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樸實讚美


    忐忑、焦躁,是所有得知藺主簿突然被裴寓衡關進大牢同其兒子作伴之人的內心,這一天,裴寓衡接待了無數前來勸說他放了藺主簿的人,其中有胡商,有豪紳,甚至還有在縣衙外聽了全乎的百姓們。


    百姓們怕啊,怕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敢拔老虎須的縣令,就這麽被老虎給吃了。


    裴寓衡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記下了一長串的名單。


    也有那見風使舵本領高強之人,直接倒戈至裴寓衡處,隻說自己是被藺主簿拿捏,不得不為他辦事。


    宣月寧望著他們的背影道:“假惺惺的牆頭草。”


    縣衙發生的大事她自然是全知曉的,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裴寓衡就將藺家兩位抓到大牢,她剛才去瞧了一番,那藺濟安都已經快被那些狀告者打沒氣了。


    要不是還要留著藺主簿等待監察禦史的到來,她真恨不得勸裴寓衡將他們都關在一處。


    心裏自是知曉裴寓衡已經做足了準備,可還是會擔心他們狗急跳牆,便賴在裴寓衡的書房,自己搬了個小凳坐在屏風後麵。


    人一茬接一茬,聽得她是昏昏欲睡,最後頭一挨屏風睡了過去,身體重量漸漸向那移去,那木質屏風轟然倒地,連帶著她摔在屏風上。


    “可有傷到?”裴寓衡放下毛筆,快步走了過去,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宣月寧從地上拉起來。


    她眸裏茫然,純淨的看著他,無端讓他心悸。


    所幸她坐的就是小矮凳,傷是沒有傷到,就是磕在屏風上有些疼。


    此時月上梢頭,書房裏隻有燭火亮著,她揉揉眼睛,眨出了淚花,模糊不清的說:“他們人都走了?”


    “都走了。”裴寓衡扶著她坐到自己椅子上。


    縣衙裏靜悄悄一片,之前出去捉拿藺濟安的那些漢子,他都留了下來,立下功勞的他們正式成為衙役,今日就隻有一個任務,守護好放置案卷的地方,絕不準出現任何紕漏。


    裴寓衡一直未睡,就是怕出現急事,自己趕不過來,稍一熬夜,黑眼圈就掛在白皙的皮膚上。


    這一夜至關重要。


    宣月寧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今日事情凶險,也多虧裴寓衡能穩得住,她都不需要親自去看,就可以想象到裴寓衡是如何風光霸氣。


    崔棱早就寫信告知了裴寓衡,最近邊關不穩,巧有監察禦史就在他們那一帶,奉陛下之命,前來察看,裴寓衡才會耐著性子等待到今日。


    兩人一直忙碌,宣夫人進來看了一眼就沒在管,此時腹內空空如也,宣月寧一打量就發現裴寓衡起色不好,但她說不出讓他休息的話,隻能同他說了一聲,自己去廚房弄了些吃食。


    做飯的動靜將廚娘吵醒,她擺擺手示意廚娘回去睡,動作麻利的做了兩碗麵,和裴寓衡吃了起來。


    裴寓衡慢條斯理吃著麵,眼神卻悄悄落在頭也不抬一心吃麵的宣月寧身上,待她吃完才道:“早些回去休息。”


    宣月寧搖著頭,吃飽飯就更困了,打了個哈欠讓他早點吃。


    他剛吃半碗,就聽見前麵縣衙出現喊聲,騷亂至,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起身出去查看。


    王虎正壓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男子,見他們來了道:“裴縣令,果然如你所說,真有人偷溜進縣衙打算點火,喏,這是我在他身上搜出的火折子!”


