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她轉了個背,因為最喜歡從身後抱她,身體緊貼,手不怎麽安分的給自己謀福利。


    嘴上倒是低低沉沉,該談什麽談什麽,“是不是我反悔、搗亂,你能受用?”


    夜千寵雙眉一豎,“想都別想,你以前那些爛招數收一收。”


    男人勾唇,“那不就是了,明知道對你不管用了,我還敢,豈不是作死?”


    “知道就好。”她說著話,餘光瞥見他從衣擺探入,很不安分的手,拍了一下,然後轉身從他懷裏躲開。


    這才又問了一遍:“卡呢?”


    寒愈站在那兒,不知道真假,眼裏有著淡淡的受傷,“拿完卡就走,都過來了,不打算一起吃個飯?”


    她並沒有留意到他的眼神,幹脆也就沒去看。


    隻是道:“跟你什麽時候吃都是吃,我倒是覺得走之前可以跟那位馮小姐吃頓飯,說不定我們很聊得來。”


    聽起來性格很倔,打了兩次交道,也不是那種咋咋呼呼的膚淺角色。


    能狠鑽心思在自己專業上的,都是認真到會讓人喜歡的人,雖然她暫時喜歡不起來。


    其他性格的話,沒怎麽看出來,反正不冷也不熱,話不多。


    她這麽說,完全是隨口,該了解的自己都從蕭秘書那兒聽得差不多了,去吃這個飯,她怕把自己吃成腸胃病。


    沒想到,男人似乎是當真了,不無考量的湊過來,“你們吃飯,我請客?”


    夜千寵笑了一下,“想聽我跟她聊什麽?還是怕我欺負她?”


    寒愈微微挑眉,“女人之間的較量,也是一種藝術。”


    她淡淡的一嗔,伸手攤開:“卡。”


    磨來磨去的,就是不提給她卡的事。


    女人之間吃個飯怎麽就藝術了?明擺著就是想知道她怎麽對付馮璐。


    想著,她漂亮的指尖淡淡的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想看我跟別人因為你而爭風吃醋?別把自己抬那麽高,小心摔死。”


    寒愈被她這不鹹不淡的語調說的微微眯起眼。


    小女人,出去一趟,著實長進了。


    他倒是把卡給了,也道:“那就陪我吃頓飯。”


    作為金主,他怎麽也有這個權利。


    夜千寵想了想,勉為其難的樣子答應下來了,答應完看了看他不怎麽愉悅的表情,“怎麽了?”


    寒愈似是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是不是還在怪我?”他走過去,低低的望著她。


    她微蹙眉。


    其實也沒有,雖然看起來能怪的事情很多,仔細想一想,又什麽都沒了。


    於是笑了笑,“你是金主,我哪敢?還得小心翼翼,怕老板您什麽時候不高興又把我卡停了。”


    男人眉峰微攏,“認真的。”


    抿了抿唇,還是過去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道:“沒有!”


    他依舊那麽盯著她。


    “你先工作吧,我出去等。”她習慣的小動作摸了摸他精瘦的側腰,淺笑:“你快一點,我要吃你做的,把下午一半的工作也做完,別耽誤了!”


    聽到她想吃他做的菜,男人臉色終於是好看了很多。


    被需要的愉悅。


    “好!”


    *


    夜千寵沒閑得真去找馮璐,她現在沒空關心這些事,也覺得沒必要,關心這些太抬舉別人貶低他了。


    從公司大廈,跟著他一起上車回寒公館,一路她什麽都沒提。


    菜家裏已經買好了,他回去做,傭人打下手,她就隻管等著吃。


    坐在客廳裏,目光掃過桌上的水果,想起了上次被水果刀刺激的事,皺了皺眉。


    她昨晚也幫他切蛋糕了,甚至往年基本都是她幫忙的,也沒什麽事,看來就隻怵那麽一個東西。


    做飯時間不短,中途怕她餓著,寒愈從廚房帶了兩個香芋春卷出來,“先墊墊。”


    她瞧著他放下春卷後沒有直起的腰,心知肚明他什麽意思,卻恣意的揚起眼角,“腰酸?”


    男人稍微把臉湊了過來。


    夜千寵嗤笑一下,還是在他側臉一吻,忽然道:“有點想吃紅燒帶魚。”


    寒愈輕蹙眉,“說晚了。”


    她擺擺手,“下次吧。”


    原本寒愈倒是可以差人去買,但是一聽她說下次,立刻就改了主意,“行,就下次。”


    好歹知道還可以有下次了。


    看著他走回廚房,她在遠處問了句:“你昨晚都收了什麽禮物?”


