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海樓通過手機定位找到了沈垣的位置。


    因為喬海樓也喝了酒,所以他叫了司機來開車,和沈垣一起坐在車後座。


    沈垣把他指使過來接人,卻連句謝謝都沒有,默不作聲地上了車,別過臉,對他愛搭不理。


    欸!這小東西!


    喬海樓覺得自己像是中邪了,向來都是別人迎合他,卻沒想過自己會去哄個小朋友。


    喬海樓好些年沒和這麽年輕的男孩子有過一腿了,當然不是他找不到,是他嫌棄十幾二十歲剛成年的男孩子年輕氣盛、膚淺驕矜,除了忄生以外就沒有別的吸引點了。


    而且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總會太認真,像是菟絲花,一不留神就想把整個人生都攀到你身上,太沉重了。他是獨身主義者,一點也不想結婚。他可不想躺進婚姻的墳墓裏,更沒耐心哄小情人。


    要不是因為沈垣長得實在太合他胃口,他一時色迷心竅,也不會順勢把人給睡了。


    喬海樓都覺得,自己居然有閑心逸致陪這小朋友玩戀愛遊戲,肯定是最近太閑了。


    主要是,他有些弄不懂沈垣的意圖。


    起先他以為沈垣是個gold digger,結果那天早上他洗完澡出來,發現小美人跑了。跑了也就算了,竟然留了八百塊在床頭!這錢是做什麽用的?總不會是嫖-資吧?


    他倒是料到了沈垣會繼續吊他胃口,所以事先把寫了手機號碼的紙條塞在沈垣的口袋裏。


    近來無聊,玩玩也無妨。


    他等著沈垣來聯係他,沒想到一等就是一周多。


    興許他以前沒碰到過這種牙尖嘴利款的,和他拌幾句嘴,還挺有意思的。


    但到此為止,他依然以為沈垣是個來傍大款的小玩物。


    直到在和黎宸見麵時,見到他那個土氣靦腆、斯文害羞的繼子。


    喬海樓第一眼差點不敢認!


    這跟那個口出不遜的小美人真的是一個人嗎!長得倒是一模一樣!可……可給人的感覺也差太多了吧?


    到底哪個他才是真實的呢?喬海樓真心好奇。


    這小東西怎麽這麽變幻無常?


    喬海樓轉頭看他,瞧見沈垣脖子上的一顆小痣,目光上移,落在架在耳朵的眼鏡架上,問:“你近視幾度?”


    沈垣過了一會兒,才用眼角看了他一眼,沒有語氣地回答:“兩百多度。”


    喬海樓好奇地問:“那不戴眼鏡也行吧,你平時都戴著眼鏡嗎?還是和跟我見麵時那樣,不戴眼鏡?”


    沈垣懶得回答他:“你怎麽那麽煩,問這些做什麽?平時我們又不用見麵。”


    喬海樓不以為忤,他佯作苦惱地說:“小東西,你怎麽生起氣來沒有規律啊?我又怎麽招惹你了?今天白天還那麽溫柔乖巧地叫我‘喬叔叔’,現在卻動不動凶我,不知道要尊敬叔叔嗎?”


    沈垣不客氣地說:“你有叔叔的樣子嗎?我才不尊敬你。”


    沈垣隻想睡喬海樓,並不想和他聊天說話。


    這老流氓真是個奇葩怪咖,他說話這樣不好聽,喬海樓居然不生氣,還笑眯眯的,讓他完全猜不透喬海樓在想什麽。


    喬海樓溫溫柔柔地說:“那我不擺叔叔的架子,就作為喬海樓,我好聲好氣地和你說話,你乖些回答我好不好?”


    畢竟沈垣裝乖慣了,他向來是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好孩子,衝著喬海樓罵了幾句以後,胸口的鬱氣消弭不少,便問:“你要問什麽?”


    喬海樓問:“你繼父告訴我你叫‘沈垣’,哪個‘垣’?緣分的‘緣’?起源的‘源’?”


    沈垣說:“……‘雨荔秋垣’的‘垣’。”


    喬海樓沒料到會是這個字,愣了下,輕聲念:“露階晚砌,穿簾不度寒砧;雨荔秋垣,隔院稀聞怨笛。”他皺起眉,不解,這可不是個好字兒,寓意相當不好,“你爸媽為什麽會給你取這樣的名字?”


    沈垣剛學會查字典時,他就去查了自己的名字,幾乎找不到一個“垣”字組的好詞,斷壁殘垣,雨井煙垣,雨荔秋垣,盡是破敗荒涼。


    這名字是他的親生父親給他取的,故意的。


    他知道為什麽爸爸給他取這個名字,因為爸爸厭惡他。


    可憑什麽他要回答喬海樓?沈垣抿了抿嘴唇,說:“不用你管。”


    喬海樓問出口後才覺得自己失言,他料想沈垣也不會回答他,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便說:“你對我說得最多的就是‘不用你管’。”


    沈垣是真不大想搭理他,這個大叔太聰明了,他得防著點。


    喬海樓繼續問:“那我問些無關緊要的總行了吧?今年幾歲?”


    沈垣看了看他,說:“二十。虛歲。”


    喬海樓頷首,坦白說:“我三十六歲。”


    沈垣:“實歲虛歲?”