    裴寓衡點頭,讓他們將人綁了扔在原地,誰也不能放鬆警惕,更不能中了調虎離山之際,人就先不要放進大牢了。


    安排好後,他就像明晃晃的靶子一樣站在原地,宣月寧蹙了蹙眉,轉身回屋,裴寓衡以為她是回去睡了,心下稍安。


    哪知她不一會兒就又返回,一手拿著他的披風,一手帶著蜂蜜水和藥丸子,不由分說讓他先將藥吃了,事情再緊急,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又看著他將披風披上,這才百無聊賴地站在他身旁。


    在邊上的王虎感歎道:“瞧見裴縣令和七郎兄弟友恭,我就又想起了自家那可憐的弟弟,他要是還在,哎。”


    旁邊有人故意笑他,不讓他沉浸在悲傷中,“你那弟弟怎能同七郎相比,你身強體壯何時生過病,我倒覺得七郎比我家夫人還要賢惠,這要是日後哪個小娘子嫁了七郎,才是享福了。”


    眾人哄笑,衝淡了緊張的氣氛,更有人叫道:“不知七郎婚配否,喜歡什麽樣的小娘子?”


    “我家中正有一妹,七郎可有興趣?”


    宣月寧笑彎了眼,落落大方的任他們調笑,還接了句,“不知你家阿妹容顏幾何,比不得我阿兄的可不行。”


    裴寓衡本被他們幾人的戲言弄得暗自窩火,又不好表現出來,聽見宣月寧的話,側頭看她,火把映照下,她半邊臉在光陰下,半邊臉在黑暗中,感覺他看她,轉了過來,黑暗驅散,整張臉沐浴在火把下,就那麽燒了他一下,什麽氣都沒有了。


    恩,是得比的過他,耳中聽他們念叨,“那不行,什麽小娘子能比裴縣令長得還好看”,“七郎你要求太高了”,“你這樣會娶不到人的”,隱秘地笑了一下。


    這一晚,他們又捉到了三波想要將那些案宗資料燒毀的人,宣月寧熬到半夜堅持不住,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去睡了。


    一覺醒來,就聽家中兩個婢女湊到一起,說裴寓衡將那藺主簿抓了大快人心,她們可真走運,竟然能被夫人買下,還道這回來了個頂大的官,藺主簿一定得把牢底坐穿!


    大官?宣月寧問道:“可是監察禦史來了?”


    “這……奴婢們也不懂,隻知道就連林州長都過來拜訪,被那位大官趕走了,現下人就在縣衙內,哎,七郎你慢著些,先把飯吃了啊。”


    宣月寧不管兩個婢女在身後呼喊,大步就朝前院走去。


    不知這回來的監察禦史是誰,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拿裴寓衡私自關押藺主簿一事做文章,官場之人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人還未至,就已經先聽到了前方裴寓衡的聲音,“讓蕭監察史看笑話了,縣衙內暫時隻有我和刀筆吏兩名官員,其餘人等請了病假,想來日後也是來不了的,我正打算招些人進來。”


    她心中著急,也沒聽清裴寓衡說的什麽監察史,人已經衝了過去,腦子一動,將那兩個婢女的話照搬了過來,“阿兄,你可有食飯?你一整晚沒睡就怕有人過來燒毀卷宗,不如先去吃飯休息一下。”


    這話是專門說給蕭監察史說的,告訴他裴寓衡為了這個案子盡心盡力,監察史可要明察秋毫。


    聽見她話的兩人已經停下了步子,一起轉身看她,宣月寧瞧見那隻有五品以上的官員才能穿緋袍的男子,當即就楞在原地。


    那人眉目如畫,氣質冷淡,高傲的如同冰清玉潔的蘭花,站在裴寓衡身邊竟沒能被打壓下去,可這不過是他想給世人表現的一麵,和他做過一世夫妻的宣月寧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野心勃勃,善於運用自身優勢,詩詞歌賦不行,但是為人處世頗為老道,根本沒有參加科舉考試,直接經舉薦入朝當官,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


    上至陛下,下至宮女太監,沒一個人說一句他的不好,將長袖善舞登峰造極。


    更在後來和裴寓衡分庭抗禮,成為陛下手中的“洛陽雙劍”。


    裴寓衡是靠自己從底層一點一點沾滿鮮血地走上去,他就是靠著家世人脈外加陛下喜愛用實力一步登頂。


    可笑的是,人人都說他是陛下的入幕之賓,隻有她知曉,這個人好龍陽,此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能夠被裴寓衡當做對手,足以彰顯他的能力。


