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沙鄖陽的這番話,何顧心頭一沉,臉上的笑意也徹底消失了,眯起眼睛看著沙鄖陽:“那麽,沙公子的意思是?”


    沙鄖陽站起身來杵著桌子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的看著何顧:“所以還是那句話,相比跟你合作賺錢,我更感興趣的是你的來曆!”


    “你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修為,又拿得出普通宗門世家都沒有的藥方,連身邊的侍女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說明你背後應該有一個強大的底蘊才對。”


    沙鄖陽說著滿臉自信的看著何顧:“所以你對我有沒有價值,取決於你背後的勢力值不值得我們沙家結交。”沙鄖陽說完,就這麽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姿勢似笑非笑的看著何顧,何顧也坐在原位,微眯著眼睛看著沙鄖陽,兩人都不說話,也沒有其他任何表情或動作,就這麽僵持住


    了。


    這種僵局持續了十幾秒鍾,最終何顧率先開口打破了僵持:“沙公子,你這副姿態,可不像是打算跟我背後的勢力結交的樣子啊。”


    沙鄖陽哈哈大笑:“的確,如果你背後真有這麽一個強大的勢力,我自然不會是這副姿態。”


    “不過自古以來總有人喜歡唱空城計,你背後如果真有這麽一個強大的勢力,又何懼韓家和吳家之流,這段時間又何苦忙前忙後跟人結盟?”


    沙鄖陽說完這句話,眯起眼睛看著何顧,就像是一隻老貓在戲謔一隻老鼠。


    何顧心中一沉,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幾乎被這個沙家的天才公子完全看穿了,一時間隱隱感受到了壓力。


    宴席再次陷入了一種令人壓抑的沉默之中,何顧這時候才意識到,今天多半是一場鴻門宴。


    這次的沉默時間更長,就連在一旁陪坐的柳沐都感覺到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沙鄖陽身邊的秦嘉則是幾次欲言又止,何顧和沙鄖陽始終望著對方,眼睛都不曾眨過。


    整個宴席上,就隻有坐在何顧身旁的鶴南溪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小口的吃著自己麵前的菜肴,卻也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何顧的手心已經滲出了細汗,腦海中的思緒飛快轉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最終,沙鄖陽一聲長笑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其實也倒還有一種可能,咱們能夠達成合作。”


    何顧微微挑眉:“哦?願聞其詳。”


    沙鄖陽直起身子,一副大局在握的樣子:“你的那些個秘方,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價值,不過僅憑那些東西想要跟我們沙家平起平坐是不可能的。”


    何顧麵不改色:“那你的意思是?”


    沙鄖陽大手一揮:“簡單,你提供配方和原材料,我們沙家負責生產和營銷,利益三七分。”


    何顧眯了眯眼睛,搖頭笑了:“這樣不太好吧?”


    沙鄖陽似笑非笑:“怎麽不好?以我們沙家的實力,由我們負責營銷效益自然翻倍,你還能得到沙家的庇護,不是兩全其美?”何顧站起身來無聲的笑著搖搖頭,一臉誠摯的看著沙鄖陽:“這些都好說,隻是我覺得沙家又是負責生產又是負責運營的,隻拿三成是不是太少了?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


    “嗯?”


    何顧此話一出,席間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唯獨秦嘉“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沙鄖陽也隨即反應過來,臉色陰沉冷笑道:“姓何的,你這是敬酒不吃了?”


    何顧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把玩著手裏的空酒杯砸吧了兩下嘴:“沙公子這杯敬酒太沒味兒了,我倒想嚐嚐看這罰酒夠不夠烈!”


    沙鄖陽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沙家的罰酒,我怕你吃不起!”


    何顧朝著手裏的空酒杯啐了一口,以一種極其輕蔑的口氣說道:“別老把沙家掛在嘴邊,區區沙家,還拿不出我吃不起的酒。”


    何顧這話一出,沙鄖陽猛地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就連一旁的柳沐也是身軀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何顧,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


    “你說……區區沙家?”沙鄖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近百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沙家前麵加上“區區”這兩個字。


    事已至此,何顧也豁出去了,既然對方已經擺明了想騎到自己頭上來,那自己又何必束手束腳?


    何顧完全擺出一副俯視的姿態,滿不在乎的看著沙鄖陽:“我看也用不著等韓家和吳家的人來了,先嚐嚐你們沙家的罰酒吧。”


    沙鄖陽已經握緊了拳頭,幾乎抑製不住就要當場出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好!好得很!你是我見過最囂張的人,就是不知道你還能囂張多久!”


    何顧哈哈一笑:“論囂張,誰比得上沙家少爺,武道界年輕一代的第二天才?”


