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當時我知道自己懷孕了以後,覺得天都變得好藍,覺得我們之間的任何阻礙都不是問題,我對你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我的大腦甚至來不及思索,兩條腿已經走到了你的公司。”


    “他們說你去吃飯了,我就去找你,我想第一時間告訴你這個好消息,不是在電話裏,而是當著你的麵,給你這個我以為該是最棒的禮物。”


    “可是我看到了什麽?我就站在‘禦園’外麵,透著櫥窗,看到你和靳思瑗調.情,看著你倆接吻,看著你倆旁若無人的嬉笑。”


    “冷雲司,你們還知道羞恥嗎?!你知道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什麽心情!”童欣哭喊,聲音連帶著整個人都顫抖著,吼破了聲。


    冷雲司身體僵硬的站著,渾身發冷,他想說話,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當我問你你在哪時,你說你在跟客戶吃飯,你知道我親眼看著你對我說謊時的心情嗎?原來靳思瑗就是你的客戶啊!我從來不知道,也從來不知道你說謊竟然能說的這麽麵不改色!”


    “冷雲司,我早說過了,你要是厭倦我了就直接跟我說,別用謊言來搪塞我!我現在受不起這些傷,受不起啊!”


    “你可真是毒,就這麽讓我一點一點的上了癮,生了根,再也拔除不掉!”童欣絕望的說道。


    她真的絕望了,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整個兒的塌下來。


    在她對他上了癮的時候,他卻想連根的從她身體裏麵拔出去!


    他知不知道,愛這個東西,一旦生了根,就是連了靈魂,如果要拔出去,就是連她的靈魂一起拔了出去!


    “欣欣……”冷雲司臉色變了,變得淒惶。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卻被她猛地甩開。


    “你別碰我!我嫌髒!”童欣怒吼。


    冷雲司的手就那麽僵在空中,長指發顫,想碰她,卻伸不出手,也收不回來。


    他眼睛瞪得通紅,隱忍著,僵在空中的手也漸漸地握成了拳。


    “你知不知道昨天掛了電話以後,我差點死了?”童欣輕聲說。


    冷雲司正個人都跟著一顫,那顆心顫動的,帶著恐懼。


    “怎麽回事?”他恐慌的問。


    “怎麽回事?因為我滿腦子都是你和靳思瑗接吻的畫麵,滿腦子都是你對我的謊話,我看不到路,如果不是被人及時拉了一把,你這時候就該去醫院為我收屍,而且是一屍兩命!”


    “不過這樣或許才是你期待的是不是?”童欣突然笑開,卻比苦海難看。“嗬嗬嗬,我死了,孩子也死了,你就一點障礙都沒有了,也不用再想著費盡心機的要怎麽瞞我,你冷雲司就自由了。”


    “欣欣,別這樣,別這麽說!”冷雲司忍不住也提高了聲音,“我從來就沒想過讓你死!不準你說這種話,不準!”


    “你不是問我是不是確定懷孕了嗎?”童欣突然說道,“你跟我來,我告訴你是不是確定!”


    說著,童欣轉身上樓。


    冷雲司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想動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


    半晌,他才抬起步子跟上她,來到臥室。


    童欣大力的拉開床頭櫃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那三支驗孕棒,用力的甩到冷雲司的身上。


    那三支驗孕棒就在他胸口一彈,就落到了地上。


    童欣的力道很大,可是力道再大這三支驗孕棒又能給他造成什麽傷害?


    打在他身上甚至就和撓癢癢似的,可是冷雲司卻覺得心髒被人狠狠地捶打,疼得都要吐血了。


    他直愣愣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驗孕棒,每一支上麵都顯示了懷孕的兩條線。


    “嗬嗬嗬嗬!你司少是誰啊!怎麽可能就憑借這三支驗孕棒就下定論,如果這個不夠,那麽這張片子呢!”童欣說著,又從抽屜裏拿出昨天照的b超片子,憤然的甩到地上。


    “這裏麵,就是你的孩子!現在在我的肚子裏,你問我確定嗎?我說非常確定!”童欣咬牙切齒的說。


    緊繃著的聲音好像要把冷雲司個嚼成碎片一樣。


    冷雲司慢慢的蹲下.身,拿起片子,看的出了神。


    他看不懂這裏麵照的什麽,他也不知道孩子在哪裏,哪裏是頭哪裏是腳,看不出這裏麵竟然藏著一個生命。


    可是他知道,這是他的孩子,帶著生命的跳動,血脈相連的牽引。


    他隻是看著片子,心髒就忍不住狂跳,那種初為人父的雀躍與焦慮深深地纏繞著他。


    他知道,在童欣剛才最開始告訴他她懷孕的時候他就相信,而這裏麵,是他孩子的照片。


    他真想上去抱抱童欣,摸摸她的肚子,跟寶寶說說話。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期待的孩子。


    可是……


    冷雲司雙手緊緊地握著,連帶著手中的片子也握的皺成了一團。


    童欣看著他的動作,心髒都揪了起來,心中發緊。


    好像他握的不是一張紙,而是她腹中的骨血。


    童欣下意識的撫上小腹,那裏,生疼。


    冷雲司隱忍著,下巴緊繃,就連聲音都染上了隱忍與殺意:“這孩子不能要,打掉他!”


    轟!


    童欣就好像沒有聽清一般,整個人頭重腳輕的,不自覺地倒退。


    “你說什麽?”她喃喃的問。


    冷雲司隱忍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這孩子不能要,打掉他!”


    不能要……不能要……


    童欣的目光突然渙散,一雙瞳孔陡然失去了焦距。


    她看不到任何東西,也看不到冷雲司隱忍的雙拳,看不到拳頭裏隱隱的血絲流露,看不到他通紅的雙眼,看不到他或許和她一樣的心痛。


    “不能要……不能要……”童欣喃喃的重複,目光中染上了瘋狂。“不能要當初你為什麽要我懷孕!不能要你為什麽跟我說有了孩子你養著!不能要你為什麽不準我采取任何的避孕措施!”


    冷雲司雙手抄進口袋,靠著褲子口袋擋住他發抖的雙拳。


    “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我會和靳思瑗訂婚,現在既然我要和她訂婚了,那麽你肚子裏的孩子就不能要。”冷雲司冷下心腸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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