    剛才在背後看沒能認出他來,現在看見他,當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這人一肚子壞水,縱然上一世兩人相敬如賓,但若不是他死扣著和鄭家聯姻,她也不至於替鄭亦雪嫁了去。


    對他,恨也無,喜也無,最好一輩子都沒有聯係,偏偏他現在搖身一變成了監察禦史,可不就像一把刀提在兩人頭頂。


    見她直勾勾盯著蕭子昂看,連自己喚她都叫不回魂,裴寓衡將壓袍玉佩擺正,喝到:“七郎,不得無禮!還不過來見過蕭監察史。”


    蕭子昂看了看兩人,勸道:“裴縣令無需如此,不過這七郎又是何人?我怎麽就隻聽過裴縣令有一表妹。”


    兩人說話,驚醒了宣月寧,她看著蕭子昂那副明明都知道,非得讓你親口告訴他的姿態,忍不住回道:“見過蕭監察史,阿兄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危,才讓我以男裝示人。”


    “哦,如此,我就說哪裏來的俊俏郎君。”


    裴寓衡插入兩人之間的對話中,“蕭監察史,是家中阿妹不懂事,驚擾了你,我們還是先去審問一下藺主簿?”


    又因為剛才宣月寧流露出的那點對蕭子昂的不對勁,讓他忍不住同宣月寧說:“你先回屋用飯,不必過來。”


    宣月寧巴不得離蕭子昂遠遠的,又怕這人打主意打到裴寓衡身上,走得時候就顯得有些不情願。


    裴寓衡對著看起來確實有一張能俘獲少女心之臉的蕭子昂,說道:“藺主簿和豪紳勾結貪贓枉法,又克扣賦稅,一應證據我都整理好了,蕭監察史可直接拿去洛陽。”


    蕭子昂淡淡道:“是非曲直還是等本官查過一番再做決斷。”


    接著幾日,裴寓衡陪著蕭子昂審問藺主簿和藺濟安,並將所有卷宗交予蕭子昂,燙手山芋甩了出去。


    蕭子昂無愧自己監察禦史的身份,查其案來雷厲風行,所查的訊息和裴寓衡交給他的證據不謀而合,但他硬拖著還有疑點不鬆口,就這麽住到了縣衙內,弄得鹹滿縣的心裏有鬼的人,人人自危。


    除了這些人,最開心的無疑是鹹滿縣的百姓,見到蕭子昂體麵無私查案的衙役最先經過裴寓衡的同意,將消息傳了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不大的鹹滿縣頃刻間就得知藺主簿栽了!


    有監察史在調查他,不管他在鹹滿縣有什麽交際網都不好用,他這輩子都出不了牢房,甚至還會掉頭,他那兒子更不用說,沒有人會為他翻案,就等著秋後處斬。


    籠罩在鹹滿縣頭頂的烏雲徹底散去,他們對藺主簿有多恨,對裴寓衡就有多愛。


    看看,是裴寓衡來了之後,才把藺主簿抓到牢中,他甚至不在乎會不會丟了官職,要不是碰巧撞見監察史,我們裴縣令還不知道要和藺主簿做什麽鬥爭才能勝利。


    裴縣令都是為了他們啊,僅一戰,裴寓衡徹底在鹹滿縣站穩了腳跟,成為人人愛戴的好縣令!


    不管他做什麽,百姓們都隻會說,“好好好,隻要是裴縣令讓的,我們都聽!”