    她又一年沒送禮,隻送了一個蛋糕。


    男人回頭看過來,“都在樓上,你幫我去看看。”


    昨晚杭禮運回來的,他本人都沒在意,也沒什麽興趣。


    他不喜歡收禮,即便有不少公司職員,大多也隻是一些小禮品,表個心意。


    夜千寵看了幾個,都是字畫,偶爾有個人參之類的東西,一看也知道是他公司成員的禮物,像極了給四五十老男人的禮,就差保健品了。


    結果她還真看到了保健品。


    拆禮物也這麽出其不意,倒是挺有趣,就是不知道哪個是誰送的,偶爾有留字的都很恭敬,沒什麽看頭。


    她拆完東西都幫他規整了規整,最後剩下幾個小盒子的。


    等她拆了其中一個,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皺了皺眉。


    這麽多禮物裏邊,唯獨這個最特別,她是不是應該留給他?


    想著,夜千寵又把東西放了回去,然後把盒子蓋好,包裝恢複,花兒她不會,就隨意打了個結,放在最上麵。


    吃飯的時候,她沒說什麽,好吃的她都會表現出來,好讓他這頓飯做得值!


    快吃完的時候,她才看了他,“一會兒回公司?”


    寒愈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你有安排?”


    夜千寵搖頭,“你忙的話就可以去忙了,我走的時候會告訴你的,暫時還沒訂票。”


    然後笑了笑,“別看了,馮璐的事我沒興趣,就跟你沒問過我和席澈在國外兩年怎麽相識、怎麽相處一樣的。”


    *


    關於禮物,寒愈那天下午繼續去公司處理公務,回到家已經是晚上。


    疲憊之餘洗了個澡,去後院待了不短的時間,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去的是書房。


    他是睡前才想起來她今天問了禮物的事。


    總歸也睡不著,就去了放著禮物的側臥。


    進去開了燈,看到她把東西都歸類擺的很整齊,還有幾個沒有拆的。


    起初寒愈沒有過多的留意,但她不會打禮品花,多看兩眼就能看出其中一個她是拆過,再放回去的。


    就唯獨那一個。


    眉峰微微蹙了一下,信手撚起,左右看了看,瞧不出什麽名堂。


    他把煙叼到嘴邊,微微眯起眼,雙手解開繩子,又把裏麵那個盒子打開。


    一看到躺在小盒子裏的東西,眉峰頓時一擰。


    煙也不抽了。


    換了身衣服,他就出了門。


    夜千寵接到他電話的時候看著屏幕頓了一小會兒,然後才接通,“喂?”


    “開門。”他低低的嗓音,似乎是走得過急,聲線不太穩,能聽出來。


    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你……在我房間外?”


    幸虧她這次回來沒去自己的公寓住。


    不過,隨即她道:“我不在房間裏,你要是不著急,就明天找我?或者再等會兒?”


    男人沉著聲:“我知道你在。”


    夜千寵有些無奈,“我真的沒回房間,還在外麵,那你等會吧。”


    離得也不太遠。


    電話還沒掛,她聽到他在電話裏:“禮物拆開看過了?”


    她誠實的點頭,“都挺好,沒有特別名貴,也沒有很廉價的,都很用心。”


    評價得這麽官方,寒愈要聽的根本不是這個。


    要說她這一次變化大在哪裏,寒愈終於能概括出來一點:不任性了,也不感性了,連對他的情緒都能控製自如,甚至不漏山水。


    他倒是寧願聽出她情緒裏的不愉快。


    夜千寵回到酒店的時候,看到他站在那兒,轉過身來,她走一步他就隨著她的腳步挪一下焦距,一直盯著她看。


    到了他跟前,她抬眸看了看他,順勢開了門,“進去吧。”


    寒愈依言進去了,但也站在了門口,就在玄關處,燈光下正好看清她不得不仰起來看他時候的臉龐。


    “有沒有生氣?”他薄唇微動。


    她放下房卡,“嗯?”


    男人眉目微微的沉著,看著她這副漫不經心,不知道哪裏來氣,嗓音也低了低:“不是拆了看過裏頭的東西?”


    夜千寵這才微微恍悟,“哦,你說那個。”


    然後沒了下文。


    她在換鞋。


    寒愈伸手,握著她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四目相對,“中午的時候怎麽不問?”


    她有些無奈,淺淡的笑著,“問什麽?”


    “問你,你知道是誰送的?”


    寒愈確實不知道,可是她這樣什麽都不問,他胸腔裏跟塞了棉花似的難受。


    她又道:“你告訴我了是誰送的,說不定我還更難受,禮物而已,知不知道沒關係。”


    感覺到他握著她的力道在收緊。


    夜千寵抬頭,看著他,沒說話。


    就那麽彼此看了十幾秒。


    這種眼神的對視就轉換成了他俯首覆壓下來的吻。


    吻得重,帶著一些對她的不滿,唇齒間糾纏得很用力,以至於氣息變沉,嗓音變得很低啞:“回來這麽久,關於我,為什麽什麽都不問?”


