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殷的眼睛裏透著光亮,明明是在黑暗中沒有什麽殺傷力的人,眼神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可以夜視的狼,直直的看向樊清離。


    樊清離心口一震,樊少殷的這種眼神讓他很是不喜歡,他現在把樊少殷當作最重要的人,但是他最可怕的眼神卻放在了他的身上,如此可怕的事情,讓他怎麽接受,他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樊少殷,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恩將仇報了一樣。


    “樊永元把她怎麽了?”樊少殷瞬間提起了精神,他甚至沒有喊爸,就在樊永元決定把他放到這裏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


    其實小時候,樊少殷因為樊永元的這個變態管教模式,曾經患過幽閉恐懼症,這是一個心裏陰影,但是當心理醫生告訴樊永元的時候,樊永元給他采取的方式是客服恐懼,徹徹底底的把他關在這個裏麵關了三天,什麽都沒有,隻有水喝。


    當時宇文虹為了這個事情還和樊永元吵了一架,但是也沒有爭得過他,後來樊少殷的幽閉恐懼症確實是好了,對這種東西也已經麻木了,但是心裏的陰影一直都在,樊永元是知道了,所以他們以後的生活裏也不再總是用這種方法來管教他們,選擇了別的更多的變態方式,好在樊少殷都一一承受了下來,不然這時候估計連遇到黎淺玥的機會都沒有了。


    樊清離見樊少殷急迫的模樣,心裏有一些嫉妒的情緒,明明是他的哥哥,為什麽要去擔心別的人?!


    “我問你樊永元把她怎麽了!”一直得不到回答的樊少殷有些急迫,他不敢想象樊永元瘋起來會是怎麽樣,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下得了手,對於心裏不喜歡的黎淺玥隻會更加的狠毒,何況黎淺玥還是一隻找上門的小羊羔,樊少殷想都不用想,黎淺玥一定是擔心他,才會來這裏找他。


    樊清離輕輕的皺了下眉,把密室的門關上,兩個人都看不到表情,看不到對方,隻能聽聲音:“她來找你。”


    “接著說。”樊少殷有些不耐煩,他心裏擔心,所以也沒有管那麽多,沒有想到這是自己的親弟弟。


    “哥,你就是這麽對我的?”樊清離一頓不再說黎淺玥的事情,聲音裏帶著些失望。


    這時的樊少殷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話的方式,對於樊清離,好像確實是他的錯,他不該這樣說話的,不說現在,就是以前的事情,黎凰玥的那件事,他自己也屬於沒有理的一方,當年和黎凰玥的事情並不是他願意的,卻對樊清離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這是說不清楚的。


    雖然樊清離現在不記得黎凰玥,不代表他的事情可以當作沒做,不代表他沒有傷害過樊清離,而且現在樊清離是失憶狀態,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隻記得他和樊永元,對於他們兩個人是極其的依賴,特別是他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哥更加是如此。


    自從昨天樊清離說了那些話開始,樊少殷對他的態度就沒有以前那麽好了,說到底也是自己忽視了,他是絕對不會傷害樊清離的,誰都會,隻有樊清離和黎淺玥是他心裏的禁區。


    “是我做錯了。”樊少殷柔聲說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給什麽道歉,隻是借著說道:“現在你,可以薯片樊永元對她做了什麽了?”


    說到底,放棄現在也隻是一個小孩子心性,剛醒來什麽都不大清楚,樊少殷一根他道歉,心裏就舒服了很多,也不再和他較真:“沒有對她做什麽,她自己走了。”他說的都是實話,但是跳過了最重要的一點。


    樊少殷暗暗咬牙,黎淺玥自己走了,絕對會受到一些委屈,不管是什麽樣的,但是僅僅是他自己的想象樊永元也不會就這麽放過她。


    “現在她知道我在這裏?”樊少殷說著,看著樊清離的眼神溫柔的很,雖然是在黑暗中,不怎麽看的清,但是淡淡的一個輪廓還是可以的。


    “不知道。”樊少殷問什麽樊清離答什麽,現在樊清離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想法,剛剛黎淺玥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她確實是喜歡樊少殷,還有那天在咖啡廳她說不是時那個堅定的眼神,不是可以裝出來的。


    而現在樊少殷急迫的模樣也是真的,雖然黎淺玥配不上樊少殷,但是他哥喜歡,心裏想要阻攔,似乎也好像做不出什麽事情,昨天說的都是氣話,要他真的做出那種事情,他還是做不出。


    隻是心裏那種時有時無的暴戾情緒讓樊清離覺得,自己或許是該去看一下心裏醫生了,之前他一直不太在意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變成植物人,現在卻提起了興趣,黎淺玥為什麽害怕他,而且對他的態度有很大的變化,更多的是他自己想要知道。


    樊少殷一時沒有開口說話,原本分情況進來的目的是想要影響他們兩的感情,現在卻覺得自己做的特別幼稚。他哥比他還大,還是個沒有失憶過的人,經曆的東西比他多些,估計也該知道什麽東西比較重要。


    “清離。”樊少殷叫住正準備走的樊清離,他也是想了許久才想到這麽一個辦法,隻要看樊清離願不願意。


    樊清離停住腳步,轉身卻又沒有挺到樊少殷再說話,對於兄弟的了解,樊清離下意識的就走進了樊少殷,現在是有監控的,裏麵的監控器都是高清的監控,一舉一動都非常清楚。


    樊少殷聽著樊清離腳步卻來越近,他起身,當然,幸好他自己的身體還是自由的,隻是簡單的伸出手就在黑暗中抓住了樊清離的手,倒過來在樊清離的手掌上畫了幾筆。


    這是他們以前喜歡一起玩一個遊戲,從各種地方寫字,還有各種屬於他們自己之間才知道的信號,而這次,樊少殷在樊清離的手掌上畫了三個圓,一個比一個大,層層包圍。


    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玩過這個遊戲,但是當年許下的諾言,他們兩個應該都記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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