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息接了差事,朝中眾人也都不好再說什麽,因為不管反對者還是中立者都派了人同往,到時親眼見證!


    出了宮門,見魏華音在外等著,沈風息斜眼看向白玉染。


    白玉染不善的甩他一個眼神。


    “怎麽樣了?”魏華音看兩人出來,上前幾步。


    沈風息微微笑道,“稻穀還沒收,放心!那些人還動不到我藥王穀來!”


    白玉染暗自翻了個白眼,“皇上派了人跟他去藥王穀親自督辦稻米收割。”


    魏華音點頭,又謝了一遍沈風息,“我們又欠你一個人情。”


    她的‘我們’讓白玉染神色頓時帶了笑意。


    沈風息揚起嘴角,“綿綿是我徒弟,你們若是落難,砍頭也要砍我徒弟,那我這師父就丟盡顏麵了!”


    白玉染眼刀子暗暗甩了好幾個,之前送人說摯友,現在一句朋友就能解釋的事,又扯什麽師父徒弟!他私底下坑他的還少嗎!?


    魏華音倒沒有再多說。


    沈風息帶隊離京,前往藥王穀。同往的欽差幾人,倒是讓人眼熱。


    都傳藥王穀奇珍異寶無數,珍稀藥材遍地,但外麵有陣法和毒瘴,沒有藥王穀弟子帶路,根本進不去。這個去,就算撈不著奇珍異寶,珍稀藥材,也能獲益匪淺,也能見識場麵了!


    魏華音回了家,轉身就開始閉關了,她要在一個月之內種出參天蘑菇來!


    那個汪縣令見藥王穀出麵力挺魏華音和白玉染,不敢再帶人鬧事,私底下的小動作卻一直不停。


    白玉染手上已經拿到他徇私枉法,戕害百姓的罪證。


    而那幾十戶人家,包括柳氏,柳老二所有檔案資料,證據。


    這是鬧的整個京城幾乎都摻和其中,等著看是誰打臉。


    白老二借機把大房一家留在京城,“現在二郎正是關鍵時機,若一個不好,可是要降罪砍頭的!你們要回去,還是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確定了她們一家幾口平安度過這個坎兒再回吧!”


    李氏早已經擔心的飯都吃不下,尤其那裏麵還有柳家的人摻和,顯然就是陰謀算計,衝著音姑和二郎她們來的!這是要她們的功勞,還要命啊!


    白老大想走,也更不放心,咬咬牙,一家人留下等結果。


    魏華音把外麵的事情都交給白玉染,她就專攻參天蘑菇的培育。


    這個漲勢快,適宜的土壤和空氣濕度條件,幾天就能長大,最關鍵的是前期注入藥物,難成功,也難成活。


    “唉~爹都快成望妻石了!”大隻雙手托著臉,坐在回廊下似模似樣的歎氣。


    “唉~爹成望妻石了!”二一隻也雙手托著臉,坐在大隻旁邊。


    “唉~爹有點可憐!”三一隻也同樣的動作坐在旁邊。


    “我想娘親!”四小隻雙手托著小臉,噘著嘴。


    話音落,前麵兩隻齊齊瞪過來,“你們倆破壞隊形!”


    “唉!爹成望妻石了!”弟弟默默翻了下眼,保持隊型。


    兩隻大的又盯小四。


    小四一看,小嘴一撇,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馬氤氳一層水光。


    看她馬上要哭,綿綿先擺手,“打住!不許哭!”


    三個都說了安慰的話,小四這才多雲轉晴,小手托著臉,“唉!爹成望妻石了!”


    三隻大的,同時托住臉,“唉~~”


    白玉染扭頭看看四隻娃兒,覺的後退一沉,“我就去看看,你們幾個乖!”


    “好!”四小隻齊齊應聲。


    整個棚裏,一片濕熱,各種大大小小的陶盆,各種菌絲菌種擺放著。魏華音頭發隨便梳個篡兒,一根青玉簪插著,身上也是利落的衣褲裝,熱的滿臉潮紅,汗珠層層沁出。


    白玉染擰了下眉,端著水杯過來,“音寶兒!喝點水!”


