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燒烤嗎?”李許光的信息在第二天黃昏時跳進bobby的視線裏。


    “可以啊,哪裏?”bobby看著屏幕小心翼翼的打著字,受寵若驚的問。


    記得網上流傳過一句話:如果和你搭訕的男生第二天主動約你,那他一定對你有意思。


    大概是瑪麗蘇的劇情看的太多,bobby的心裏已經有些竊喜。


    “我朋友家有個天台,可以在那邊露天燒烤。”李許光的信息隨機附上了一張照片,從柵欄邊拍的,將近黃昏的晚霞在天邊無遮無攔,天台的燈光已經打開了,閃爍著的五彩繽紛的串串燈和照射燈,空空的燒烤架,還有一個小桌子,照片裏一個人都沒有,照片被渲染了濾鏡,氤氳著韓劇裏浪漫的氣氛。


    在屏幕的另一邊看著這張照片的bobby心中蠢蠢欲動的欲望等待著邀請。


    “過來吧,給你烤好吃的。”李許光的話語總是有種迷人的魔力,明明每一個字都沒有曖昧,合在一起卻能讓人有融化了的感覺。


    “好。”bobby的內心有股波瀾蕩漾著。


    洗澡、選衣服、化妝、吹頭發,換上衣服,耳環,項鏈,戒指,手鏈,速度的裝配好後出門,打車。


    一個小時,bobby就趕到了李許光的定位。


    “啊,你到這裏了啊,那個你看到那棟綠色的樓了嗎?你往這邊走,然後左邊數第二個單元你上頂樓,等你。”李許光信息裏發。


    喜歡你的人巴不得在巷口等你,又怎麽會用信息來告訴你位置。可這個道理在那個時候,bobby一股腦的喜歡著李許光的時候,不是不知道,而是即使知道也不願意去相信。


    所以bobby上了頂樓的那一刹那就傻眼了。


    她以為是他邀請她來單獨的約會,或者至少也是幾個至親好友,但在她麵前的是一群人,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她當時的心情那就是——烏煙瘴氣。


    穿著露著屁股的超短裙的女生頭發五顏六色,眼神裏滿含魅惑,抽了一口電子煙朝著旁邊的男生吐出一個巨大的泡泡。


    bobby穿過重重人群,在裏麵的一個桌子邊找到了李許光,他被朋友圍著,他不停的招呼著朋友們,那天晚上他看到了她,衝她笑了笑,說了一句:“想吃什麽隨便吃,算我的。”說完便又轉身進了人群裏。


    這是bobby的第一個約會。


    這是世上最糟糕的約會。


    bobby坐在桌子的一角,看著魚龍混雜的人們,沒有一個熟悉的麵孔。她一言不發的安靜和現在的喧鬧格格不入。


    她什麽都不知道,在情場上初來乍到,她甚至不明白,微弱的不爽從哪裏而來,李許光對她所做的又意味著什麽。


    他說:“你等我一下。”便不見蹤影。


    而她就真的在等他,晚風習習,寒氣逼骨,他說讓她等,她就等。


    她蜷縮起身子,像極了病弱的老人。


    bobby環顧了四周,穿著吊帶背心和超短褲的小姑娘們完全沒有冷意,那個時候她真的嫉妒。


    還是沒有李許光的身影。


    天台隻有冷飲和酒,她拿了一杯凍檸樂坐在角落,感受著空氣裏彌漫著的喧囂和冰冷。


    遠處燒烤架旁邊人群擠著人群,她抿了抿嘴,選擇靜靜的坐著。


    終於在淩晨人群漸漸散去,樓下的小旅館成了眾多男女的歸宿之地,而李許光喝的滿臉通紅,帶著亢奮的笑容朝bobby走來。


    “你在這裏等了我一晚上啊?”李許光有點吃驚的問。


    “你讓我等你,不是嗎……”bobby大概明白,李許光言語裏的意外,是說她不該還在,那句話意味著今天晚上的她,就是一個大寫的笑話。


    “啊啊,對,你吃東西了嗎?喝了可樂?”李許光敷衍的關心著。


    “嗯……沒吃什麽。”bobby有點不悅。


    “我給你拿些烤腸和雞翅吧。”李許光轉身又走了。


    在bobby的記憶裏,那晚李許光走遠的背影是她一輩子忘記不了的記憶,那個記憶在腦子裏狠狠的嘲笑著她自己——愚笨。


    淩晨三點的夜晚,在派對過後,有著濃重的酒精味和混合了水果的煙味。


    李許光把食物放到她麵前,說:“今晚你還回學校嗎?”


    bobby沉默了。


    “要不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吧。”李許光說。


    晚上十一點學校就已經門禁了,現在這個時間可能這個選擇是最好的。


    bobby咬了一口雞翅點了點頭,她本身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女孩,遇到李許光以後,更加不願意說話了。


