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顧廉永如約來到一個酒樓包間,打開門見蓮生坐在那微笑著看著他。


    顧廉永剛要轉身就走,蓮生說:“你這膽子也真夠嗆,就這麽怕我,看到我扭頭就走。”


    “怕你?”顧廉永最恨別人瞧不起他,蓮生這激將計很管用,門一關,他大模大樣地進來坐下,裝的鎮定自若,內心卻是七上八下,隻因吃了蓮生幾次苦頭,不知這個可惡的女人現在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顧公子,哦,我也不清楚現在是稱呼你顧公子還是蕭公子。”


    蓮生輕笑。


    “你約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顧廉永聽到這裏,嘴巴一瞥不耐煩地說。


    蓮生心裏輕笑,這是在故意麻痹你呢傻小子,當然還要先可著你最膈應的話說,否則忽然對你好點,不得把你嚇一跳啊。


    “不過你不是顧家人,以後如何和我倒是沒什麽關係了。”


    蓮生歎口氣“聽說你母親要和顧尚書合離?”


    顧廉永心道還不是你害的,沒等他說話,就聽蓮生接著說:“那顧家的一切不是都和你沒一點關係了?”


    顧廉永見桌上的菜也不客氣,拿起筷子自顧自吃起來。


    “這樣的好菜,估計你過段時間就吃不到了吧。”


    蓮生又故意氣他。


    顧廉永也不答話,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掏出帕子擦擦嘴,站起來道:“吃飽了,謝了。”


    “呦,這就急著走呀。”蓮生眉毛一挑,語帶揶揄,她自己都不曉得這動作表情和鬱世釗多麽像。


    “你找我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吧。”


    顧廉永還是熬不住蓮生,發問道。


    “是蕭候讓我來和你談談。”


    “蕭子輝?哼,他害得我們母子還不夠嗎?你就告訴他,死了那份心。我們母子死活都和他無關。”


    蕭子輝隻有蕭曙一個兒子,聽說因為殺人案還被羈押在刑部大牢呢,這老小子是想叫我認祖歸宗?狗屁,也不撒泡尿看看他那付德性。


    蕭家早都破落二十多年了。就算蕭惠妃的冤屈昭雪能如何,不過是個前朝妃子家,秦王還出了謀逆大事,皇帝沒把蕭家抄家誅九族那是寬厚,自己才不會傻乎乎去認什麽祖歸什麽宗。


    “先別把話說的那麽滿。一旦夫人被趕出尚書府,你又該如何自處呢?你真以為顧尚書會顧忌所謂的二十年養育之情?他這一輩子最愛的恐怕隻有自己,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踏腳石,一旦用不上會立馬踢開。他現在容忍你,隻是為了尚書府的麵子,一旦京城裏這些傳聞都消停了他還會容你在顧家?”


    蓮生冷笑:“你們父子二十年,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比我清楚。”


    顧廉永不吭聲了,他陷入了沉思。


    不錯,蓮生說的對。顧尚書不是個講情誼的人。這些天他生活在惶恐中,惶惶如喪家犬,不知哪天就被人家趕出家門。現在,顧尚書沒有行動,不是他不想而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將自己趕出去,折磨的很慘,還不會落下話柄,父子二十年,他深信自己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人。


    “怎樣。蕭侯爺的意思你不妨考慮考慮,蕭曙犯了事,以後你就是蕭家的公子,蕭家雖然比不上顧家。總比被趕出門做個白衣強吧,陳家恐怕也容不下你。”


    蓮生繼續循循善誘。


    顧廉永離開時問:“你怎麽會幫蕭子輝勸我?”