    知道外麵百姓是如何稱讚裴寓衡的,隻有還在忙著規整材料的蕭子昂心中氣憤,裴寓衡倒是沒有引導百姓,將一應實情盡數告知,可那些百姓就像是被裴寓衡灌了迷魂湯。


    他們對裴寓衡無形的誇讚,也是在變相逼迫自己盡快處理藺主簿。


    裴寓衡送了他份大功績,還是那種去毛收拾好端到他麵前品嚐的那種,讓他這種隻喜愛親手挖掘罪行的人,如同嚼蠟。


    看著像是他占了裴寓衡的便宜,實則是裴寓衡算好了他到的時間,利用他將藺主簿連窩撬了,全身而退不說還得了百姓真心喜愛,這比什麽都重要。


    可白給的功績推出去就是傻子,他這才在縣衙裏住了下來,想再觀察一下裴寓衡。


    崔棱的關門弟子,裴淳元,久聞大名。


    縣衙裏忙碌的裴寓衡隨蕭子昂滿處晃悠,他對自己整理出的證據極有信心,不怕蕭子昂查出問題。


    那日升堂審判藺濟安時請假的官員和衙役全被他辭退了,既然病了,就別想再回到縣衙內,他不需要吃裏扒外或者冷眼旁觀之人。


    不管他們是不是藺主簿的手下,他一個人都不會用。


    鹹滿縣變了天,現在裴寓衡說一不二,說不錄用,他們求誰都沒用,更不用說,他們平日裏仗著藺主簿撐腰,做了不少魚肉百姓之事,知道裴寓衡不用他們,百姓們的罵聲就能將他們淹死。


    至於他們自己內心有多後悔當日沒有留下來,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看著那日留下來的四人,無一例外,至少連升兩級,當真是眼睛都要綠了,尤其是那唯一的刀筆吏,已經暫代藺主簿之責,整日提心吊膽,兢兢業業,生怕這是夢,醒來就破了。


    吏幹升職雖是艱難,可在小小鹹滿縣中,裴寓衡想讓誰當吏,享受大洛官員待遇,誰就能成為吏,有了官身,日後再考個非常容易過的明經科坐牢位置,對於普通百姓來講,已是相當不錯。


    這四人有勇氣,敢於反抗,能進縣衙內工作身後必有得力親屬,又明辨是非是縣衙裏的老人,裴寓衡自是要提攜他們,不讓他們寒心。


    是以,那長得白白淨淨,唯一一位的刀筆吏,裴寓衡直接將他提到了九品下,接過了藺主簿掌管文書的位置,正式成為一名官員。


    其父母也是鹹滿縣有名的豪紳,自家兒子因禍得福得了重用,二話不說,就給縣衙捐了一大比銀子,還派人來替裴寓衡修繕縣衙,本來他們也是為了兒子才巴結一下藺主簿,如今人走茶涼,裴寓衡又那般年輕,將寶壓在他身上絕對沒有問題。


    別的不說,兒子當了吏有了官身,日後有了孫子那可就是官人身份,他們這一支可就熬出頭了!


    看著住的地方一點點修繕好,院子裏假山流水荷花池,可是把省了比銀子的宣月寧樂得找不著北了。


    那剩下的三名衙役每人升二級,當了領隊,而統領他們的,就是那王虎,王虎手下的弟兄們打散開來,從中選了一名當另一位領隊,其餘人等劃分開來,形成了四班衙役,每班三四個人。


    那三名衙役也是渾身沒有二兩肉的,知道他們當日豁出來留下,王虎他們對其很是客氣,還細心詢問平日裏如何操練,怎麽巡邏,晚上怎麽排班。


    可讓他們苦不堪言,不敢說自己平日裏就是吃喝玩樂來著,得虧他們也是家中寶,家裏花了大把銀子才把他們塞進來的,是以讀過書,識過字。


    當日都已經做好等藺主簿知道自己兒子被抓,會被攆走,誰能想到裴縣令那麽厲害,連藺主簿都給抓了起來,更是奔頭十足,三人經常大晚上不睡覺湊在一起點燈熬油,還真讓他們製定出了一份囊括王虎問的所有問題的計劃。


    他們三個人可不敢就這麽交給王虎,先拉著刀筆吏,哦不,是小孫主簿討主意。


    小孫主簿從海量的卷宗中抬起頭,好家夥,那黑眼圈都快掉到臉下麵去了!衙役們一下子就充實了十多人,平日裏處理工作完全沒問題,他不行啊,縣衙裏就他一個人負責文書工作。


    這幾日他都是連軸轉,恍恍惚惚接過東西,稍改兩筆還了回去,那三個衙役心有戚戚,拍拍他的肩膀,“加油!裴縣令已經張貼告示要招人了!咱們不能給裴縣令丟臉,必須當好老人。”


