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謙卻偏要往身上攬,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工作?”蕭謙自己開公司,還是有不少人脈的,幫馮蓁找個工作不難。


    “不用。”馮蓁沒打算告訴蕭謙, 她準備賣了房子換個春暖花開的城市居住,沒什麽牽掛就是這點兒好處。


    “蓁蓁, 你還在怪我麽?”蕭謙有些受傷。


    馮蓁笑了笑,還真沒再怪他。難怪別人說治療一段感情的傷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展下一段感情。現在的蕭謙對馮蓁而言, 真的是比陌生人還不如, 看到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感情波動。若是有,那也隻是一點點惡心吧。


    “聽說你和你太太的表妹有些不清不楚的是麽?”馮蓁知道蕭謖在這上麵還是不會騙她的, 她之所以當著蕭謙的麵說出來, 隻不過是為了讓他別再來煩自己,她可沒工夫陪他玩刺激遊戲。


    蕭謙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堪,有些尷尬。“你怎麽……”


    馮蓁聳聳肩,笑了笑。


    蕭謙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不管怎麽說, 蓁蓁,我都是希望你好的。你信不信都無所謂, 但我心裏牽掛的人一直都隻有你一個。”


    馮蓁點點頭,他們倆算是自由戀愛結的婚, 所以蕭謙說他心裏有她, 馮蓁還是相信的。隻不過這點兒牽掛,不足以讓他信守婚姻的承諾罷了。


    蕭謙不甘地看著馮蓁。過去的馮蓁麵對他, 尖牙利齒、尖酸刻薄, 每句話都含諷帶刺,雖然難聽,可他不得不承認, 生氣並快樂著,至少說明馮蓁的心一直在他身上。


    可是如今,馮蓁衝淡平和,他在她的眼裏卻是再也激不起一絲波瀾。


    然則馮蓁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讓她沒法兒平和的人。


    蕭謖朝馮蓁迎麵走過去,然後跟她並肩站立看向蕭謙。


    馮蓁這會兒哪兒還顧得上蕭謙,她隻是很驚訝地看著蕭謖,好吧,其實也沒那麽驚訝。


    內心深處她是清楚的,跟蕭謖好像沒那麽容易斷掉。


    “我過來給你送衣服,上次你的比基尼不是落在我那兒了麽。”蕭謖提了提手裏的紙袋。這話一品,閱讀理解不及格的都能品出裏麵的曖昧來。


    蕭謙看著蕭謖卻是認出了他,“你不是上次博物館那個……”那個把馮蓁開除的男人麽?當時拽得二五八萬的,現在什麽情況?


    馮蓁伸手去接那個紙袋,蕭謖的手卻讓了讓,“我給你送上去吧。”說話間還順勢把馮蓁手裏的小包拿到了手中,成了一個幫“女朋友”拎包的男人。


    蕭謙的眼睛都瞪圓了,又說了句,“蓁蓁,他不是那……”


    蕭謖沒搭理蕭謙,對著馮蓁道:“幺幺,是要去超市麽?”好麽一個喊蓁蓁,一個喊幺幺。


    馮蓁看著蕭謙,也不知道要跟他怎麽解釋如此複雜的情況,隻好聳聳肩,什麽也不說了。


    蕭謙看得尷尬,卻又沒有任何身份可以置喙,隻能道:“那我先走了,蓁蓁,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找我。”說完,他又瞥了蕭謖一眼。


    他看得出蕭謖跟馮蓁有些不一般,剛才的話既是真心,也是為了給蕭謖添一點兒堵而已。


    蕭謙一走,馮蓁就從蕭謖的手裏狠狠地拿回了自己了小包,剛才她隻是不想讓蕭謙看熱鬧而已。


    蕭謖倒是沒怎麽用力,任由馮蓁拿回了她的包。“你當初拋棄我,轉世到這兒就看上了這麽個玩意兒?”