    魏華音兩個手都占著,看他喂過來,張嘴喝了大半杯,“你先出去吧!來回進出把裏麵溫濕度都破壞了!”


    白玉染心疼的沉默,“......好。”


    一個月成功失敗了上百株,魏華音整個人也縮了一圈。


    李思德帶著人來皇上口諭,“一個月之期已到,皇上問話,白夫人的參天蘑菇可是種出來了?”


    “這就可以送進宮去!”魏華音應聲,看向白玉染。


    白玉染點頭,吩咐人把幾盆長成的蘑菇搬運出來,“李公公!咱們這就走吧!”


    李思德看著用藍布包著的龐然大物,有些驚異,“這......這些難道真的是蘑菇嗎?”


    白玉染上去解開繩子,掀開一株給他看。


    隻見一株花菇模樣的龐然大物,寬大的傘冠伸展著,如同一個小亭子了。李思德驚呼出聲,“哎呀!這是真的啊?雜家不是在做夢吧?竟然真有這麽大的蘑菇?”


    “李公公!走吧!”白玉染笑著招呼他。


    李思德還有些沒有回神,“好好好!走!”


    一行人拉了幾車浩浩蕩蕩出門,趕往皇宮。


    路上早有人等著,就想看大總管太監到白府去,是不是有結果了!這事兒鬧了快倆月了,還沒分出個誰是誰非!


    乍然看見這幾車的東西,都驚疑不定,“這是啥啊?這麽大?”


    “壽山石?”


    “不可能!從白家拉幾車壽山石送進皇宮?皇宮要啥樣的沒有!”


    “那這車上是什麽東西啊?”


    “說的就是啊!這都是什麽啊!?”


    眾人議論紛紛,甚至有人跟著馬車走到宮門口。


    仁宣帝隻道魏華音閉關,白玉染又把家裏守的鐵桶一樣,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就等著看她們能搞出什麽名堂來!


    但一見幾大車的龐然大物,臉色就微微僵住了。


    “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魏華音和白玉染等人齊齊見了禮。


    “這後麵全是你們種出來的參天蘑菇?”仁宣帝指著幾個車。


    “是!”魏華音應聲。


    白玉染讓人全部打開。


    蓋著的藍布拉下來,一聲聲驚呼響起。


    連皇後也驚呼的睜大眼,“這......這是真蘑菇?還是假蘑菇啊?”


    “回娘娘!都是真蘑菇!它們都還在長!這幾株已經趨於成熟了的。”魏華音解釋。


    連發的平菇,傘冠個個像真的大雨傘,足有兩三米高。


    圓頭的獨株蘑菇,拔地而起,足有丈高,巨大的蘑菇傘猶如一個小亭子。


    仁宣帝不相信這些蘑菇會是真的,挨個親自檢查一遍,發現竟然都是真的,那蘑菇的味道,離得近了就更濃鬱上頭,卻是錯不了。


    “這些都是真蘑菇,你是如何種出來的?”叫魏華音問話。


    “回皇上!是藥物催發,土壤,空氣,溫度,濕度和日照,等等原因,就能種出這些參天蘑菇來!”魏華音垂著眼回他。


    皇後忍不住問,“這些蘑菇能吃嗎?”


    魏華音搖頭,“不能吃!雖然看著還是蘑菇,不過已經在催化中發生了基因變異,不能再吃了!”


    “那吃了會怎樣?”皇後追問。


    魏華音看著她,“會引發人體基因變異,或許會長成巨人,長出尾巴,長三個胳膊,四條腿,不男不女。”


    皇後嚇的臉色一變。


    魏華音笑了笑,“開個玩笑!吃了不健康,會生疑難雜症,短命而已。”人類基因研究那麽多年,哪那麽容易基因變異!


    皇後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這也已經夠嚇人的了!真要是長出尾巴,三個胳膊四條腿,那不是妖怪了嗎!”