    蓮生略微思索下回答:“既然你不姓顧,我自然犯不上趕盡殺絕,隻是你母親我是不會寬恕的,我可以饒你一命。”


    “饒我一命?”顧廉永冷笑著離去。


    蓮生靠著窗戶,目送著顧廉永的身影在樓下熙攘的人群中消失。拿起他剛才用過的杯子,用力摔到地上,瓷片四濺。


    “顧廉永,你真以為我會放過你?這隻是個開始。”


    蓮生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喃喃自語道:“哥哥嫂子,你們在九泉之下瞑目吧,顧涵父子很快就會去地下向你們賠罪的。”


    顧廉永一路上內心非常糾結。


    他恨蓮生但不得不承認蓮生說的對。顧尚書不會放過自己,如果陳氏被休回,自己也很快會被顧尚書解決掉,怎麽辦?怎麽辦?


    顧廉永走進後院,想去看看陳氏的情況。卻見老管家指揮人抬著一個薄棺材出來。


    顧廉永心裏咯噔一聲,急忙搶先一步衝過去問:“管家,發生了什麽事。”


    “陳姨娘病死了,這就送出去。”管家看了他一眼說:“大公子,老爺說了,夫人有病,沒事就不要打擾夫人靜養。”


    要是在過去,老管家哪裏敢教訓我顧廉永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恨的要死。


    陳姨娘是陳氏的陪嫁丫頭,顧以茉的生母,顧廉永知道,她是被顧尚書解決掉的,隻因為要給顧蓮生出氣,犧牲了一個姨娘,很快也就會犧牲掉陳氏,接著是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顧廉永看著兩個小廝抬走的薄木棺材心裏有了主意。


    這天晚上,顧尚書坐在書房看著彈劾自己的折子,這些都是鬱世釗派人送來的,故意向他示威。顧尚書越看越氣,用力將蘸滿墨的毛筆擲向牆角,書房雪白的牆上甩上一大串子墨點。這時就聽著顧廉永在外麵問:“父親還沒有歇息嗎?”


    顧尚書冷著臉說“何事?”


    “兒子見天色已晚,父親還不歇息,過來看看。”


    說著他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個托盤。


    顧尚書皺著眉頭問:“你個大男人,怎地如此惺惺作態,肖婦人所為。”


    “母親身染重病,兒子擔心父親身體,特意叫廚下煮了燕窩給父親做夜宵。”


    “你還有點孝心。”顧尚書點點頭:“放下吧。”


    顧廉永放下托盤中的燕窩,乖乖地侍立在一邊。


    顧尚書端起燕窩,用調羹一點點攪動著,低聲問道:“你可怨我?”


    “父親養育之恩天高海深,兒子怎麽會怨。”


    “不錯,不枉我養育你二十年。”


    顧尚書放下手裏的調羹:“這盞燕窩,你就替我吃了吧。”


    顧廉永一愣:“這是兒子孝敬父親的,如何能……”


    “兒子孝敬父親,父親關心兒子,你我父慈子孝,來,你吃了它。”


    顧尚書將燕窩推向顧廉永一邊。顧廉永盯著那燕窩一動也不動。


    “你怎麽不吃?”


    “兒子……”


    “是不是吃不下去?”


    “是,兒子吃不下去。兒子晚上吃多了,實在吃不下去。”


    顧廉永看著顧尚書,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哈哈哈哈”顧尚書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用手指按了一下眼角笑出的眼淚“來人啊。”他喊了一聲,老管家帶著兩個小廝進來問:“老爺,您叫我?”


    “這碗燕窩是我賞給大公子的。你們看著他吃下去。”


    顧尚書說完,站起身背著手就往外走。


    顧廉永麵如土色,顫巍巍地喊了一聲:“父親”


    “不要這般叫我,你這個野種”顧尚書頭也不回。


    顧廉永一把搶過燕窩,用力摔向顧尚書,大聲叫罵道:“我是野種,你又是什麽東西你娶我母親 不就是為了陳家幫你得到榮華富貴,你不過仗著一張臉,和那些相公小倌有什麽區別現在想把我和我母親趕出去,你負恩忘義”


    老管家嚇的急忙命小廝去堵他的嘴。


    “把他關柴房去。誰也不許給他一口吃的,對外就說大公子暴卒了。”顧尚書冷冷地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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