    喬海樓停頓了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的了,從前沒覺得自己年紀大,聽見沈垣說他才二十,忽然有些介意,把年齡往最小了報,其實再過幾個月就是他三十七歲生日了。


    可也沒必要撒謊,既然沈垣問了,喬海樓如實回答:“實歲。”


    沈垣微驚,動容:“你居然這麽老嗎?”他是覺得喬海樓三十歲了,可沒想到有三十六啊!


    喬海樓說:“我和你爸爸是同一輩人,你都要管我叫‘喬叔叔’,你爸爸四十歲,我能年輕到哪去。”


    沈垣鄙夷地想,難怪這老流氓一叫就來,定然是年紀大了行情不好,就算有錢也沒有什麽年輕人願意和他玩,所以才巴巴地跑過來。


    連能當自己侄子、兒子年紀的男生都睡,可見是個品行敗壞的老男人。


    ……不過算了,反正他又不是要和喬叔叔談戀愛。


    各取所需罷了。


    到了酒店。


    喬海樓出示身份證開了房間,沈垣可不拿身份證出來,他才不要留下和人開房的證據。


    這次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出來尋歡作樂。


    真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沈垣忽然心生膽怯,他在心底糾結地對自己說:沈垣啊沈垣,你真的要自甘墮落,和這種老流氓睡第二次嗎?這樣下去怕是會糾纏不清啊!


    又想:這老流氓一看就是個老花花公子,肯定不會認真,玩玩有什麽關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多痛快,可以肆意妄為。


    沈垣自暴自棄地做出決定,來都來了,先爽了再說!


    喬海樓問他:“先洗個澡吧。你先還是我先?還是一起洗?”


    沈垣:“你先。”


    沈垣趁喬海樓睡覺的時候換好酒店的睡衣,喬海樓衝澡挺快,十幾分鍾就從浴室出來了。


    他關上水閥時,沈垣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垣接起電話,是黎麟打來的,這孩子擔心地問:“哥,你還沒到家嗎?爸爸說讓我給你煮醒酒茶,茶都涼了。”


    喬海樓正巧從浴室裏出來,隻在腰上係了浴巾,露出健壯結實的臂膀胸膛,和半臂刺青。他看了喬海樓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騙弟弟說:“我想了想,還是直接回學校那邊去了。謝謝小麟你給我煮醒酒茶,對不起哦,忘了打電話告訴你。”


    “我挺累了,想早點睡覺。”


    黎麟很失落:“哦……”


    沈垣溫柔地說:“你也早些睡,不要打遊戲打到半夜,晚安。”


    黎麟:“嗯,哥哥晚安。”


    沈垣掛了電話,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到喬海樓饒有興致地瞅著他,沈垣臉一紅,語氣瞬間變了,凶巴巴地說:“看什麽看!”


    喬海樓靠近過來,摟住他,低頭吻了下他的嘴唇:“原來你還能這麽溫柔啊?”


    “唔,今天沒什麽酒味。”


    沈垣推開喬海樓:“我這次本來就沒喝醉。”


    他摘下眼鏡,臉頰因為醉酒而薄紅,用眼角看了喬海樓一眼。


    沒錯,他這次就是清醒明確地要睡喬海樓。


    貪歡一場。


    沈垣鬢邊的發絲都被細汗打濕了,他靠在枕邊,闔目喘息,好不容易才從那幾乎能叫人溺斃的歡-愉中恢複理智。


    側過頭。


    他瞧見床頭燈的淺光傍在喬海樓右臂的睚眥刺青上,他又不禁想起,方才這隻手臂撐在自己身旁時喬叔叔的模樣,那人的臉頰脖子也都是汗,像把刺青打濕,顯得格外性-感。


    沈垣想摸摸喬海樓的刺青。


    喬海樓坐起來,從銀煙盒裏拿了支煙出來,叼著,從褲子口袋裏翻找出打火機,正準備點上,嘴上的煙沒了。


    他轉頭,原來是被沈垣奪去了。


    喬海樓問:“怎麽?你不想聞煙味,不讓我抽煙?”


    沈垣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給我點上。”


    喬海樓笑了,還真的給他打火點煙,然後自己再摸出一支煙,沒用打火機點,靠過去,煙頭碰著煙頭,用沈垣嘴上那支煙把自己這支煙給點燃了。


    沈垣抬睫看了看他。


    沈垣吐出一團煙霧,身心舒暢,又被極樂後的空虛感圍攏住。


    沈垣說:“你抽的這煙太衝了,嗆嗓子。”


    喬海樓說:“中年大叔就是抽這種煙的。”


    沈垣覺得和個老流氓靠在一起抽煙的自己真是前所未有的墮落。


    他平日裏其實很少抽煙,除了應酬不得已,一般不抽煙喝酒。喬海樓的煙實在太衝,沈垣抽了半支就碾滅了。


    沈垣說:“喬叔叔,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


    喬海樓見他正經起來,不明所以,問:“什麽?”


    沈垣以相當渣男的口吻,輕描淡寫地說:“我們隻保持肉體關係,和戀愛沒關係,我不會對你負責的。這一點你最好要弄清楚,不要當真了,不然我會很困擾的。”


    喬海樓:“……”


    沈垣:“我想了個約法三章,您聽聽看。”


    喬海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豪門大叔寵上天的日子[娛樂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寒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寒菽並收藏被豪門大叔寵上天的日子[娛樂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