    “噗!”


    劍過,凶悍的掌影瞬間潰滅。


    “刷!”


    任也自台下的窟窿一躍而起,肉身氣息強橫無匹,身影快到了極致。


    聖瞳睜開,雙眸如兩顆赤色寶石,熠熠生輝。


    台上,那打出一掌的四品神通者,隻見台下窟窿之人,有一人持劍而上,隨即再次揮掌拍下,並嘲諷道:“嗬,區區三品,也敢上台?!”


    “刷!”


    聖瞳湧動,周遭一切事物變得緩慢。


    “嘭!”


    掌影落下之時,那人影不躲不閃,隻以肉身硬扛。


    “轟!”


    濃烈的氣血之力狂湧,他竟以肉身之力活生生地驅散了一位四品之人的掌影。


    “這……這三品之人,怎……怎能光靠肉身之力扛我千烈掌?!”那四品登時瞳孔收縮。


    “山河圖中,老子與上古神獸爭鋒,整日曆經死劫,那區區嘴強王者老劉……又怎能看出我真實的品階。”


    人影內心激蕩,戰意沸騰:“肉身三品,又有何難?!”


    劍起寒芒,在赤眸的窺探下,自那四品之人的破綻下,一劃而過。


    “噗!”


    劍落,人落,四品喉嚨當場裂開。


    人影一上既下,飄然落在了龍玉清的身旁,逼範兒十足道:“龍兄弟,我剛剛觀看幕布外,似隻有西南可以逃竄……來,起身,我隨你殺出去便是了。”


    儲道爺聽到這話,心裏鄙夷罵道:“你快去個屁的吧!你就是想跑,跑不掉,也沒好意思邁腿罷了。”


    龍兄弟聽到這話,咬牙道:“兄弟,我若不死,你當與我並肩!!!”


    “既是兄弟,莫要說這些有辱我人格的話。”


    任也一把將其扶起,扭頭便衝儲道爺喊道:“快……快!把城主夫人扛上,一塊走!”


    儲道爺一聽這話,便立馬彎腰摟起了楊玲兒,十指用力地抓著她,大喊一聲:“夫人,請摟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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