    魏華音笑,主動解釋,“所以新稻米的研究用了六年,還沒有真正成功。”


    “你那新稻米是用這個法子種出來的?”仁宣帝怒目瞪過來。


    白玉染拱手,“皇上!您是承認新稻米是臣妻種出來的了?”


    仁宣帝臉色一僵,眼中怒色更深,哼了聲,“你們要是膽敢種出這些邪氣的東西,禍害百姓,朕絕不饒你們!”


    “皇上請放心!之前試驗的方法,這些蘑菇隻是試驗品。新稻米用的並不是這種辦法!雜交新稻米,是稻米種類雜交換代,簡單一點說和果樹嫁接類似!所以安全可靠,但進程緩慢,隻短短幾年,根本無法達成最終效果!推廣也不易!”白玉染解釋回應。


    看仁宣帝不是太懂,白玉染又道,“真正成功的雜交稻米最終產量,能達到畝產兩千斤。”


    “胡說八道!”仁宣帝這下是根本不相信,覺的天方夜譚!三百斤收成已經算好的,還畝產兩千斤!?


    白玉染笑著解釋,“目標總是要有的!這樣才能奔著目標一致堅持不懈啊!就像之前,誰能想到畝產五百斤的稻穀?既然五百斤可以,那一千斤又何妨?”才不告訴他,後世前年過去,早就實現了他認為的天方夜譚!


    仁宣帝心裏還是不信任,微眯著眼看著白玉染,又看向魏華音,“之前你們自己說,無法肯定新稻米的安全問題。現在又來說安全可靠!等你們十幾年後試驗出來,那些人都吃出了問題,豈不晚了!?”


    魏華音垂了垂眼,抬頭問他,“皇上!雜交稻米說的通俗一點,就像皇上所知道的擇優而娶,擇優而嫁的後代也更天賦優異相同!選擇另一半,挑個子高的,相貌標致漂亮的,品行好的,聰慧敏捷的,生下的孩子也會繼承爹娘的優點,俗稱遺傳。皇上應該也知道,百年世家中,傳承十幾代,每一代都擇優而娶,後代在大概率上也越來越優秀!雜交稻米的培育也一樣!”


    這一番話說的仁宣帝無可反駁,不說底下那些世家,單說皇室一族,不論頭腦,相貌倒是一代一代沒有差的。


    “若是這樣,那豈不是非常簡答,人人都可以種出來了?”皇後又問。


    “稻米和人不同,不是說一聲,就能把不同的稻米撮合成一家的!”魏華音笑著解釋。


    皇後聽著也忍不住笑出聲,“本宮今日才發現,白夫人倒還有風趣幽默的一麵!很好!”


    魏華音笑著垂下頭。


    “皇上?可還有疑問?”白玉染問仁宣帝。


    仁宣帝盯著他看了半天,“如果證明雜交稻米是你家種出來的,那幾十戶農戶就是死罪了!”


    白玉染手握證據,“若臣欺君,臣也是死罪!皇上是南晉國君,是天子!天下誰人欺君,都當死罪!”


    仁宣帝半句話也說出來,又看了眼幾株參天蘑菇,怒哼一聲,甩袖子大步離開。


    魏華音看看白玉染,目光投向皇後,屈膝行禮,“恭送皇上!”


    皇後臉上神色也淡了,“你們先退下吧!”深深看了眼魏華音。


    魏華音應聲,“是!臣妾告退!”


    “臣告退!”白玉染再次行禮。


    等皇後走遠,兩夫妻這才出宮。


    唐鳳初正到宮門外,直接走到兩人前頭,“白大人可是證明了新稻米了?”


    他嘴上問著他,眼神卻盯著他音寶兒!白玉染抓住魏華音的手,上前一步把她擋在身後,“唐王殿下不愧是智謀雙全!”


    “此事和本王何幹?”唐鳳初挑眉。


    白玉染冷冷一笑。麵上和他無關,卻都是他在裏麵攪弄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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