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纏在身上的被子拿開,一看時間,淩晨四點。


    被渴醒的他,水也忘記喝了,直奔樓上臥室而去。


    然而,推開臥室門,裏麵卻空蕩蕩的,床鋪也整整齊齊紋絲不亂。


    辛綰沒回家……


    他心裏一酸,又想起下午在工作間看見她和蔣冉的那一幕。


    一刻也不能再獨自待下去。


    他衝下樓,拿上鑰匙,上車便往辛家駛去,途經一家有名的網紅包子鋪,一大早就有人在排隊了,他也去排,買了一袋包子,繼續駛向奶奶家。


    到辛家的時候,大約五點半,老人家睡眠少,奶奶已經起了,客廳裏亮著燈,奶奶在大窗前拉開窗簾,結果,就看見猴兒一樣的人,隔著層玻璃,在外麵探了個腦袋出來。


    辛奶奶看見這張臉就笑了,趕緊去開門。


    粟融珵將熱乎乎的包子交給奶奶,“奶奶,綰綰在家嗎?”


    “在,在房間睡著呢。”奶奶笑道,接過包子,隻字不提昨天打電話的事。


    “那我找綰綰去!”他快步上樓。


    辛綰還在睡夢中,忽然感覺有人擠上了床。


    潛意識瞬間把她拉回了那個被人侵犯的噩夢,她大聲尖叫,拚命抗拒撕打這個人,直到兩手被人抓住,身體也被人壓住,那人在她耳邊急切地喊著“綰綰,綰綰”……


    恍惚中,這個聲音是熟悉的。


    她漸漸平息下來。


    她的上方,是一張胡茬橫生的臉,亮亮的眼眸,自深處湧上來焦灼,撲鼻的,是令人窒息的酒味。


    “綰綰……”他忽而聲音放軟,整個人趴在了她身上。


    他感覺到酸意自心底洶湧而來,而後鼻子、眼睛,都是酸酸的。


    是啊,錯過了十年,這十年裏,她心裏還有過別的人,可那又怎麽樣呢?是他錯在先……


    但不管怎樣,老天終究待他不薄,還讓他擁有了綰綰,而且,此後餘生綰綰都是他的。


    想到這裏,那些酸楚裏也帶了慶幸和點點甜蜜,他蹭了蹭她,低頭去找她的唇。


    可是,她卻躲開了,還把他往下推。


    “綰綰……”突然就很想,似乎這樣,就更能證明,綰綰是他一個人的。


    然而,辛綰卻很冷淡,再沒有向往常那樣,柔柔地順從他,有時候還會軟軟地回擁他。


    遭遇冷遇的他愣了愣,不太相信,強行想要再親下去,結果,她非但拒絕,還冷冷說了句,“我很累。”


    他便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不能不顧她的感受而勉強她。


    眼看她再次閉上了眼,他下來躺平,微微喘息著平複,伸手去抱她,也被她把他的手推開了。


    他不再鬧她,想著他一大早天沒亮透就跑來,的確是擾人睡眠,被擾了睡眠誰還沒有點起床氣?


    而且,其實他也很累。


    從國外飛回來,還沒倒時差就和桑子喝了頓酒,醉那幾個小時倒是睡著了,但現在躺在她身邊,躺在她未出嫁之前的床上,呼吸裏全是她的氣息,床對麵是照片牆,全是辛綰小時候的照片,有他嶽母和辛緹的,當然,也有他們幾個皮小子的……


    他看著,微微地笑,不知不覺再次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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