    吃完東西bobby終於感覺到了一些力氣。


    李許光在前麵走,bobby在後麵安靜的跟著。


    路燈下的影子裏藏著bobby複雜的心情。


    李許光的工作室在一個破舊的樓房裏。


    灰色的辦公地毯,很大的木頭桌子,牆壁旁一排排木製的置物架,上麵有著各種各樣的陶藝品,大概是自己做的,很多都奇形怪狀,還有的僅僅是個土坯。


    陶藝品的下麵是相機和鏡頭,bobby能分清的大概就是膠片機、單反、膠片機、單反;粗鏡頭、瘦鏡頭、又粗又長的鏡頭和又矮又胖的鏡頭。


    地上放了一把木吉他。


    轉過去的屋子裏黑白格的瓷磚上吊掛著整齊的餐具,馬卡龍色係的咖啡機,炒鍋,鏟子。


    轉角處掛著兩片純色的簾子。


    另一個置物架上零星的放著書籍。


    bobby仔細端詳著這些不出名的詩集,還有寫著英文的吉他譜。


    她大概能猜到他的生活。


    很有趣。


    “喝點什麽?”李許光客氣的問道。


    “嗯……水就好。”


    李許光端著水遞給bobby。


    “你的手這麽涼?”bobby接過杯子的刹那,和李許光的手指觸碰到,李許光有些吃驚的問。


    “沒事,外麵待久了。”bobby不經意的說。


    李許光拉起bobby的手。


    bobby猛然抽回。


    “你很冷嗎?我給你暖暖。”李許光說。


    “沒事,一會兒就暖過來了。”bobby有些慌張的想要抽回手。


    李許光用了些力氣握緊了她的手說:“聽話。”


    bobby有些受寵若驚,卻也沒再抽回手。


    “你有鮑勃迪倫的詩集!”bobby有些驚訝的問。


    “對啊,我有他的全部詩集。你喜歡就拿去看。”李許光大方的說。


    bobby有些不好意思,說:“挺好的挺好的。”


    “你要休息一會嗎?我這邊有個很大的沙發。”李許光把bobby拉到床邊。


    “沒事,我待會就好,等下六點學校開了門我就回去了。”bobby說。


    “一晚上不睡不行的,會很累的,休息一會再走吧,等下我送你。”李許光說。


    bobby有些頭疼,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因為太晚沒有睡覺,她看了看這個屋子裏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有些貪心的躺了下去。


    她有點吃驚的是,李許光也躺了下來。


    “睡一會兒吧,我抱著你。”李許光的手搭在了bobby的腰間。


    bobby有些不適應,把他的手挪開。


    他又搭過來。


    她挪開。


    他又搭過來。


    她有點惱火了,說:“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慢慢習慣就好了。”李許光帶著困意的說。


    “你還是別碰我了,我真的不習慣。”bobby嚴肅的說。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蓋好被子,女生的腰很容易著涼的。”李許光說完,給bobby掖了掖毯子。


    bobby轉過了身,背對著李許光,一覺睡到六點。


    沒有卸妝。


    頭發淩亂。


    衣服上帶著宿醉的味道。


    bobby醒來的那一刻,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得有點頭疼。


    “我要走了。”bobby站起來說。


    “好,我送你。”李許光也起來,拍了拍身上褶皺的襯衣。


    李許光把bobby送到了公交站。


    bobby叫了一輛車,對李許光擠出了一點點微笑。


    來回的打車費是bobby一周的生活費。


    這是很糟糕的一晚上。


    非常糟糕。


    最糟糕。


    bobby沒有講過這些經曆給林雨或楊舟,她知道她們不會嘲笑她,但是她還是沒有說。


    講出來被安慰,或被憐惜,都不如什麽都沒發生過好。


    她可以在未來的日子裏盡情的嘲笑這一晚的自己,但是知道這一晚有多落魄的人,有她自己就夠了。


    【以下重複】


    bobby有些頭疼,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因為太晚沒有睡覺,她看了看這個屋子裏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有些貪心的躺了下去。


    她有點吃驚的是,李許光也躺了下來。


    “睡一會兒吧,我抱著你。”李許光的手搭在了bobby的腰間。


    bobby有些不適應,把他的手挪開。


    他又搭過來。


    她挪開。


    他又搭過來。


    她有點惱火了,說:“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慢慢習慣就好了。”李許光帶著困意的說。


    “你還是別碰我了,我真的不習慣。”bobby嚴肅的說。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蓋好被子,女生的腰很容易著涼的。”李許光說完,給bobby掖了掖毯子。


    bobby轉過了身,背對著李許光,一覺睡到六點。


    沒有卸妝。


    頭發淩亂。


    衣服上帶著宿醉的味道。


    bobby醒來的那一刻,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得有點頭疼。


    “我要走了。”bobby站起來說。


    “好,我送你。”李許光也起來,拍了拍身上褶皺的襯衣。


    李許光把bobby送到了公交站。


    bobby叫了一輛車,對李許光擠出了一點點微笑。


    來回的打車費是bobby一周的生活費。


    這是很糟糕的一晚上。


    非常糟糕。


    最糟糕。


    bobby沒有講過這些經曆給林雨或楊舟,她知道她們不會嘲笑她,但是她還是沒有說。


    講出來被安慰,或被憐惜,都不如什麽都沒發生過好。


    她可以在未來的日子裏盡情的嘲笑這一晚的自己,但是知道這一晚有多落魄的人,有她自己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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