    蕭謖鄙夷的口吻讓馮蓁很是不爽。雖然她也覺得蕭謙不是個玩意,但畢竟是自己以前看上過的人,被人這般鄙視,實在太打臉了。而且蕭謙這個人吧,也不是那麽不堪。


    至少孝順父母,當初她媽媽在的時候,也很孝順嶽母。大學裏的校草兼學霸,事業有成,長得也很不錯,結婚那陣子,所有人都覺得是馮蓁高攀了。


    不過馮蓁聽蕭謖這話還有一重意思,他是誤會了先來後到的順序。以為自己和他一樣,是投胎轉世,結果她其實隻是回歸原位而已。


    “蕭謙沒你想的那麽不堪。”馮蓁道。


    “你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倒是挺寬容的。”蕭謖道。


    馮蓁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因為蕭謖說的是事實。


    “你在賣房子,是要換房還是換城市?”蕭謖又問。


    馮蓁一聽就警覺了起來,這人明顯是在調查自己。“你今天來是做什麽?”馮蓁很不客氣地道,滿臉都是攆客的不耐煩。


    “馮蓁,在我的病好之前,你走不了。”蕭謖道。


    “病?”馮蓁不解。


    蕭謖的臉上露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來,“除了你,我不能碰其他任何女人。”


    馮蓁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蕭謖在說什麽。


    既然已經開了口,蕭謖也就不再怕丟臉,咬牙切齒地道:“從我在朝日明月樓看到你故意留下來的《九轉玄女功》之後,就再也受不了任何女人。”


    馮蓁吃驚得微微地張開了嘴,“可是,我們不是……”難道前幾天滾床單是她臆想出來的?


    “除了你。”蕭謖的補充解答了馮蓁的疑惑。


    “你逗我呢?”馮蓁道,“那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你這輩子不過是做了夢才想起以前來的。”厭女症,真虧他想得出來,狗血不狗血?


    碰巧一個買菜回來的年輕媽媽從他二人身邊走過,結果買的東西太多,手中的一個袋子便落到了地上。馮蓁眼看著蕭謖一把摘掉他手上的透明手套,跨過去幫那位年輕媽媽撿了起來,遞回給她時,手背似乎不小心地碰到了對方的手。


    那年輕媽媽有點兒吃驚,不過抬頭一看蕭謖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他那樣的人完全沒有必要揩女人的油,想撲倒他的人大概能裝滿一列高鐵。


    蕭謖重新走回馮蓁跟前時,把手遞到她眼前。馮蓁看到他的手背上起了一團紅斑。


    馮蓁無語地看著蕭謖,“你不覺得邏輯說不通嗎?既然是我害的,不應該是碰到我才過敏嗎?怎麽反而是……”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看了十幾年的心理醫生也不管用。”蕭謖黑著臉道。


    馮蓁這才明白,那天晚上蕭謖說他這輩子沒有過其他人是什麽意思。


    “你想怎麽樣?”馮蓁有些防備地看著蕭謖,她直覺蕭謖這廝打的是壞主意。


    “你得跟我一起去一趟心理醫生那兒,解鈴還須係鈴人。”蕭謖道。


    馮蓁想了想,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所以點了點頭。


    “另外,收拾一下你慣常用的東西吧,搬到我那兒去。”蕭謖道。


    馮蓁眯了眯眼睛。


    “是醫生建議的。如果我生活中能有個女性,也許會讓我變得習慣女性。”蕭謖道。


    哄三歲小孩呢?也許?“你媽呢?”你媽難道是男的,馮蓁很想懟蕭謖一句。


    “她懷我時,胎盤前置,生產時又遇到了並發症,所以我出生的時候,她就去了。”蕭謖道。


    馮蓁眨巴眨巴眼睛,倒不好再說什麽。


    “你實在不想搬也行,那我就搬過來。不過那是你跟你前夫……”前夫兩個字另蕭謖再次咬牙切齒,“總之,我隻要一想起這件事,就沒辦法保證什麽。”


    馮蓁剛想開口,就被蕭謖打斷。


    “馮蓁,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當初我跟盧柚的事兒,你介意到最後能拋棄我,那你想想,蕭謙的事兒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


    馮蓁恨恨地瞪著蕭謖。


    “我憑什麽幫你?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套路我?其實就是想……”馮蓁沒好意思往下說,因為蕭謖臉上已經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就是想什麽?”蕭謖冷哼一聲,“你覺得你移情別戀後,我還卑微得上趕著套路你?”