    何顧說這句話的時候,把“第二”兩個字咬得極重,臉上滿是不屑於諷刺的神色。


    沙鄖陽瞬間怒不可揭,從小到大他都一直活在顧柯的陰影之中,最恨別人稱他為“第二天才”,何顧這句話,可謂是踩到了他的尾巴。


    “老子弄死你!”怒不可揭的沙鄖陽猛地一拍桌子滿臉戾氣的就準備直接躍過桌子朝何顧出手,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旁若無人的坐在桌前安靜的吃著東西的鶴南溪,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


    子,抬頭看了沙鄖陽一眼。


    鶴南溪這一眼看過去,沙鄖陽心頭的怒火和衝動瞬間就被澆滅了一半,冷靜下來站在桌前冷冷的看著何顧。剛剛沙鄖陽就注意到,不論席間發生什麽,哪怕他跟何顧已經劍拔弩張,何顧那個“侍女”居然一直在旁若無人的低頭吃菜,再想起上次這個侍女隨手一撥就抓起了他充滿


    真氣的手掌,沙鄖陽心中暗自預警,斷定這個侍女絕對不簡單。


    於是乎,他剛剛本想直接動手,在看到鶴南溪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後,立刻警醒,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麽魯莽的衝過去,非吃大虧不可。


    這樣一來,沙鄖陽大喊一聲作勢要衝過去,下一刻站在了原地瞪著何顧,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


    何顧沒憋住笑了出來,搖頭道:“你還是等你們沙家的高手到了再來給我上罰酒吧,我等著你,沙天才。”


    何顧說完帶著鶴南溪轉身離去,沙鄖陽氣得直拍桌子,卻愣是沒敢直接動手。


    在何顧帶著鶴南溪走出天和酒店的瞬間,何顧忍不住回頭衝著鶴南溪豎起了大拇指:“你真的太有演戲的天分了,演的太完美了,硬是把沙鄖陽唬的一愣一愣的。”


    鶴南溪捂嘴偷笑,似乎對何顧給的表揚十分受用。


    何顧忍不住又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那時候真的一點都不緊張嗎?萬一嚇不住沙鄖陽,他真衝過來了怎麽辦?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四段武者。”


    鶴南溪一臉茫然的瞪大眼睛:“什麽怎麽辦?他要真衝過來,就把他打成豬頭。”


    何顧:……


    何顧回到別墅,沒過多久秦嘉也回來了,陰沉著臉走到何顧麵前:“你有病啊?這個時候再得罪沙家對你有什麽好處?”


    何顧聳聳肩:“所有人都覺得沙家不可撼動,我要是拿沙家開刀來一招殺雞儆猴,或許能讓不少麻煩望而卻步。”


    秦嘉愣了兩秒鍾,皺眉問道:“以你現在的處境,拿什麽殺沙家這隻大雞?”


    何顧咧嘴笑了:“總得試試才知道。”


    “倒是你,我還是勸你離沙鄖陽遠一點,別到時候咱們殺雞不成還把你搭進去了。”


    秦嘉白了何顧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你管。”


    說吧,秦嘉轉身上樓,走到一半又頓住了腳步,扭頭問道:“我說,你不會就是為了讓我離開他才故意激怒他跟他交惡的吧?”


    何顧搖頭:“你想多了。”


    “切,死要麵子。”


    秦嘉小聲嘀咕著,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事實上,何顧原先是萬萬不想跟沙家交惡的。一直到今天晚上前去赴宴,何顧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把沙家這艘大船跟自己綁在一起。


    直到宴席上沙鄖陽盛氣淩人的瞬間,何顧才臨時改變了主意。說實話,何顧本來就對沙鄖陽這個人沒什麽好感,而在席間見沙鄖陽如此欺人太甚,何顧一來是不想在柳沐麵前弱了氣勢,畢竟柳沐已經暫時算是被自己拉上賊船了,何


    顧絕對硬著頭皮撐到底,就是要給人一種自己極有底氣的假象。二來,何顧真不願意受這個氣。或許換作其它任何一個人,何顧今晚都不會把話說死,多少會留一些周旋的餘地。但麵對沙鄖陽,何顧心中的那股子傲氣,不允許他低頭


    。


    於是,何顧徹底豁出去了,挺起腰板硬氣到底。


    雖然這樣看來何顧今晚的舉動似乎有些欠妥當,但在回來的路上,何顧心中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他跟秦嘉說自己要拿沙家來殺雞儆猴,還真不是死撐麵子的空話。


    何顧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安靜的喝了一會兒茶,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半個小時後,一道身影從窗外一躍而入,落在了何顧麵前,正是接到何顧的電話如約趕來的田伯文。


    何顧無奈的搖搖頭:“我說,下次你能不能從正門進來?”


    田伯文似乎不想跟何顧過多交流,麵無表情的問道:“你在電話裏說已經找到解決危機的辦法了。”何顧點頭:“我打算拿沙家開刀,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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