    小孫主簿拂下他們的手,“那告示就是我寫的,你們趕緊走,別打擾我。”


    說完,頭一低,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去,那三名衙役灰溜溜走了,正好碰見王虎,就將東西交了上去。


    王虎也是識字的,他弟弟強逼著他學的,跟在他弟弟身後,考個進士有點困難,但考個明經科絕對沒有問題,想到他弟弟,更是感激裴寓衡,他一定幫裴縣令將衙役們訓練好了!


    從軍隊學的那點東西就有了用處,先把身體鍛煉起來!


    縣衙招人的消息風一般傳開了,主要招刀筆吏和衙役,其中招五名讀書識字的刀筆吏,招八名身體強壯的衙役,報名的人絡繹不絕。


    由王虎領著一眾衙役維持秩序,他們腰板挺拔,挎著佩刀威風凜凜,以前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衙役根本沒得比,即使心裏還有點打鼓的報名人見了他們,也莫名生出了信心。


    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進去,然後捂著臉被對打的衙役抬了出來。


    這些還叫衙役嗎?太凶殘了!


    最後選出二十人,裴寓衡再去掉和藺主簿有關聯,想渾水摸魚進來的,挑選出了十三人。


    這些都是日後要追隨他的人,他不可能就放任他們不理,是以明確告知他們,每個人先在衙役幹一個月活,能者勝任就留。


    而對於這些人的紀律他也是強抓的,在他手下,絕不準出現欺負百姓者,被他發現永不錄用。


    縣衙裏欣欣向榮,人們來去匆匆,誰來了想走,都牟足了勁要留下來,一應事宜很快被落實,但他們這些新進來的人,級別就比較低了,每每看著縣衙裏這些撞了大運的老人,就因為站對了裴寓衡連跳升級,真的好嫉妒。


    不行,他們也要好好工作,裴縣令看我看我。


    第一筆工錢發了下去,領到錢的無不腳步虛浮,酒肆走起。


    也多虧了小孫主簿父母給捐的銀子,要不縣衙可就要窮的拖扣這些人工錢了,因著宣月寧平日裏工錢少一個銅錢都不行,裴寓衡更能體會他們,這絕對拖不得。


    等一切都邁上正軌,裴寓衡就發布了消息,即日起,他將重啟之前被判錯的錯案,請當年的知情人來報案,他的父親沒有人來幫著平冤,他總要盡自己的努力,將能看見的人解除冤屈。


    鹹滿縣的百姓們都愣住了,他們以為藺主簿走了,就是天大的好事,萬沒想到裴寓衡會不辭辛苦將案卷重啟。


    誰還沒點親戚朋友,七拐八扭總能告訴當初被藺主簿坑害的人家。


    人家滿懷期待的來了縣衙,裴寓衡當堂審案,為他們平反冤屈,放出在牢裏一關就是三年的人,還賠償了人家銀錢。


    裴寓衡滿意地看著依舊在奮筆疾書,卻已經不急不緩,能將案件從頭梳理到尾的小孫主簿。


    來了五個新人,小孫主簿生怕保不住自己這個可以和裴寓衡升堂的位置,天天翻看卷宗,學習記法,回家還偷偷苦練,他一定要成為被裴縣令誇獎的主簿!


    然而他並不知道,裴寓衡也沒想換人來記,他們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而想要保住他位置的父母心疼兒子又捐的一大筆錢,裴寓衡也就順水推舟收下了。


    這不,賠償的錢就是從這裏來的。


    至於藺主簿貪汙的款項,蕭子昂沒遞上去,洛陽沒下最終決斷,他就不能動,但是藺主簿之前說要增加的賦稅倒是可以減免了。


    不隻如此,他還做主免去了他們三年賦稅,讓他們得以休養生息,他們這些年因藺主簿虧空的太厲害了。


    “裴縣令可真是個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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