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家眾人的離去,整座鄧宅頓時陷入了莫名的壓抑。


    此時不論是鄧家之人還是往來賓客,皆是一臉陰沉地望著秦陽,眼神裏有忌憚,有猶豫,還有一絲淡淡的怨毒。


    他們本是為了討好鄧翎而來,沒想到這好好的一場婚禮,卻被這位血衣衛大人生生變做了葬禮。


    而眼下這些前來拜賀之人,不僅徹底得罪了鄧翎,還惹惱了一位血衣衛,當真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我給過你們機會…”秦陽一雙血眸掃過院中諸人,臉上似是帶著一抹淡淡笑意。


    他不甘,為何身邊多是好人殞命,禍害掌權?


    一個小小的江黍城世家,煉元三層的修士,都能這般肆無忌憚地掌控著全城人的性命,難以想象,在其他秦陽所不知道的地方,一些修為更高的邪魔,又該猖狂到了何種地步?


    世人隻看到大炎國泰民安,繁榮鼎盛,可在這繁榮之下,又隱藏著怎樣的腐爛罪孽?


    一個王朝,傳承五百年,似乎已經到了行將崩摧的地步。


    上位者不會在乎尋常百姓的死活,仿佛在他們眼中,這些沒有修為沒有道法的人,與牲畜並無區別。


    因為,他們永遠推不倒帝王的統治。


    誠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前提是,這水,有載舟的浩瀚,覆舟的洶湧。


    修真者統治下的王朝,足夠無視世間疾苦。


    在他們眼中,或許隻有同為修真者的勢力,方才是最大的敵人。


    “血衣衛大人,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告辭!”


    一位靠近府門的灰袍老者拱手一拜,轉身欲走。


    隻是就在他手掌剛剛觸及府門的一刹,遠處風聲乍起,緊接著靈光閃爍,長刀出鞘,宛如龍吟虎嘯。


    三尺長刀染血而回,一隻手掌掉落在地上,那灰袍老者猛然慘叫一聲,腳步踉蹌,臉上的神色,都是瞬間驚恐下來。


    秦陽握著靈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老者身前,一雙血眸戲謔地看著他,輕聲道,“我說,讓你走了麽?!”


    “撲哧!”


    沒有給那灰袍老者絲毫解釋的時間,秦陽手中長刀已經沒入了他的心口。


    鮮血噴湧而出,濺滿少年的臉龐,這一刻,他分明才是此處最邪惡的妖魔。


    甚至他臉上的輕笑,更像是對世間規則法度的蔑視。


    既然天下為孽,邪惡叢生,那就讓吾做這斬邪除孽的妖魔。


    吾腳踏過的山河,定要孽盡除,邪必亡。


    萬世沉浮,不滅又如何?


    終究不過是親眼看到,一場又一場,罪孽的輪回。


    這世間,真正險惡的,永遠是人心。


    秦陽閉目,眼角突然流下一行清淚。


    似是為李婉兒的殞命而心痛,又像是與過去的一個自己,徹底劃清了界限。


    “你們都該死啊…”


    秦陽睜眼,眼中的血紅已經徹底散去,一雙漆黑幽暗的眼眸裏,滿是冰冷與淡漠。


    如果說之前的他,更像是一頭人形妖獸,那麽此時,他的一顆心,方才真真正正化作了妖魔。


    麵對這世間的種種不公與陰暗,秦陽終於下定了決心,要用他自己的方式,來結束一切。


    天要阻我,我便滅天,地要阻我,我便覆地,人若阻我,我便殺人,妖若阻我,我便屠妖!


    “你們!都該死!”


    秦陽咧嘴一笑,身影已經化作殘影暴掠而出。


    眼下這鄧宅裏的修者者,多是些初踏先天之人,偶爾有幾個煉元二層的修士,也斷然不可能是秦陽的對手。


    一場屠殺由此開始,此時秦陽倒也沒有絲毫擔心那鄧翎會逃到哪去。


    他身上的血腥氣足夠濃鬱,即便隔著極遙遠的距離,秦陽也能察覺到,他並未走遠,就在這鄧府後宅裏。


    “啊!!!”


    一道道慘叫聲響徹天地,其中蘊含的不甘與怨毒,就像是符咒,深深詛咒著那大開殺戒的少年。


    隻是麵對這一切,秦陽卻是理都未理,臉上神色依舊淡漠,仿佛那倒在他刀下的修士,不過是一些該死的牲畜,就像在他們眼中,尋常百姓的身份一般無二。


    以秦陽的肉身力量與速度,對付眼下這些煉元一層的修士,甚至根本無需動用妖元,抬手揮刀,便有一顆人頭滾落。


    “血衣衛大人…你這樣隨意屠戮我等,不怕遭報應麽?!”


    望著那滿地的血水,終於有人開始恐懼,妥協,想要從這場災難中脫身。


    “報應?!”秦陽腳步停下,伸手將臉上沾著的一片碎肉拿下,“你們這些人,有幾個身上沒有血債?!”


    能夠跑來鄧府拜賀的,多是些江黍城地界的名門望族或是修真高手。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會與鄧家有所牽扯,平日裏自然也少不了為非作歹。


    古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說這些人中有幾個手腳清白,那今日,秦陽也要治他們一個趨炎附勢,勾結邪修的罪名。


    “秦陽!你休要猖狂!就算你是血衣衛,貿然滅我鄧家,江黍城知縣大人也定會治你逾權之罪!”


    鄧家一位煉元二層的強者冷喝一聲,他已經被眼前少年的狠辣所震懾,可偏偏家主又受傷逃遁,想來短時間裏必然無法應戰。


    隻是以方才秦陽展現出的實力來看,就算是他,也斷然沒有足夠的信心將其阻攔下來。


    “逾權?!”秦陽搖頭一笑,他雖不甚了解這大炎的律法,卻也知道,血衣衛殺人,根本無須誰的首肯,眼下這鄧家強者不過是在故意恐嚇他罷了。


    “既如此,那待會我便將這江黍城知縣一起殺了便是!”秦陽咧了咧嘴,能夠縱容鄧家如此猖獗,想來這縣城知縣也斷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他敢多管閑事,秦陽倒也不介意隨手將他一起解決掉。


    總歸此事是李大人交代下來的,到時候就算出了亂子,他也定會為秦陽尋到合適的由頭脫罪。


    “你!!!”那鄧家長老臉色一白,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血衣衛的少年,心性竟如此狠毒。


    斬殺朝廷命官,即便是一些血衣衛統領,也斷無法像他說的這般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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