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姨抬頭,臉上的表情是稍微的驚愕,“怎、怎麽了?”


    不會先生真的陰晴不定,脾性古怪到都不允許大小姐睡個懶覺?


    “鑰匙給我。”男人隻是道。


    可雯姨搖頭,“不在我這裏的,上一次大小姐拿去了,我沒收回來,可能還在她房間裏麵?”


    這讓男人眉頭蹙起。


    轉身邁步出去了。


    雯姨不放心,跟著出去看了看,見著他邁著大步去了後院,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過了會兒,回來了,估計是去了一趟後院雜物房,沒有把工具箱帶過來,但是手裏正在捋著一根細軟的銀線,然後轉身上樓。


    一看這架勢,雯姨一下子猜出來了他這是要撬鎖。


    畢竟,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她更著急了,大小姐睡覺最煩被打擾,一會兒不會打起來吧?


    樓上,男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臥室門口。


    這點活兒對他來說隻是動動手指的事。


    夜千寵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覺睡得很沉,但確實聽到了聲音。


    費勁的閉著眼挪了一下身子,又轉過頭,終於聽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隻覺得全身都疲憊,睜不開眼,在被窩裏挪了挪,挪到了床邊的位置,伸了手,沒夠到。


    這才不得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然後一手扶著床邊,一手伸過去拿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喂?”


    “你……”


    那會兒,夜千寵還沒有睜開眼,騰出來的一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沉綿綿的疼。


    也是她接通電話“喂”了一聲的同時,似乎聽到了耳朵邊的那一個“你……”,不是從手機裏傳出來的。


    蹙了蹙眉。


    她後知後覺,動作緩慢的轉了頭過去。


    下一秒,猛地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挺拔屹立在她床邊不遠處的男人。


    第一秒,她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可是緊接著,發現了那個男人定在她身上的目光異常,連帶他的表情和動作都是瞬間定格似的。


    這才倏然反應過來!


    她是裸睡!


    腦子裏是反應過來了,但她的動作還遲鈍了兩秒,又氣又惱,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的第一個行為反應是什麽。


    直到捏緊了手機,眸子微瞠,終於衝男人,“出去!”


    那邊的男人顯然在愣神兒。


    寒愈的確沒有想到,他進來之後的場景會是這樣。


    他剛進房間時,不見任何動靜,等他到了床邊幾步遠,卻見她忽然坐了起來,被子下滑,她更是伸手去夠了手機。


    那個動作,導致幾乎整個上身,甚至是嫰粉色的底褲都已經露出來一半。


    香肩玉頸,姣好的腰肢曲線,一下子鑽入眼簾,一覽無餘,甚至隨著她拿手機的動作,長發柔滑的垂下搭在皮膚上,側身之餘胸前的白皙若隱若現,視覺效果爆炸。


    他並非有意占便宜,是著實忘了反應。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睡覺,以為偷偷出去了,或者……


    誰知道她裸睡裸得這麽徹底?


    這會兒聽到她驟然拔高的聲音,當然也回了神。


    也是呼吸重重的一沉,見了什麽東西直接從她手裏飛出來,朝著他的命門就砸過來了。


    嗯,沒能避開。


    是她的手機,在他略僵硬的側過臉的動作下,從他臉上擦了過去,也有痛覺。


    “還不出去!”夜千寵的聲音,不至於吼,但顯然是惱羞成怒。


    男人舌尖頂了頂唇畔內側,抬手沒有檢查自己臉上掛彩沒有,而是低眉,彎腰把她的手機給撿了起來。


    隱約還能聽到那邊的男人略焦急的詢問:“怎麽了?……千千,出什麽事了?”


    手機被放在了她床邊,臥室裏隻剩她自己,安靜下來了。


    夜千寵這會兒徹底醒了,但感覺腦袋裏更是鬧哄哄的。


    深呼吸兩次,才又把手機拿了起來。


    電話是席澈打過來的,她這才道:“沒事,傭人沒敲門進來了,剛起床,脾氣不大好。”


    席澈那頭稍稍沉默。


    對她,多少是了解的,不會小題大做,隻道:“那你先起床,有什麽事我下午再聯係你?中午可能比較忙。”


    這會兒夜千寵也沒有太多精力跟他聊,隻好先掛了電話。


    然後坐在床上氣得不知道做什麽好。


    許久,她才起床。


    下了樓,除了臉色實在不好看之外,也沒有怎麽的尷尬。


    寒愈坐在客廳,大概是用過早餐了,和她一樣,隻字不提,臉上也看不出更多的表情。


    歉意或者別的。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進了餐廳,吃早飯。


    男人坐在沙發上,目光隨著她的背影挪了幾步,腦海裏那一幕著實有些爆炸,他這會兒手裏搓著的核桃都“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甚至,一下子想到了她昨晚直接在他身上找鑰匙時候的觸感。


    蹙了蹙眉,起身到了窗戶邊立著。


    雯姨出來的時候,他感覺了動靜,側首瞧了一眼。


    看到雯姨正在翻弄醫藥箱,眉角微動,嗓音沉沉的:“誰病了?”


    雯姨抽空回頭看了他,一邊繼續著手裏的動作,一邊回答:“大小姐說不太舒服,可能是昨晚洗澡受涼了,頭疼。”


    一邊說著,雯姨一邊看手裏的藥物功效。


    站在遠處的男人依舊背對著窗戶,沒挪步,看著雯姨找了幾個藥出來。


    然後才冷不丁問了一句:“發燒麽?”


    這麽一問,雯姨倒是反應過來,“哦對,得量量體溫!”