    換句話說,他就想讓她多問問他的情況。


    夜千寵被他這一頓結結實實的吻弄得氣喘籲籲,仰著脖子半吊在他身上,“蕭秘書跟我說了不少……我都知道。”


    男人依舊垂眸凝著她,“禮物也不問?”


    她笑了笑,“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包養你,我把你弄這麽委屈。”


    話說完,他依舊冷著臉。


    沒辦法,她隻好問了:“那個牌子現在上市新款了?我看著挺不錯的,上一條你早扔了吧,正好換新。”


    寒愈幾乎是惡狠狠的盯著她,薄唇微微繃著,抵著她的唇,“你就不能稍微在乎我一點?”


    怎麽在乎,她不明門路的眼神。


    男人下顎緊繃,“我上次跟你做穿的內褲是哪一條?”


    哈?


    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砸得有些暈頭轉向。


    一來,是太露骨了。


    二來,她怎麽知道問題這麽刁鑽?


    這個人真的……這一年大概是確實悶壞了,說話、做事少了很多他以前那種食古不化的調調。


    壞起來真是從骨子裏的壞。


    她隻得抿了抿唇:“你又不是穿著跟我做的……我哪知道?”


    寒愈睨著她,“你自己脫的也不記得?”


    夜千寵微微睜大眼,“胡說,我哪有給你脫……”


    她微微咬唇,臉有些燙,發覺這話題實在是太沒意義,不想跟他談了,這聊著聊著又得出事。


    可是他鐵臂穩穩環著她,甚至順勢就將她壓在了玄關牆壁上,“就是你送的那條。”


    嗯,要說他這樣的大富翁一條底褲竟然穿了一年,說出去夠不上惡心,也不得嚇倒一片人?


    不過,也沒那麽長,因為寒愈是好久之後才拆了穿的。


    “哦……”她微微拖著尾音,“所以,我給你送的內褲牌子,為什麽別人會知道?甚至再送一個同款?”


    “難道去年也有人送你?”


    這個問題,細思極恐。


    他穿在最裏麵的東西為什麽會有除了她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除非……


    她用那種眼神看著他,慢慢的蹙起眉,甚至把搭在他胸前的手都收了回去。


    寒愈知道她在想什麽,總算看到她的情緒,但這也不是他想要的局麵。


    薄唇微動,“我說了,沒女人。”


    連傭人也不可能碰到、看到他那個東西。


    “所以呢?”她淡淡、涼涼的笑了一下。


    寒愈給不上來答案。


    但是他騰出一個手,開始給宋庭君打電話,這種事,估摸著隻有宋庭君做得出來,也隻有他有那個膽子。


    宋庭君接電話也快,笑嗬嗬的,“老大?”


    “東西是不是你送的?”寒愈冷著聲。


    宋庭君笑著,“現在才拆啊?”


    這麽聽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隻聽宋庭君繼續著:“我還以為你昨晚就拆了,然後千兒看到肯定得一頓吃醋,你哄著哄著能哄到床上去的……”


    寒愈已經氣得閉了閉目,“我用得著你幫?”


    宋庭君輕哼,“千兒現在對你愛答不理的,我不是著急麽?”


    “你有毛病,給我買這東西?”寒愈冷著聲。


    宋庭君索性笑出來:“你忘了去年生日的時候?你自己給大夥說的,不是我攔著,你能把內褲顏色都說出來……喂?”


    電話被掛了。


    寒愈握著電話的手垂下,望著她,好半天,才問:“聽到了?”


    她微蹙眉,原本她也沒計較啊。


    不過,既然他這麽問,她點了點頭,道:“聽到了,你自己喝多了告訴別人的。”


    就是去年的生日。


    說不定,還有不少的女人,他也不嫌丟人?專門給人說她前一年給他送內內當禮物的事情?


    當時確實是這樣的。


    她離開後幾個月是他生日,寒愈難得平靜很多了。


    不知怎麽,挑起這件事說起來,連內褲的牌子、顏色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隻是宋庭君反應快,趕緊把他給打斷了。


    當時還有女人好奇的張著眼睛問,不無失落:“寒總真有過可以送內褲的女人啊?”


    然後又打趣著,“那是不是明年,咱們也可以這麽送?”


    宋庭君當時瞥了她們一眼,“想活著回去就趕緊把這事忘了。”


    誰要知道了,而且還往外傳寒愈穿什麽內褲,還能好好活著麽?


    不過,也是那會兒,宋庭君才知道千兒居然那麽有膽還那麽懂刺激,居然給他送那個!


    嗯,那個牌子他知道,通過沈清水知道的。


    真是不巧啊,他也在穿的牌子,於是很清楚今年都有什麽新款。


    不過很鬧心啊,老寒有女人給他買,他自己的,卻是自己買的!


    ------題外話------


    差點全世界都知道他內褲顏色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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