    馮蓁被蕭謖給罵懵了,移情別戀?


    最終蕭謖還是以氣勢壓住了馮蓁,她上了蕭謖的車,這次不是跑車了,換成了高大寬敞的最貴suv。


    馮蓁之所以認得這輛車,是因為有一次她跟閨蜜開車去旅行,在高速上遇到一輛。她閨蜜一看到那車就開始緊張,聲音尖了八度地喊道:“別靠近它!別靠近它!離它遠點兒!!!我責任險隻買了一百萬!”


    所以馮蓁記憶猶新。


    馮蓁的手肘支在窗弦上,手指的指關節微弓擱在嘴邊咬,餘光一直往蕭謖瞥,總有一種上了賊車的感覺,又覺得自己這樣藕斷絲連不太好,應該殘忍拒絕才對。


    車子駛入一個高檔小區,但不是別墅小區,讓馮蓁有點兒驚訝。畢竟開這車的人,住別墅應當是很容易。


    結果不僅不是別墅,而且還是一居室,或者說是裝修成了一居室。房子不大不小,近兩百平米左右,除了衛生間以外,整個空間是全開放式的。


    馮蓁轉身就想走,卻被蕭謖攔著。


    “我睡沙發。”蕭謖道。


    “哪兒有長期睡沙發的?”馮蓁對此嗤之以鼻,她感覺自己洞悉了蕭謖的詭計。


    “你難道還想長住?希望我的病永遠好不了?”蕭謖詫異地看著馮蓁。


    馮蓁被問得都想鑽地洞了,“沒有,我希望你明天就趕緊好,對了你什麽時候去看心理醫生?”


    “明天早晨。”蕭謖道。


    馮蓁點點頭,表示很滿意蕭謖這麽積極,她還以為他要故意拖時間的。


    蕭謖替馮蓁歸置行禮的時候,她便大大方方地參觀起了衛生間。別看是彈丸之地,但這裏最容易露出蛛絲馬跡。她捏了捏,蕭謖的洗麵奶用了一半了,牙膏也快見底了,沐浴露什麽的都不是新開封的,無一不在顯示,蕭謖的確在這裏住了不短的時間了。


    “晚上想吃什麽?”蕭謖在馮蓁的身後問,看到她捏牙膏的動作,又道,“怎麽,覺得我是故意套路你才來這兒的?”蕭謖抄著手斜靠在門邊。


    馮蓁摸了摸鼻子,“很難不讓人懷疑。”


    蕭謖挑挑眉,轉身走了,意思是馮蓁太自作多情了。


    馮蓁跟了兩步,“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


    蕭謖回頭掃了馮蓁一眼,“家裏沒有排骨,得去超市或者菜市買。”他取了鑰匙,轉頭對馮蓁道,“走吧。”


    馮蓁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也要去?”


    “我電腦裏很多機密,不放心你在這兒。”蕭謖道。


    馮蓁幾乎暴跳,“你不會設密碼呀?”


    “防不勝防。”蕭謖道,伸手拽住馮蓁的手肘,“而且你本來就應該多陪著我,方便我治病。”


    馮蓁看著蕭謖從門櫃上的手套盒裏抽取了一雙手套戴上,“你到底是厭女症還是重度潔癖啊?”


    “我沒有潔癖。”說著蕭謖還往馮蓁的下三路看了看,以至於馮蓁瞬間就夾緊了腿。


    馮蓁現在很清楚蕭謖的套路了,就是一邊套路她,又一邊diss她,典型的矯情病。


    蕭謖公寓附近有一個很大的進口超市,他推著車,馮蓁則在一旁悠閑地逛著。


    “我先問一聲兒,這個買食物的錢是你給,還是咱們aa製?”馮蓁道。


    蕭謖沒料到馮蓁有這樣的疑問,“你覺得呢?”