    又拿了體溫計和退燒藥,一並都準備上,等她吃完飯量量體溫再看吃什麽藥。


    夜千寵坐在餐桌邊,食欲不佳。


    她自己知道應該是感冒了,加上一睜開眼就遭受了那麽大的驚嚇和鬱悶,吃不了幾口,隻端著杯子喝水。


    雯姨從外麵進來,“大小姐,體溫計和藥都找出來了,一會兒先量量體溫。”


    她點了一下頭,順勢起身。


    “不吃了?”雯姨瞧著她一共沒動幾口的早餐,皺了皺眉。


    她隻是“嗯”了一聲,“收了吧。”


    出了餐廳,往客廳走,見到立在窗戶邊的男人了,當做沒看見,拿了體溫計和藥上了樓,杯子順手留在了茶幾上。


    上樓五分鍾後,她看了體溫計。


    三十八度,果然發燒了。


    難怪睡那麽沉眼睛都睜不開,原來是真病了。


    但是轉眼看了看沒摔出個好歹的手機,席澈連著給她打電話,必然是有事,她一會兒吃完藥就得出去。


    看了幾種藥,對照自己的症狀拿了幾粒,這才發現水杯沒帶。


    “篤篤篤。”


    她抬眸,“誰?”


    “大小姐,先生說您拿了藥、沒拿水,我給您端進去?”


    “進來吧。”。


    雯姨端著溫水進去,看了看她的臉色,“是不是昨晚洗澡頭發沒幹透就睡了?”


    夜千寵也說不上來,腦袋確實沉甸甸的。


    “多少度?”雯姨問。


    “三十八出頭一點點。”她按了按眼眶,然後順勢閉著眼吃了藥。


    雯姨在一旁驚了一聲,“這麽燒?要不要去醫院?”


    夜千寵這才看了雯姨,“沒事,吃了藥就好,也不是特別難受,您不用這麽緊張。”


    比起這個,她現在心裏堵了一團疙瘩似的,必須出去一趟,順便透透氣。


    不緊張哪行?


    雯姨瞧著她,“要不,吃了藥,再睡會兒?”


    夜千寵搖了搖頭,“還有很多事要做的,您忙您的去吧,我沒事。”


    等雯姨出去,她去換了一身衣服,順便給林介打了電話,“知道席澈的地址麽?你去找他,然後一起過來接我。”


    這麽看來,她得單獨給林介和蕭秘書都配一輛車了。


    半小時之後,她才從樓上下去,直接去玄關換鞋。


    客廳裏的男人幾乎沒挪過位置,但也看到她下樓了。


    微蹙眉。


    夜千寵換鞋的時候,他已經從客廳出來,站在她兩步遠處,啟唇:“出去?”


    她換著鞋,敷衍的應了一聲。


    “不是病了,還出去?”男人嗓音低沉,看著她。


    夜千寵這才笑了一下,“病了也得辦事,所以寒總如果可以,就少給我製造些麻煩?”


    她這麽說話,寒愈大概知道了,“出去見席澈?”


    夜千寵沒搭腔,手機在震動。


    看了一眼,是席澈的電話,估計是到外麵了。


    隨著“嘭!”的一聲,門關上了,聲音其實不算大,但站在玄關旁邊的男人眉頭攏起的弧度稍微加深。


    *


    席澈的車停在寒公館的第一道安保關卡外不被放行,她隻能步行一段路。


    平時還好,這會兒身體不適,走得確實有點累。


    所以,上車的時候,席澈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不舒服,“生病了?”


    夜千寵淡淡的一笑,“先開車吧。”


    車子開出去五六分鍾,夜千寵終於問了席澈,“公司出什麽問題了嗎?”


    席澈從後視鏡看了看她,“你怎麽知道?”


    她笑了笑,“猜的。”


    其實也不完全是,席氏現在已經不是小三流的公司,有了動靜,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風聲的。


    席澈道:“原本是不算什麽大事,但倘若這事一開始就是別人設下的圈套,那的確不好處理,捅到台麵上更是嚴重。”


    夜千寵微微蹙眉,“席氏這兩年發展再好也不驕不躁,都很嚴謹,你也不是會鑽圈套的人,到底怎麽回事?”


    席澈看了看她,“事情比較複雜,你要是累,就先睡會兒,到了地方,我再詳細跟你說?”


    可她搖了搖頭,“累慣了,你不說我也睡不著。”


    她說那一句“累慣了”的時候,其實席澈有些驚訝。


    要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種勤能補拙的人,當初就算學業再重,加上其他事務,她照樣是輕鬆的,不可能累著自己。


    才多久不見,最近卻都疲累成常態了?


    席澈點了點頭,才道:“正如你說的,席氏經過一次波折的確是又起來了,公司裏不少元老都提出再次加入商會,我也同意了。”


    “原本隻是時間問題,以席氏現在的資格,入會不成問題,可偏偏問題出在最不該出的地方。”


    “這些相關事宜我都交給執行經理,例行請了商會人員來做相關評估,評估報告、審計報告都出來了,結果告知商會審核委員投票表決卻卡住了,原因是席氏行賄。”


    夜千寵笑了一下,“加入商會還給誰行賄去?”


    如果沒記錯,寒愈在商會的地位好像很高。


    其實她都不想用,肯定跟他有關。


    席澈冷淡的語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然,也怪在我的人處事不嚴謹,聽信審計員的話,以為給油水辦得快,書麵報告也更漂亮,結果人家轉頭就反咬一口。”


    當初審計員的確告訴席氏執行經理,出錢好辦事,結果,後來席氏忽然收到調查函。


    審計員一副大公無私的姿態把錢交出去,說是席氏賄賂他。


    ------題外話------


    一驚醒發現寫過頭了,過了零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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