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主動的?”我還是不敢相信,居然會主動獻身給一隻鬼。


    方承鬱很肯定的點頭,眯眼瞅著我說:“我要是想下手,還用得著等到昨晚?”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反駁。


    想起昨晚被酒嗆得滋味,我有點氣惱:“昨晚你要是能早點出現,我就不會被人強灌喝下一瓶白酒了。”雖然大部分都灑在地上。


    “這是給你的教訓。”


    我的心兒一顫,“你別告訴我,其實你和瑤女早就到了,故意在一旁看著我受罪?”


    方承鬱不可否定的點頭,抬起下頷懶散的說:“是我附在那個男人身上,給你灌酒。”


    “混蛋!你——”我舉起右手,卻被他反扣住,“嶽月,我告訴過你少混夜場,你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了?”


    怒意漸漸鍍上他的臉,方承鬱雙手握拳,咬牙切齒:“你可知道,我要是晚來一步,你就……”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房壁上,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壓製心頭的火焰。


    我吃驚的看著他,耷拉下腦袋,怯怯地說:


    “小茹失戀了,我不放心她在酒吧喝酒,就想去接她回公寓的來著,可她執意要我留下來陪她喝酒,實在拗不過我就……”


    我知道他是因為在乎我才會這麽生氣,去酒吧之前應該提前和他打個招呼,不然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對不起,下次無論有什麽事,我都第一時間告訴你。”識時務者為英雄,我獻出討好的笑容。


    飛揚的長眉微挑,他的目光落在我胸脯前,一臉嫌棄,“都說胸大無腦,你既沒有胸又不長腦子,蠢貨一個。”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


    方承鬱冷臉掃過來,我立刻擺正態度,對其豎起大拇指:“說得好!”


    見他傲慢的背過身去,我瞥了一眼床單上的血跡,心底莫名有些惆悵。


    “處`子血,也不知道能不能破解你的魂魄。”這是唯一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吳曉玥轉世的證明了。


    “還沒試,今晚子時我會叫瑤女引你入夢。”方承鬱似乎看出我的憂心,“月月,你注定是我的妻,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無法改變。”


    “這算哪門子的妻,沒領證沒擺宴,沒有經過父母的同意。”


    方承鬱勾唇輕笑:“流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有夫妻之實。”


    我的臉頰一陣滾燙,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鬼成為夫妻。


    他就像是一顆帶毒的糖果,明知道最後不會有好結果,偏偏讓人忍不住的偷吃。


    也許冥冥之中,我和方承鬱的緣分早已注定,這一切不管是人定或是天定,跟著心走就對了。


    -


    吃過早餐後,方承鬱開車送我去上班,到了醫院門口剛下車,碰巧遇到祝斌傑。


    他提著公文包,筆直地站在門側旁,目光四處張望,看樣子像在等人。


    “祝……傑哥。”我上前打招呼。


    祝斌傑聞聲看過來,眉頭輕皺,露出親和的笑容,“月月,這麽早就來了。”


    “是啊,今天起得比較早,你在等人嗎?”


    “嗯,我在等林海,今天他女兒出院。”


    “他有女兒了?多大啊?”


    “五歲左右,不是親生的,是養女。”


    居然是養女!


    我有點驚訝,“他女兒怎麽了?”


    “普通的感冒發燒而已,但她非要住院。”祝斌傑無奈搖頭,他的話倒讓我想起307病房那對奇怪的兄妹。


    “祝叔叔,我爸爸來了嗎?”


    一個稚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聽著有點耳熟,我回頭一看,驚得下巴差點匝地。


    說曹操曹操就到,正在朝我們快步走來的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不就是白家兩兄妹嘛!


    剛才聽白雪叫祝叔叔,難道她就是林海的養女?


    “姐姐,好久不見。”白顏朝我招手,看見我和祝斌傑站在一起,一點兒也不驚訝,反倒是顯得特別熟絡。


    我扯開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祝斌傑看著我們好奇的問:“你們認識?”


    “是呀!昨天護士姐姐差點被鬼打,是哥哥救了她。”白雪得意洋洋的搶著說,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哥哥會驅鬼一樣。


    阿喂,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被鬼打了?明明連根汗毛都沒碰到好嗎!


    “原來如此。”祝斌傑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白顏:“謝謝你救了我妹妹。”


    “妹妹?”


    白顏取下墨鏡,吃驚的看著我,痞笑道:“我說誰這麽倒黴被獵靈徒纏上,原來是你啊!上次找爺爺尋求解除血契方法的人就是你吧?”


    我不太想理他,敷衍的點頭。


    “嘖嘖,真是可惜了。”白顏搖頭歎息,祝斌傑拍了下他的肩膀,“打電話給你叔子,問他是不是迷路了,我待會兒還要趕著去開會。”


    白顏擺擺手,“祝叔你先去忙,我陪雪兒在這裏等。”


    “行,你們注意安全。”祝斌傑遞了個眼神給我,“月月,我們走吧!”


    “嗯。”我輕捏白雪粉嫩的小臉蛋,“姐姐先走了,拜拜。”


    走了幾步,聽見白雪對白顏抱怨地說:“哥哥,她摸了我的臉,快幫我擦擦!”


    我:……


    “月月,白家兩兄妹性格比較古怪,你不要介意。”走進電梯,祝斌傑忽然開口解釋。


    “沒關係。對了,白顏的道術很厲害嗎?他自稱自己不但能見到鬼,還能嗅到鬼的味道。”我好奇的問。


    祝斌傑忍俊不禁,“他隻會一點皮毛吹術,之所以能看見鬼和靠味覺來辨認鬼,是因為他是重陰鬼胎。”


    見我一臉不解,他接著說:“重陰鬼胎分兩種,一種是母親懷他的時候入了棺,在陰氣最重的時候出生,幸運的活下來。另一種則是你和方承鬱這樣的例子,他是獵靈徒,半人半鬼,假如你懷了他的孩子,那麽也是重陰鬼胎。”


    “重陰鬼胎和普通人一樣,隻是多了兩樣特異而已。”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我的肚子上,我暗自心驚,但聽他這麽說,又豁然鬆了口氣。


    方承鬱沒有騙我,他說過,和他生下來的孩子和常人無異。


    我甩開不切實的想法,安慰自己,隻是一次,不一定會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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