    馮蓁聳聳肩,“不好說,畢竟你是連一件t恤都要斤斤計較的人。”她現在還記得在泰國時的窘境呢。


    蕭謖沒搭理馮蓁,意思是她很無聊,轉身取了一盒排骨。


    馮蓁白了他一眼,“可以多拿幾盒啊,我喜歡吃。”


    “明天想吃明天再來。”蕭謖道。


    “你很閑麽?”馮蓁道。


    隻是她話音才落,就聽見有人叫蕭謖。“蕭先生。”那人的眼裏明顯有很多驚訝,“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蕭謖點了點頭,“嗯,挺巧的。”他轉頭給馮蓁介紹了一下,“這位是長河電子的孫總。”


    碰巧的,馮蓁居然知道這位孫總,嗯,買過他家的股票,賺了一筆,而且數額不小。所以馮蓁很燦爛地朝孫總笑了笑,財神大家都喜歡。


    孫瑞則是好奇地看向馮蓁。


    “我女朋友。”蕭謖淡定地介紹道。


    “恭喜恭喜,蕭老先生可算是盼到這一天了。”孫瑞道,“請喜酒的時候,可一定要叫上我。”


    蕭謖點點頭。


    待孫瑞走了之後,馮蓁側頭瞪向蕭謖,一臉的“可算是被我逮住了吧”。


    蕭謖道:“我隻能這麽介紹你,不然我難道逢人就說你是我的藥?”


    “那也不用說是女朋友吧。”馮蓁可沒那麽容易相信蕭謖的話。


    “我身邊沒有過其他女性,所有的助理和秘書都是男的。”蕭謖道。


    馮蓁想了想,“那你病好之後,麻煩你說是我甩了你。”


    蕭謖冷笑了一聲,“難道還是我甩了你?”


    馮蓁白了蕭謖一眼,還說不是在套路她?這話說得,都快像表白了。


    買好了菜,馮蓁跟著蕭謖拐進了調味料區,見他醬油、醋什麽的都在買,不由道:“你廚房沒開過火嗎?”


    “我平時不做飯。”蕭謖道。


    馮蓁心想,恐怕不是平時,而是就沒做過飯,她有點兒擔心今晚的飯菜會不會是黑暗料理了。


    回到家中,蕭謖卷起袖子進了廚房,拿著pad按照糖醋排骨的配料開始準備,一邊切菜一邊道:“酒櫃裏有酒,你挑一支開了吧。”


    “我不愛喝酒。”馮蓁道,拒絕酒後亂性。


    沒過多久廚房裏就開始飄出了飯菜的香氣,馮蓁吸了口氣,站在櫥櫃島台的另一側看著蕭謖,“你沒把鹽當糖放了吧?”


    “那是智商問題。”蕭謖頭也沒抬地道。


    智商高的人好像做什麽都能做好,如果做不好那就是智商還不夠高。


    水足飯飽,馮蓁喟歎地摸了摸自己小小鼓起的胃,好吃,所以她多吃了一點兒,幸虧有九轉玄女功,否則她會被蕭謖養成大圓球的。


    蕭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著想要離桌的馮蓁道:“你洗碗吧。”


    馮蓁坐著不動,本皇後怎麽可能洗碗?所以她驕矜地道:“我是你的客人,而且是來幫你治病的。”


    蕭謖揉了揉額角,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皇帝也很不喜歡洗碗,所以叫了老宅的阿姨過來收拾。


    王阿姨看到馮蓁時,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意思是在說:“女的?”


    馮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感覺自己女性特征還是很明顯的,而王阿姨的反應也實在太好笑了,不過也算是間接證明了蕭謖的“厭女症”吧。


    馮蓁洗完澡出來,蕭謖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就拉開了他的衣櫃,選了件蕭謖的t恤當睡衣。


    “你自己不是有衣服麽?”蕭謖放下電話看著走向他的馮蓁。


    一雙白生生的大腿,晃得人口幹舌燥。


    馮蓁在蕭謖身邊坐下,隻是她這一坐,t恤就往上爬了一截,幾乎已經遮不住什麽了。


    馮蓁側身轉向蕭謖,手肘撐在沙發的靠背上道:“這不是在幫你治病麽?我穿你的衣服,你心裏會不適麽?”


    蕭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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